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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王儒林的辦公室離開。

    連吉陪在我身邊，問我去哪？我看著冬季格外陰霾和灰暗的帝都，頓時有些迷失了似的……

    站在王儒林門廳的巨大台階上，看著繁茂的鋼筋混凝土的帝都，瞬間就像是失去了目標一般。準確的說，是因為烏鴉的死，而沒有了目標。

    “坐一會好嗎？”我說著坐在了台階上。

    連吉看我坐下後也不好說什麽的坐了下來。身後的長條跟老苗，傳來一聲輕笑之後坐到了我的另一邊，笑著說：“因姐，你這是要開年終總結會啊？”

    “差不多吧……”我看著院子外麵稀少的車說。

    “行了，別打岔！”連吉探身瞅了一眼老苗說。

    我看了看連吉，又看了看長條和老苗，目視前方的說：“一切都結束了。知道嗎？烏鴉死了……”

    “……”他們幾個麵麵相覷的沒有說話。

    “烏鴉死了。一切都結束了。”我說。

    “烏鴉死了？”連吉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問，見我一臉坦然，又問：“你的意思是慕雲就是烏鴉嗎？”

    “恩。不是她就是陳助理”我應聲。

    他們三個頓時就開始討論了起來，然後一句句的附和著說確實是她，也隻有她跟陳助理能控製全局。

    “因姐。”連吉輕輕的用肘子碰了我一下，“因姐，其實，想當初咱倆逃到雲南的時候，我就懷疑是那個慕雲搞得鬼，還讓司徒浩南弄真的毒品來陷害我們。隻是沒想到她的身份那麽複雜，竟然還搞婚外情。不過，現在就像你說的，不管陳助理是烏鴉，還是慕雲是烏鴉，他們都死了。現在沒有力量能控製你了。我就想，你是不是要退出了啊……”

    連吉說出了我的心裏話……

    我看著遠處樓角上的烏雲，感覺一切都結束，也是該塵埃落定的時候了……

    曾經我就是個來帝都上學的學生，為了父親的病去掙錢，掙著掙著的掙進了王儒林的夜場，從夜場裏又一步步的走上了毒場，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竟然走到最後，竟是這種結局。我沒想到這悲劇竟是給始作俑者王儒林準備的……

    當我將陳助理監聽和操縱著一切的時候，王儒林強有力的反擊也將他自己打入了地獄。神誌不清……

    可是，這一切都落幕了……

    “連吉，我以後可能就不是你們的老大了……我一個女人，也沒什麽能耐讓你們這麽保護我，還讓你們喊老大。真是……真是愧對你們……”我說。

    “說什麽呢？你是老大，你就一直是我的老大。以前十二個場子從魏顧海手裏接過來的時候，多亂！？可是，你上手之後，怎麽樣？我們沒靠毒都發家了！雖說……雖說很多哥們都說你是個老鴇子，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那十二個場子，靠你的方法掙的錢，要比毒賺的多了！”

    連吉這句話不假，十二個場子，我也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麽賺錢的樣子。當初我跟那些老板說的時候，他們都不聽。但是，我從盛世人間有過成功的經驗，我知道如何讓那些女人給夜總會帶來盈利。

    我在那些女人麵前不是聖母，我也不是道德多麽高尚的人，我隻是一個老鴇。我能做的就是保護她們的安全，讓她們犧牲了太多之後，不要再犧牲掉身體……

    路是她們自己選擇的，但是路上的安全感是我這個看場人給她們的。

    “你們按照這樣好好的弄就好了……我覺得，我該換一條路走了。”我說。

    心裏想著跟張揚一起去在帝都拚搏出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路。我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下一步在張揚的幫助下，混出點名堂，賺點錢的不難。

    “可是，因姐，你真是一個難得的老大。”連吉笑著說。

    他說出來的時候，我就莫名的想到了王儒林曾經給我說的——為什麽會選擇我。

    他當時就說我是一個具有天賦的黑道人選。

    有時候，我卻覺得自己依靠的不是天賦，而是命運的安排。逼著逼著的就走到了那一步。

    “車鑰匙呢？”我伸手問連吉。

    “在這。”連吉一把拿了出來。

    我拿過來後，看著他們道：“好了。烏鴉死了，你們也不用保護我了。我回家了。”我說著直接的走下了台階。

    “因姐！”他們幾個喊著就要衝下樓梯。

    “連吉！”我走到台階下，看著他們喊了一聲。

    他們頓時止住了腳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長條和老苗，很是認真的說：“我是認真的。連吉，現在十二個場子你說了算！”我說完便轉身的去開車。

    “因姐！”

    “以後別叫我因姐了！我不比你們大！以後叫我因子吧！”我說著就敞開了車門鑽了進去，發動汽車的駛離了。

    那刻，走在帝都上的感覺，都輕鬆了很多。

    ……

    手機忽然來電。是肖亮。

    “喂？”

    “姐？你沒回家嗎？”

    “有事啊。怎麽？你給咱媽打電話了？”

    “沒有，聽我閆長官說你今天上午跟著王儒林去認屍了。”肖亮直言不諱的說。

    “閆長官、閆長官的，肖亮，我再說最後一次，閆伐金不是你能摸透的人！你隻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你不要被人家當槍頭使了！”

    “開什麽國際玩笑，我不傻！閆伐金什麽人我很清楚，他非常的照顧我的！如果我回去給咱爸說說的話，咱爸指定來帝都找閆伐金當麵道謝！行了，既然你沒回家，今天中午就一起吃飯吧！夢瑤來找我了，你就幫我解解圍吧……”

    “肖亮，如果你不喜歡夢瑤，我希望你能用一種正常的合理的方法來告訴她你的心意。夢瑤單純，我不單純，我看的出來，你心裏根本就沒有她……”我實話實說。

    “當然，我的心裏隻有你……”肖亮突然換了種略微嚴肅的語氣，馬上又說：“可是你知道……我如果離開她的話她會怎麽做嗎？”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嗬嗬……”肖亮又笑了，“好了！趕緊的吧！我讓夢瑤給你打電話哈！”

    ……

    那天中午跟他們兩人吃了飯，夢瑤無家可回，打算在帝都過年。前段時間，我跟她住在了一起，可是最近又為了方便照顧肖亮的起居，直接的搬到了肖亮宿舍附近。那份癡心，我真是不及她半分。

    吃飯的時候，我想套肖亮的話，可是肖亮一句都沒說。反而想從我嘴裏套魏顧海的話，可是，我也不傻，一句話也不說。

    曾經的兩姐弟，現在竟然要鬥心計。想想也是又生氣，又無奈……

    ……

    當天下午，肖亮回了單位處理一些事情，而夢瑤寸步不離的去跟著他回了銷量單位附近的出租屋等他。而我則直接的回到了住處，等著明天跟肖亮一起回家。

    自己在家裏待著的時候，我就感覺寂寞和無聊一陣陣侵上心頭，拿著手機，最想念的人仍舊是魏顧海。

    幾次想打何百合的手機的時候，卻又不知道該不該打。心裏也有些怨恨魏顧海，為什麽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

    最後，輾轉反側中一不小心的點了出去，發現後趕緊的掛斷了。

    看著恢複正常的手機屏幕，心裏卻在想，剛才要是打過去多好。

    等了許久，電話都沒有打回來。

    最終我按耐不住的直接給何百合打了過去。

    “嘟……嘟……嘟……”的三聲過後，傳來了那個我夢了很久的聲音，“因子……”

    “顧海？”

    “恩，是我。”

    “你…你在哪？”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到雲南了。過年以後就回去，好好的等我回去好嗎？我知道你想見我，耐心的等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