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亦夢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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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加快了。這顆桃核在風中搖曳著,似是在等待,或是在醞釀。
夜色如墨,墨夜中的風雲變幻,恍若魑魅,張開大口,欲啖盡一切。
遙遙的隔著山,隔著草木,黃典作為這個夢的旁觀者,他目光跨過了阻礙,望在山腳下,突然亮起的一盞微亮的燈。
“再過不到一會兒,我就睡著了。”黃典喃喃自語,他不記得睡著之後經曆了什麽,也許這些事事關他的生死,或者和他今天傍晚的經曆有關!
這想法警醒了黃典,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想錯過任何細節。
“哢”,桃樹上的桃核突然一動,卷出一陣風,這風疾馳而去,直奔那一抹微光。
“動了!”黃典的目光緊隨其後,目眥盡裂,他想看個真切,屋子裏發生了什麽!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風吹到屋裏,帶滅了屋裏的燈!
就在黃典遺憾的時候,畫麵一轉,就展現了他屋中的情形。“黃典”躺在床上,那縷疾風吹進屋來,扯開了床頭燈的插銷,在“他”頭頂打個旋兒,分成了兩股,分別從“他”左右耳鑽了進去。
“啊!”黃典看的心裏一陣發慌,但既做不了什麽又無濟於事了。
“呼”,黃典正仔細端詳著自己出神,躺在床上的“黃典”卻突然坐起身來,就像是驚嚇禮盒裏的小醜那樣突兀的出現在麵前,嚇了他一跳,如果他有實體,此時應該已經坐倒在地了。
且說這“黃典”坐起身來,目光呆滯直視著前方,分明就是在夢遊。這“黃典”恍若瞎子似的摸索著站了起來,拿了衣服,一一穿好。
“唔,夢遊穿衣服嘛?”他有點迫不及待之後事情的發展了。
這“黃典”穿好了衣服往外走,有那麽一個刹那,“黃典”的臉正對著黃典這邊,本是空洞地平視前方的眼睛,突然有了情緒,像是一片黑暗中出現耀眼的光,陡然出現一種震驚。
“他”直直打量著黃典,甚至在走過這一刹那,臉還往這邊偏了偏,但最終是拗不過掌控的力量,又把臉擺正了。
黃典的震驚不亞於“黃典”,他的情緒不可名狀,一些頭緒捋來捋去,最終是一團亂麻,他除了震驚和恐懼,已經再沒有想法了。他甚至開始害怕自己了。
“為什麽是震驚,別的情感,憤恨、貪婪、憐憫,我都能斷定那種情感不是來自我,但偏偏是震驚!是操縱我的桃核看到我發出的震驚,還是我自己看到了我?”他心裏發涼,如果這震驚果真來自於“他”本身,那這件事可是好玩了,他身上好像有更多的秘密沒有被發掘。
夢沒有給他時間平複心情,還在演繹著。
畫麵又一次來到了山上,夢遊的“黃典”站定在那裏,“他”在等風,等一陣風來破除心裏的夢魘,這時候的“他”已經是清醒的了。突然,“他”注視到了黃典這個方向,震驚再一次在眼中出現,然後蔓延到整個臉上。
“天,不要這樣搞我吧!”
黃典的視角好巧不巧得正是在夢裏墳墓偏南一點的位置,剛好能盡收“黃典”和桃樹的一切動態,但現實中和夢裏的墳墓桃樹的位置是反的,所以黃典的這個位置,其實是現實中桃樹南邊的一個位置。
如今“黃典”看向了他,他根本不記得自己的這段經曆,所以他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在那一晚看到了自己!
是我自己的錯覺?按理來說,讓我震驚的應該是看到了樹頂的桃核啊,“我”其實看的是桃核?那在屋裏的震驚是看到了什麽?
如果看到的是我,或者此時“我”注視的是我,“我”為什麽能看到我呢?
“啊!”後半聲被生生堵住的叫喊,把黃典從思索中拉了回來,黃典目光所及,遠處桃樹頂的桃核在風中粉碎,乘風直入“黃典”嘴中,然後融入到“他”的身體之中。那時“他”渾身毫無知覺了,所以沒有任何反應。
風帶動紙幡,吹起墳墓中的生成的磷化氫,悠悠飄蕩。“…所以這兩樣東西是打醬油烘托氣氛的?”
風停了!粉末全部灌入“黃典”的身體,就在那核桃準備奪舍的時候。
“錚”,一聲悶響,“黃典”的身體那樣一頓,桃核的奪舍還沒開始就停止了。“錚”,又一聲脆響,一種結冰的聲音自“黃典”體內發出,接著“他”腳下突然出現一個黑洞,“他”掉了下去,而黃典的視角也跟著,穿過黑洞,“黃典”就掉到了自己的床上。
“真是神異!那兩聲‘錚’響搭救了我!一定是厲害又慈悲的神仙。”
床上的“黃典”開始翻身,眼看就要醒來了!
“不對不對!燈還滅著!我醒來燈應該是亮的!”黃典這一點記憶還是有的,他既詫異又有些期待,是不是神仙要出現了?!
等了一會,“黃典”翻身更劇烈了,神仙並沒有來,燈一直暗著。黃典有些懼怕這夢隻是臆想而不是事情的還原,那樣的話,今天傍晚的經曆他也許沒有尋找dá àn的機會了。他真想自己上去把插銷插上!
這心思一動,應著他的心意,那插銷哢的一聲就插進了插座裏。燈亮了!緊接著,“黃典”捂眼捂嘴,腿又蹬了幾下,一翻身醒了過來。
“唔!”他打入夢起就莫名相信這夢就是現實的重演,到現在他動搖了,如果這就是現實,那這樣的現實才會讓他惶恐:未來的他在夢裏影響了過去的他現實的經曆,這神人一般的手段,果真是他所擁有的嗎?
他打量著那個蒙頭又睡下的“黃典”,好想看出些與常人的不同來,“他”或者是他,身上有著許多的秘密!
夢,還在演,然後就把周日裏“他”和他的後宮佳麗三人一同過家家開飯店的事略掉了,果然靠顏值改變遊戲規則的事都算做潛規則見不得人嘛?
而這一次的畫麵,“他”站在了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