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城中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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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時分,落日的餘暉照在通往西風城的林間小道上,投射出斑駁的樹影,來往的行人行色匆匆,或是從城中挑擔歸來的小販,或是從田間牽牛而歸的農夫,都是要在太陽落山前回到夕月鎮的鎮中居民,偶有來鎮中采購的運貨車馬,無不急趕慢趕的要在城門關閉前回到西風城中。
一條被拉得老長的人影從夕月鎮的方向漫步而來,此人穿著一襲黑色輕衣,身姿修長矯健,步伐矯健而輕快,還帶著稚氣的少年麵龐,自股英氣勃發而出,他的臉上此刻掛著有些淡淡略顯懶散的笑意,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中閃耀著璀璨的神光,此刻流露著興奮與喜悅。
此人自然就是剛出山而來的秦玄了。
走在揚長的小道上,秦玄不是左顧右盼,這條路這些年來雖走了很多次,但如今在他的眼中也新奇有趣起來。看著美麗的夕陽晚景,忽的秦玄眉頭一皺,一算時間發現離城門關閉還有半個時辰,按這個行進速度恐怕有所不及了。
看了看道上行人不多,秦玄深吸一口氣俯下身,隨即身形如箭矢般奔躍向前,旁人隻看到一道如風人影在道上一掠而過,帶起的勁風吹得兩旁林木嘩嘩作響。
這正是內勁的一種輕身之術,武者憑借加速體**勁流轉,達到身形動作快於尋常,隻是這種方法多用於內勁雄厚者或與人打鬥之時,用來趕路對於秦玄如今剛入凝息境的武者來說,這種疾行的狀態也就隻能維持數十息的時間,隻是秦玄所修的玄武經非凡之處在於用玄的柔融入了武的剛,琴弦體內的內勁不同於一般武者的內勁那樣運行時如柴薪燃火,一旦劇烈運轉就消耗巨大,更像是水,川流不息,源源不絕,雖同樣有消耗,但相比之下不知要少上多少。
如這種疾行的狀態秦玄在山中都能行進半個時辰,在平地上更是遊刃有餘。
疾行中,秦玄雙殺倒背於身後,每次呼吸都均勻沉穩,隨著耳邊呼呼地風聲兩側景物飛速後退,隻是一盞茶的時間就已看到了西風城高大雄偉的輪廓。
在西風城前秦玄定住身形,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緩步向城門走去。
“快點快點,城門要關了還磨磨蹭蹭的!”守城的官兵急躁的催促這幾批進城的商販行人。
在看到孤身一人身上隻帶一個輕便的行囊的秦玄時,城衛兵不由愣了下,顯然現在已經很少看到如秦玄這般的進城之人了,發現並沒什麽不妥之處還是讓秦玄進了城門。
走進城後,秦玄放慢腳步開始環顧四周,卻發現除了剛剛進城的一些商販之外,竟然看不到什麽行人,走過一條條街,看到店門都是半開半掩,許多已關了門,行人罕見,百姓家家屋門緊閉,一副蕭條景像。
秦玄不由有些疑惑,他以前也經常來這座城購換些日常所需回山中,記得往日這個時分城中還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絡繹不絕,店家商販爭相吆喝的景象,怎如今變成這樣。
又走了段路,秦玄發現整個西風城大體都是如此,不由更加起疑。這時一個推著裝著麻袋推車的老漢吃力的從拐角駛來,隻見其行色匆匆,在看到秦玄時不由一驚,下意識身體往後縮了縮,等看清秦玄隻是個孤身一人的少年時才略微鎮定。
“這位老伯可需要我幫忙把這推回去?”秦玄走上前去開口道。
老漢楞了下剛想拒絕,但見秦玄目光誠摯,神情沉靜,不像是惡人,自己又推的實在辛苦,於是諾諾道“好,那多謝這位小哥了。”
“無妨,我是今日剛到城中想向老伯打聽些事情。”說著秦玄單手抓住推車一個把柄對老漢笑道“老伯先前麵指一下要推到哪?”
隨後也不見他用力,推車就往前徐徐前進。
“好,你說吧。”老漢走在前麵帶著路,說道。
“為何如今城中如此蕭條,不知最近發生了何事?”
“年輕人剛到西風城吧,如今城中這般可不是最近之事了,”老漢歎了口氣接著道“大概是半年前吧,城中來了自稱夥雲龍堂的人,這夥人個個修有武功,一來就開始吞並城中的原有的大小幫派勢力,那些歸順也就罷了,那些不服他們的直接進行手段殘忍的殘殺,接連幾天城中都是到處刀兵相鬥,四處橫屍,一片狼藉。隨後他們就開始強盜般的搶掠,但凡他們想要的,無論別人願意與否都被他們巧取豪奪,不知多少店商被他們弄得關門破產,多少家中有年輕漂亮女子的被他們害得家破人亡。到如今,城中人人自危,能離開城的紛紛逃離,無處可去的則每日提心吊膽,生怕惹禍上身。”
看著說話間滿是無奈與憤慨的老漢,秦玄的眉頭不由皺起,他問道“如此行徑就沒城中官府管嗎,西風城主難道不知此事”
“不是不知是不敢啊。”
“不敢?!”
“曾有傳言在雲龍堂的背後有著大勢力撐腰,城主在見到雲龍堂的人也隻能睜一隻閉一隻眼。”
“大勢力,連一城之主都不敢招惹的勢力?”
“是啊,連堂堂城主都不敢惹,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又能怎樣也隻能求神靈保佑能平安度日罷了。”
二人說話間,已走到一間簡陋的木屋前,老漢示意這就是他家,並對秦玄稱謝再三,提醒小心雲龍堂的人,無事盡早出城雲雲,秦玄笑著應了。道別老漢,秦玄看天色不早準備先找個客棧住下。
西風城為邊關守城,來往商隊甚多,所以客棧也是不少,城中遍布的大小客棧足有數十家之多,但當秦玄走到城中客棧最密集的一條街道時,卻發現連續數家客棧都店門緊閉,直到行到一家叫福來客棧的客棧前,才看到門還開著。
秦玄走入其中,徑直走向櫃台前正打著瞌睡的掌櫃。
“客官可要住房”見秦玄孤身一人,掌櫃有些意外但還是問道。
“嗯,給我開間單人房,暫住一日。”
秦玄付了一天的房錢,拿了客房的鑰匙由小二領著上了樓。這家客棧共分五樓,秦玄訂的房在三樓,走到自己房門前秦玄開門而入,這間單人間雖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且收拾的幹幹淨淨,倒也挺讓人滿意,秦玄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會,很快就有小二打來清洗的熱水很毛巾,並問秦玄是否要在客棧內點些食物,秦玄正好也未吃晚飯,便點了些吃食。
等小二按吩咐離開後,秦玄用簡單的清洗了下,就在床上盤膝坐下,開始閉目調息養神。隨著心念牽引,秦玄體內凝聚出不久的內勁開始徐徐運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順著奇經百脈流入五髒六腑四肢百骸,最終如百川歸海般匯於頭頂百匯穴,最後重新歸於丹田,這便是完成一周天的行功了。武者能將內息凝成內勁進行周天運轉就算達到了第二重境界凝息了,隻是這時內勁的運轉如長溪過徑,運勢緩慢,毎每通過人體的各個竅穴時都如激流過閘,而想要讓體**勁運行時暢通無阻,就要打通人體周身的各個關穴,這便是武者的下個境界——通竅。
隨著秦玄內勁運轉,他的身上起了常人無法察覺的細微變化,在他一呼一吸間,他體表的每一個毛孔也緩緩一舒一張的呼吸著,雖然張弛的程度極小,常人肉眼哪怕貼近看也很難發覺,但卻有一絲絲肉眼無法看到的光華從而溢入他的身體。如果這時候一個有見識武者能觀察到這點,肯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因為這時秦玄體表所吸納的並非內息吐納的先天之氣,而是隻有武者達到先天之境才能吸收的天地元氣!
天地元氣,為世間萬物之本,是天地間最為純粹也最為強大的原始能量,更是每個武者想要達到至高之境的根本所在。但隻有自身達到先天之境的武者才能感受到這種天地元氣的存在,而秦玄如今之所以能進行吸納,卻是因為玄武經介以玄門的感通天地之道於其中,竟讓秦玄隻在凝息的境界就能夠引動天地元氣,這點恐怕秦玄自己也不知道,雖然他現在吐納的大多都是普通的先天之氣,但那些微量的天地元氣已在悄然中改善著他的體質,融入了他的內勁,這對秦玄士行的助益之大真的是難以估量。
當秦玄運行完第三周天的時候,房門被敲響,秦玄睜開眼,兩道精芒在他眼中一閃而過,此刻他隻覺精力從所未有的充沛,體**勁似乎又渾厚了稍許。看了看窗外,發現外麵已夜色降臨,這時應該是小二將食物送來了,於是起身開了門,果然是拿著餐盒的小二,秦玄笑著衝小二點了點頭,拿進餐盒後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