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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亮，夢瑤已經被判定是自殺了……這事兒，你知道了吧？”那人聲音緩慢的說。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腦子簡直就轟一下的塌下來了似的！

    夢瑤？

    自殺？

    為什麽自殺？她怎麽會自殺！？她是那麽那麽的愛肖亮，而肖亮也接受了她的啊！

    這…這究竟怎麽回事？

    “我知道了……”肖亮很是小聲的說，“來，喝酒，不說這事兒了。”肖亮有意回避的說，然後又傳來宣酒的聲音。

    “老牛，你瞎說啥！今天這麽高興的日子，提那事兒幹嘛！來！喝酒！”另一人打圓場的說。

    可是，那個老牛可能是喝醉了，直接的拿起杯子砸著桌子道：“你個傻子就知道喝酒，你看不出來嗎？肖亮是個什麽事兒都往肚子裏咽的家夥！這家夥有什麽苦的，絕對不說！我今兒就是要趁著這股酒勁給肖亮揭開傷疤的好好治療治療！就我說，肖亮離開緝毒大隊，也跟這事兒有絕對重要的關係！哼……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肖亮，那閆伐金是不是跟國安局有密切的聯係？哼……我比你們都年長的，什麽事兒我能不清楚？”那個老牛說完之後，就傳來咕嘟咕嘟的吞酒聲。

    “肖亮，老牛喝多了，甭理他。”另一人酒量大些，說話很是清醒。

    “牛老哥沒說錯，確實，確實是我讓閆長官去找的國安局的人。”肖亮承認了，喝了口酒之後，放下杯子道：“咱們緝毒大隊跟國安局都有業務來往。閆長官把我的材料往上一遞，他們二話不說就要了我。畢竟我曆史清白，父親、爺爺的都是公安口的，他們就喜歡我這種曆史清白的人。”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閆伐金那老家夥可是放話說不給你提官就絕對不放人的，哈哈！所以，才給你那麽個支隊隊長幹的！你可是國安局最年輕的支隊隊長了啊！我們緝毒大隊出去的！哈哈！好樣的！好樣的！”老牛明顯的喝多了，聲音吵的幾乎都能把門板給吹下來，然後又忽然覺得跑題了，趕緊糾正的說：“偏啦偏啦……剛才不是說這個，說夢瑤！就是因為夢瑤吸毒自殺，你才會去國安局的對不對？你就是想查清楚給夢要送毒的那個大佬對不對？”

    老牛如此一說，旁邊那個警察可能覺得他確實喝醉的話多了，趕忙打住說：“老牛！你特麽真喝醉了！少叨叨兩句吧！真是的……走走走！喝多了，咱們趕緊回去吧！明兒肖亮還要去國安局報道呢！”

    “走什麽走！？這是肖亮的地方，又不是你的地方，你拽什麽拽！？肖亮，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我也是個老警察，那點兒事兒我能看不出來？一個戒毒那麽長時間的人，怎麽會說複吸就複吸？絕對是有人故意引誘的！我猜，就是那個烏鴉！唉，要我說，這事兒也是你太狠了！太狠了才會讓人家報複你！你得給人家留條活路嘛……把那些毒販都趕盡殺絕了！人家怎麽會不報複你呢？確實，我們也看到了，這兩年你英勇無比的衝鋒陷陣！啥事兒都跑在前頭，二等功三等功的立了一個又一個！可是呢……唉……那麽拚命幹什麽？你瞧瞧，現在成什麽樣了？表麵上看夢瑤是自殺，其實就是被那個毒梟派人給禍害死的！”

    “啪！”的一聲！另一個警察將杯子使勁的往桌上砸了一下後，大聲質罵道：“老牛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你他媽喝多了發什麽酒瘋！！肖亮這些事兒能不知道？人家心裏比你清楚著呢！用得著你放屁！操，真他媽的傻了吧唧的！走！起來！走走走！！”另一個人喊著說。

    “沒事兒的！老牛也是好心的提醒我。我提出去國安局，也確實跟這件事情有那麽些關係的，不過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事情，我必須要去國安局的。”

    “還有什麽事兒啊！？我的意思就是你去了國安局不要再那麽猛啦！你得學著我們這些老油子一樣！圓滑一點啊！否則還是要吃虧的啊！！”老牛一聽立刻上心的大聲說。

    “操！你個傻逼，人家怎麽幹關你屁事兒啊！走！趕緊的滾！你不走我走！！閃開！”那個人有些護著肖亮的說。

    隨後便聽見桌椅板凳亂碰的聲音！

    我有些慌張的不知道要不要躲的時候，門“吱”的一聲開了……

    “嗯？你是……”那個警察可能近視眼，使勁的眨了眨眼的沒認出我來。

    “誰？誰在外麵？”那個胖老牛，搖搖晃晃的從裏麵跑了過來，“哎呦喂！這…這不是電視上那個模特嗎？就是……就是那個因子！以前雲南邊境地下通道那事兒！想起來沒有！？就是陸聞天被抓那事兒……！”老牛肘了另外那個警察一下後說。

    “就你話多！走走走！”那個警察白了胖老牛一眼後，趕緊的推搡著他走了。

    屋裏麵的肖亮坐在吃飯的那個茶幾前，背身的倒酒喝，頭也沒回。

    當我一步步的走進去的時候，我看到四處基本已經都清理幹淨了，他應該是明天就要去新單位報道了。

    忽然覺得這個弟弟我虧欠他挺多的。

    當初李蘭香讓我這個姐姐在帝都好好照顧他，可是我卻把他交給了夢瑤後，一直對他少了很多很多的關心。

    可是，每一次都是他在關鍵的時候救我。

    那次在盛世人間的門口，當眾的喝退了司徒浩南那幫人；而上一次在日本他找到了警方的力量配合著魏顧海，成功的將我救了出來。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夢瑤竟然死了……

    那會聽到那個老牛說了，夢瑤是被報複性勾引著複吸的，而報複她的原因就是因為肖亮對那些毒販們打擊的太過猛烈了吧？

    這一年多的時間裏，烏鴉都沒有什麽大動作。我控製著帝都的夜場，我很清楚毒品在帝都的情況。越來越少，少的可憐，這都是因為肖亮他們這幫緝毒警察。

    而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之所以那麽太平，也都是因為肖亮這幫緝毒警察們不分晝夜的努力……他在背後做了太多太多。

    “夢瑤，死了……？”我站在他身後問。

    他赤裸著上身，後麵雄壯的肌肉上，有好幾道傷疤。在肩頭處還有個圓形的傷疤，我知道那是槍傷。

    他究竟經曆了什麽？那刻，我竟然覺得他已經成熟到了我沒那麽輕鬆就能看透了。

    “……”他喝了口酒的沒有回話。仿佛壓根就沒有我這個人一般。

    我有些慌張的轉到他的正麵，他的眼眶中有淚水在湧動，見我望著他的時候，跟我對視了一眼之後，低頭將杯中的酒一口幹掉後，淡淡的說了句：“恩，死了，跟魏琳差不多一個死法。”

    他一說魏琳的時候，我腦中頓時就想起了曾經的那個小小的門頭房裏，魏琳長牙五爪的將牆壁劃出一道道血痕，死時佝僂著身子，慘烈掙紮的樣子。

    那次，魏琳也是吸食過量引起的死亡……

    而夢瑤……她……

    “是烏鴉幹的嗎？”我問。

    “你別問了好嗎？”他有些反感的打住說。

    “葬了嗎？墓地在哪兒？”我問。

    ……

    當天晚上肖亮喝醉了，他一晚上都沒有說話，隻說第二天他去單位報道前，會去躺墓地。

    於是，我第二天早早的就來到了他的出租房那等著他。

    他拖著行李出來後，一眼便看見了我。

    沒有客氣的將行李放進了我的後備箱之後，坐上了我的“公車”。

    ……

    到了墓園，沿著小石板台階一步步的向上。

    “本來想找你給她買一塊大一點的墓地的，可是夢瑤遺囑裏說她想要一塊小地方。因為，她說我買不起大墓地，而他想要我親自花錢給她買的墓地，就隻能買小墓地了。”肖亮捧著一束白花微笑著說。像是在說著某個與他生命無關的女人。

    可是，我的心在那刻依舊是無法承認的。我無法承認和認同夢瑤就這麽死了……

    太突然，突然的讓我不敢相信她真的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就這。”他站在一個小小的墓碑前麵。

    墓碑上，夢瑤的臉笑的特別的燦爛，那是她最胖的時候，就是戒毒成功後的第一個時期照的相片。肉肉的，嫩嫩的……

    然後，看著她的照片，我想哭，卻沒有了淚水。

    我忽然，感到世界是那麽的空白。空白的讓我感覺此刻像做夢般的不真實。

    然後，就那麽傻站著看肖亮擺弄各種祭品。

    擺弄好之後，肖亮點上火的燒紙錢。

    “夢瑤，我跟因子來看你了……我知道，你選擇自殺是因為想解脫。不是解脫你自己，也是為了解脫我……可是，你怎麽那麽傻呢？真是個傻子……”他說著，開始控製不住了，身子慢慢的彎下去，抓著地上的雜草，嗚嗚的哽咽著說：“你走了誰給洗衣服，誰給我做飯？你怎麽就不仔細想想我啊……嗚嗚……你已經讓我愛上了你，你已經讓我形成了一種習慣，你已經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了啊！可是你為何卻還是那麽固執啊！你總是問我愛不愛你，我說！我愛！我愛！我愛啊……嗚嗚……哇哇！！”

    肖亮嚎啕大哭，那撕裂心肺的聲音，讓我知道，這是真的……

    夢瑤真的死了……

    ……

    那天肖亮哭的很猛。

    猛的讓我幾乎忘卻了他曾經年少時的模樣……

    山下，分別的時候，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

    眼圈還有些泛紅的眨了眨的伸手遞給我說：“這是夢瑤給你的。我…我看過了。你知道，我打小就這麽個臭毛病，喜歡翻看你的信。原本是不想給你的，可是，想了想還是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