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禍之所依(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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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裳無奈的摸了下額頭,苦笑道:我大半夜闖進你的家,確實是我沒禮貌,可是他們大白天進來也不先敲門,是不是更沒禮貌
季殷三的目光閃了一閃,雖然他正背對著院子,但也知道白落裳口所指的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小說也知道這些人正提著刀,將這間屋子圍得嚴嚴實實。
這是一群提刀帶鎖的衙門捕快,氣勢洶洶的破門而入,前前後後的擠進院子,幾乎將門窗完全堵。
其一個捕頭打扮的男人走了出來,衝著屋裏的人大聲道:有人報案,稱這裏發生了命案,我等奉命前來緝捕犯人。來人,把這幾個人全部帶回去。
白落裳驚訝的看著季殷三,你還去報了案
季殷三駝著背在桌前坐了下來,不急不慢的說:人命關天,案子自然是要去報的。
白落裳生氣道:人是你殺的。
季殷三冷笑一聲,沒有人會在自己家裏殺人。
白落裳當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說辭,因為他幾乎已經十分肯定穀空音和易孤行都是被眼前這個老頭所害,凶器是季殷三手的雙牙刀,證據是雙牙刀的萬丈愁。
白落裳看了看季殷三,又看了看秋離鳳,再看了看那個醜八怪,最終什麽也沒再說,起身出了門。
門外的衙役並沒有放他離開的打算,而他也並沒有強行脫圍離開。
秋離鳳和嶽北川也二話不說,直接隨著白落裳一起去了縣衙。
而那個醜八怪也很怪的沒有反抗,隻不過他是被鎖著帶走的。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會束手擒,但白落裳卻可以猜的出他是為什麽被抓,因為白落裳知道,這莆山縣是不允許出現乞丐的,而這個人的扮相,分明是一個叫花子。
說來也怪,他們被帶去衙門,也不審案,直接被關進了牢房。
白落裳並不是沒有進過牢房,隻是這樣不明不白的被關進去還是頭一回。
秋離鳳靠著牆,麵色有些不好。
白落裳悻悻的隔著木欄看著他,苦笑道:你明明可以不來的。
秋離鳳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道:反正跟你一起行動,總不會有好運氣。
白落裳尷尬的笑道:難道和我在一起,你總是在倒黴
秋離鳳冷笑著反問道:難道不倒黴
白落裳屈膝坐在地,搖頭道:分明是每一次和你在一起,是我倒黴才對。這一次要不是你帶我去見季殷三,現在也不會呆在這種地方了。
秋離鳳不悅道:如果不是你當初自己要選擇走桐虎山,恐怕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呆在這裏。
聽到這話,白落裳忍不住抬頭睇了秋離鳳一眼,問道:你還沒告訴我,那季殷三到底是什麽人你找他究竟是為了什麽
對於這個話題,秋離鳳又選擇了聞而不聽,避而不談。秋離鳳不談,白落裳總沒辦法逼著他談,白落裳隻能歎氣。
光線微弱的牢房,雖然陰冷,好在也不見潮濕。起在季殷三的破院子要好一些。
白落裳看著秋離鳳,忽然笑了。
恐怕除了他,世再不會有人相信,容冠天下的秋大公子也會被人鎖進牢門。
想來也是怪了,憑著秋離鳳高傲的性格,竟然真的忍得下。
白落裳對秋離鳳的了解,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能忍得住的人。
像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確實是令白落裳大感意外。
秋離鳳原本也的確有些不耐,在察覺到白落裳莫名其妙的笑意後,更加不高興的瞪著眼睛道你笑什麽
白落裳搖搖頭。
秋離鳳見他隻是笑也不說話,心裏也大概猜出他心底在想些什麽,隻是也沒心情計較,隻好閉著眼睛不再多說。
夜盡天明,雨消風逝,留下來的,也不過是一地的積水,濕冷的空氣。
第二日一早便有衙役到牢房提人前去問話,不過他們隻帶了白落裳一人前去。
跟著衙役走出牢房,彎彎繞繞的去了一處院子。
院子裏,既沒有種花,也沒有種樹,很空很單調,沒有任何裝點修飾,隻除了腳下鋪蓋的一層草皮。
草皮,放著一張石桌子,和兩隻石凳子。
桌子放著一個茶壺和一隻杯子,凳子坐著一個形貌清瘦的男子。
華衣錦服,舉止清雅,像是修養極高的讀書人。
雖然背對著白落裳,但從他的背影看來,這人實在是太過瘦弱,隻是坐在那裏,好像都會被風刮走。當然他不會真的被風吹走,因為這裏無風,不是沒有風,而是風吹不進這座院子。
正直初春,外頭也算是春風十裏,可這座院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風。
因為院子的牆壁特別高,足足有五六個人那麽高,看去完全是一座城牆,這樣高的壁障,院外的風吹不進來也是正常。
一個衙門的外牆,為何要修的和城牆一樣高
白落裳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他好的是坐在院子裏的那個人。
瞧著那個身子單薄如紙的男子,白落裳忍不住在心裏歎息。
領路的衙役走前去,朝男子低聲說了一句話。
男子這才回過頭來。
其貌不揚的五官,讓白落裳看著有些似曾相識。
不動聲色的走前去,白落裳朝男人拜了一拜,道:草民見過武大人。
男人睜大眼睛,然後很怪的問旁邊的衙役道:你告訴他是本官要審問他
衙役立馬搖頭道:屬下什麽也不曾說過。
男人更加怪道:那他為何會認識本官
衙役也是一臉怪。
男人轉而怪的問白落裳道:本官都不認識你,你是為何認識本官的
一縣之長,高坐廟堂之,自然不會認識區區一市井,可小老百姓卻不能不認識父母官。不過白落裳卻知道,這位縣官之所以感到驚訝,是因為見過他真容的人少之又少。
一個從不堂辦案,從不出門,從不視察民情的縣官,認識他的人自然不多。
像白落裳這樣的外來人員卻能一眼認出他來,的確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議的事。
白落裳咳嗽一聲,解釋道:在這裏,能有權利提審牢人的,恐怕也隻有大人了。
男人,也是莆山縣的知縣武巍,這時才恍然大悟一般,點頭道:是啊,提審犯人的權利也本官才有。隻不過這裏並不是大堂,請你過來,也未必是為了審問。
白落裳站直身子,那麽大人找草民來是所謂何事
武巍反問道:你不覺得本官在這裏見你,很怪嗎
白落裳隨口問道:大人為何要在此處見草民
武巍摸了摸肚子,皺眉道:因為本官這兩天總感覺不舒服。
白落裳一聽,立馬佯裝擔心的問道:大人又是為了什麽事情而感到不舒服
武巍淡淡笑道:不知何故前日突然壞了肚子,至今尚未好。
白落裳呆了下,道:興許是吃壞肚子了。
武巍緩緩道:怕是肉包子吃多了,我從來不喜歡吃包子,尤其不是喜歡肉包子。
白落裳又怪道:既然不喜歡,大人又為何要吃
武巍定定的盯住白落裳,一字一字慢慢的說道:也並不是我願意吃的。
白落裳微微埋下頭,不快不慢的說道:既然大人感覺不舒服,應該看大夫才對。
武巍歎氣道:本官不想見大夫,本官隻想見見你。
白落裳抬頭看他,疑惑道:為何大人要見草民草民又不會治病。
武巍看著他,因為本官想要知道,能逼著本官吃下是個肉包子的人,究竟是不是長得跟別的人不一樣。
白落裳雙眼一彎,微笑道:那麽大人見過之後呢
武巍搖搖頭,略顯失望道:其貌平平,實在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
白落裳嘿嘿樂道:這叫人不可貌相。
武巍扣了扣桌麵,坐下吧,本官要慢慢審問你。
白落裳也不客氣,一邊道謝,一邊在桌前坐下,大人還想要問什麽隻管問,草民據實回答。
武巍問道:那二人可是被你所殺
白落裳立馬否認道:不是。
武巍道:那他們是如何死在季管家家
白落裳驚訝道:季殷三是大人的管家
武巍點頭道:是。
白落裳笑了,所以大人更相信這個管家的話。
武巍也笑,人總是較相信自己認識的人。
白落裳笑道:但人並非我所殺。
武巍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季管家家
白落裳隻能說:我是去拜訪他老人家的。
武巍怪道:你們是舊識
白落裳道素昧平生,也從無來往。
武巍更加怪的問道你既與他並不相識,又為什麽去拜訪他
白落裳苦笑道我雖然不認識他,卻一定要見到他。
武巍挑眉,好笑道你一定要見他,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事
沒有。白落裳趕緊說:並沒有一點特別的事。
武巍道那麽,你究竟是為了什麽一定要見他
白落裳想了一想,答道:受人之托而已。
武巍追問道:誰人之托
白落裳苦笑一聲,既是受人之托,自然是不好將對方的身份告知別人的。
武巍歎道:既然你說不出來,那兩人還是最有可能是被你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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