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水底墳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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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什麽地方見過這個鞋子?”我有些詫異的問道,同時扶著她緩緩的走出了沼澤地,來到堤壩上。
陳佩佩得意的笑著說:“你雖然讀了很多書,很有學問。但是現實生活中的事情,你不一定比我見得多,這靈水河日夜奔流不息,我們可以在上麵見到很多奇怪的東西。”
“嗯,那你告訴我,這鞋子你到底是在哪裏見過的?”我有些焦急的問道。其實我知道陳佩佩想在我麵前表現她自己,但現在不是時候。
她歪了一下嘴巴,詭異的說:“不如我們不去水壩機房了,我帶你們去一個神奇的地方吧?”
也不知是為什麽,她這話一說出來,我心裏就莫名的一慌,同時立刻想到:第一次我和李俊打算到水壩機房的時候,被矮胖領導的事情耽擱了,因此直到當天晚上才來到水壩機房而今天我們又是特意到水壩機房,可是還沒上去呢,陳佩佩就說要帶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
這難道隻是巧合?為什麽每次去水壩機房之前,我們都會遇到其他的事情呢?更奇怪的是,為什麽我的心裏莫名的一陣慌亂呢?
不!這一定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我心裏這麽想著,嘴裏就遲疑的說道:“既然現在已經到了水壩下麵,那不如上去看看再說吧。反正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陳佩佩調皮的笑了一下,說:“那好吧,不過你答應我,從水壩機房下來後,要陪我到那個神奇的地方去看看哦?”
我點頭同意了,同時把那紅的鞋子扔到船上,轉身就朝水壩機房上走去。
不一會兒,我們就再次來到了水壩機房門口。因為我的心裏一直都不踏實,因此在靠近機房的時候,我放慢了腳步,同時和李俊分開,打算從左右兩邊慢慢的圍過去,看看會不會有什麽意外的收獲。
可是我心裏懷疑的事情一樣都沒有出現,房子雖然沒有被徹底的維修,但是屋頂已經修好了,裏麵燒黑了的牆壁也被刷白了。而天琪伯父的床,則是用一塊青石板搭在兩塊大石頭上做的石板床,床上除了一床棉被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你伯父那麽有錢,為什麽不給自己買個像樣一點的床呢?”陳佩佩隨口對我說道。
我心裏也很納悶,因此隻是隨意的說:“或許是天熱,睡石板涼爽一些吧。”
“不,不會那麽簡單的,你看那石板的底部,似乎有泥土包裹的痕跡,而且整個石板很像一塊墓碑的形狀。”李俊有些激動的對我說道。
我長歎一口氣,說:“小聲點,我也看出來了。你去看看門鎖了沒有?”
李俊說:“就算鎖了,我也可以輕易的打開。”
說著,他就走到門口看了看,發現門上確實吊著一把鎖,因此打算把鎖打開。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大叫一聲:“幹什麽?沒看見門鎖了嗎?”
我們驚訝的回頭一看,隻見一個黑影迅速的鑽進了旁邊的草叢裏,看樣子確實是有人在背後作梗,目的就是要阻止我們再次進入水壩機房。
可是幕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他有什麽目的?
想著的同時,我就快步跑到草叢邊去看了看。可是草叢裏根本就沒有人!我們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李俊被嚇出一頭的冷汗,點燃一根煙後說:“趕緊走吧,這水壩真的太詭異了,也隻有你天琪伯父那樣的人敢住在這裏。”
“是是是,趕緊走吧,別廢話了,下次來的時候,一定要去買幾張靈符帶在身上辟邪。”我緊張的說著,就轉身朝水壩下麵走去。
但那陳佩佩好像根本就不害怕,而且還有些激動的說:“下次再來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叫上我。”
“我都嚇傻了,你好像還挺高興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我開玩笑的對她說道。
她的臉瞬間就紅了,說:“我當然是了,隻是我膽子比較大而已。”
說話的功夫,我們就到了水壩下麵。我原本以為那紅的皮鞋會被那黑影偷走的,可是沒想到那鞋子竟然完好無損的躺在船上。
“現在我們應該去我說的那個神秘的地方了吧?”陳佩佩興奮的說道。
我點點頭,說:“那地方在哪裏?遠不遠?”
她說:“不算遠,你們肯定也聽說過的,跟我來就是了。”說著我們就搖起船槳,順著靈水河往下遊走去了。經過陳佩佩他們家的漁船時,我們還看到陳老漢正在船上補魚網,他看到我們後,還關切的說了一聲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我們的船一直劃了很遠,直到快到平頂山腳下,我才驚訝的說:“別劃了,前麵沒有路了。”
陳佩佩卻高興的說:“別怕,有我呢,這地方我熟得很。”
雖然她這麽說,但是我心裏還是打起了鼓。
這平頂山是一座石頭山,整個山就像一個巨大的岩石,把靈水河攔腰砍斷。
不過這河水也夠倔強,硬是一點點的把大山地下給掏空了,形成一個地下河床,河水從平頂山底下奔流而過,然後又像噴泉一樣,從平頂山的另一側噴湧而出,繼續前行,直到最後匯聚到滾滾的漢江當中。
而這段地下河,就是我們村裏以前執行水葬的時候,那些屍體最後消失的地方。屍體被衝進這個地下河流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據說在執行水葬的時候,有很多人會特意跑到山的另一邊去看屍體會不會出現,可是他們從沒看到過一個屍體從哪裏冒出來。
因此,這地下河也被我們村稱為水底墳場,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方。
而後來當牯牛湖外側的那個死亡潭形成以後,水葬的屍體就都直接沉到河底了,因此我們村的老人又把這兩個地方合並,稱為死潭鬼地,乃是村裏所有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禁地。就連神婆那樣的人,輕易也不敢到這兩個地方來。
可是現在,陳佩佩竟然興致勃勃帶著我們來到這裏,而且還說這是個很好玩的地方。
一靠近那令人恐懼的地下河入口,我的心就撲通撲通的跳起來,嘴裏大叫道:“趕緊把船停住,要不然我們就要被衝進去了!”
然而曾佩佩卻依然淡定的笑著說:“不急,不會有事的!”
她話音剛落,我們的船頭就鑽進了那個洞口裏。與此同時,陳佩佩用力的抓住了洞口上方一塊凸出的石頭,船猛烈的搖晃了一下之後,竟然穩穩的停住了,但是我的心卻差一點就被嚇飛了。李俊也雙腿發軟的坐在船上抱怨道:“你想害死我們呀?”
陳佩佩咯咯的笑著說:“沒想到你們那麽膽還說是男子漢呢!”
我長歎一口氣說:“行了,你厲害好吧!趕緊說說,你說的另外一隻鞋子在哪裏?”
陳佩佩指了指上麵,說:“貼著石壁往上看,你就可以看到很多東西了。”
我雖然依舊很害怕,但是既然已經來了,我就不想空手而歸,因此按照她說的做了。
我貼著石壁往上這麽一看,頓時就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遠遠的看去,那石壁上麵隻是長了一些低矮的灌木,那灌木枝葉茂盛,看上去也還挺漂亮的。可是貼著石壁往樹根上看,卻發現幾乎每一棵樹根上,都掛著一雙鞋子,有的除了鞋子之外,還有一些帽子、圍脖之類的東西。那些東西一看就是上世紀的七八十年代留下來的,和陳佩佩說的完全一樣,哪裏幾乎就是一個七八十年代的鞋帽展覽牆。
仔細看去,有一棵樹根上確實隻掛了一隻鞋子,那隻鞋子也是紅的,但是好像和我們手上這隻鞋子不是一雙。
“你仔細看看,這兩個紅的鞋子不是一雙。”我低頭嚴肅的對陳佩佩說道。
陳佩佩有些詫異的又抬頭仔細看了看,說:“好像是的哈,上麵那隻鞋子似乎也是左腳的,而我們手上的鞋子也是左腳的,但是花紋好像是一樣的。”
確實如此,那兩隻鞋完全也一樣,就連穿的腳都是一樣的。
李俊仔細看了看後說:“這一定是兩個人穿了同一款鞋子。但是這些鞋子是從哪裏來的呢?”
陳佩佩搖頭說:“不知道,或許,就是那些被執行水葬的人死的時候穿的鞋子吧。”
她這麽一說,原本就不淡定的我們又被嚇得頭皮發麻,恨不得跳到岸邊就逃走。可就在這時,我們船底下竟然傳來一陣咚咚咚的響聲,把我們嚇得在船上亂蹦亂跳,腳都不敢落地。
然而陳佩佩卻高興的捂著肚子拚命的笑,笑得我們毛骨悚然,差點沒舉起船槳打她!
“別笑了,到底怎麽回事兒,趕緊把船拉出來跑吧!”李俊歇斯底裏的大聲吼道。
那陳佩佩這才忍住笑,嚴肅的對我們說:“沒什麽好害怕的,隻是一群大鯉魚從地下河裏遊出來了而已。”
說著,她就指著船後麵叫我們看。我們驚恐的回頭一看,發現確實是一群肥大的鯉魚在水裏快速的遊動著。我們看到確實是魚,緊張的心情一下子就平靜下來了。可是陳佩佩卻驚訝的瞪大眼睛,仿佛真的見了鬼一樣的說:“快,快幫我把船推出來,這魚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