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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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西風城中萬籟俱寂,家家都熄了燈火,隻有天上的半輪明月和群星照出城中屋樓依稀的影子。在秦玄的屋內,月光透過半開的窗戶照在躺在床上的秦玄身上,有均勻的呼吸聲徐徐傳出,似已沉沉睡去,可以隱約聽到從其它客房中人熟睡的鼾聲,正是夜晚最寂靜的時候。

    突然,在遠處的黑夜中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聲音,由於聲音離這裏太遠尋常人根本無法分辨出這聲音是什麽,但是秦玄的閉著雙眼卻驀然睜開,在黑暗中一片的房中如打亮了兩道冷電,隨即他坐起飛身下床往窗外望去,外麵漆黑一片,秦玄皺眉望向遠處並順手拿起旁邊的行囊。

    突的,又一聲異響傳來,這次比剛才那次清晰許多,似重物碰撞的聲音,隱約似伴有人的慘叫之聲。

    而屋中已不見秦玄的蹤影。

    月夜下,一道修長的人影正在屋頂上穿梭,足靴蹬在瓦片搭成的屋簷上隻發出輕微的聲響,身形飛躍而過,如驚鴻掠空,黑發在風中飛揚,月光映出一張少年的清秀麵龐,正是剛才還在屋中的秦玄。

    在一間還點著昏暗油燈的屋內,牆壁上映著四個人的影子。

    一個滿麵虯髯的大漢,身後站著一胖一瘦兩名麵目凶惡的男子,在他們麵前,一個臉上遍布傷痕和血跡的中年男子倒在一片狼藉的桌椅瓷器中,正怒瞪著眼前三人,眼神透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狠勁。

    “姓薛的,你別給他媽給臉不要臉,我們少主能看上你的女兒那是你家的榮幸。今天我們本不想打手,但如果還是不說出你把你女兒藏在哪裏,可別怪我們下手無情!”為首那名大漢衝地上男子怒喝道。

    “我說了她已經出城了,而且我也絕不會同意你們把她帶走交給你們那衣冠禽獸的少主!”地上男子咬牙道。

    砰!大漢的左拳狠狠擊在男子右臉上,巨大的慣性使他的頭再次重重撞上後麵的牆上。

    “還敢罵我們少主!我告訴你,現在整個西風城都是我們雲龍堂的耳目,莫說你女兒是個活人,她就是隻鳥也插翅難飛。”

    呸!一口血沫重重吐在了大漢的臉上,隨地上男子就扭過頭去,不再看眼前之人。

    “你找死!”大漢經此一舉終於怒不可遏,刷的從腰間抽出彎刀向地上男子臂膀狠狠砍下。

    “啊!”一聲慘叫傳出,但發出聲音卻是那名大漢,隻見他忽然捂住左眼,慘嚎的蹲下身去,鮮血從他指縫間汩汩流出。在他腳邊,落著一塊沾著血的碎裂瓦石。

    “大哥!”身後那名身材胖碩的男子驚呼上前。

    “我的眼睛”大漢捂著流血的左眼痛苦的吼道。

    “什麽人?敢傷我雲龍堂的人!“另一名身材瘦小的男子喝到,並警戒的望向四周。

    “原來這就是雲龍堂平時的所作所為,如此強強人兒女的事竟然做得如此理直氣壯!”話音未落,一個人從屋頂天窗一躍而下,輕落於三人與地上男子中間,對三人冷冷而視。

    這個人當然就是聞聲趕來的秦玄了。

    四人同時望向秦玄,地上男子一愣,仔細端詳秦玄發現與其素不相識,且如此年輕,但見他顯然是來幫助自己,不由既疑且喜。

    而另外三人先是一驚,但看到來人隻是一個少年,便又送了口氣。

    “你是什麽人,來管我們雲龍堂的事,還敢傷我們大哥,今天就別想走了,”瘦小男子惡狠狠對秦玄說道。

    “我敢來管這事就沒想走,我不但打傷你們的一個人,你們三個今天都要付出代價!”秦玄冷視三人,眼中含著怒意

    “好大的口氣!”聽完這話,一胖一瘦兩名男子一麵說著,一麵互使了個眼色,突然出手向秦玄襲來,在他們兩人手中此時已各握了一把短刃,在昏暗的燈光閃著寒光。

    看著疾步刺來的兩人,秦玄目光冷冷,雙手猛地探出,不等兩人反應已抓住兩人手腕,隻一轉,就聽哢哢兩聲骨骼碎裂聲,二人慘叫的丟開兵刃,手腕卻已被扭斷。

    但就在這是地上一直蹲著捂住右眼的大漢此時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忽地雙手握起那把彎刀自下往上刺向秦玄,這一刀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既快且狠,勢要將秦玄一擊致命!

    砰!還未等他刀沾上秦玄,本正對付正麵三人的秦玄眼也未轉,卻飛起一腳正中大漢手腕,大漢手中的刀頓時脫手飛出,緊接抬起的腳直蹬他胸口,將他整個人都踢飛出去,同時抓著麵前兩人手腕的雙手向後一帶,兩人身體不受控製向前衝去,而秦玄雙手放開,收而為掌,同時按在他們前衝身體的胸口,頓時二人隻覺胸前如遭錘擊,人直接倒飛了出去。

    轉眼間,三人先後被打飛了出去,身體重重撞在牆上,並都吐出了一口鮮血。

    “就這點本事就敢胡作非為,你們真不配稱作武者!”秦玄看著倒在地上shēn yín不止的三人,眼中盡是冷意。

    “你是什麽人,可知道我們雲龍堂是誰的勢力,我們隻是最外圍的部眾,若我們堂真正的高手來了,你現在就是想逃也逃不了,”

    五官已痛苦的扭曲大漢色厲內荏的說道。

    “無論你們雲龍堂是誰的勢力,有沒有高手,這事我都管定了!”

    說著秦玄一步步向三人走去。

    “你幹什麽!”三人驚恐的喊道。

    “讓你們以後再也做不了惡。”秦玄雙手接連在三人身上幾處要穴上拍幾下,頓時三人隻覺一身氣力如流水般消失,全身肌肉開始鬆弛,鍛體境修出的強健體魄一時間回到原先的未修煉前的狀態,甚至猶有不如。

    秦玄用的這種手法是特殊的點穴手法,如同挑斷了人的手筋腳筋,雖不至於無法行動,但今後在武道一途是再難以修煉,日後也會變得腿腳無力,比之常人猶有不如。

    “你!”三人又驚又怒,卻秦玄冷澈的目光中說不出話來。

    “滾!”

    “你等著,雲龍堂不會放過你的!”

    “你這麽說是要我shā rén滅口?”

    “大哥,我們走吧。”

    “走!”三人互相扶持著消失在門外的夜色裏。

    “不能放他們走啊!”這時一直在秦玄身後看著事態發展的中年男子喊道:“少俠武藝精湛,但雲龍堂高手眾多,恐怕他們一走雲龍堂的人必來fù chóu!”

    “我還沒有足夠的理由殺他們,”秦玄搖了搖頭道,轉頭看向中年男子笑問道“這位大叔怎麽稱呼?”

    “在下姓薛,名仁全。今日多虧少俠出手相救,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我叫秦玄,”秦玄走上前去將薛何扶起說道,“聽剛才所說,他們是要強搶你的女兒?”

    “是呀,在下有一獨女被這雲龍堂少主看上想要強行霸占,今日就是來我要人的。”薛仁全不由歎了口氣,看著秦玄忽然雙膝跪下,顫聲道“我現在隻求秦少俠能救救小女,她如今還在城中恐怕早晚要被雲龍堂的人找到!”

    “舉手之勞何必行大禮,”還未等他跪下秦玄已一把扶住眼前的薛仁全,輕聲道“那你現在要我怎麽救你的女兒?”

    “我求少俠能帶她出城。”

    “好,我答應你。”

    “那……那能否現在就動身,我怕雲龍堂的人很快會找過來,到時候走就來不及了,隻是……現在城門已關……”薛仁全臉不由有些遲疑。

    “這個無妨,我可以帶她翻城牆,既然現在要走那就動身,你女兒現身處何處?”

    “我家小女現住在一個我信得過的人家中,少俠請跟我來,”薛仁全也不管家中亂作一團,直接走出屋子,二人臨走前他還把屋門鎖住,試圖讓雲龍堂找來的人誤以為屋中還有人。

    二人走在黑夜裏,四下靜靜悄悄一片,薛仁全似有些著急,腳步很快,當然秦玄跟在後麵自不會覺得吃力,但走著走著卻感覺路有些熟悉,竟像白天送那推車老漢回家的路,心中有些疑惑卻也並不在意。

    “就是這裏了”薛仁全將秦玄領到一間屋門前停下,並輕輕扣響了房門。

    半晌,一個有著些嘶啞的聲音在門內問道“是誰”

    “張老哥是我。”

    門吱呀一聲打開,裏麵走出的竟是白天秦玄遇到的那名老漢,而他在看到秦玄後不由一愣,但還是立刻把兩人先讓進了屋,並關緊了房門。

    “你不是……”

    秦玄也是一愣,隨機道:“好巧,原來薛大叔說收留她女兒的人就是您。”

    “你們認識?”薛仁全不由困惑道。

    “這位小兄弟白天看我貨物太重幫我推回家的,是個熱心的年輕人啊!”

    “原來如此,好了,都進去說吧。”

    三人進屋後,一個驚怯中又帶著喜悅的嬌柔聲音傳來“爹爹,是你嗎”隨後一人拿著支蠟燭的從屋內蓮步走來。

    “穎兒!”薛仁全聽到這聲音不由渾身顫抖,幾步走上前去,仔細端詳著來人聲音發顫的問道“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啊。”

    “爹,我睡不著……”在昏暗的燭光下,映照出一名少女的身形,她穿著一身淡綠色衣裙,本該窈窕婀娜的身姿卻因消瘦顯得單薄。蒼白的臉上,有一股淡淡的憂愁徘徊於眉宇間,屋內光線雖然昏暗,但秦玄仍可看清她的麵容。彎彎的柳眉,挺翹的瓊鼻,如秋水般的明眸在黑夜裏更顯明澈透亮,略顯蒼白的櫻唇輕輕抿著,而那神情中的憂愁使得她看上去更為楚楚動人。

    秦玄看向眼前之人,他早年便與伯父隱居山穀,平生幾乎沒接觸過什麽年輕女子。突的看見如此美麗的女子,少年心性下,不由看得有些走神。而這時,少女同樣注意到了秦玄,四目頓時相對,兩人趕忙都移開目光,薛小穎的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頭微微低下。

    這時薛仁全開口道“穎兒,這位是秦玄秦少俠剛剛救過爹的命,若不是他你爹恐怕現已喪命在那幫雲龍堂的歹徒手中了,快過來拜謝”

    “什麽?爹,雲龍堂的人已經來找您了?!啊!您的臉怎麽這麽多傷!”由於燈光昏暗,少女這時才發現他父親臉上的傷痕,不由失聲道,神情中泫然欲泣。

    “無妨了,來秦少俠,這就是小女薛小穎。穎兒,快過來行禮。”

    薛小穎一聽立刻將手中蠟燭放在一邊,對秦玄深深萬福一禮道:“多謝秦少俠相救家父,大恩大德莫不敢忘。”

    “這等小事何談什麽大恩大德,小穎姑娘不必多禮。”秦玄笑道

    “救命之恩怎麽是小事呢,哪怕真的隻是秦少俠的小事卻也是我們的大恩大德!”薛小穎卻認真的說道,眼睛卻又偷偷掃了秦玄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頭更低了。

    秦玄衝薛小穎笑了笑也不在意,轉而說道“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既然今夜出城,那就準備動身吧。”

    “也好,隻是不知秦少俠牆可需要什麽繩索之類?薛仁全問道。

    “什麽今夜出城?”薛小穎驚聲道。

    “對,雲龍堂的人雖被親少俠擊傷而逃,但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今夜不走恐怕來不及了,穎兒你今夜就讓秦少俠送你出城,去投奔你在渝州城的姨母。”

    “那爹爹您不和我們一起出城嗎?”

    “雲龍堂的人是想要找的人是你,你爹就留在這座城了,說不定能拖延那些人一陣。”

    “不,您怎能留下,那些人如果找不到我肯定會對您不利的,爹爹!”薛小穎不由撲到薛仁全懷裏放聲大哭“娘已經不在了,爹您要是也出了意外,讓女兒如何在世間自處?”

    “你讓張大伯帶你去找你姨母吧,爹如今已被雲龍堂的人盯上了,如果走了難免被他們的人搜尋追殺,今後你要照顧好自己,聽你張大伯的。”薛仁全輕拍著薛小穎的背輕歎道。

    “我不走了,老朽在這城中生活了大半輩子,如今要一走就不一定能回的來了,薛老弟這個忙我是不能幫了。”這時旁邊的張老漢道。

    薛仁全看張老漢心意已決,知道不能強人所難,轉看向秦玄“那隻能勞煩秦少俠獨自送小女出城了,如今城中如此光景,秦少俠正好可以離開此城去離最近瑜州城,路上若能照顧小女一二在下薛某感激不盡。”

    “不必了。”這時秦玄說道,轉對張老漢道“老伯家中可有百米長的繩索?”

    “有有有,你們稍等會,我這就去取。”張老漢忙說道轉身進了一個屋子翻找起來。

    “你們兩人我都可以帶出城,至於追兵我想他們要追的是我,因為今天那三個人都是我打傷的,而你們的事對雲龍堂來說可能隻是件並不重要的小事,還用不著興師動眾。”

    “是呀,爹爹。”薛小穎輕聲道,“們一起出城吧。”

    “唉,那好吧,秦少俠拖累你了,今夜真有什麽危險我隻求你能盡量保住穎兒,薛某九泉之下也記得你的恩德。”

    秦玄看著眼為了女兒看淡了生死的薛仁全,秦玄不由想到了自己那不知去往何處的父親,心中不由悸動,沒有說話,隻是衝薛仁全點了點頭。

    這時老漢已從屋內拿出一條盤成一圈的繩子,遞給秦玄,秦玄試了試點了點頭,對薛家父女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