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第一富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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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下,晚霞普照。小說
熱鬧的集市點燃了通明的燈火,紅燭高掛。
紅色的燭火,紅色的晚霞,不知道是燭火映紅了晚霞,還是晚霞映紅了燭火。
沒想到晚的人白天的還要多。白落裳一麵走著,一麵賞著,這大街熱鬧是熱鬧,隻是少了兩樣風景。
嶽北川牽著馬,聽了白落裳的話,怪道哪兩樣。
白落裳笑道一種是美好的,另一種是不美好的。但是這兩樣風景在任何一個人地方都能看見,唯獨在這裏沒有看見。
嶽北川更加好,他實在是看不出這城裏究竟少了什麽風景。
白落裳見他滿臉困惑,好笑道這兩種風景,一種是晚看得見的,一種是白天看得見的,美好的那一種風景在晚越看越美,不美好的那一種風景在白天越看越不美好。
嶽北川是完全糊塗了,白兄到底說的是什麽景色我一點也沒有聽明白。
白落裳微笑道晚能看見的風景,又能算得美好的,當然是樂坊花館。白天能看見的風景,又算不得美好的,當然是乞討的叫花子。
嶽北川恍然大悟,重重地點了頭,開口說道:的確,莆山縣沒有青樓樂坊,也不準乞丐入城乞討生活,所以才看不到這兩樣風景。
白落裳略顯可惜的低吟道不讓叫花子在城討生活也算了,為什麽連個花館都沒有真是怪。
嶽北川淡然道或許這裏的縣官太怪。
正說話間,忽地在人群晃見一個人影,白落裳驚訝的看過去,卻又什麽也看不出來,因為人實在太多,那個人影還沒讓他看清楚,已經沒入人群。
怎麽嶽北川怪的看著他。
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白落裳納悶道。
不去是說話嶽北川有些意外。
最好還是別去。白落裳搖頭,拉著嶽北川拐進了一品居。
樓裏和樓外一樣熱鬧,鼎沸的喧嘩聲直吵的人發暈。
一品居外頭瞧著氣派不凡,樓裏的修建布置也很是大氣豪華,能進來的人,一定都是有地位的人。
按理說,像一品居這樣高級的酒樓,樓裏的規矩應該也較高級才對,誰知道這樓裏竟然一般的酒館還要亂。
吃飯的,喝酒的,劃拳的,說笑的,吵架的,甚至連打架的都有。說笑聲,吵罵聲,杯碟碰撞聲,碗筷砸地聲,聲聲不絕於耳。
這簡直是三教九流的匯聚地,烏煙瘴氣的,跟外頭看起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在沒進來之前,白落裳覺得這樓裏應該是歌舞升平,杯酒歡言的,誰知道真是的情況會是完全相反。
白落裳目瞪口呆的左看右看,驚歎道真沒想到,這裏真熱鬧。
嶽北川點頭,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和你的反應差不多。
白落裳無奈的想,隻怕是換作任何一個人,第一次來這酒樓時的反應估計都是差不多的。
嶽北川看出了白落裳心裏正想著什麽,道雖然環境不太好,好在這裏的酒不錯。反正白兄隻要有酒,應該會滿足。至於這裏環境如何,大概也無所謂了。
白落裳歎了口氣,苦笑道:想不到嶽兄還很了解我,看來像我這樣的人,世倒真還真不少,至少這些人和我是一樣的,完全不在意周圍的環境。
嶽北川請了白落裳到了一張桌前坐下。
白落裳拂袖笑道聽說一品居的擷芳醉仙客樓的仙客來還要好。
嶽北川眼睛亮了亮,便叫人了一壇擷芳醉。
兩人推杯進盞,盈盈勸酒,相談甚歡。
白落裳一直誇讚酒好,嶽北川一直誇讚白落裳酒量好。
酒席間,嶽北川突然說道其實,我是另有一事有求於白兄。
白落裳像是早有所料一般,在聽了嶽北川的話後竟絲毫不感意外,反而笑了一下,放下酒杯,道嶽兄請講。
嶽北川抬頭往樓裏各桌一一看去,像是在尋著什麽,又像是在因什麽為難著,隻聽他慢慢說道我是想請白兄幫我找一個人。
什麽樣的一個人。
一個和白兄一樣喜歡喝酒的人。
哦白落裳瞧著嶽北川的臉色,想了想,笑道莫非這人此刻在這裏
嶽北川歎了一口氣,道我跟這個人打了一個賭。如果我在兩日之內找到他,便可以不用再繼續替他辦事,重得自由。隻要在這兩日之內找出他,且辦好最後一件事,我便可以離開。而我要幫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取回張三鐵幫忙打造的那把玄鐵利劍,那一把見明日早便可鑄成,隻要辦完這件事,我可以不再受命於他,聽他差遣。如果今天晚白兄可以幫我找到這個人,明早我便可以自由了。
聽完,白落裳笑了,難道嶽兄現在不自由
嶽北川搖頭歎道本是江湖人,自然不習慣一直受人差使。他雖然並未管束我,可畢竟是寄人之下,終究算不得自由。
白落裳點點頭, 江湖人確實不喜歡被人約束,江湖人都向往著江湖的自由自在。
思考了片刻,白落裳又問既然你不喜歡聽人差使,自行離開不好了,憑嶽兄的身手,要離開也不難。
嶽北川無奈道可是,我是個有毛病的人。
白落裳怪道:什麽毛病
嶽北川苦笑一聲,道:我這個人最大的毛病,是答應了別人的事,決不反悔。
一言九鼎,一諾千金,這可不是毛病,而是君子所為。白落裳微笑道,隻不過,你是答應了那人什麽事
嶽北川愁道:任他差遣,不限期時。
可是,你現在卻不想再繼續幫他辦事了白落裳看著他,心道,能讓這樣一個人甘願俯首聽命的人,絕不可能是個簡單的人物。
嶽北川愁雲滿麵的歎息道:我說了,江湖人不喜歡約束。不怕白兄笑話,在下多年遊走江湖,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的生活。當初答應那人,完全是因為年少氣盛,不過是一拍桌子的事。可是如今想來
白落裳打斷他道:如今,你卻不想再繼續做下去了
嶽北川點頭:隻要白兄幫我找到這個人,我可以不用再受他管束。
白落裳想了想,問道:你說的那人,可是那位滄州第一富人,官陌雲
嶽北川點頭道:沒錯,正是此人。白兄是怎麽猜到的
白落裳笑道:白天我見你同他們一起進的一品居。
嶽北川擰著眉,沉重的道:可是,他一進一品居不見了,我找了他好一陣子,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白落裳又問道:他藏起來了
嶽北川擰著眉,並沒有,若是藏起來了,反倒是好找了,可他並沒有藏起來,也不會藏起來。
怎麽說
他是一個易容高手,白兄或許可以幫在下找到他。
白落裳睜大了眼睛,越聽越是覺得有趣,口角含笑,他若是會易容,事情較麻煩了,無論他的易容術高不高明,隻要一混入人群,任你眼力多好,也是找不到人的。
正是如此。嶽北川看著熱鬧的大廳,無奈道,他說過,今晚會在這樓喝酒,可惜無論如何我也看不出,再加這裏人太多,更找不著了。
這麽說,官陌雲此時在這些人當了。
白落裳也看著熱鬧的大廳,最後他的目光鎖定在大廳的一個角落,喃喃道雖然我不知道那位大貴人的真實樣貌,但我知道他樣子絕不難看。
嶽北川怔了半晌,點點頭,他原來的樣子確實不難看。
白落裳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個長得還不算難看的人,一定不願意易容成一個醜八怪。
嶽北川半信半疑道:難道易容還要挑著好看的易
白落裳鄭重其事的點頭,至少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過了一會兒,白落裳又道:他是第一富人,自然家財萬貫,平日裏也是錦衣玉食慣了的,所以算是易容,他還是會穿一件還算不錯的衣服,他並不會易容成一個窮光蛋。
嶽北川更加懷疑的看著他,聽不懂的問道:白兄這是什麽意思
白落裳眨了眨眼睛,笑道:你若回頭去看看,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嶽北川順著白落裳的視線,往後看去,表情是極度驚訝的。
難道白兄認為是那個人嶽北川吃驚的問道。
那角落裏,正做著一個容顏清朗的老頭,鬢發有些鬆亂,華衣微敞,神色略顯倦怠。悠悠然的靠在一麵牆壁,手托著一本書,在燈下漫不經心地翻看著,仿佛完全沒被大廳裏的嘈雜所打擾。
白落裳低聲笑道:看來看去,這樓裏數那老頭怪。要說誰的身份可疑,數他最可疑。
嶽北川瞪大眼睛:白兄覺得他哪裏是可疑的
白落裳卻回答:直覺而已。
這話多少有些不足以令人信服,可嶽北川卻怪的相信,好像不管白落裳說什麽,他都會相信。
過了許久,那老人好像發覺到了投過去的目光,便抬了頭,果然瞧見有兩個年輕人正看著自己,起身踱了過去。
老人先是看了看嶽北川,再看了看白落裳,忽問道:我們以前見過嗎
白落裳和嶽北川齊齊搖頭,異口同聲的回答:應該是素未謀麵。
老人緩緩點了點頭,那你們為何說我最怪
嶽北川難以置信的盯住老頭。
心裏疑惑道,這老頭居然能在一個人聲嘈雜的地方,隔著好幾張桌子,聽到他們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出來的悄悄話。
白落裳卻是一點也不感到驚訝,反而是笑嘻嘻的說道因為你是這裏唯一一個喝茶不喝酒的人。
老頭點一點頭,什麽也沒再多說,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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