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家裏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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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楓?”
嚴束被高冷的那一聲吼喚回了神兒,低頭看向傾壓在肩上的男人,眼底一抹慌亂閃過。
“滾開!”
高冷對著嚴束暴喝一聲,伸手就要去搶回夜楓。
“小冷,你就是這樣對少夫人的?”低沉的嗓音,帶著壓抑的疼痛顫抖。
夜楓微微直起身體,捂著鮮血淋漓的左手臂,目光投向鎮靜下來的高冷,眼神含著不滿。
高冷沒吭聲,見酒吧門口那方的人都撤了,就轉身過去處理。
不斷緊縮的心髒,在這一刻似乎才放鬆下來,嚴束有好一陣兒沒說話,深深的盯著眼前的男人看。
“老婆,你這表情是愛上我了嗎?”夜楓狹長的眼眸與她對視,眼風很豔。
嚴束盯著他鮮血淋漓的左上臂,沉默著突然伸手把外套脫下來,折成條狀緊緊係在他的傷口上,“去醫院。”
夜楓沒說話,也沒有動,隻是看著嚴束笑,深邃的眸子裏倒映著她的身影。
“去醫院。”嚴束盯著他重複一遍。
“你是在愧疚嗎?”夜楓邁開步子走向車子,問著身後的人兒。
嚴束低下頭抿著唇,並沒有發覺前麵的男人忽然停下來轉過身。
“嘶~”
撞到東西的同時,嚴束聽見了一聲痛呼,連忙抬頭去看。
“唔!”
猛地睜大眼睛,放大的瞳孔裏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一雙魅惑多情的眸子深深地望盡她眼底深處,後腦勺被男人強製按著,鼻尖獨特的玫瑰花香迷醉人心。
唇上火熱霸道的糾纏,讓嚴束一時忘了反應,目光呆滯地仰著頭。
微微的刺痛感讓嚴束猛地回神兒,狠狠推開半摟著她的男人,臉上是暴怒又不能發作的神情。
被推得後退兩步的夜楓,意猶未盡的舔舔唇,笑得邪魅,“老婆,你想發怒又憋著的模樣真可愛。”
嚴束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算是給我這一槍的補償了。”夜楓轉過身,聲音帶著笑意,“我這矜貴的身體,可不能白受傷了。”
嚴束緊了緊拳頭,步子踩得咚咚作響,跟了上去。
“其實沒必要分的那麽清,你不欠我什麽,若說真欠點什麽,那就是你欠我這份感情。”
走在前麵的夜楓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嚴束腳步一頓,沉默著沒有說話。
夜楓上了車,卻把嚴束關在了車門外,隻留下一句話,回響在她耳畔。
“感情你會還嗎……”
嚴束怔在原地,目光追隨著消失的車影,隱沒盡黑暗中。
“少夫人,少爺命我送您回去,請少夫人上車。”
一個小青年的聲音響起,驚醒了嚴束。
垂下眼,嚴束道了聲謝,跟著他上了車。
你會還嗎?
她不會……
回到鬆山青城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
臨走之前,她和夜斯年說過三點之前會回來,剛剛夜楓不讓她去醫院是想到了這點嗎。
一樓和二樓的燈都還亮著,卻沒有看見夜斯年的人。
嚴束上了二樓,急急的腳步卻停在了臥室門口,一動不動的,可以說是僵在了原地。
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兒彌漫在鼻尖兒,一瞬間,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提到了嗓子眼。
為什麽家裏會有血腥味兒?
上次的深夜diàn huà嗓音讓她徹夜難眠,突生的疑心深埋著,一旦有點蛛絲馬跡,就會立刻占據著整片敏感的神經。
繃緊著身子,嚴束伸出微微顫抖的手去推門,
本以為門是上了鎖的,但卻是一推就開了。
房間裏的場景讓嚴束怔在了原地,心底那點最後的希冀擺在眼前,讓她緊繃著的整個身體都有種虛脫感。
地上被扔著沾了血的小棉球,男人還在一隻手捂著出血的鼻子,另一隻手去拿棉球。
錯雜浮現在美麗的臉龐上,她知道的,有時候,不,是大多時候,眼睛都是會騙人的。
夜斯年穿著白色浴衣,像是剛從浴室裏出來沒多久,頭發還濕漉漉的。
水珠挑逗似的沿著敞開的xìng gǎn胸肌向下滑,絕美的臉蛋兒微帶著紅暈,一副美人出浴的香豔畫麵,任誰看了都會呼吸一窒。
但緊繃著敏感神經的嚴束,完全忽視了這些,她的目光從推開門起,就定在了他的手臂上。
夜斯年聽見了推門的聲響,微垂著的頭抬了起來,捂著鼻子的手也放了下來。
琥珀色的漂亮眼睛望向嚴束,卻是臉色大變,神情激動地站起身,卻因為承受不住壓力刺激的雙腿,又坐了下去。
伴隨著的還有驚恐的聲音,“嚴嚴!”
因打鬥淩亂的發絲,還有滿臉觸目驚心的血跡,就這樣直直地站在門口。
嚴束沒有動,目光隻是盯著他huó dòng無礙的手臂。
夜斯年神色焦急,遙控也忘了,直接用手推著輪椅走到她麵前,鼻頭還流著鮮血。
抬起手臂就緊緊抓住嚴束,擔心害怕的語氣,“你哪裏受傷了,臉上都是血!”
見嚴束一動不動地沒反應,夜斯年眼神慌亂,不知所措地想到醫生,“醫生……對,醫生!”
喃喃著就要轉身去找手機打diàn huà,卻被一隻有力的手按住了左肩膀。
“我沒事。”嚴束安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並沒有鬆開,嚴束繞到了他麵前,用著勁兒的手跟著按了一圈。
夜斯年的臉色還是帶著紅暈,目光不放心似的盯著她,“真的沒事嗎?那臉上的血……”
嚴束忽然鬆開了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帶著暖意輕輕擦拭著他鼻尖的血跡,黑亮的眸子璀璨若星,“真沒事,你怎麽流鼻血了?”
“不知道,剛剛洗完了澡就流鼻血了,可能是熬夜熬的吧。”夜斯年抓住她的手不放,語氣帶著委屈。
“對不起。”低低的語氣,含著深深的歉意。
對不起懷疑他,對不起試探他,對不起不信他,更對不起他的擔心。
“我還是讓醫生上來一趟吧,你這個樣子身上肯定多少帶點傷的。”夜斯年還是不放心,拿起手機就撥了家庭醫生的diàn huà。
嚴束看著他,沒有阻止,身體不穩定又熬夜流鼻血,讓醫生來看看總歸是好的。
驚險的一夜過去,待到淩晨了嚴束沒一點睡意。
宮琵琶被送進了醫院,是夜楓的號碼發過來的一條信息,時間是在早上六點多鍾。
指尖頓在屏幕上,嚴束始終蹙著眉,一條編輯好的信息,你的傷怎麽樣?
點了刪除鍵,嚴束把手機放下,眼底複雜一閃而逝。
昨晚吃了藥的夜斯年剛醒,說要去醫院一趟,宮琵琶兩夜未歸的事他是瞞不住宮父了。
a市總警局。
臨近中午的時候,程淩結束一個關於破黑行動的會議,結束後胡蝶和夏涼晨走在一起談話。
“還有半個月就可以收網了。”胡蝶的聲音很低。
“是呢。”夏涼晨笑了笑,感歎一句,“阿束很快就能回局裏呢。”
“人回來了,心還在麽。”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夏涼晨猛地停住了腳步,目光投向胡蝶,“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胡蝶也停了下來,與他對視,“阿束的一舉一動我都關注著,這兩個個半月可不像她。”
“就快結束了,阿束是什麽樣的人,人回來了,心自然跟著回來。”
夏涼晨說完這句話,就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胡蝶停在原地,看著夏涼晨離開的方向目光沉沉。
這個危險性不確定的分子,阿束回來反倒是身邊多了一顆炸彈。
如果阿束選擇待在那個夜斯年身邊是在好不過的了,兩人出奇的很般配。
抱緊懷裏的文件袋,胡蝶轉身離開。
她知道的,阿束一定會選擇警局,因為她心底不可違抗的小叔。
兩夜未歸,回來後的宮琵琶進了醫院。
宮父聽說這事後大怒,雖說夜斯年已經用她出去散心的理由瞞了過去,但這依舊擋不住宮父的怒火。
夜斯年和嚴束進入房間時,裏麵的氣氛想沒有硝煙的戰爭。
宮父倚在沙發上,用一雙含著怒火的眼睛盯著半躺在病床上的宮琵琶。
宮琵琶隻是垂著頭,繃著臉不說話。
“宮叔叔。”夜斯年的聲音打破了緊繃的氛圍。
“是小年啊。”宮父站起身,審視的目光在夜斯年身上一掃而過,“能出來陪叔叔說說話嗎?”
“當然。”夜斯年淡笑,給了嚴束一個眼神,示意她留在這裏。
宮父自然看到了嚴束的存在,那麽漂亮有氣質的一個人活生生站在那裏,他再沒看見就是瞎了。
兩人出去,房間就剩下嚴束和宮琵琶。
嚴束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目光盯著沉默的宮琵琶,“夜斯年說,你的事若是被你父親知道了,會被趕出宮家。”
所幸夜楓暗中派人救的及時,也幸好黑刺沒有碰她,,但被注射了藥物,救出來時就一直昏迷不醒,送到了醫院。
宮琵琶抬起頭,怨毒地瞪了她一眼,聲音帶著嘶啞,“都是因為你!你為什麽要出現在他身邊!”
“宮琵琶!”嚴束的聲音冰冷刺骨,“你最好清楚你自己在做什麽,不要總把責任向別人身上推!”
“還有!”嚴束盯著她的目光陰寒一片,“我半個月之後就離開,你若真喜歡他就好好待他,不要用些下三濫的手段,那樣隻會讓他瞧不起!”
“你閉嘴!不要說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一樣!”宮琵琶眼神陰毒,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我告訴你,你一點都不了解他,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