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公司的現狀我可以理解，但這樣做事，未免有些太過了吧？”許慶恩觀望著會議室內所有的人，他們所有的麵部表情，他一一不放過。

    “這樣吧，許慶恩先生，容我們再商討一番，無論結果如何，定會給您個答複。您看如何？”其中一位董事說道。

    “商討？合約都簽了，出了這樣的事，還需要再商討？好啊，那我，就容你們商討，什麽時候出結果，總要有個期限吧？要我一定等下去嗎？”許慶恩慢慢地說道。

    “最遲三天。怎麽樣？”吳廣平說道。

    “好吧，看在你是兩朝元老的份上，我答應。不過各位，是要共同進退呢還是要‘擇良木而棲’呢？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想想，想要走的，現在就可以撤離，不過想再進來，不過知道還會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想留下的，相信你們的總裁不會虧待你們。若能正確走向國際，你們公司前途將是無限！去與留，你們自己決定。”

    許慶恩的一番話，撼動人心。

    “趙總，我留下來，與公司共同進退！我們聽您指揮。”其中一位董事大聲說道。

    “我也留下來。”

    “我也不走了。”

    一時間，所有人，再沒有要離開鬧場的情緒。吳天行與吳廣平看著眾人紛紛讚同支持趙海寧，他們低下頭再沒說話。趙海寧微笑在著看著許慶恩，許慶恩微微點頭以示回應。

    “既然都沒有什麽事了，大家都回去上班吧。”趙海寧說道。

    各位董事也沒再說什麽，收拾好資料文件一個個的退出的會場趙海寧與許慶恩一起離開會場，“慶恩，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我真怕應付不來。”趙海寧說道。

    “這沒有什麽的。我也是來討說法的。我知道你很糊塗。”許慶恩說道。

    “既然知道，那麽就請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趙海寧嚴肅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放心吧，我會在背後支持你的。”許慶恩笑道。

    “慶恩，既然你對我們公司如此了解，不如目前公司交給你處理吧。我真的不想再管了。我很累了。我想放手。”趙海寧有些怒意地說。

    “你說什麽？方伯一手創下的公司很容易嗎？你就這樣拱手讓人了？不管了？如果站在你麵前的不是我，是別人，是個別有用的心的人，你也會這樣嗎？動動腦子吧。”許慶恩對於她有些恨鐵不成鋼。

    “真的很累了，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

    “正因為如此，你才需要站起來，證明給大家看，你沒問題，你可以的。讓那些不看好你的人刮目相看！這才是你應該做的呀。”許慶恩打斷她說道。

    “可是我……”趙海寧猶豫著。

    “還可是什麽？我相信我不會看錯人。也希望你不要讓我，讓大家失望，我們大家都是你背後堅固的後盾。明白嗎？”許慶恩意味深長地說道。就在此時王誌遠跑了過來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海寧，你沒事吧，那些董事沒有為難你吧？”

    “你來了誌遠，沒事，好在慶恩及時趕到。”趙海寧笑道。

    “哦，許先生啊，對了，這是我們公司內部事，我個人希望你不要過多插手。”王誌遠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你放心，你們公司的事，我沒興趣。好了，你們聊，我要走了。”說完許慶恩笑了笑離開了。

    “誌遠，有好多事，我現在很迷糊。”趙海寧說道。

    “沒事，還有我呢。我會幫你的。對了，一會我們……”

    “先不要做其他的了，我想去看看琳琳，她剛手術完，身體很虛，我想看看她，再回公司。”

    “她做完手術啦！”王誌遠興奮地大聲說道。

    “怎麽了？你好像很開心一樣。”趙海寧奇怪地問道。

    “哦，沒，我隻是奇怪，那你要現在？不如下班去。為什麽你來之前不去呢？”

    “我是想去呢，隻是事太急，隻能先來公司了。下班去，可是我擔心她……和我一起去吧。”

    “好。”王誌遠聽到這些如同一塊大石落了地。他載著趙海寧來到何琳住處，何琳見到王誌遠來了，又驚喜又難過。

    “琳琳，好些了嗎？”趙海寧關切地問道。

    “放心吧，我沒事了。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何琳強顏歡笑。

    “這麽急做什麽？多休息幾天，你這幾天呀，一定要好好養養身體。放心吧，我已經幫你教訓了那個畜生。”趙海寧安慰道。

    “誰？蔣明清？”何琳奇怪地問。

    “對呀，除了他還有誰？那個王八，眼不見心不煩！”趙海寧為何琳打抱不平。

    “嗬，謝謝你，海寧，我想喝水。”何琳笑道。

    “好，你坐著別動，我去拿。”說著趙海寧離開了。

    屋內隻剩下王誌遠與何琳。

    “為什麽？”何琳問道。

    “什麽為什麽？嗬，你這樣不是挺好的嘛。”王誌遠故意避開她說道。

    “我是說為什麽不接我diàn huà。”何琳的眼神充滿了怒火。

    “不是，琳琳，你聽我解釋，我不是不接，隻是當時太忙了，我當時也沒聽到，原諒我好嗎？”王誌遠低聲道。

    “原諒你？你沒聽到，你為什麽還要掛機，甚至還關機？”何琳無法理解。

    “手機沒電了呀。我知道你恨我，別生氣了好嗎？回頭我好好補償你。”王誌遠安撫道。

    “補償？你要怎麽補償？你知道我當時多怕嗎？你答應過我，不會不接我diàn huà的。”說著何琳的眼淚不爭氣得湧了出來。

    “乖了，海寧還在這裏，別讓她看出來。”王誌遠低聲說道。

    何琳苦笑了一聲說道：“你是怕了嗎？”

    “我不是怕，隻是當時我確實有事，不方便啦。你理解一下啊。”

    正說著趙海寧走了過來，見到兩人感覺氣氛不太對，笑道：“怎麽了你們，怎麽跟見了仇人似的呢？”

    “哦沒事，海寧，謝謝你來看我，我想睡會，明天我會去公司上班。我沒事的，放心吧。”何琳微笑著對趙海寧說道。

    “這麽急做什麽？沒事，放心，好好養著身體。那這樣，你先睡會，我和誌遠先回公司，晚上再來看你，你想吃什麽一定要對我說呀。”趙海寧說道。

    何琳點了點頭，趙海寧便離開向公司出發了。

    趙振華的情況並不樂觀，王素美心裏亂成一團。她雖然不喜歡趙振華，但這幾十年的夫妻，也因趙振華而感動。她握著趙振華的手，就像當年他握著她的手一樣。

    “素美呀，你來了呀。海洋呢？他怎麽沒和你一起呀？”趙振華虛弱地說話都是那麽的費勁。

    “海洋？沒有呀，我沒見到他，這孩子啊不知道又跑哪去了。自己父親都住院了，還在外麵瘋跑！真不像話！我一會就去找啊。找到他得好好訓訓他。”王素美故作生氣的樣子。

    “不用了，別找了。他要願意來，會來的。我會等他來。見他最後一麵。”趙振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

    “你在說什麽呀？好端端的說什麽喪氣話呀？你不會有什麽事的，聽到沒有！大夫說，你會好起來的。”王素美真的不願這些成現實。

    “素美呀，我知道你對海洋好，你疼他，你愛他，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呀？海寧犯了錯你知道罵她，但海洋犯了錯你也應該告訴他啊，而不是遷就他啊，知錯能改還是我們的好孩子呀。不能一味的隻顧著寵他啊。”趙振華希望能將王素美點醒。

    “我知道。振華啊，兒子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你說你就別瞎操這份心了。沒事的。”王素美聽到這些，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

    “你難道不知道他犯法了嗎？他沒告訴你嗎？你們母子不是一直關係很融洽嗎？他欠了賭債，還販賣毒品，這些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你疼他，但是他犯了法就要接受法律的製裁，我知道你不願意，但這是事實啊，你也要接受啊！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啊。”趙振華握著王素美的手道。

    “你在怪我是嗎？這些我都知道。我養了他二十多年，他什麽品行我不知道嗎？他不願去坐牢，我能讓他去嗎？在牢裏有多苦你知道嗎？他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現在我真的離不了他！我不會讓他受到半點委屈，更不會讓他受到一點傷害！”王素美堅定地說。

    “唉，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兒子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不是我們給予他太多的錯愛，他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啊！他是個很有誌向很有抱負的好孩子！可是我們太溺愛他了，是我們毀了他的一生啊！”趙振華顯得很無奈。

    “我說趙振華，你在說什麽呀你？什麽是我們害了他？你老糊塗了嗎？你一定是累了！快睡會兒吧。”王素美聽得有些不耐煩了。

    “素美，你先別氣。我知道你疼他。從小我們對他就疼愛有佳，寵著他，護著他，什麽事都順著他，依著他，有了錯卻從不說他，不教育他，可結果呢？卻是在害了他呀！如今他和那些小混混學壞了，走上了犯罪的道路，我們不能再縱容他了，要把他拉回正道啊，讓他自首去吧，相信法院不會判他很重的，等他出獄回來，又是個新生命啊！素美啊，你清醒些吧，你比我更了解他，他嘴上說認錯了，可是他心裏真的服氣嗎？你還不明白嗎？我真的好怕，好怕他在這條路上會連自己的性命都搭上了呀！唉…………”趙振華老淚縱橫，又閉上了雙眼。

    王素美被他說的好一陣心酸。她在反思自己，難道，真的做錯了嗎？如果現在讓兒子去自首，等於是讓他去送死啊，shā rén償命，他肯定沒有活路了。不行，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海洋！振華啊，也許你真的累了，該好好休息休息了。說的話都是莫名其妙的。

    許久趙振華沒有醒來，王素美感覺趙振華的手在慢慢變涼！嚇得王素美急忙叫護士，緊急搶救過後，蔣清明出來了。

    “清明，你給我說實話吧，情況到底有沒有好轉？”王素美擔心地問。

    “伯母，我們已經盡力了。伯父的癌細胞已經大範圍擴散，已經不是用藥物就能夠控製的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他有什麽願望，盡量滿足吧。”蔣清明歎了口氣道。

    “你說什麽？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得癌的事情為什麽沒人告訴我呢？”王素美驚訝地問道。

    “難道伯父一直沒告訴您嗎？大概半年前了，伯父來醫院作檢查，那時候就已經確診是肺癌晚期，我們也要求過讓伯父住院治療，可是伯父強烈要求不住院。伯父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錯的了。已經算是奇跡了。”蔣清明解釋道。

    “半年前？”王素美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後悔自己當初沒有細心去照料他，後悔當時沒有多陪陪他，後悔當時沒有多給他一些溫暖，想想曾經他做的一切，原來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清明，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對嗎？”王素美看著遠方無奈地問。

    蔣清明沒再說什麽，歎了口氣搖搖頭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趙振華緩緩掙開眼睛笑道：“素美呀，原來你在這呀，剛才呀，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月池，還有鏡明都在我身邊，你們三姐妹呀還是有說有笑的。我還夢到洋洋和寧寧啦，他們拉著我的手，說說笑笑的，像個孩子似的。我真的好高興好開心啊！我還夢到靜淑啦，這孩子，從小就很內向，不怎麽愛說話，這孩子呀，心事很重呢，你要多陪陪她呀。而且我還夢到你在找你那個布娃娃，你還怪我把它偷走啦，藏起來不給你啦，嗬嗬，”趙振華對王素美講述著他做的夢，講的好開心。

    “嗯……”王素美哭著使勁點頭，回應著他。她好怕，真的好怕，她隱隱感覺到趙振華的虛弱，他真的快不行了！她已經失去了一個最愛她的男人，如今又將快要失去一個，職場再得意的她，經曆了兩個男人離自己而去，再堅強的她，後麵路又該怎麽辦？又要如何站起來？自己的精神支柱都沒有了，以後又怎麽過？她真的好怕……

    “你說你哭什麽呀？都這麽大人了，不怕別人笑話啊？哈哈……你要笑，要多笑啊，你知道嗎？你笑起來特別的美！很迷人，真的。”王素還是使勁的點頭。趙振華又閉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下去。

    她立即打diàn huà給了趙海寧。此時，幾個便衣民警已經進了病房，向她出示了證明後，問道：“王女士你好，我是這件案子的負責人張冉。趙先生的病情怎麽樣？”

    “你們不是都看到了嗎？”王素美沒心情回答他們的問題。

    “我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你見到過趙海洋嗎？”張冉接著問。

    王素美搖搖頭。

    “我們知道此時你很痛苦，也知道你不願將自己的兒子送去警局，但是還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我們已經得到通報，也掌握了他的罪證，他現在是走私犯罪團夥的要犯。”張冉說道。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了。你們還要怎麽樣？我兒子來了我自己會告訴他應該怎麽做的。你們這些jǐng chá就是這麽做事的嗎？如果你們的妻兒要死了，你們還有心情問這問那嗎？”王素美的火焰燃燒到了極點。

    “好的。那我們先謝謝你的配合。不過，這是我們的工作。無論在我們身上發生什麽，工作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

    “好了。你們能不能先別煩我們了！我求你們了還不行嗎？”王素美不想再多說什麽。她幾欲崩潰！張冉見狀也沒再問什麽，便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