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寡婦沈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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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琪伯父從監獄裏出來,滿心歡喜的去找他心愛的寡婦,可是那寡婦卻已經莫名的死去了,寡婦的孩子也無故失蹤。天琪伯父一時間氣憤難擋,精神失控,竟然衝到墳地裏,把他父親的遺體挖出來,亂刀砍成肉醬。

    從那以後,天琪伯父就徹底瘋了。自己一個人在墳地裏住了很長時間。據我爺爺說,當時的天琪伯父恐怖至極,在墳地裏茹毛飲血,專門啃噬野獸的屍體,偶爾也會鑽進墳墓裏,把棺材裏死人的遺體咬得支離破碎,搞得村裏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想請獵人去把天琪伯父殺死。隻是後來在我爸爸的苦苦哀求下,天琪伯父才保住一條命。

    之後,我爸爸不顧自身危險,經常到墳地裏去開導天琪伯父,並且用天琪伯父之前最喜歡的書籍、衣物等等東西來誘導天琪伯父,希望能讓天琪伯父恢複正常。

    後來,據說是我出生的前一年,我天琪伯父才恢複了神誌,逐漸變成了正常人,但是變成正常人以後,他就嗜賭如命。要不是我爸爸經常接濟他,他可能早就被人打死了。

    李俊深深的吸一口煙,說:“原來你天琪伯父還有這麽chuán qí的故事呢,我們根本就一點都不知道。”

    “那是當然,你和你爸爸好像是我四歲的時候搬到我們村的吧?那個時候,天琪伯父已經完全正常了,村裏根本就沒有人提那些事情。”我若有所思的說著,同時看著李俊的眼睛,希望能借個機會,讓他好好的對我講講他搬到我們村裏來以前的故事。

    以前每次問他,他總是避而不答,好像他到我們村以前,也經曆過很多事情,雖然那時他還很小。

    李俊長歎一口氣,說:“不提那些事情了,我的那些事情,以後有機會再跟你說吧。眼前的事情,看起來和你判斷的差不多,估計是被你天琪伯父害過的人和鬼來找他報仇,而你爸爸也被牽連了,這麽說來,你或許可以去找祠堂前的胡道人給你請陰人,或許他可以幫你把你家的先祖請出來,到時候一問就知道了。”

    我點頭說:“這可能也是個辦法吧,不過,明天一早我想到墳地去給天琪伯父的爸爸燒點紙錢,希望他不要再惹事了。”

    說著,我們就相跟著往湖邊走去,而不遠處墳地裏範屠的老婆還在哭泣,聲音淒淒慘慘的,聽得人心裏直發毛。

    來到湖邊剛要上船,卻發現船上猛然跳出一個黑影,把我和李俊嚇得差點就掉進湖裏。

    “誰在船上?”我穩住腳步後,大叫了一聲。

    “浩子哥,是我,不要害怕!”是陳佩佩在船上說話,說話的時候,他還打開了手電筒,刺眼的燈光照得我們眼睛都睜不開。

    我咽下一口唾沫,緊張的說:“你怎麽會在這裏?嚇死我們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見你們這麽長時間沒回來,心裏有些擔心,所以就來找你了。可是到這裏之後,聽到你們在水壩上聊天,所以沒去打擾你們,而是坐在船上等你們。”

    我感激的笑了笑,說:“我們沒事的,這麽晚了,你爸爸身體不好,你應該在家裏照顧你爸爸。”說著,我和李俊就上船劃槳,緩緩的朝村子裏走去。

    一路上陳佩佩都拿著手電筒晃動著,有時候還故意照在自己身上,似乎是想讓我看到她那件半舊的連衣裙。

    “你的裙子很漂亮,是新買的嗎?”我故意問了一句。

    沒想到陳佩佩的臉立刻就紅了,紅潤的臉在刺眼的手電筒燈光下,就像一顆熟透的蘋果。

    “不是新的,是兩年前買的。不過我一直不舍得穿。”她有些羞澀的對我說道。隨後哢嚓一聲關掉了手電筒。

    江麵上很安靜,月亮也從雲層裏爬了出來,陳佩佩羞澀的坐在我身邊,我能隱隱的感覺到她溫潤的體溫,心咚咚的跳著,就像裏麵住了一隻青蛙。

    李俊坐在我們前麵一點的位置,一隻沒說話,隻是一邊劃槳,一邊看著遠方的田野,眼裏充滿惆悵。

    船到村裏,各自回家休息,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拿著我叫媽媽去給我們買的香紙蠟燭,我就叫上李俊,朝墳地走去了。

    墳地在村後麵的一個小山坡上,通往墳地的路,是一條半米寬的碎石小路,路的右邊就是牯牛湖,左邊就是那個被挖成巨型深坑的廢棄磚瓦廠,現在,那裏是老鼠的樂園。被工人們挖出來的一些不知什麽年代的腐朽的棺材板子,橫七豎八的扔在偌大的廢墟裏,看上去特別荒涼恐怖。

    我和李俊剛剛穿過那條小路,就看見不遠處的山坡上走來一個紅身影,仔細一看,那竟然是範屠的老婆。這女人叫沈嬌,長得特別漂亮,特別是那楊柳細腰,經常惹得村裏的年輕人垂涎三尺,不過大家知道她是範屠的女人,所以沒有一個人敢起歪心思。

    “這女人難道在墳地裏哭了一晚上?”李俊有些詫異的小聲問我。

    我搖搖頭,說:“少說話,趕緊走。”

    當我們和沈嬌麵碰麵的時候,她還禮貌的朝我們笑了笑。這時我看到她眼睛是腫的,看樣子真的是在墳地裏哭了一晚上。

    不過就在我們要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卻猛然聞到一股令人心跳的味道,那是一種男人特有的問道,不是從我身上發出的,而是從沈嬌身上發出的。

    沈嬌或許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因此快步的走了。

    我詫異的回頭看了看,自言自語的說:“這不可能,這太奇怪了。”

    李俊看起來很淡定,笑著說:“沒什麽是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趕緊走吧,不要再引火燒身了。”

    我聳聳肩,說:“看樣子你小子知道很多事情。”隨後,我們就抽著煙繼續朝墳地走去。

    墳地外側有個一新墳,墳頭很高,墳前有一大堆還散發著熱氣的紙錢灰。一看就知道那是範屠的墳墓。

    “希望他來世能做個好人吧。”李俊隨口說了一句,同時拱手拜了兩拜,算是尊敬死者。

    可是拜完轉身要走的時候,我們卻又聽到墳墓裏傳來一聲沉重的歎息聲,仿佛範屠真的變成了僵屍。李俊驚慌的回頭跪在地上,嘴裏急切的說:“範哥,我們是特意來看望你的,沒什麽惡意,你別為難我們。”說著,李俊就叫我把帶來的香紙蠟燭分出一半,要在範屠的墳前焚燒。

    我本來不願意祭拜範屠,不過現在情況特殊,因此隻好勉強答應了。

    燒了一半的紙錢,又磕了幾個頭,那墳墓裏才徹底安靜下來。這時感到好奇的李俊竟然又沒事找事的轉到墳後麵去看了看,說要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這一看,差點把我和李俊嚇得魂都飛出來了。那墳後麵竟然出現一個大洞,洞裏還露出一雙女人的腳,腳上的鞋子似乎很像剛才沈嬌腳上穿的那雙鞋子。

    “你奶奶的,真是大白天見鬼了!趕緊跑吧!”我們兩個嚇得魂都沒有了,驚慌的把手裏的紙錢扔到墳墓前的火堆裏,轉頭就往村裏跑去。

    急急忙忙回到村口,喘息未定呢,就看見範老四帶著一群人氣衝衝的朝我們衝過來!範老四還憤怒的大叫道:“就是他們兩個,打死他們!”

    話音未落,隻見他身後那群年輕人舉著棍子呼啦啦就朝我們衝過來。

    我們完全搞不懂是怎麽回事兒,開口想問,可是麵對我們的,隻有揮舞的木棍!

    “快跑啊!”李俊拉著我就抄小路往村裏的打穀場跑去。後麵的人則窮追不舍。一直到我們從田埂子上跑到靈水河邊,前麵沒有了去路,才迫不得已的停了下來。

    “再跑啊?老子打死你!”範老四氣喘籲籲的跑到我們前麵,舉起棍子要打我們,卻不料他自己沒站穩,腳一滑掉到水田裏,搞得一身的泥漿,就像一條泥鰍一樣。

    我們想笑有不敢笑,隻得喘著氣、憋著笑,大聲問道:“四叔,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追著打我們?”

    範老四掙紮了半天才從水田裏爬起來,怒罵道:“還敢問為什麽?老子先打死你再告訴你!打!”一聲令下,那些舉著棍子的年輕人又開始朝前衝,隻是河邊的路太窄,他們沒辦法一擁而上,因此我們也撿起棍子和他們打起來。我們雖然被打了幾下,但是也沒受傷。

    正乒乒乓乓的打著,可那範老四帶來的人卻突然都呆住了,好像被江麵上的什麽東西嚇到了。我們驚慌的回頭一看,卻驚訝的發現江麵上不知什麽時候劃來一條船,船上站著我天琪伯父。

    當時我都傻了,根本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以為又見鬼了。

    可是船上的天琪伯父卻好像真的是個人,嚴肅的看著我們,隨後大喝一聲道:“住手!你們為什麽以多欺少?”

    範老四也認出是我天琪伯父,於是喝退那些年輕人,爬到田埂子上,大聲對我天琪伯父說:“你來得正好!你侄兒幹出天理不容的事情,你管還是不管?”

    天琪伯父沒有上岸,站在船上說:“他做了什麽?不管做了什麽,你也不能叫人打他,他是我侄兒!”

    “他侮辱了我的兒媳婦,我兒媳婦想不通,回家上吊死了,你說我該不該打他!”範老四痛苦的怒吼道,聲音都有些嘶啞。

    我一聽到他這句話,腦袋就爆炸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我什麽時候動過他的兒媳婦了?給我八個膽子我都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