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下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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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隴——趙公子,你怎麽來了。”

    “李大人果然清廉有為,連手下人都訓練的這麽有素。”

    李伯禽上下打量了一下趙懷德,這廝坐在他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到他皇城司來,還想擺王子的譜呢。

    “王大嘴!”

    “到。”

    “你怎麽回事?這趙公子是貴客,你怎麽招待的?啊?”

    “這——”

    王大嘴也很無奈,他也看不慣這改名叫趙懷德的隴拶王子,你名字改了也不能不講究禮數啊,大人那官位是你能坐的嗎?隻是敢怒不敢言。

    “哈哈哈哈,行了,李大人,我們吐蕃禮數和大宋不太一樣,得罪了。我今天到訪主要是想邀請李大人出去吃酒,不知道李大人是否賞臉?”

    “好啊,請吧。”

    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麵,李伯禽內心表示彼此不熟。但是隻是一起吃酒,管他熟不熟呢。

    ……

    “小二來五斤牛肉,兩壇酒。”

    “得嘞,您稍等。”

    他們上了街,走進街邊汴家酒樓。趙懷德十分豪氣,進居樓就點菜,這廝一看就不是吃素的。兩人挑一張靠窗戶的桌子坐下,彼此暗中打量著對方。

    這家酒樓據說鹽煮牛肉做的特別好,遠近聞名。牛肉雖然比較稀少,但是不貴。因為官府不讓抬價,也不讓隨便殺牛。

    這是個農耕時代,一般種田的人是不會輕易殺牛的,因此市麵上牛肉比較少,相應的豬羊肉比較多。

    “小二,再來五斤羊肉。”

    “好嘞。”

    這是李伯禽點的,他想在自己的地盤怎麽著也得豪氣一點,豈能讓外來的和尚壓住了風頭。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比較喜歡吃羊肉。

    熱氣騰騰的牛羊肉很快就上桌了,噴香撲鼻。李伯禽從早上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早已饑腸轆轆。他挑了一塊小的羊肉,覺得塊太大,有點沒法下口。

    趙懷德這廝挑了一大塊牛肉,塞進嘴裏,三下五除二就進了肚子,都能看見肉從脖子處路過時鼓起的疙瘩。

    “好肉,來喝酒。幹!”

    “好,好,幹了。”

    肉香爛,酒也濃鬱,李伯禽都不忍心看趙懷德,心說你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真沒想到作為吐蕃王子的他,竟然是這麽粗魯的一個人。可是上回吃酒怎麽那麽斯文?他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

    這回是兩個男人在吃酒,何須裝斯文?

    李伯禽放開了粗魯,也達不到趙懷德的境界,心想這位和那狐狸精是兄妹嗎?不會是假冒的吧,因為從他身上看不到一點高貴的氣質。

    趙懷德直接上手,大塊吃肉。而李伯禽拿出匕首,把大塊肉切成小塊吃。兩人並不說話,放開了吃喝。

    這也許才叫真正的吃飯,飯桌上除了喝酒吃肉加碰杯,就沒有其他多餘動作了。

    風卷殘席過後,酒壇子空了,牛羊肉也下去了大半。李伯禽放下筷子,把匕首擦幹淨放進兜裏,稍微定定神。嗯,酒喝的剛剛好,還沒多。

    再看趙懷德,滿麵通紅,加上絡腮胡子,整個一戲台上的關公。

    “小二再來兩壇酒。”

    “得了,得了,趙公子,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不行,不行,還沒喝好。小二,快點。”

    “得嘞,酒來了。”

    小二直砸吧嘴,心說這兩位真能喝,一般人進店都是論碗喝,這兩位論壇喝。看這兩人也不是一般人,隻希望他們一會兒別喝醉了在店裏鬧事。

    “酒是好酒,肉是好肉,有那個文辭是怎麽寫的來著?”

    趙懷德嘴角冒著油漬,探頭問。

    “我記得有這麽一句,酒肉令人肥,蒿蔓令人瘦。”

    “哈哈哈哈,好。聽聞李大人功夫了得,等會兒切磋一下如何?”

    趙懷德用油乎乎手擼起袖子,比比劃劃。

    李伯禽往邊上挪了挪,他怕那雙油手碰著自己,敷衍道:“好啊,那您可得悠著點,別喝趴下了。”

    “不會,再來兩壇酒也醉不了,你們這裏的酒太淡,不醉人。”

    兩個人端起酒碗,又把新上的兩壇酒給下肚了。李伯禽摔碎酒碗,大喊一聲:“小二,結賬。”

    這一聲嚇的其他吃酒的人紛紛手抖了一下,店小二陪著笑臉,抖抖索索走了過來:“大——爺,您看著賞錢。”

    “瞧你那沒出息樣,本大爺這麽有錢的人,還會占你小酒館的便宜嗎?”

    趙懷德搖搖晃晃過來了攔住李伯禽:“唉,酒錢我來給。”

    這廝喝大了,掏了一把銅錢,撒了一地,反正足夠酒錢了。兩個人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出了酒樓。李伯禽此刻也顧不得考慮趙懷德那雙油乎乎的手了。

    大街上上行人紛紛躲閃,唯恐避之不及。無論在什麽時代,碰到酒鬼,正常人都會躲著走。

    “看看,看咱們著步伐,滿街都是人,卻沒有碰到一張臉。”

    趙懷德得意洋洋,一隻手比比劃劃,嘴裏嘟囔的什麽。

    李伯禽明白這廝喝醉了,而他也差不多了,他心裏明白街上根本沒眼睛裏看到的那麽多人,因為他們現在看到的人都是無數重影。

    正得意著呢,拐彎撞到一位女子。兩個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而被撞到的人,手裏的包袱也已經落地。

    趙懷德一把抓住該女子的胳膊,大聲叫喚:“哎哎,這還真撞到一個人。喲,還是美貌的小娘子,嘻嘻。”

    李伯禽使勁揉揉眼睛,重影由三個變成兩個,最後對上那張驚慌的臉。有點眼熟,努力想了想,想起來了——梁君竹。

    嘿,世界太小了,三番五次遇到這個農家小娘子。喝醉酒,大街上也能撞到她。再看趙懷德,拉著梁君竹不撒手了,這廝臉上擠著淫笑,看樣子是酒後動春心了。

    “唉,趙公子,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你把手鬆開。”

    “不行,不行,朋友的妹妹,那也是朋友。走,一塊喝酒去。”

    梁君竹帶著哭腔,眼巴巴地看著李伯禽:“李公子。”

    “鬆手,鬆手。”

    “不行,不行。”

    “啪。”

    響亮的巴掌甩在了趙懷德的臉上,他一時間愣住了。梁君竹趁機掙脫開,跑開了。

    李伯禽心裏壞笑,心說活該,這梁君竹還挺辣。他拉住想要去追趕的趙懷德,勸說:“皇帝陛下給您賜名懷德,那說明您是位能忍辱負重的漢子。”

    “哈哈,不錯,這小娘子那一巴掌就像撓癢一樣。本公子不和小女子一般見識。”

    嘿,這廝還是位臭不要臉。至於兩人比武,他們現在走直線都成問題,早把想要切磋武藝的事情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