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近在眼前的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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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大廈。
這地方她來過總共兩次,例行檢查時來的。
今晚嚴束特地穿了一件黑色抹胸小禮服。
高綰的黑色發髻露出白皙玉頸,弧形優美勾勒出完美的曲線,僅到大腿根部的裙擺下,一雙潔白修長的měi tuǐ令人垂涎。
禮服是她自己挑得,對此,夜斯年很不滿意,問她為什麽不穿他挑得。
她隻回了四個字:方便huó dòng。
陪著夜斯年出席了幾次宴會,嚴束算是知道了,他挑的禮服全部是從脖子裹到腳踝的那種。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這次皇朝拍賣會不簡單,她甚至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為避免意外發生,她要保證自己的拳腳能最大限度的發揮作用。
“嚴嚴……”
含著無限幽怨的聲音,不知道是第幾次響起了。
“你不知道你穿成這樣,有多少雙該死的眼睛盯著看嗎?”
夜斯年緊緊拽著嚴束的手,說什麽也不鬆開。
“不知。”冷淡的語氣。
這句話聽得嚴束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忽視性地兩個字應付。
“嚴嚴……”
“人來了。”打斷的同時,嚴束用力抽回手。
寒暄了幾句,一行人坐在了預訂的座位上,位置在最靠近拍賣舞台的第一排,專門的高級vip座。
夜斯年和韓國客戶是鄰座,嚴束和那個姓李的男人分別坐在兩人的另一側。
坐下來的同時,嚴束餘光掃視了一圈會場,一切平靜無波,像是被排練好似的正常。
皇朝拍賣會每隔兩年舉行一次,但僅限於上流社會人士參與。
而且皇朝拍賣會和一般的拍賣會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委托人,直接由拍賣者和競拍者組成。
由拍賣者上台展示要拍賣的物品,競拍者出價,價高者得。
拍賣會如常進行了一半,並沒有什麽異樣。
姓李的男人和韓國人說了句話,站起身去了洗手間。
一直暗中觀察男人的嚴束,見男人離開,對夜斯年說了句去洗手間就跟了上去。
男人確實是進了洗手間,嚴束也轉身進了女洗手間。
裙擺蓬蓬的設計,給人視覺上的美感,但誰會知道那裏藏了一把shǒu qiāng。
嚴束調整了一下綁在大腿根部的shǒu qiāng,方便更容易掏出。
她出去沒走幾步,後麵的男人就跟了上來,“嚴xiǎo jiě。”
嚴束停下腳步,漆黑的眸子盯著他看,“李先生。”
男rén pí笑肉不笑,眼底陰冷一片,“嚴xiǎo ji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李先生,不安分守己,也不是明智的選擇。”嚴束淩厲地回了一句。
“拍賣會結束我就離開,井水不犯河水。”男人似乎把她當成了同類人。
大概判定出眼前男人的身份,嚴束嘴角微勾,“正有此意。”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拍賣場,此時拍賣已經進行到了接近尾聲。
期間夜斯年拍賣了一幅唐朝時期的畫送給了韓國客戶,投其所好的禮物,韓國客戶眉開眼笑。
“接下來是厲先生所拍賣的——重達50克拉的克什米爾藍寶石鑽戒!”
主持人的一句話落下,整場的人都沸騰了。
克什米爾藍寶石早在一百多年前就開采殆盡了,其蘊藏量十分稀少,以致從1879年到1889年,僅10年間就宣告開采結束。
現已屬於罕見級別,半克拉都難以見到,更別提是一顆重達50克拉的克什米爾藍寶石鑽戒了!
夜斯年眸底亮光閃爍,臉上浮現出一絲欣喜。
嚴束古怪地看了一眼像是小孩子即將要得到玩具似的夜斯年,難不成這家夥還有收集寶石的愛好?
“下麵有請厲先生!”
話落,紅色簾幕拉開,一個人端著盛放克什米爾藍寶石鑽戒的托盤走出來。
高清熒屏上立刻呈現出一顆鑽戒,蔚藍中帶著微紫,高貴優雅,散發著深邃迷人的光澤。
但眾人的視線卻沒停留在上麵,而是被比鑽戒更奪人眼球的男人身上。
男人微垂著頭,看不太清表情,燈光斜照過去,勾勒出他線條堅硬的半張臉。
長相不屬於俊美那型,線條太冷硬,五官如刀削般,剛毅冷漠,尤其是那一雙丹鳳眼,眼眸深邃,眸色帶點中俄的銀灰。
薄唇弧角冷硬,眉眼間堆滿了漠然淩厲,左臉頰從眼角到下巴有一道細長的淺顯疤痕,耳垂上戴著黑色的狼牙耳釘。
那一身冷厲霧氣很是懾人,久掌生殺的氣魄讓人內心畏懼,生怕他一眼看過來就是幾個生死。
拍賣會靜得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男人身上,屛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
千百個人中,隻有三個人沒有癡迷又畏懼的神情。
一個是那個姓李的男人,眼神先是見了鬼似的驚恐,然後又是強裝鎮定,但發白的臉色顯露著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另一個是夜斯年,深深地看著男人,眼底翻滾著不清不楚的複雜情緒。
再就是嚴束,自簾幕拉開,她目光掃過去的一瞬,瞳孔緊緊一縮,整個人都僵住了,眼中隻剩了那人的身影。
她近在眼前的小叔……
“底價,五百萬,美金。”
說話的聲音低啞暗沉,音色冰涼,但語調又絕對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眾人恍如做夢般被驚醒,眼神還帶點迷茫的望著台上的男人,像是他出口的話就是非完成不可的命令一樣重要。
“厲……厲先生說,底價五百萬美金,請競拍者舉牌。”
主持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台上男人,好一陣兒失神才反應回來。
李姓男人顫著目光左右前後去看,卻發現搖晃的視野中,周圍像是換了好幾名陌生人,甚至有人手裏拿著槍在向他走來。
“都別過來!”一聲暴怒的嘶吼,男人掏出shǒu qiāng朝周圍胡亂開槍。
“砰砰!”
“啊!”
槍聲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變故發生,會場一瞬間就亂成一團。
“夜斯年!”
看見槍口對向了離得較近的夜斯年,嚴束驚懼地大吼一聲,身子撲了過去。
“砰!”
“砰!”
兩聲槍響,一前一後,一快一慢。
淡淡的微帶著苦澀的冰涼氣息包裹了她,熟悉似乎又陌生的堅硬胸膛,讓嚴束目光呆滯,喃喃著兩個字,“小叔……”
“嗯。”低啞的聲音,一貫冷漠的語氣,在耳畔低低響起。
“小叔!”
像是理智喪失瘋魔般吼了一聲,嚴束猛地轉過身,驚恐的眼睛在對上那雙冷漠的銀灰色眸子時,出奇地平靜下來,望著他不說話。
被擊中手腕的男人倒在地上,很快幾個氣質不凡的黑西裝來把男人押走。
一個戴墨鏡的黑西裝,走到嚴束麵前,對男人行了一個標準軍禮,然後深深彎下腰,用yīng yǔ說:“請長官處罰!”
厲律鬆開了嚴束,手臂上一顆子彈卡在模糊的血肉裏,殷紅色的液體順著手腕啪嗒啪嗒滴落。
“走。”
冷冷的一個字,哪怕是用yīng yǔ說出來,還是掩不住的寒意。
“是!”
麵無表情看了嚴束一眼,厲律什麽也沒說,冷酷地轉身離開。
嚴束望著男人修長的背影,像是失聲般張了張嘴,卻隻剩下兩個字的口型。
坐在輪椅上的夜斯年垂著頭,絕美的側臉藏在陰影中,沒人能看清他臉上的神色,但那微勾的唇角卻裹挾著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