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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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拿著藥的喬城進來,聽見夜斯年說未婚妻,皺了皺眉。
“喬城,斯年說什麽未婚妻?我怎麽不知道?”宮琵琶問,語氣有些急躁。
“少爺還未出生就定了門娃娃親。”喬城頓了頓,“是月家千金月雅。”
“月雅?”宮琵琶臉色有些難看。
她倒是聽說這人,商業界不可多得的奇才,年紀輕輕就憑一己之力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持續保持在昌盛狀態。
她和斯年居然是未婚夫婦!月雅並不在a市,在外人來看,兩人根本沒有交集,而且,這麽多年,斯年也根本沒有提起過未婚妻的事。
“少爺沒見過她幾次,好像也不在乎這樁婚事。”喬城拿起擦了藥的棉球,想給夜斯年上藥。
宮琵琶攔住,“我給他擦。”
拿著棉球,靠近夜斯年的臉,想給他上藥。
夜斯年扭頭躲過,盯著低頭看手機的嚴束,眼神委屈,“姐姐打的,姐姐給我擦。”
嚴束瞥了他一眼,冷淡說:“不擦。”
手機鈴聲響起,宮琵琶不耐煩的出去接diàn huà。
回來就拿起包,走得有些急,“斯年,我有點急事,明天再來看你。”
“哦,小琵琶再見。”夜斯年揮揮手。
“公司來些文件,我去處理。”喬城不忘說,“嚴警官記得讓他吃飯。”
房間裏又剩下他們兩人。
夜斯年望著嚴束,可憐兮兮,“姐姐,我臉疼……”
嚴束低頭看手機,選擇性忽視。
“姐姐……”夜斯年蹭過來,揪她的衣服,聲音軟萌可憐,“姐姐,我臉好疼,是不是變醜了……”
呼~嚴束深吸一口氣,認命地拿起棉球,“坐好。”
“嘿嘿……”夜斯年傻笑,乖乖坐好,仰著臉,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望著她。
“嘶!”
藥水擦在臉上,疼得夜斯年抽口氣,立即變得淚汪汪,聲音含著哀怨的委屈,“姐姐是不是不喜歡和我親嘴,對我下手那麽狠?”
“閉嘴!”嚴束冷冷看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卻放輕了很多。
上完了藥,嚴束就把飯盒裏的粥端給他,“喝了。”
夜斯年撇撇嘴,嫌惡說,“又是它,太苦了,換其他的粥不行嗎?”
“不行。”
嚴束看著眼珠轉來轉去,不知想什麽鬼主意的夜斯年,說,“你自己喝,還是我灌?”
看著不喝就真會掰著嘴灌他的嚴束,夜斯年淚花點點,“姐姐你期負我……”
“給。”嚴束把碗遞給他,“不準吐,吐一點,加一碗。”
對於這種性子惡劣的熊孩子,她實在給不出好臉色,而且,她覺得武力壓製比較爽……
睜大眼睛憤憤瞪了她一眼,夜斯年端起碗,像喝毒藥一樣,一口一口極慢的咽下去。
喝了一半,端著碗的手一僵,夜斯年眼底暗光閃過,嘴角笑意一閃而逝。
“喏,喝完了。”夜斯年把碗遞給她,嘟著嘴,“我要吃葡萄。”
餘光掃過嚴束大腿上的紗布,眼底陰雲飄過。
“給。”一大串葡萄塞進他手裏,嚴束低頭看手機,涼晨正在和她說臥底的進展。
“姐姐,你腿到底是怎麽受傷的啊?”夜斯年吃著葡萄蹭過來,“是不是很疼?”
“被紮了一下。”嚴束頓了頓,“不疼。”
“哦,吃顆葡萄吧?”夜斯年捏著一顆剝了皮的葡萄,遞到她唇邊,眼睛亮晶晶。
“不吃。”嚴束稍稍退後。
“哦。”夜斯年失望,捏著葡萄的手退回。
嚴束以為他會吃,卻在下一秒,自己嘴裏被塞進個酸甜的東西,還有微涼的指尖……
“嘿嘿,葡萄多好吃。”夜斯年舔舔剛才塞進她嘴裏的指尖,笑得無辜。
嚴束忽然嘴裏的葡萄像個火球,燙得她瑩白的耳尖泛紅。
“姐姐,你耳朵怎麽紅了?”夜斯年驚奇說,湊到她耳邊呼著氣息,伸手去捏。
嚴束側頭一閃,卻不想夜斯年身子一歪,把她壓在床上。
傾國傾城的臉近在咫尺,那雙琥珀色的狹長眼眸,望盡她眼底深處,三分笑意,七分深情。
“嚴嚴……”呢喃輕語,緋色薄唇印在她微張的紅唇上,酸甜的味道彌漫。
嚴束被那聲嚴嚴怔住,反應過來猛地推開他,一臉驚愕,“你……清醒了?”
被推到一邊的夜斯年,揉了揉頭發,嘴角帶笑,“嗯,沒事了。”
“你什麽時候清醒的?”嚴束狐疑看著他,怎麽總覺得有種被騙的感覺。
“就剛剛喝完藥。”夜斯年眼中浮現自責之色,“這段時間照顧我很累吧?”
“還好……”嚴束說的有點僵硬。
“你腿到底怎麽了?我病發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麽?”夜斯年目光落在她的腿上,薄唇抿著。
“昨天黑刺提出見麵,我開著你的車去了,沒見成麵,隻是個試探。”
嚴束淡淡說,“腿是在回來的路上傷的,抓一夥人時被刀捅了一下。”
“嚴重嗎?”夜斯年看了一眼麵色如常的她,倒不像是重傷。
“輕傷,每天換藥就行。”嚴束看著神情擔憂的夜斯年,眸色加深。
腦中忽然閃過夜楓說的話,夜斯年演技並不比他差,別把他想得有多善良和脆弱。
是啊,他若不說,她還沒看出他已經清醒了。
兩個兄弟還是有相同點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好了就回家。”嚴束站起身,沒有再看他,“家裏頂替你的人可以撤了。”
坐在床上的夜斯年垂下眼,眸底陰暗不明,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對他,又恢複了初見時的冷淡。
宮氏集團,剛處理完公司事務的宮琵琶在喝咖啡。
“經理,有人要見你,但她沒預約。”助手請示說。
“誰?”宮琵琶皺眉。
“她說她姓嚴。”
宮琵琶端著咖啡杯的手一頓,“讓她上來。”
嚴束進來時,宮琵琶正倚在沙發上小憩,睜眼看了她一下,“你也有空來啊?斯年不是很黏著你麽?”
她不請她坐,她便站著。
“他清醒了。”嚴束淡淡說。
“什麽?清醒了?”宮琵琶一下子坐起身。
嚴束看了她一眼,掏出警官/證件,“宮xiǎo jiě,我以刑警大隊隊長的身份,來向你做個調查,請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宮琵琶愣住,她是……刑警?
“呃,你先坐。”宮琵琶有點忐忑,腦子又有些亂,她怎麽會是刑警呢?斯年他知道嗎?
突然想起來,先前她對她下藥雇人的事,宮琵琶心中一驚,手心滲出冷汗。
“不用緊張,我問的不是那件事。”嚴束冷冷說,“等會兒的問題,你若如實回答,那件事我可以考慮不追究,算你是將功抵過。”
“嗯,你要問什麽?”宮琵琶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飾自己的不安。
“你從小和夜斯年一起長大,對夜家多少有些了解的吧?”嚴束問。
“是,我們兩家交情不錯,商業上也有來往。”宮琵琶回答。
“那也該知道夜楓。”嚴束黑眸盯著她。
宮琵琶神情有一瞬的僵硬,“夜楓他……三年前在美國出車禍死了……”
嚴束皺眉,目光有些冷,“宮xiǎo jiě,我問直白點,夜楓和夜斯年小時候關係怎樣?”
“關係有些疏離。”宮琵琶抿唇,“夜楓比斯年,無論在家還是在外,都更受歡迎。”
“我對夜楓了解不多,但就我幾次和他見麵的個人印象來說,這個人很可怕。”
宮琵琶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難看,“他手段狠辣,做事不留餘地,而且不按常理出牌。”
“這是商業上的他,至於私生活方麵。”宮琵琶皺眉,“這人還是很潔身自好的,我沒見過他和哪個女人近距離過,應該說是有些無情。”
“夜楓和斯年雖說關係有些疏離,到沒有發生過什麽矛盾,這些就是我知道的。”宮琵琶看著她說。
“嗯,還請宮xiǎo jiě不要泄露。”嚴束站起身,“至於那件事,我給宮xiǎo jiě一個忠告,做事不要極端,有些後果你承擔不起。”
“我知道了。”宮琵琶低下頭,見嚴束轉身,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到底是沒說出來,看著她離開。
嚴束戴上口罩和墨鏡,揮手招了輛出租車,離開宮氏集團。
嚴束不知道是,在她走後沒多久,宮琵琶就打了一個diàn huà,“喂,斯年嗎?”
“嗯,她去找你了吧?”那邊的聲音很低沉。
“你……一早就知道她是刑警?”宮琵琶驚愕,她有些懵了,斯年都在做些什麽呢?
“嗯,你怎麽說的?”
“按照你說的那樣。”宮琵琶有些擔憂,“她是來調查你的嗎?為什麽你還把她留在身邊?你不會是真喜歡上她了吧?”
坐在陽台的夜斯年,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一朵金色鬱金香,望著那搖晃的花瓣,眸底浮浮沉沉。
“斯年,你不可以的!她是刑警!還是來調查你的!”宮琵琶的聲音有些崩潰,“你是不是忘了,夜楓他本……”
夜斯年掛斷diàn huà,抬眼望向那條蜿蜒的鬆山大道,四周長滿了柏樹,層層疊疊的暗淡青色,他能聞到淡淡的清苦味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