第69章 公主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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晝夜更替,亙古不變,當早晨第一縷陽光從窗戶射進房中間,床上的李伯禽已經醒了,宿醉讓他有點頭疼。
昨天,他回到家之後,本想倒頭睡大覺,一覺到天亮。結果晚飯時分被他爹拉起來喝酒,緣由是李家生意又添新店鋪了。這老頭滿麵紅光,一看就是位見錢眼開的主。
李伯禽也不好駁親爹的麵子,結果飯桌上徒弟溜須,兄弟勸酒,親爹倒酒,不知不覺中他又喝多了。
……
床上的李伯禽翻了個身,手卻在不經意間觸及到柔軟細膩又有彈性的肌膚,他嚇的坐了起來。陳果兒眼睛微閉,睡在旁邊,胸脯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腦袋有點斷片,片刻之後,他想起了一點,昨晚他喝多了以後,陳果兒似乎一直替他擦拭身體來的。
沒想到她昨晚沒走,看她衣衫還算整齊,想來是沒有發生過什麽。隻是現在她明明醒來了,卻還在閉著眼睛裝睡,這是害羞,還是——
突然,李伯禽一拍腦門跳下了床,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連忙穿上衣衫,就匆匆出門了。
……
李伯禽匆忙來到彩虹橋上,掃視了周圍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麽可疑的人。是誰約他呢?仇人?沈昭?不能夠啊。
雖然是早晨,一絲風也沒有,空氣充滿了悶熱汗味。李伯禽跳上橋頭一棵大樹,坐在樹杈上。解開衣衫,後來索性脫掉,感覺舒服了不少。有路過樹下的大姑娘小媳婦,都背著臉快速走過。
大概大家都以為樹上的那位是個腦子出了問題的人,畢竟正常人不會大早上光著膀子爬到樹上去。
雖然李伯禽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和記憶中的他漸行漸遠了,但是隻要舒服就好,何必用那些外在的東西束縛自己呢。
觀看著橋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一直沒有看見熟臉的,或許是個陌生人約見他,也說不定。
看了良久,他注意到一位身穿青衫小帽的年輕人一直佇立在橋上,看著河道裏來往的船隻。看不清臉,皮膚白皙,身形消瘦,隻看側麵就知道是一位清秀的小生。
大早上看河景,真夠有閑情逸致的,準是位文人,身後還有一位書童模樣的下人。李伯禽跳下樹杈,想了想就邁動了腳步。
他想過去結交一下這位書生,結交一位文人書生做朋友,沒事也可以作作詩詞,附庸風雅一番。保不準他哪天也能寫出幾首流傳千古的詩詞,當然這隻是他腦中一瞬間閃過的夢想。
上前搭訕之前,李伯禽先把衣衫穿好,整理發冠,把自己簡單捯飭一下。他不想外表出現有辱斯文的形象,壞了在對方心中的第一印象。
“這位小公子好雅興啊!”
白麵書生轉過臉,吃驚的卻是李伯禽。這柳葉細眉、大眼含波、櫻桃小口,分明是趙瑚兒穿著男裝。再看一眼,這就是趙瑚兒女扮男裝。
“是我約你的。”
“公主。”
“你還是叫我趙姑娘,或者瑚兒。”
“好,瑚兒你找我有事情嗎?”
話一出口,李伯禽就暗罵自己一點都不會聊天。
趙瑚兒這回倒是落落大方,她沒有回答李伯禽的話,邁步走下了橋,往河岸走去。李伯禽跟在後麵,再一次感覺有點拘謹。
這趙瑚兒穿著男裝也挺美,這小身板,如弱柳扶風。麵對她,都不敢喘粗氣,說大話。
李伯禽有點詞窮,也許是礙於她公主的身份,她畢竟不像薩玉奴那般放蕩,麵對正經女子就應當正經相待。
趙瑚兒突然回頭,眼角眉梢透著俏皮:“李公子,我今日出來閑逛,不知道你願不願意隨我一起閑走一會兒。”
“當然,隻要你不嫌棄。”
“聽說李公子文武雙全,見此情此景,不知道你能否作兩句詩詞?”
“嗬嗬,好啊,咱們邊走邊聊。”
李伯禽幹笑了兩聲,心說這趙瑚兒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麽柔弱,有點蔫壞。讓他作詩詞?現在讓他背誦一首完整的詩詞,他都背不出來。
不過既然美人有這個雅興,他也不好掃興。好歹他也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這點小事還是難不住他的。
趙瑚兒微笑不語,倒背手走在前麵,還真有種文人搖頭晃腦作文章的勁頭。
“河水東流,不分晝夜;柳枝搖曳,寒來暑往。”
“嗯,瑚兒姑娘你出口成章,在下自愧不如。”
李伯禽第一回拍了一位女子的馬屁,他心裏其實是嘲笑的,隻是看著趙瑚兒越看越可愛。這般美好的女子,可惜他們之間的鴻溝是不可逾越的。他搜腸刮肚,念了一句,不知道是他自己腦洞打開瞎編出來的,還是真有人寫過的詩句:
“綠樹濃蔭夏日長,船帆倒影入河塘。”
這時,趙瑚兒靠在一棵柳樹上,麵色籠罩上愁容,凝望著李伯禽。被美人直愣愣的注視,看的他有些發毛。
“瑚兒姑娘你有心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我哥哥準備把我嫁到外番去。你有什麽主意可以改變他的想法嗎?”
“什麽時候?”
“還未定,隻是有這個打算。”
“哦。”
聽完這個消息,李伯禽像吃了一隻死蒼蠅,堵著難受。心說這趙煦也真是的,這麽好的妹子,你就不能就近找個好人家給嫁了?非要把她嫁到外番蠻夷之地?
“我人輕言微,和皇帝陛下搭不上話。你何不自己主動反對?又或者找皇後或者其他有話語權的人出麵勸說?”
“沒用的,我六哥他很固執。”
這是一件需要權勢和皇帝器重才能解決的事情,而李伯禽幾乎避開了這兩個條件。他沉默不語,第一次麵對一個美人,竟然沒話說了。
“我還有事,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能出來的機會很難得。我到處轉轉,你忙你的去吧。”
看的出來趙瑚兒很失望,李伯禽恨不得把剛才那句話收回來。又一想也許多慮了,皇帝隻是有這個打算,還沒有實行。退一步說,就是實行了,他也無力讓皇帝收回旨意。
這個消息就像一個疙瘩堵進了他心裏,李伯禽看著趙瑚兒消失在河堤上,內心有點沮喪。第一次有無能無力的感覺,這是一種可以摧殘人心情的感覺。
他蔫頭耷拉腦,回到皇城司,卻發現吐蕃王子隴拶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