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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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跑了很遠,在章平的記憶中,黑子他們逃跑的那條路有間他們都熟悉的屋子。那是以前黑子居住的房子,昨兒偷閑在這裏還與黑子一起喝了點酒,卻沒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場。
果然他猜的沒錯,黑子與張權早已在那了,看到章平揮揮手叫他進來。章平喘著氣,劈頭蓋腦的直接朝張權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他們說你想要投敵?”
黑子眼光閃爍,並不言語。
想必是待在這裏有了一段時間了,張權有了心理準備,顯得一點也不慌亂。理理衣服,一臉嚴肅的提問:“你們說現在全州還能守住麽?”
看到他張權一幅說客的樣子,章平感覺有點兒好笑,耐著性子回答:“可以啊——知州大人不是說援軍已到了麽?”
“錯!”張權一本正經的回答,“我是知州大人的師爺,當然知道一些事。外麵援軍貪生怕死,是斷然不會前來援助的,而且啊,”張權一臉神秘兮兮,“長毛破城後屠城可不是流言,我們不應該在城內等死啊。”
“哈哈哈哈!”黑子忍不住大笑起來,拍拍章平的肩膀,“老弟,你不會是與這個張師爺串通好的吧,就連說辭都那麽相似!”
章平也有點忍俊不禁,對著還在疑惑不解的張權說到:“好了,這件事我們知道了,我想知道為了投奔太平軍你到底做了什麽準備啊?”
過了好一會兒,張權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原來你們也是想投奔長毛的啊,早說嘛。。”
張權頓時放鬆下來。
“少廢話,快將你的投名狀拿出來!”就在張權以為遇到自己人的時候,章平卻猛然間變了臉,拔出刀來。
這種突變將黑子與張權嚇了一跳,黑子略頓了頓,刀也噌的拔了出來,對著張權。
張權傻眼,不得已跪了下去,“兩位大爺,我們都是自己人啊,別舞刀弄槍的好不好?”
“誰和你是自己人?”章平嗬斥道,“你一個師爺,應該知道不少東西,快將你去太平軍準備的投名狀給我拿出來,否則,哼!”
章平一刀向附近的桌椅砍去,砍得稀巴爛,砍得黑子直皺眉,這可是在黑子的家中。
“好,好吧。”張權略猶豫了一會兒,從袖中拿出了一樣物什遞給了章平。
“什麽,是全州的城防圖!”章平欣喜若狂,“你該不會騙我吧?”
張權有點兒無奈,“我連命都在你的手上,還要這圖又有什麽用?”
章平無法抑製住自己的喜悅,有了城防圖,事情就好辦多了。
勉強收住笑容,就聽見黑子問道:“你現在有出城的方法麽?”
“嗯?”這倒是一個大問題。
追擊張權的那位小將除非腦袋壞了,否則追捕這麽長時間沒有追上不懷疑章平那才有鬼,一旦在團練發現查李小二查無此人,就會再次進行全城搜捕,那時想再逃出城可就難了。
“這個,我有辦法。”張權顫顫巍巍的說到。
“什麽辦法,快說!”章平急匆匆的吼道。
“拿了我的東西,還這麽不客氣。真是,要不是我運氣背,意外的被人發現了,哪還有你們撒氣的地方?”張權心裏嘀咕著,卻也回答道:“我知道全州城下有個狗洞,非常隱秘,我們可以爬出城外的。”
“快說,在哪裏?”黑子用刀抵著張權的脖子問道。
張權撇撇嘴,“隻有我親自帶你們去才行,你們在路上至少也得保證我們的安全啊,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說的。”
“你。。。”黑子的刀又靠近了一點,張權的脖子上隱隱有了一些血絲。
盡管張權身體顫抖,但話語卻一步不退,“要麽一起死在城裏,要麽保證我們三人活到城外,你們自己選吧。”
“成交!我們答應你!”章平爽快的回答。
黑子也慢慢放下了刀,嘟噥著:“這家夥,倒也沒有傻到極點。”
事不宜遲,黑子給張權胡亂套上了一層老百姓的衣服,眼瞅著外麵無人,就一起朝外麵衝去。
據張權所說,狗洞是在西門,也正好是章平他們在守的這個門。一路狂奔,靠近西門時,看見西門城牆上吵吵嚷嚷,明顯是處於戒嚴的狀態。黑子大驚:“不好,應該是他們已經發現了,現在正在全城搜捕。”
隱約前麵有人影走來。
“我前去摸摸情況,你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黑子對他們兩人說了聲,自己就大搖大擺的上前招呼著清軍去了。
章平張權兩人找個隱蔽處就躲起來了,兩人躲好後,張權忐忑不安的問道:“那位兄弟去城樓沒事麽?會不會出賣我們?”
“這個。。。”張權不說還好,說了反而讓章平不自覺的打起鼓來。他畢竟是穿越眾,與當地的人相比,本來就有一層心裏隔膜,他與黑子有的關係隻有過去的鄰居情和幾天的戰友情,這種情誼到底有多重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隻是不自覺的信任黑子而已。
略擺擺頭,揮去心中的煩躁情緒,對著張權小聲嗬斥道:“別胡說,他去是因為他還沒有暴露。”
見到章平的反應,張權低下頭,連連應是,眼睛卻不住的偷瞄章平。
“要不?”張權猶豫了一會兒,囁嚅到:“我們還是偷偷先走吧。”
“別廢話!”輕聲嗬斥但是沒有什麽氣勢。
張權更加高興,勸道:“世上人心難測,你怎麽知道他不懷有二心呢?畢竟抓到我的話,他還是有賞賜的。。。。”
“別說了,我叫你別說了。”章平更加煩躁。
“更何況,”張權決定加一把火,“那可是城防圖啊,一個人交給長毛功勞豈不更大?”
“那狗洞到底在哪兒啊?離這到底遠不遠?”章平終於忍不住問了。
張權竊喜,“不遠,靠近前麵那城牆,喏,那片雜草下麵,找找就可以了。”
“那我們先走吧。”章平回答的幹淨利落。
“好嘞。”
章平張權二人賣了隊友,撇開了黑子,直接朝那片雜草走去。
走到附近,兩人開始分開搜索。
有了張權的記憶,其實搜索還是挺簡單的,章平一邊搜索,一邊眼角餘光一直盯著張權。
“找到了!”張權心中暗喜,回頭看看還在另一邊尋找的章平,笑笑,自顧自的去鑽狗洞了。
其實張權的離間並沒有用錯,但他忘了,章平身處孤城內,行事萬分謹慎小心。到最後他連一起與他一起奮戰過的黑子都不會相信,難道還真會相信張權嗎?
張權一消失在視野中,章平嘴角就閃現出一絲弧度,很快就消失不見。
雖說有這個狗洞張權是知道的,但他也沒想到這玩意兒這麽難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憋死在狗洞裏,快到天明時,總算是看見希望的曙光了。
張權猛地一蹬腳,用盡最後的力氣,終於鑽出了狗洞。一身髒穢不堪,大口的喘了喘氣,他畢竟一直是師爺,幹的也都是文書方麵的事,今天追兵又來的突然,飯都來不及吃。種種情況,倒是讓張權有種脫力的感覺。
想要起身行走,猛然間頭腦一木,雙眼發黑,竟直挺挺的摔倒在地,昏迷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狗洞出口又出來一個髒兮兮的人影。章平尾隨著張權,力氣同樣耗了不少,但總算托他的福,衝了出來。
一出來就發現昏迷的張權,章平先是一陣緊張,以為有追兵,緊握著身上攜帶的馬刀四處查看。略停了一會兒,才發現張權隻是用力過度昏迷過去了,又好笑又好氣,握著馬刀的手也慢慢鬆開了。
能逃出來就是天意,章平的仔細搜查了張權的身上,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他也懶得教訓張權,自己的袖中已經有全州的城防圖,現在是時候前去投奔太平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