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茶館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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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飯時,林家一家人圍坐大桌前,薛小穎的姨母坐在薛小穎旁邊一個勁的勸薛小穎多吃些。此時薛小穎的氣色已差不多恢複,其實若不是這段時間的殫精竭慮讓她的身體太過虛弱,也不至於隻打了套強身健體拳法就虛脫至此。
這時門外突然有人大喊:“爹!娘!我回來了。”
隨著聲音落下,從門外走進一個十**歲的青年。青年穿著勁裝,凸顯出一身強健的肌肉,俊朗的麵容上,一雙眸子炯炯有神,步履間亦是虎虎生風。
“耀明回來了!”見到來人,薛小穎的姨父姨母臉上都露出笑意,林姨母立即起身迎上青年上下打量,噓寒問暖間滿臉欣喜之色。
“誒!小穎!”青年一眼便看見了同樣滿臉笑意看向他的薛小穎,隨即問林姨母道:“娘,小穎什麽時候來的,你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啊。”
“這個……說來話長。”提到薛小穎,婦人笑容不禁黯淡,“沒吃過早飯吧,先過去吃飯,等下娘和你慢慢說。”
席間,青年也看到了秦玄,不禁疑惑問道:“這位是……”
“表哥,他叫秦玄”見青年問,薛小穎搶先笑答,“他是……嗯……我的師父!”說著,薛小穎俏皮的對秦玄眨了眨眼,然後對秦玄介紹道:“秦大哥,這是我表哥,林耀明。”
被這麽一說,林耀明一時間一頭霧水,看了看秦玄再看了看薛小穎,嘴裏喃喃念叨:“師父?”
“林兄你好,你別聽小穎亂說,她開玩笑的。”秦玄對林耀明笑道。
“哦!原來如此。秦兄弟你好,我們家小穎有些頑劣,讓你見笑了。”一聽秦玄這麽說,林耀明恍然大悟。
“你說誰頑劣!”一聽林耀明這麽說,薛小穎頓時生氣的撅起小嘴,怒視她表哥。
“我頑劣……”見薛小穎生氣,林耀明趕緊賠笑認錯。
飯後,林姨母把林耀明拉到一邊說起薛小穎父親橫死的事情,聽完始末後,林耀明氣的一拳砸在桌子上,“什麽雲龍堂,草芥人命,我要替薛伯報仇!”
“亂說什麽傻話,連秦少俠都沒能打過那些雲龍堂的人,你哪有那能耐!”婦人斥責道。
“秦兄弟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娘,你不知道我現在已經今非惜比了,武館的師父現在都說我能這麽快的練有小成,進步神速呢!”說著,林耀明臉上露出自傲之色,同時看向站在遠處的秦玄。
二人說話壓低了聲音,秦玄此時站在屋外,他們自是以為秦玄聽不到。隻是這些話卻是被秦玄聽得一清二楚。
秦玄臉上不由露出玩味的笑意,表麵故作不動聲色,若無其事的在屋外踱步。
屋內母子又說了一會話,林耀明大步走出屋子來到大院中。走到秦玄麵前,他重新上下打量了下秦玄,見秦玄身材修長卻不顯健壯,麵容清秀還略帶稚氣,他不由自信的笑了笑,說道:
“秦兄弟,原來你也是武者,還救了我表妹,想必身手不凡。我想和你過幾招,不知你能否答應?”
“林兄想和我過招?”秦玄含笑看著眼前的林耀明。
“正是!”
“那我若是功夫粗淺林兄可別見笑。”秦玄依舊淡笑著說道。
“誒,我們武者比試有輸贏不是家常便飯,說不定還是我的功夫更為粗淺呢!”雖這麽說著,林耀明臉上自信的笑意更濃。
“秦兄弟請!”林耀明一個臨空縱躍就跳入了大院中央,擺了個起手式,對秦玄說道。
“林兄請!”秦玄也輕輕一躍來到林耀明對麵,笑容依舊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秦大哥!表哥!你們是要比武嗎?”見二人突然如此,在屋內的薛小穎也興奮的跑了出來,而其他的傭人管家以及林姨父林姨母也紛紛走出屋,來觀看二人的比試。
“秦兄弟既然這麽客氣,那我就先出為敬了。”見秦玄等著他出手,林耀明也不多做客氣,率先出招。
林耀明的修為已然達到了凝息境,隻是秦玄一眼就看出他達到凝息境不久,甚至連體內的內勁都不能內斂,顯然還未來得及穩固。
林耀明一出手,便是一記直奔麵門的橫拳。拳未至,便有呼嘯的勁風迎麵而來,威勢十足。
而秦玄見攻來的一拳卻不躲不閃,也沒有招架,就在所有人以為拳頭要打秦玄麵門上時,秦玄偏頭看似險之又險的躲開了那一拳。
拳風擦著秦玄的麵頰掠過,同時秦玄側身,與身體前衝的林耀明錯身而過。
本以為要打在秦玄身上的一拳落空,原本還想著收力避免打傷秦玄的林耀明頓時一愣,但他立時做出了應變,側身擺腿,掃向秦玄下盤。
林耀明自覺這招必能逼得秦玄雙腳離地躍空,那時他接下來的出招秦玄必難閃躲。
掃腿迅猛,但卻在秦玄輕輕一個向後錯步下隻卷起地上的煙塵。見再次落空,林耀明不由有些氣急,接下來的出手一招快過一招,不斷向秦玄身上呼嘯而去。
然而連續攻出二十幾招,林耀明卻連秦玄的衣角都未擦著,不由額頭見汗呼吸也變得粗重,而秦玄卻從始自終一招未出。
“你為何一直不出招?”林耀明有些氣惱的大聲問秦玄。
“那我現在可要出招了。”說著秦玄單手抬起,身體前伸。
林耀明見秦玄要出招立刻雙手收於身前準備迎招,隻是他看秦玄的身體剛一動,便覺腳下被絆了下,有著在梅花樁上如履平地的下盤功夫的自己卻在那一絆下瞬間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徑直向前倒去。
身體還未落地,肩膀已被人一把扶住,隻輕輕一帶便將他重新扶正。看著眼前的少年笑容依舊,扶住他後對他笑了笑對他道:“林兄承讓。”
林耀明的臉色立時通紅,哪怕他再傻也知道,他與秦玄的差距有多大。
“秦兄弟實力深不可測,是我自不量力,讓秦兄弟見笑了。”林耀明此時看著秦玄麵色未變,甚至連呼吸都未粗重上半分,想起剛才自己還自以為是的說能為薛小穎之父報仇,不免羞得有些無地自容。
“林兄隻是初入凝息境界,修為不夠穩固,若用些時日鞏固修為,小弟也不會勝的這般容易。”秦玄笑著說道。
“真的?我師父也叫我近日要多鞏固境界凝煉內勁,看來是我太心急,我現在就去修煉!”被秦玄這麽一說,林耀明眼中又冒出了光彩,在和院中其餘人打過招呼後,便興衝衝的跑去自己屋中修煉去了。
“秦大哥,我表哥真的鞏固修為後便能與你交手了嗎?”薛小穎眨巴著眼睛問秦玄。
“這個嘛……不好說。”秦玄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跑去修煉的林耀明答道。
其實哪怕林耀明再如何將鞏固修為,也不會比剛才好上多少,他與秦玄之間差距還真不是一個大字了得。
林耀明回去不久,秦玄便以要去渝州城內看看為由離開了林家大宅,薛小穎本是要跟著秦玄出去,但被秦玄半勸半哄的製止了。
走在渝州城的大街上,秦玄明顯感覺今日街上的人比之昨日還要多上不少,渝州城之大哪怕十餘萬人同時出行都不會顯得擁擠,此刻卻一副人滿為患的跡象。而看街上的許多奇裝異服之人顯然不是本土甚至明嵐國之人,竟也千裏迢迢來到渝州,隻為參加這天峰大選。
這天峰武院到底是何等盛名,讓如此多人趨之若鶩呢?
想著,秦玄走進了街邊一家還未爆滿的茶館內,在找了張客人剛走的靠窗空位坐下,秦玄環顧四周,發現店中小二此時都忙得熱火朝天的端茶送水,一時間無人招呼剛來的秦玄。
對此,秦玄也不著急,手指輕輕敲擊著茶桌,同時聽著周圍人的交談議論。
秦玄獨自出來當然不是為了觀光遊玩,也不是為了閑坐品茶。他所來的目的是想打聽消息。
剛出山不久,多年的潛修生活讓秦玄對於外界的情況幾乎一無所知。雖說從遇到的長威鏢局和林家的口中得知了些隻言片語,但秦玄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另外找人好好了解下這個紛亂複雜的尚武之世。
酒樓茶館往往是最容易打探消息的地方,如今渝州城有聚集了如此多的武者,來這裏打聽關於武者界的消息再合適不過。隻是秦玄這也是理論,從未實踐過,現在該如何向外人打聽不由把秦玄難住了。
正尋思著是直接向館內的武者問詢還是先聽一下他們的交談議論亦或是向夥計打探,秦玄忽的聽到了個人格外引人注意的嚷嚷聲。
“我說小二!你們這若大一個茶館連個座位也沒有就算了!怎麽我打包些茶水帶走都不行嗎?”在不遠處,一個一身白色金邊繡花長衫,手持一把鵝毛折扇,作翩翩公子打扮的年輕男子此時卻毫無風度的一邊指指點點一邊叫嚷著。
“客官您說笑了,曆來隻聽說過酒菜點心打包的,哪有把茶水打包的?而且就算我們想給您打包,您說,拿什麽裝呀?”小二陪著笑對年輕男子說道。
“拿什麽裝?你手上這壺不能裝嗎?”年輕男子一指小二手中為客人倒水的大水壺道。
“客官您別跟小的開玩笑了,這壺怎麽能給您拿去裝茶水呢?要不我去給掌櫃的說一聲,將您要的九龍葉賣些茶葉給您?”
“買茶葉我還要來你們這破茶館買啊?而且我聽說你們這渝州特產的九龍葉必要用你們茶館中特製的碧水青砂壺泡出來才有味道。你別以為我是個外來人就想糊弄我!今天要麽你給我找個位子坐下,要麽給我泡上一壺九龍葉讓我帶走。不然,哼!我今天就不走了!”年輕男子長得很是英俊,但此刻卻是dì pǐ無賴相,任憑小二好說歹說,就是不肯。
無奈,小二隻得四處巡視,幫他尋找空位。然而茶館今日的客人如渝州城此刻其它底麵一樣,客人出奇的多。此刻卻是一個無人的空桌子都沒有。
忽然,店小二看見了獨自坐在一張桌前的秦玄,頓時眼前一亮,他對年輕人說道:“客官,小店此時是真找不到無人的桌椅,要不您就和那位一個人坐的小兄弟坐一起如何?”
年輕人同樣看見了也向這邊望來的秦玄。看見秦玄後,年輕人眼睛一亮,也不再管一旁的小二,徑直向秦玄走去。
“嘿,小兄弟是一人來這飲茶啊。”年輕人在秦玄對麵坐下,自來熟的對秦玄打起了招呼。
“是呀。”秦玄對年輕人笑了笑,答道。
其實年輕人看上去並不比秦玄打上多少,也就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隻是他的一身打扮讓其看起來老成許多。
“那個小二,快來壺上好的九龍葉,在弄些瓜子點心,越快越好啊。”年輕人對一邊小二大聲吩咐道。
“看小兄弟這氣質非凡,可也武道中人?”吩咐完小二,年輕人笑眯眯的打量著麵前的秦玄說道。但緊接著一拍腦袋,“哎呀,失禮失禮!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在下姓張,名繼,字易謀,兄弟你叫我張繼或者張易謀都無妨啊!”
“哦,我姓秦,名玄,會點粗淺武藝。”
“原來是秦兄弟,久仰久仰!”說著這張繼還嬉皮笑臉的對秦玄拱了拱手。
“在下毫無名氣,與張兄萍水相逢,何來的久仰一說啊?”秦玄被眼前這個奇怪的青年逗得有些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