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胡笳十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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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胡笳十八拍
據他說他師派為歸一派,講究的就是道法歸一,萬物歸一,就跟仙俠diàn yǐng裏的天人合一一個道理,隻不過他們是與法器合一,他還給我講了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說這世間並非肉眼看見的這個模樣,還有另一麵,兩麵世界又有無數牽連、摩擦,也就導致出各種靈異怪事,用行業話講那叫因果,用佛教話講叫塵世緣。
反正我是感受到了,也不知道與那鬼老頭是上輩子有仇,還是這輩子有怨,我可不想再遇上,所以借機想讓胖道士解決麻煩。
倆人喝的七葷八素,夜裏唐一品要離別,說什麽也不留宿,他說還有事情要辦,必須晚上才行,過幾天再回來看我,隨便解決麻煩,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就沒再強留。
幸好臨走時送了一個鈴鐺給我,讓我懸著的心落地了,他說暫時避避邪氣,怕髒東西乘機靠近,鈴鐺比正常鈴鐺稍小一點,手柄呈“山”形,靈身刻有八卦圖,還有奇怪符咒、文字,他說這是三清鈴,上麵刻的是八方鎮魔和五雷敕令,受過道教供奉的,驅鬼伏魔無數,把它帶著可以不懼任何邪祟幽魂,實在太恐怖的他這邊法器會有共鳴,因為法器祭奠久了有靈性,用久了有共性。
告別胖道士,我拖著眩暈的腦袋回到家,有了三清鈴膽子也大不少,趴在沙發上片刻酣睡如雷,半夜被涼風驚醒,外麵風很大,吹得窗子嘎嘎亂響,這才想起窗戶沒關,帶著未醒的醉意哈欠連天走向窗邊,我伸手欲要關窗時,突然一道黑影閃過,我打了個激靈睡意瞬間全無,抄起鐵棒警示,最近幾天也聽鄰居說家裏招賊的事,於是我悄悄開門打算來個夜裏抓賊。
一開門夜風吹得衣衫獵獵作響,估計是要下雨了,已經是深夜,四壁鄰居都熄燈熟睡了,這個時間正是小偷猖獗之時,我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到底要不要抓小偷?最後一咬牙撩起鐵棍往屋後跟去。
我們那片屬於老住宅,條件富裕的住瓷磚加閣樓,條件不好的就是石牆或老木屋,小鎮人口本來就不多,所以也沒追逐外界那種時尚潮流,數年前我回去過一次,給老爺子上墳道歉,變化還是挺大的,從以前的小偏房、石堵牆變成了小洋房。
我當時一口氣從屋後小巷子追到了大街上也沒追上,隻能遠遠看見模糊影子,滿大街商鋪緊閉,天空閃電悶雷略現,很快要下雨了,街上很寂靜,除了老式牌匾嘎吱嘎吱有節奏的響不停外再無雜音,青石板的老街被鞋底磨的噌亮,換做平時以我這暴脾氣肯定死跟到底,但最近幾天出的事情讓我有些心忌,心頭突然升起一絲寒意,有心打退堂鼓。
我看了四周一眼,發現沒什麽異常決定扭頭回撤,我不敢回頭,因為這是忌諱,也是老爺子唯一告訴走夜路別回頭的死理,管他後麵有什麽大晚上的都別往回看,悶著腦袋往前走。
走一段後我突然停住,不對呀,這是往半山坡墓葬群的方向呀,我又饒頭往回走,心頭有些納悶,剛才追賊明明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怎麽就走反了呢?縱使納悶腳步也未停下,三步並成倆步跨,希望在下雨之前趕回去,回想甚至惱怒,好好的抓什麽賊呀,真是狗拿耗子。
冷風嗖嗖,在夜風中我隱隱聽見琴聲,沒錯就是琴聲,縹縹緲緲,當時急著趕路也沒怎麽細聽,隻是感覺越走琴聲越近,最後如同就在耳邊彈唱,我在想這大半夜的還有人在練琴?
琴聲開始還有些jī qíng在內,慢慢變得淒楚,最後夾雜浩然怨氣在內,我乍眼一聽,失聲脫口道“胡笳十八拍?”
對當年的我來說,也有過一段癡迷古樂器的時段,對十大名曲自然熟悉,胡笳十八拍便是其一,據傳是蔡文姬所作,由十八首歌曲融合,以琴伴唱,其內容就是寄托思鄉、離子的淒楚,想見不能相見的淒楚怨氣,琴聲好不淒涼,後來琴曲慢慢演變成寄托哀怨悲楚的曲子,難道這彈唱人
越聽越沉迷,最後甚至忘記了回家,感覺這曲子有股魔力慢慢吸走我的靈魂,而後鬼使神差的向琴聲走去,但意識清晰無比,明知道不能去,腳步根本不聽使喚,最後在一座閣樓停下,燭火閃閃,隔著窗紗屏障隱約看見一女子輕彈古箏,長發披肩,薄紗微浮,婀娜身材凸顯,如同隔著麵紗的仙女,畫麵感神韻無比。
我當時腦袋就飛速運轉,怎麽走到這來了,不是一直在往回走嗎?難道闖進拍戲地了?長這麽大也沒聽說附近有拍戲場地呀,更沒見過閣樓呀?難道撞邪啦?我頭皮一詐,有些發麻,被這想法嚇一跳,但又不得不麵對。
懊惱自己沒聽胖道士的話,應該隨身帶著三清鈴,又聽說咬破舌尖能提神,我不假思索的照做,渾身一震,琴聲消失,閣樓全無,正立身廢墟當中,不知廢棄多少年月,夜風呼呼卷席樹葉,林子交錯縱橫,放眼望去全是荒野亂嶺。
“我”
急的我破口大罵,舌尖血沫子被夜風吹得四處飛濺,不是因為撞邪而惱怒,現在鬱悶怎麽回去,到底在什麽鬼地方,自知罵破嗓子也無用,發泄一番後往山下走去,撩起鐵棍開路,驚走蛇蟲。
“轟隆隆!”
沒走幾步頓時下起瓢潑大雨,氣的我又是一頓跳罵,這都什麽事兒,黴事連連,禍不單行,深山密林的又沒地方避雨,回望那片廢墟渾身一哆嗦,反正覺得那地方邪門的很,寧願變成落湯雞也不願去那裏麵避雨,真懷疑這場雨是不是那邪祟故弄玄虛。
冒著大雨行走到半山腳下,發現一個矮草屋,屋簷很容納一個人有餘,我趟著淤泥慌忙避雨,發現不止我一個人避雨,還有一位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老農夫,我很納悶他有雨具怎麽還在這避雨呢,於是好奇問道:“老伯,您有雨具怎麽還避雨呢?”
我見他沒說話也沒再追問,眼看馬上就要到山下大路了,打算雨小一些繼續趕路,我一直留意著老農夫,他戴著鬥笠看不見臉,突然他緩緩抬頭望向我,我也麵帶笑意的回禮,畢竟一起避雨也是緣分。
還沒等我笑出來,臉瞬間僵住了,腦袋嗡嗡響,那張臉再熟悉不過了,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在夢裏屢次夢見,已經深刻烙印在我心底,正是我幫忙指路的那個鬼老頭,那張皺巴巴的臉正詭異的對著我笑,我的臉頓時卡白如紙,渾身冰涼。
還沒等我驚叫出來,下一時間,他伸出冰涼手臂掐住我脖子,如鐵鉗一般牢固,我沒絲毫掙紮餘地,使得我喘不過氣來,他露出長長舌頭在我臉上亂添,惡心之極,我萬急之下張口咬掉他半塊舌尖,一聲淒吼震得我險些暈過去,他竟然伸出了第三隻手,一把探入我胸膛,鮮血四濺,我嘶吼一聲,渾身一顫,噌的一下跳起,結結實實摔在地上。
心有餘悸的四下張望,發現發現竟是噩夢,屋裏熟悉的環境讓我長出一口氣,拖著疲憊的身體打開燈光,讓自己有點安全感,而後才發現汗水濕透了全身,用顫抖的雙手摸了摸胸口,心髒正在噗通噗通狂跳,劫後餘生般抹了一把汗。
外麵已是深夜,狂風呼呼,吹得窗戶嘎嘎亂響,我這才想起晚上醉酒後睡得倉促沒關窗子,拖著虛脫的身子走向窗邊,正欲要關窗子時一道黑影閃過,我瞬間提神,發現窗邊有一根鐵棍,頭皮發麻,於夢中一模一樣。
回望一看茶幾上的三清鈴,它在顫抖,聽胖道士說過,三清鈴顫抖說明有髒東西靠近,我本能的握住三清鈴,在夢裏錯過一個機會,現在可不想再錯過,而後心一橫,將窗戶死死閂住,拉好窗簾,管他什麽邪祟,老子就是不出門。
抱著顫抖的三清鈴回到床上,這下肯定是睡不著了,拿起無門術數認真研究,以前還沒覺得道士多麽特別,結合這幾天經曆,不得不羨慕唐一品,要是有他那本事,管他鬼呀妖的,敢惹老子統統弄死,讓他屍骨都不齊全。
那天夜裏風很大,吹得窗戶哐哐響,我真怕將窗戶吹掉下去,心頭提到嗓子眼了,後半夜狂風加暴雨,擊打的屋頂啪啪響,開始有些擔心屋頂會不會塌下來,後來一切都是多餘的,慢慢也就不在關注,認真研讀無門術數。
至此以後我將它當成每天必修課一樣,開始瘋狂研究,畢竟有些事情是無法用科學斷定的,比方說最近這連續發生的怪事,我看的很認真,比讀書還用心百倍,發現這書中每一項都是連貫性的,最難理解的便是卜它分為占卜、選吉、測局三種。
“占卜”又以易經為理論,結合天地人互相推斷。
“選吉”主要通過布局、布鬥、符咒等結合,複雜難辨之極,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奇門遁甲紫微鬥數可謂是包羅萬象,無論人體、天體、還是大地磁場運轉規律都潛藏奇門遁甲當中。
“測局”又以太乙神數為基礎,在通過十二運卦象之術推定,太乙、奇門、六壬,統稱三式,三式結合能推定天下局勢,甚至如先知般預測未來,可見古人對術數的造就之深,不管是三國諸葛亮還是明朝劉伯溫,或者編寫推背圖的李淳風和袁天罡,都是術數界的裏程碑。
總之千變萬化,觀天測地,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消化透徹,這還單單隻是五術之一的“卜”可想還有其餘四術也是同等深奧,也難怪這上麵標滿了心得感悟,我甚至有些慶幸能通過前賢心得少走很多彎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