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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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冊子中記載的是秦玄昨晚將自己所修玄武經中的基礎凝息之法經過簡化,再結合自己家中原先的一套修煉功法改編而出。
具體的玄武經修煉之法他伯父曾告誡過他,在他未能將書中所載徹底參透前絕不可告訴他人,而秦玄自己對書中許多玄奧之極的法門也是一知半解,自然不可能教給對修武毫無基礎的薛小穎。所以他將自己已經徹底理解的部分結合正常武者修煉的功法整編成了一部適合普通鍛體期武者修煉的凝息法決,寫在了這本冊子上。
望著遞到自己手中的冊子,薛小穎有些出神。
秦玄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等等!”薛小穎忽的叫住了轉身離去的秦玄,當秦玄轉過身來時,她輕輕抱住了他。
“你走的時候別告訴我了……”少女在秦玄耳邊輕聲說道。
“為什麽?”秦玄淡笑著問。
“我不想讓別人笑話我哭得太難看!”少女說著氣惱的用粉拳錘了秦玄胸一下。
“哈哈,好!我走時肯定不讓你知道。”秦玄笑道。
“哼!”少女嬌嗔一聲,又用手打了秦玄胸口一下,隨後鬆開了秦玄,“好了,我們就算已經分別了。此後有緣相見!”說完薛小穎飛快的轉過身去,並關上了自己的房門。
走出林家大宅,秦玄去了一家賣鬥笠的店內買了一頂鬥笠,戴在頭上。
經過之前那一戰,秦玄已經成了渝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低著頭走在大街上都會被人認出來,所以他隻能用鬥笠遮住自己的麵容。
好在渝州城內有許多人都與秦玄一樣頭戴鬥笠,所以他戴著頂鬥笠倒並不引人注目。
來到昨天的比試廣場上,今日的人依舊人山人海,隻不過上台的武者沒有昨天前赴後繼的樣子,此刻的擂台之上卻是另一幅模樣。
五座擂台之上,隻有兩座擂台上的武者在比鬥。另外三座擂台上,分別坐著一名青衣青年,一名紫衣少年,一名白衣女子。
從台下武者的談話中秦玄得知,台上三人分別是青極門的弟子,九陽門的弟子,以及歐陽世家之女。
這三名大勢力的子弟在剛上場時還有不服的武者上去挑戰,結果被他們用兩三招就輕易擊下台去後,就再也沒人上去挑戰了。
又過了一會,另外兩座還在比試的擂台上又上來了一名自稱是紫薇閣的少年公子。他一上場就隻用一招就連敗三人後,就再也沒有人上台向他挑戰了。
台下有人議論,這紫薇閣是來自尚元國的大勢力。
看來正如張繼所說的那樣,這天峰大選的入選名額,其實已被各大勢力所承包。
正想著,秦玄忽覺身後有股熟悉的氣息,一扭頭,正看到張繼正伸著他的手,要來拍自己的肩。
“哇,秦兄弟你的靈覺可真夠敏銳的,我還沒碰到你就已被你發現了。”張繼笑嘻嘻道。
“我這怎麽比得過張兄你的眼睛呢,我都打扮成這樣都被你發現了。”
“這說明我們是心有靈犀緣分匪淺嗎。”
秦玄已經習慣了張繼的信口開河,不理他說的話轉而問道:“張兄你打算什麽時候上台啊?”
“上台嘛,不急不急,反正今日獲得入選資格的結束時間是戌時之前,慢慢來嗎。”張繼擺了擺手道。
“你這麽有信心?”見張繼一副入選名額如路邊大白菜般想撿就撿,秦玄問道。
“唉,對於普通武者來說這入選名額可望不可及,但我張繼是誰?沒問題的啊。”張繼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很是自信。
而很快,五座擂台上已全是各大勢力的傑出子弟,再無一名普通武者。
“唉,真沒意思啊!”張繼歎了口氣。
“這些大勢力的傑出一輩為什麽不互相比較?”秦玄望著台上有些奇怪。
“在明嵐國甚至其他兩國都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張繼說道:“那就是不讓子弟在天峰大選前兩日互相比鬥,這條規定由師長嚴令規定這次來參加天峰大選的子弟,甚至,還規定到了我!”說到這,張繼很是憤憤。
“原來如此,不過如果不這麽規定這天峰大選上的比試可就要亂了。”秦玄說道。
“那也要精彩許多啊,如你昨天那樣激烈的比鬥估計還要多出不少!”張繼說道:“唉,要不是那老東西把話說得這麽死,我還真要上台會會這些大門大派的子弟!”
一個又一個勢力子弟被宣布獲得了進入入選賽的資格,等到下午時分,已有超過了一百名武者獲得了入選賽的資格,當然這其中除了國內國外各大勢力的門人子弟之外,也有些依靠著實力艱難獲勝的其他武者。
“終於可huó dòng下筋骨了。”張繼在台下huó dòng了身體,騰地躍上了台。他一邊搖著折扇一邊笑看麵前的對手。
台下,七大勢力的人幾乎同時把眼光投向了上台的張繼,有人輕輕自語:“他也上台了。”
“嘿嘿,在下張繼,向兄台請教。”張繼向對麵一名使一把長鞭的青年笑著抱了抱拳。
“在下王力,請賜教。”青年也對張繼拱了拱手道。
“那麽,我要出招了,你可小心了。”張繼依舊笑眯眯。
青年沒有說話,隻是全神戒備。
說完要出招,張繼卻依舊一副懶散的樣子,還拿著折扇在胸前搖了搖。
忽的他一抖手中折扇,折扇頓時脫手飛出,在空中一閃後直奔青年麵門而去。
見折扇飛來,青年猛一低頭,折扇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飛了過去。青年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暗叫好險。
而折扇在被青年避過之後,一個盤旋再次飛回到了張繼手中。張繼拿著飛回手中的折扇對著自己扇了幾扇,看著青年笑而不語。
見此,青年有些憤怒,對方如此怠慢,未免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吧!他說道:“閣下出完招,那我可要……”
忽然,青年聽見台下一陣喧嘩聲,有人高呼:“看看你的後背!”
青年聽後下意識在背後摸了一把,隨後他的臉色就變了。
他的後背處的衣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劃出一條大口子,而他的身體卻絲毫沒喲察覺。他再看麵前笑眯眯的張繼,臉上神色變了變,最終臉上帶著感激之色說道:“多謝張兄手下留情!”隨後一轉身便跳下了擂台。
張繼在原地依舊笑眯眯的搖著折扇,原來在他剛才丟出的那一把折扇被青年正麵躲過後,卻是一個盤旋在青年背後衣衫上劃了條口子後再飛回他手中。這若是剛才他的心中存有殺意,折扇可以化為最鋒銳的利器瞬間取走青年的性命,而他卻隻是劃破了青年的衣服。
而在張繼展露出這一手後,台下頓時少有人敢上台向他挑戰了,最後他也隻是比了兩輪,就獲得入選賽的資格。
到天峰武院宣布比試結束,共有一百二十人獲得了入選賽的資格,而之前被秦玄打下台的煞劍門兩人,之後也勉力強撐著上台獲得進入選賽的資格。
自此,前兩日的入選資格比試徹底結束,所有人隻待明日真正高手之爭的入選大賽。
告別張繼,秦玄回到林家。他與林家一家子人打了聲晚飯不用來叫他的招呼後,便回到自己居住的屋中,盤膝修煉。
前日,秦玄在與煞劍門兩名年輕高手的實戰中,運用了新領悟出的凝聚勁力的法門,之後他頗有感悟。
昨晚由於要為薛小穎編寫凝息法門,秦玄沒來的及細細體會這些感悟,而今晚正好可以進行深入研究。
秦玄盤膝坐於床上,他凝息靜氣,一點點加快體內勁力的運轉。三大竅魄中,蘊生出的內勁在體內循環往複,生生不息,如三處勁力蘊生的源泉般。
秦玄平放於膝上的雙手緩緩舉起,在胸前抱圓。隨著他的動作,他身周的空氣開始如水紋般的波動起來。
閉著門窗的房間內,突然起了風。風從開始小小的微風越來越大,最終形成了一個氣旋,氣旋的中央是一動不動的秦玄!
靜坐中的秦玄,抱圓不動的雙手忽然開始緩緩合攏,從之前抱圓的空間有臉盆般大小,到隻有人臉般大小。隨著他雙手的向內合攏,周圍縱向旋轉的氣旋開始變成了橫向旋轉,最終順著秦玄抱圓的雙手旋轉壓縮,並發出陣陣波動。
當秦玄抱圓的雙手合攏到隻能通過一個成年男子的拳頭時,那旋轉的氣流已在他身前形成了個肉眼可見的勁氣旋渦,疾速旋轉間發出嗚嗚的嗡鳴,而隱隱間可以看見有一青一紅兩色如閃電般的異芒在彈跳閃動,陣陣若有若無的雷鳴聲從中發出。
而此時,運功中的秦玄麵容上,眉頭忽的緊皺,麵上也有淡淡的青紅二色在變換著。
大喝一聲,秦玄手中凝聚的勁氣向前推出。轟的,麵前的石砌牆麵被擊出一個大洞,屋外傳來遠處樹枝震顫的聲音。
屋內,秦玄呼呼的喘著氣,麵色有些蒼白。
在剛才他將聚力之法所聚集的勁氣壓縮到極致的時候,他突然發覺體內的內勁有了不受控製的征兆,而他手中聚集的勁氣,更如一個隨時會爆炸的氣球,讓他無法掌控。
情急之下秦玄隻能將手中勁氣直接向前擊出,之後全力壓製體內的勁力。
當體內的勁力恢複到正常運轉之後,秦玄皺起的眉頭卻並沒有舒展。
他發覺,自己依靠目前對玄武經的理解修出的內勁,其實很是詭異,詭異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股力量是什麽。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現在體內的內勁根本不能算作真正的武者內勁。
那種如流水般生生不息,順和天地自然循環往回之道的勁力,其實很像傳說中玄者所修煉出玄氣!
玄者,引心神而通天地。在玄門修煉者眼中,體內力量的運轉必須要和這天地大道相和才能達到極致境界。他們依靠的是用心神意念引動天地之力為己所用,順應自然之道,強大自身。
這一點與武者的修煉理念背道而馳。在武者眼中,人因先強化己身,通過打通人體一條條一處處奇妙的經脈竅穴,激發出人體的蘊藏深處的潛能,而天地之力隻不過武者在強化己身時所需要聚集吸取的外界能量罷了。
而秦玄所修的玄武經所追求的,是以人體自身與天地自然相互映證進行修煉。既不是讓自身順應天地而改變,也不是利用天地強化自身。這看似簡單,但其實玄奧的讓人難以捉摸。目前秦玄在修煉上有很多地方都是按照玄武經上所述按部就班,隻知其法,不明其意。
盡管近段時間秦玄對其中的法門有了些領悟,但這點領悟對深奧如海的整部功法來說,如滄海一粟,根本不算什麽。
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體內的勁力深處,蘊含著自己未曾發現的詭異力量,兩種互相矛盾的詭異力量!
隨著他功力的加深,這兩股力量逐漸浮出水麵。它們之間因不能相融的矛盾使得原先一體的內勁開始變得不穩定,甚至有一天會如不容的水火,徹底的爆發開來!而那時,也將是作為力量載體的秦玄命喪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