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平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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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平觀察了一下四周,先是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攤開全州的城防圖,自顧自的看了好一會兒,苦思冥想,終於覺得心裏有底了。這才憑著之前作戰的印象,朝著太平軍營,一路狂奔,一刻也不敢鬆懈。
眼見著快到太平軍營了,突然間周圍草叢中竄出一票人馬,穿著黃背心鑲著藍邊,將他一股腦兒給包圍了。都已經與太平軍交戰好幾天了,章平怎麽會還分不清,快速扔下自己的馬刀,雙手舉起,大叫:“別別,各位太平兄弟,千萬別衝動!我是來投軍的。”
四周的太平軍並沒有放下自己的刀槍,其中一個領頭的看著章平的一身行頭,皺著眉頭:“來投我們?你怎麽看著你倒像是清妖?”
章平對著他笑笑,“這位兄弟好眼力,我就是全州城的清兵。”
“什麽?你是全州的清妖!”領頭的旁邊一個小兵一聽這話,立即氣紅了臉,揣起刀就要劈過來。
“我去!”章平有點猝不及防,好在那個領頭一把擋住,將那小兵直接拽了回來,卻道:“小六子,別急啊,聽他說完再砍也不遲。”
“啊?說完還砍啊?”剛剛才吸了口氣的章平又被嚇得夠嗆,“我說你們能不能講點理啊?”章平氣憤不已,“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清妖那裏逃了出來,本以為你們太平軍才是真的為我們老百姓著想的隊伍,真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算了,你們要殺要剮,隨你們處置!”章平以退為進在擠兌著他們。
“你。。”見那小六子的樣子,似乎又要劈過來。“夠了!都放下wǔ qì!”領頭的終於說話了,大家也全都不甘的放下了wǔ qì。他走到章平麵前,拱手致歉。
“我是左一軍旅帥方曉瑞,”領頭的自我介紹道,“前幾天攻全州城的時候小六子他的父親不幸戰死了,而且引導他們家加入拜上帝教的就是南王,,咳咳”似乎是覺得自己泄露了機密,方曉瑞咳嗽了幾聲,轉而問道;“那麽這位兄弟,你是來投奔我們的了?”
“沒錯,”章平大體上也了解的小六子和這些太平軍的仇恨,所以不大在意,當即說明了來意,“我有重要情報要見天王,它能幫你們迅速拿下全州!”
“嗯?真的?”這句話炸的周圍人個個都集中起了精神。全州城其實並不難破,但現在時間緊急,太平軍又矢誌為南王報仇,所以這時的處境有點騎虎難下。現在有人站出來說可以快速破城,倒真是一個喜訊。
方曉瑞立馬態度恭敬起來,再次致歉,“剛才真是對不住了兄弟,我立即帶你去見翼王!”
天**中編製現在還是沿用過去茶地整編後的一套軍製,分為中、前、後、右、左各軍,像中軍又分為中一、中二兩軍,其他類似,從中一軍到左二軍共分為十軍。
每軍又轄中、前、後、右、左5師,師轄中、前、後、右、左5旅,旅轄一、二、三、四、五5個卒,卒轄4個“兩”,每“兩”5個“伍”共25人,各級主官分別叫軍帥、師帥、旅帥、卒長、兩司馬、伍長。原本按照這個編製,全軍連主官共13156人,但天國在廣西始終處於征戰之中,各軍一直都未滿編,甚至有些軍如後二軍實際隻有二百餘人。
全州城外,翼王統領左一軍駐守城西,隻有先見翼王,才能後見天王。
方曉瑞客氣的將章平引到大營,為了營造良好的第一印象,章平刻意的緩緩走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讓他感到可惜的是身上的衣服,由於先前才爬了狗洞,實在是髒的不行,大大的有損身份。
走到營內,章平好奇的觀察著太平軍士兵,在戰場上是凶神惡煞、你死我活,而在軍營中卻讓他覺得淳樸無比。
太平軍現在像是已經是飽餐戰飯後了,一排排的安坐在地上,營中的土台子上早已搭起了香案,雞、豬、香料等物在香案上擺放整齊,一個白淨的瘦高個兒正站在台上,穿著件杏黃的長袍,腰間挎著柄大刀,頭戴一頂唱戲般的帽子。隻見那rén miàn西而立,伏地拜了三拜。台下太平軍士兵也一起起身,麵西三拜。待眾人拜畢,台上那人朗聲道:“讚美上帝為天聖父,讚美耶穌為救世聖主,讚美。。。。”讚美了一堆,說了一大串宗教神話,直聽得章平暈乎乎的。
待到那人讚美完後,台下的太平軍士兵也全都拜服於地,齊聲道:“保佑眾小子交戰勝得,恢複江山。”人人神情肅穆莊重,讓章平也不由的感慨宗教力量的強大,人一旦有了信仰,就會變得剛毅強悍、勇猛無敵!
章平一直跟在方曉瑞後麵,亦步亦趨。他好奇的看著太平軍士兵,太平軍士兵也都仇恨的看著他,原因嗎,順著他們的眼神奇怪的撓撓頭,摸到了一個辮子。好吧,太平軍是以反清為宗旨,全軍剃辮蓄發,恢複漢人衣冠。與當時中國人剃光額發,留滿洲式“金錢鼠尾”辮不同。直觀看去就是頭發很長,所以才被清軍蔑稱為“長毛”,現在他一個辮子在眾多長毛中倒顯得不倫不類。
有點厭煩的看著自己的辮子,“真是難看。”章平心理暗暗吐槽。
繞著營找了半天,方曉瑞才得知翼王已經去天王那兒參加會議了,天王東王他們駐紮在北門,因此他又再領著章平前往北門。
章平隨著方曉瑞一邊走,一邊仍在觀察著太平軍的眾多大營。太平軍的編製嚴密,番號要求嚴謹。無論隊伍如何龐大,旗幟、號衣、腰牌等表明身份的東西都要表示清楚,要“一望而知其所屬”。其中:
天王禦林軍:號衣全huáng sè,背心無邊;
東王所統屬:黃背心鑲綠邊;
西王所統屬:黃背心鑲白邊;
北王所統屬:黃背心鑲黑邊;
翼王所統屬:黃背心鑲藍邊;
同時在太平軍前期,由於取消了家庭製度,將男女單獨編排,因而也隨之出現了女軍的編製。
越過大營眺望女營,章平心裏的一句“臥槽”差點喊出來。雖說是女營,可為什麽看著她們的樣子那麽像五大三粗的漢子呢?明明在印象中,廣西鄉下的女孩子們應該是小家碧玉、溫柔美麗啊!章平有點不忍直視。
偶然間想起在現代曾看過的清朝格格的相片,記得當時還吐槽這攝影師實在是個半吊子、拍的這麽醜,此時想來,呃。。
“現代社會離這兒也不過兩百年吧,這代溝就出來了,我的天啊,古今的審美有這麽大嗎?”章平不由的捂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