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找到下落
字數:5517 加入書籤
從京裏倉皇出逃,之後嬌嬌不時的會想了祁玉生,想他們見了麵會怎樣,想他要是痛哭流涕請求自己原諒,她一定要高傲冷漠的轉身就走。
可是如今她一片芳心都被江鶴這個霸道的男人騙了去,想起他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望著眼前錦冠玉帶的俊逸青年,嬌嬌隻覺得滄海桑田,當年跟在她身後管東管西的小屁孩,那個因為長喉結變成了公鴨嗓子的少年,長大了。
身姿頎長,風流倜儻,儒雅飄逸,眸色深深看不清底細。他長成了他想要的樣子,一顆可以遮風擋雨的大樹,隻是跟她再也沒有關係。
他站在那裏衝她笑,張著手臂等著她飛奔過去撞他一個大跟頭。
她嘴角驀地含笑,“本宮該喊你什麽,太子還是……狗賊?”
明明知道以他的性子與年紀,那樣的事情,祁燧一定不會跟他商量。可是那又怎樣,事實就是他們隻能陌路,你死我活。
祁玉生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尷尬的放下雙臂,勉強笑了笑,“嬌嬌,你別這樣,我錯了,我不對,以後我會改的。你不知道,找不見你,我都快瘋了。”
身後咕咚兩聲,跟隨的暗衛驀地倒地。嬌嬌眼底滿是警惕,捧著肚子扭頭就想走,“咱們沒有見麵的必要了,我走了,後會無期。”
祁玉生這時也看見了她的肚子,眼裏滿是痛色與哀戚,喃喃道:“嬌嬌別鬧,你走不了的。我怎麽會再讓你走開。”
嬌嬌坐在馬車上一語不發,沉著臉死死地盯著馬車簾子外的土路。
祁玉生從暗格裏取出蜂蜜給她兌了一杯溫水,柔聲道:“渴了吧,喝些水,不然哪有力氣跟我鬧脾氣。”
又取笑道:“傻丫頭,別盯了,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也無妨,這就是去京城的路。好不容易尋回你,當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嬌嬌沒好氣的把他遞過來的手拂開,杯子當啷一聲磕在馬車上,她冷聲道:“祁玉生,你居心何在,我如今有夫君有孩子,還有哥哥,你是我什麽人,我憑什麽要跟你走。”
祁玉生也不惱怒,拉著自己的衣袖給她擦濺出來的蜂蜜水,溫聲軟語的哄道:“我是你什麽人你還不知道,早多少年我就是你的駙馬了,當然是你的人。接你回去,咱們好好過日子,你聽話。”
嬌嬌一下子就火了,在祁玉生麵前,她一向是霸道的那一個。一個巴掌就甩了出去,瞪圓了眼睛,“不說你們祁家與我的血海深仇,我也是為人婦為人母的人了,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強搶良家婦女?”
祁玉生頓了頓,臉上神色異常堅定,“你是我的,打小兒我就知道。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中間走了這麽些錯路,這都是我的錯,我沒本事,沒好生護著你。
嬌嬌你放心,我會把你肚子裏的孩子當成親生的來疼。等我父親西去,我能獨掌大局的時候,就扶持泰佑登基,這江山還是泰家的。你別跟我鬧了,好不好?”
嬌嬌驚訝的張大了眼睛,“祁玉生,你是不是瘋了?”
祁玉生想要去拉她的手,終是不敢,隻苦澀的一笑,“可不是瘋了,以前我心裏就隻有你一個,等找不見你了,才發現沒有你我寧可去死。什麽皇位權勢,我統統不在乎,嬌嬌,我隻有你就夠了。你別不要我。”
半個月過去,一點消息都沒有。應光一群人都被江鶴翻騰了出來,除了跟著嬌嬌的那兩個暗衛,一個都不少。
應光跟泰佑這才急了,麵麵相覷都白了臉。
江鶴見他們這樣子,隻冷冷一笑。隻揮了揮手,除了泰佑跟應光,參與這次事情的,全部都被推了出去亂棍打死,那血噴的,跟霧一樣。
見慣了殺戮的沙場勇士也有些受不住,沒出息的軟了腿。
劉羽的一命,幸虧了刀霞請了老太太了求情,這才暫時留了下來,戴罪立功。
見到自家娘子一身光芒萬丈的把自己從亂棍中解救了出來,打橫抱著就往營帳裏走。顧不得外人看了笑話,抱住就嗚嗚哭了起來。
江鶴這陣子已經糟/蹋的不成樣子了,一雙滿是血絲的眸子陰鶩狠厲。手中摩挲著一封信,心口疼的喘不過氣。
什麽叫‘嬌嬌可以做這樣賢惠的妻子,可萬萬做不了那樣賢惠的皇後。既然鶴哥哥有了好的,那嬌嬌就走了。咱們早先就說好的。如此一別兩寬,各自歡喜。’
每每看見這一句,再看看信紙上的斑斑淚痕,就不恨她狠心了,隻是心疼。都怨他不檢點,這才讓人傳出來閑話。又偏生不知死活的寫信說什麽姐姐妹妹的屁話。
在那信紙上親了一口,仔細小心的把心疊了起來,妥帖的放在胸口。乖乖的等著夫君,掘地三尺也把你找出來。
“啟稟皇上,賀太守求見。”門口侍衛輕聲稟告。
江鶴挑唇一笑,他不去找他,這老不死的倒是送上門來了。“宣。”
賀天馳跟賀婉都是一臉憂心忡忡的進來了,跪下行禮還不等叫起就站了起來。
賀天馳擔心的對江鶴道:“皇上,老臣聽說這些日子您日夜不歇,這可不成啊。就是天大的事兒,跟您的身子相比也不足為道。有什麽需要的您隻管吩咐老臣,老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賀婉也是一臉哀愁,素來堅強果敢的女中豪傑,眼裏淚光點點,一雙眼睛裏滿是情誼,“皇上,您千萬別為小事兒煩憂,臣女親手給皇上煲了湯,您多少喝一些吧。”
人家表現的已經這麽明顯了,為何以往他就如此眼瞎不當一回事兒呢?江鶴此時看著這祖孫倆,隻覺得真是引狼入室。
嬌嬌失蹤,本來他也想瞞著,暗地裏私下來。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可是一日日過去,知道這無異於大海撈針。這幾日,到處都是嬌嬌的畫像,這祖孫倆不可能不知道。
怎麽,這麽迫不及待的給我的嬌嬌上眼藥?小事兒?不足為道?江鶴抿唇一笑,“賀小姐。”
賀婉見自己一來皇上就笑了,心裏也是歡喜。他以前對自己從來不假辭色,就是自己再誇誇其談,他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這樣溫情的樣子從來也沒有過。這幾日那不懂事兒的皇後娘娘讓他糟心透了罷,這不是立馬就知道自己的好了。
當即柔柔一笑,自動自發的打開食盒,拈著蘭花指給他盛湯,“皇上,您說。”
“朕沒記錯的話,你沒有進軍營的資格罷?”
賀婉臉上的笑意僵了僵,很快又若無其事,放下湯碗跪地請罪。婀娜的身段跪出優美的曲線,落落大方的道:“皇後娘娘就這麽一走了之,臣女實在是放心不下皇上。而且以前在行宮,臣女也是時時拜見了皇上的。此次是臣女有些思慮不周了,還望皇上恕罪。”
江鶴還是笑,要是熟悉他的人在這兒,都知道這是他氣到極點了。點了點頭,又問,“朕聽說,賀小姐還曾指揮者下人給朕曬被子?”
賀婉臉一下子就紅了,羞羞切切的抬頭看了江鶴一眼,很快又低下,睫毛顫顫巍巍的,猶如受驚的蝴蝶,“臣、臣女是怕皇上晚上睡得不舒服……是臣女,臣女逾矩了。”
賀天馳隱隱覺得皇上有些不對勁兒,但也沒多想,既然開口問了,那就是想戳開這層窗戶紙,要給孫女一個名分了。隻是這皇上真是愛惜羽毛,既要得美人,還得讓美人親自承認倒貼。
心裏有些心疼孫女,隻也無妨,隻要跨出了這一步,以後好處多著呢。如今這皇後,一看就是個傻得,就是找回來也不怕。一個亡國公主,還是個沒腦子的,這後位想也坐不穩當。
江鶴笑的更厲害了,“你說的是,確實是逾矩了。”
不待祖孫二人再說些什麽,高聲喝道:“賀婉不識禮數,以下犯上,誹謗皇後,藐視聖聽,私闖皇帳,按例當斬。念其祖父賀天馳有功,小懲大誡,杖責三十。”
賀婉一下子就傻了眼,不可置信的失聲喊道:“皇上……”可還未說完就被人堵了嘴拉了下去。
賀天馳顫顫巍巍的就要跪下求情,還未開口也被人拉了下去。侍衛一點都不客氣,“老大人快著些,皇上說要您觀刑呢。”
一個黃花大閨女,當著一軍營的大男人被扒了衣衫,隻著中衣打軍棍。能不能在這三十軍棍下活下來兩說,這名聲卻是完全臭了。一家子人都要抬不起頭來……
賀婉已經被打得涕淚橫流,哭叫不已了,嘴裏一個勁兒的喊著,“皇上,皇上救我,皇上,婉兒是真的心悅您啊,皇上,皇上……”
打軍棍的小哥兒樂了,嘿,還有力氣喊呢。當即氣沉丹田,掄圓了結實的膀子下了狠手。
李賢急急從外走來,看見這場景愣了愣,一看是賀家祖孫倆,隻冷嗤了一聲就飛快走過。
一個以為自己不可或缺的老東西,一個整日假正經的狐狸精,都是不知死活的傻麅子,活該!
等不及人通報一個閃身就進了皇帳,急不可耐的道:“皇上,娘娘有消息了!”
江鶴一下子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跟身前的桌案都被帶倒了也不在意,一下子捉住李賢一疊聲的問,“說,她在哪兒呢,好不好,孩子好不好?”
李賢被他勒的差點背過氣去,艱難的把手中的暗信遞過去,嘴裏也不停,“劉羽查到的,祁玉生一個月前就不在京城了,最近才開始在朝堂出現。又聽說他最近得了個美人,每日連東宮都不回了,上完朝就出宮。”
祁太子妃每日都鬧得雞飛狗跳的,有次都闖到門口了卻是被太子的人給打出了門。以往的時候,這位太子從不主動要人,別人送了也是一股腦的丟給太子妃處理。這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還金屋藏嬌。
本來他們就懷疑是祁氏狗賊動的手,又聽了這麽個傳聞,如今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隻是結合祁玉生跟明月公主的種種傳聞,也□□不離十了。
泰佑一聽就知道那金屋藏嬌的美人是嬌嬌,以祁玉生的死心眼,這輩子要真還有讓他如此上心的女子,也隻有嬌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