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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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遠處孤墳前熊熊燃燒的大火,我和李俊被嚇得身體僵硬,要不是扶著牆,我肯定已經倒下去了。
“快走吧,這事情太恐怖了,我敢肯定,那是範屠的屍體發生了屍變,或許今天晚上他就會到村子裏禍害我們的!”李俊哆哆嗦嗦的對我說道。
我雖然也嚇懵了,但是腦袋還能夠思考。而且我記得村裏的老人曾經說過:如果真看到鬼怪,逃跑是沒有用的,那樣隻會讓鬼怪更加囂張。而最好的辦法就是看著鬼怪大叫,一般的鬼隻要聽到叫聲,就會被我們嚇跑。
因此我深呼一口氣之後,就衝著那熊熊燃燒的孤墳大吼了一句。
這一吼,我們竟然真的看到那烈火裏走出一個紅彤彤人影,我當時就嚇得跪在地上磕頭,嘴裏還念叨:我不是故意的,隻是那些老人這麽教我的,你別怪我。
可是李俊卻哆嗦著拍著我的肩膀,小聲說:“別,別念叨了,那不是鬼。”
“不是鬼怎麽從火裏走出來?”我頭也不敢抬的說道。
李俊說:“不是的,那個人看樣子像是範屠的老婆,一定是覺得她老公死得太慘了,所以來燒紙錢祭拜。”
“他他老婆?”我結巴的說了一句,就抬頭朝墳地裏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原來那墳地裏根本就沒有什麽烈火,隻是範屠他老婆在哪裏哭著燒紙錢。這時還能隱約的聽到她嘴裏不停的叫著範屠。
我長歎一口氣,扶著牆緩緩的站起來,擦幹臉上的汗,說:“看來是我們太緊張了,淡定,要淡定。”
我話音未落,就聽見身後的機房裏又傳來一陣咕咚的悶響,把我和李青嚇得一哆嗦,差點又跪在了地上。
“你奶奶的,這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們福臨三虎可不是被嚇大的!”也許是產生了情緒反彈,李俊幹脆不怕死的大叫一聲,一腳就踹開了水壩機房的門。
門打開的同時,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撲麵而來,把我們嗆得咳嗦了幾聲,隨後,幾隻受驚的老鼠就從房間裏衝出來,也朝廢棄的磚瓦廠跑去。
水壩機房從外麵看完好無損,但是裏麵已經被燒成一片瓦礫。就連部分鐵質的水管都被燒化了,看樣子這裏的火勢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為什麽村裏沒有人發現呢?這機房離開村子不過二裏多地,發生火災村裏不可能看不見啊?
再說這機房本身,被這麽大的火燒了,四周的牆為什麽沒有倒塌,而且還是完好無損的呢?難道這火是被控製在屋內燃燒的?可是誰有那麽大的本事呢?
而且今天上午我們問獨眼金的時候,獨眼金還說看見我天琪伯父在裏麵睡覺。那麽是獨眼金在騙我們,還是他確實看到了我天琪伯父呢?
一時間,一堆的的疑問讓我困惑不已。我像偵探一樣在門口的灰燼了尋找了半天,卻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不如到裏麵去看看吧,反正已經發現了,不如就查個清楚,實在不行就報警!”李俊一邊抽煙穩定情緒,一邊緊張的對我說道。
我搖搖頭,說:“不,不能報警,這事情一定和我爸爸的事情有關,而我爸爸的事情又太怪異,報警隻會把事情搞得更糟。”
“那我們到裏麵去看看吧,看樣子我們福臨三虎又要大顯神通了。”
我長歎一口氣,說:“現在是二虎,不是三虎。”
說著,我們就起身往房間裏走了。在房門口的地上,我們發現一隻燒了一半的棉拖鞋,而另一隻則連灰燼都沒看見,因此我斷定,那是天琪伯父在逃命的時候掉下的拖鞋。
這也正好印證了媽媽的說法。爸爸死的當天晚上,應該就是被燒成重傷的天琪伯父一步一步的爬到我們家門前,找我爸爸求救,然後爸爸就出來
之後的事情應該是爸爸幫助天琪伯父。可是爸爸是怎麽幫的?天琪伯父在那裏接受治療?我爸爸又為什麽會遇難?是誰害了我爸爸?這些問題我一無所知。
不過不管這些問題的dá àn是什麽,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天琪伯父找爸爸求救是沒錯的,媽媽說的事情一定不是夢,而是真實的。不過媽媽睡得太沉,所以有些迷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天琪伯父在逃走的時候,一定會留下一些線索,比如在地上爬動的痕跡,或者血跡。
我一說起血跡,李俊就想起早上獨眼金說屋子後麵的血跡,並且認為那就是天琪伯父留下的。
我搖頭說:“那也不可能,你想想,在那種情況下,你會選擇舍近求遠,從屋子後麵走嗎?”
“那到也是,那我們就應該從最近的一條路去找。”李俊說著,就扔掉煙頭走出房間,轉到堤壩的側麵,看著堤壩下麵的蘆葦叢,並且對我說:“你看,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從這個地方逃走,這個地方最隱蔽,而且離你家最近。”
我仔細看了看,發現他說的確實有道理,因此就順著那條路往蘆葦叢走去。
蘆葦叢長在靈水河和牯牛湖交界的沼澤地裏,那片地方因為潮濕,而且很多碩大的水老鼠出現,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去,因此那個地方也特別的陰森恐怖。
而現在,天已經完全黑透了,月亮也躲在雲層裏沒出來,天上沒有一顆星星,灰蒙蒙的,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我和李俊或許是被眼前詭異的事情激發起了鬥誌,真的就像兩隻剛出山的小老虎一樣,什麽都不怕,隻想找到相關的線索。
可是一走到水壩下麵,剛剛踏進蘆葦叢,我們就被嚇癱了。
一個燒得像木炭一樣的屍體張開嘴巴立在蘆葦叢裏,就像是僵屍一樣,兩隻手還伸出來,擺成一個環抱的姿勢,仿佛正在向我們走過來。
我們大叫著驚恐的往水壩上跑,可是跑了兩步,我們又看見一個黑影從我們眼前閃過。
驚慌之中我看到,那影子就像前天晚上我們遇到的那個詭異的船夫一樣,雖然沒有下雨,但是他依然穿著蓑衣,而頭上則帶著一頂鬥笠。
隻一瞬間,那黑影就不見了。隨後就聽見蘆葦叢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我們本能的以為是那個焦黑的僵屍追過來了,因此拔腿就跑,一直跑回水壩機房門口,再回頭去看的時候,身後什麽都沒有,那蘆葦叢也沒有動靜,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就當我們驚恐的蹲在機房門口,想要抽根煙壓壓驚的時候,打火機的火光卻把機房木門上的一個東西照得閃閃發光,就像有兩隻眼睛在盯著我。
我下意識的大叫一聲:“什麽鬼東西!”同時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打火機的火也熄滅了,這時我眼睛的餘光卻看到木門上隻是有一根大約八寸長的棺材釘子。
那棺材釘子和普通的棺材釘子不一樣。是青銅製造的,釘子尾部還刻著龍紋,剛才嚇到我的,就是那龍的兩隻眼睛。
“剛才來的時候有沒發現這棺材釘子?”我一邊問李俊,一邊站起身取下那棺材釘子放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那釘子起碼有半斤重,在加上那獨一無二的龍紋,一看就知道是古董。
李俊摸著腦袋想了想,說:“不知道呢,剛才隻注意看屋裏的情況,沒有注意看門板。這東西會不會是剛才那個黑影留下的呢?”
看著那釘子,我無力的坐在地上,搖搖頭說:“不,應該不是黑影。而是我天琪伯父的仇人。也許我爸爸就是被牽連了,所以才會遇害。”
“你是說可能是有人要害死你天琪伯父?”李俊驚訝的問道。
“是啊,不隻是人,或許還有鬼。”我歎息的點燃一根煙對李俊說道。
李俊也靠在牆上點燃一個煙,深深的吸一口,說:“我知道你們很討厭你天琪伯父,但是為什麽呢?僅僅隻是因為他愛賭博,然後經常惹事,麻煩你爸爸嗎?”
我搖頭說:不是的,有些事情,你們都不知道。
其實很久以前,天琪伯父是不愛賭博的,不僅如此,他還是一個品學兼優的大學生,是我們全家族的驕傲。大學畢業以後,他被分配到縣農業局工作,是正式的國家幹部,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他一個月就可以拿到四十多塊錢的工資,相當於是我爸爸種棉花一年的收獲。
日子原本過得很好,但是後來,我天琪伯父卻愛上了附近農村的一個寡婦,那寡婦還帶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
這樣一來,我天琪伯父的父親就不幹了。老人家認為,我天琪伯父畢竟是國家幹部,要找隻能門當戶對的,不能找個農村的寡婦!
因此父子倆徹底鬧翻了。原本平靜而美好的生活,因為那個寡婦的介入,變得雞犬不靈。
天琪伯父的父親幾乎每天都到農業局去鬧,說要找他們領導評理,還到處說那個寡婦的壞話,搞得我天琪伯父和那個寡婦連頭都抬不起來。
被逼急了的天琪伯父有一天喝醉了酒,趁著他爸爸睡著了的時候,用一顆燒紅的棺材釘子,狠心的釘進了他爸爸的太陽穴。他爸爸連叫都沒叫一聲就死了。
事情發生後,族裏的老人都說天琪伯父忤逆不孝,應該扔到河裏淹死。最後還是我爸爸求情,說新中國是法製社會,要交給jǐng chá處理。而且還不能說是故意謀殺,要說是酒後亂性所為。
族裏的老人冷靜下來想一想,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了,我們姓王的就名譽掃地了,因此答應了爸爸的請求,交給jǐng chá處理。
jǐng chá現場勘查之後,也認定是酒後過失shā rén,因此最後隻判了十年有期徒刑。可是我天琪伯父有本事,在監獄裏屢屢立功,所以最後三年不到就出來了。
出來後的天琪伯父立刻去找那個寡婦,誰知寡婦早就死了,他那個孩子也不知所蹤,有人說孩子也一起死了。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天琪伯父就瘋了,瘋了之後的天琪伯父又做了一件慘絕人寰的事情,也就是因為那件事情,才讓我們族裏所有人都對他痛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