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怨蟲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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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冀這一聲可不是感歎,而是喚的那蟲的名字,她可是知道這蟲子的厲害。她腳下一寒,就像踩在釘子上一樣就急速地縮了回來,極速地往後撤了幾步,整個後背就貼在了身後的牆上。



    在她眼前,方才被她踩死的那一隻怪哉蟲,恍若崩開的水管,從傷口處噴射出足有半米高的紅色霧氣,這霧氣並沒有就此消散在空中,反而分成幾股,就被旁邊的幾隻怪哉蟲吸收了。



    吸收了這紅色霧氣的怪哉蟲,身上血紅也更加鮮豔,而麵部五官更加凝實,就恍若一個縮小的人臉了,這人臉扭曲不堪,帶著極大的怨氣和痛苦,又有著滲人的憤怒和恨意,在這小蟲足下的土地,已經凍得皸裂,可見這駭人的寒意。



    這長蟲每往狐冀逼近一步,狐冀身上的寒意就增加兩分,一分是這長蟲攜帶的,另一分來自心中,這蟲可是怨氣結成的蟲,被怨氣纏繞可就難以脫身,要被生生折磨死。



    天怒人怨,可是無法抗拒的力量。



    狐冀此時不是不能動,而是行動不便,方才一腳踩下,那怪哉蟲上徹骨的寒意直接凍住了腳中的血液,腳沒了知覺,鞋子外麵也凍了一層冰霜。這一段時間她全身心地以妖力溫養腳部,但收效甚微。



    這寒意來的那樣急,是把血管凍破了,現在她隻能讓腳慢慢恢複知覺,否則這腳就無法施展土遁之術。



    這蟲倒是蠕動的很緩慢,狐冀催發力量,還能有一線生機。她盡力溫養,眼中的怒意燃燒,恨恨地盯著那依然在地上懺悔的湛悼。這冥修動作極快,左手的動作她還沒有看清,右手已是打來,如果自己不是投機取巧,而是正麵對敵,如果被他牽製住,這小蟲發揮出作用來,怕是自己早就死了。



    這冥修顯然是慌忙而來,但是利用僅有的資源就把自己險些治死,而且他能搞到這樣滿含怨氣的蟲子,竟然不反噬他,顯然身上的殺戮也是不少。



    這樣一個戰鬥經驗豐富而且心狠手辣的人,絕不能留。



    但如今狐冀隻能望洋興歎了,現在自己自保尚且難說,更不說shā rén。



    這怪哉蟲足有十幾隻,慢慢蠕動著將其包圍,這不急不緩地大軍壓境,給了狐冀足夠的壓抑。



    狐冀看著這死神臨近,一步一步,讓她意念緊張萬分,一時就想將它們殺個幹淨,但這念頭剛起,就立刻理智地壓下。



    “如果施法殺死當中的幾隻,怕是會養出個大怪物來。”而如果都殺死,且不說做不做得到,即便做到了,這放出的怨氣沒了桎梏,首當其衝就是狐冀,其次是那湛悼,最終隻能落個雙雙殞命的下場。



    “快點吧”,這蟲靠得更近了,狐冀的腳還沒有完全恢複知覺,她已經是全力溫養了。



    “啪!”那邊還在懺悔的湛悼,分明不想讓著狐冀就此緩緩恢複,憑借意誌破了個控製的間隙,帶著黑霧的枯手狠狠的拍在地上。



    “掙紮!你可知痛?!”



    這聲音在密室內回蕩,仿佛是質問,仿佛是嘲諷。這也吸引了狐冀的注意力,“這家夥,還有什麽手段?”



    狐冀很快就明白這樣手段了。



    這黑霧落地就仿佛找到了去路,分成近十縷接近怪哉蟲,之後一下子就鑽到怪哉蟲的體內,被鑽了黑霧的怪哉蟲就停在原地,五官之上突然出現了驚慌,身體在地上不斷的翻滾。



    它知痛。



    “啪啪啪啪”,這小蟲抵禦不了內部的力量,紛紛爆開了軀體,體內那紅色霧氣噴向空中,立刻被剩餘的怪哉吸收。



    僅有三隻怪哉了。



    這湛悼是殺死這些蟲養了三個大怪物!



    這三個怪哉也如願得成長一翻,那五官俱全的臉就已經和人臉一般無二了,速度也陡然加快,直撲狐冀。



    狐冀的雙目閃起了藍光,“好你個心狠手辣!”



    說話時這三個怪哉竟然一躍而起,直奔狐冀的臉龐。



    “哼!”狐冀毫不慌張,顯然已有預備,腳還沒好,但身法發動依然迅捷。她極速躲過這三蟲的猛撲,腳上去勢不減,奔向湛悼,行進當中,手已形成爪形。



    湛悼叩拜當中也見到奔向自己的妖狐,想必是要和自己同歸於盡,他方才擺脫這“懊悔”的控製已經廢了不少力,這一下必定是躲不過了,他卻不慌,他有著救命的東西在,所以一擊之下,不至於死。



    “而且這妖狐隻有一擊,那怪哉的行動如今可是絲毫不落於她!”他如此想著,感覺自己這算計天衣無縫。



    恰在這時,狐冀已經跑到他的身後,伸手就是一爪,直直地刺入他的背後,紮進他的胸膛,這狐狸指上傳來吸力,湛悼隻覺頭腦一空,重重就跌在地上。



    他昏過去之前,掙紮著看了一眼那狐狸,隻看到一個背影,隨後這身影消失在密室之中,這狐狸跑了。



    “不。”他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



    山洞前的銅劍有些焦急,他一度想要離開山洞去尋找狐冀了,但是他又不敢擅離山洞太遠,其中可是有著共神的心血,可是留給黃典日後修行的。



    兩權相較取其輕,所以隻有把狐冀放一放了。



    “但願她平安歸來啊!”銅劍就守在洞口,一直開放著心神探查著四周,隻要有一點狐冀的身影,他都能發覺到。



    越思人歸越難歸,越盼天明越難明。



    這樣的等待啊,銅劍感覺都超過了自己百年來對黃典的等待。



    他想占上一卦,但他又總感覺下一刻狐冀就會出現在他的心神範圍之內,所以雖有想法,但是卻沒動上一動。



    夜深了,天上的月亮終於掙脫了阻擋,擺在了天上。



    銅劍歎了一口氣,這當中沒有什麽痕跡可尋,也沒有什麽預測可知,但他確實放了些心,至少這兆頭是好的。



    駐足期盼,就恍若是一個期盼子女歸來的老人。



    夜無情,子女可還知歸途?



    ……



    “啊!”一聲響徹雲霄的叫聲,一雙紅色的雙眼,一個詭譎的身影,一片傾倒的枝丫。



    “她,發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