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梁上坐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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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蕊一身白衣長裙,一頭黝黑飄逸的長發,在朦朧的燈光裏,散發著不食人間煙火之氣。手機端 vw

    黑衣人一雙漆黑晶亮的眼睛,久久的注視著官蕊,好像已經為這個女人神魂離體。

    官芯冷冷的往旁邊挪了一點,擋住黑衣人的視線,冷冷道:你知道不知道在你走了之後,這裏又發生了很多事。

    黑衣人淡然道:很多事

    官芯冷笑道:你不知道

    黑衣人又看向官蕊,道:我隻知道一件。

    官芯突然生氣的推了黑衣人一把,冷笑道道:你知道什麽你知道她明天要和武巍成親

    黑衣人沒有說話。

    官芯惡狠狠的道:既然我們已經放你一命,你還回來送死,你說你是不是蠢蛋

    黑衣人還是沒有說話。

    官芯生氣道:你回來能做什麽是替我們殺掉武家兄弟還是準備將她帶走,還是幹脆被她殺掉

    黑衣人沉默。

    官芯越說越生氣,你不是一心想要擺脫官家嗎既然現在已經實現了,你也得到自己想要的自由,為什麽不走你最好馬滾蛋,父親並不知道姐姐違逆了他的命令將你放走,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活著出現在父親麵前。

    黑衣人垂下頭,他沒有能力殺掉武家兄弟,這是事實,他也沒有能力帶走官蕊,這也是事實,若是能被官蕊殺掉,他倒是心甘情願,可是官蕊並沒有殺他。

    隻聽噌的一聲,官蕊已經拔出了七日虹,劍刃出鞘,劍氣森然,劍尖指著黑衣人的脖子,聲音清朗的問道:你還認得它

    黑衣人一臉坦然的看著官蕊,輕輕的點了下頭,他的眼睛從官蕊的刀,看到了官蕊的手,又從官蕊的手,看到了官蕊的臉,最後視線再一次凝聚到官蕊的臉色,舍不得離開。

    官蕊被這樣凝視著,反而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管被別人如何看著,她都不會有感覺,但是她無論是臉色的神色,還是她的聲音,都還是那麽溫和柔然:穀空音和易孤行是死在這柄劍下。

    官蕊非常平靜的承認了這一件事,她手的劍帶有萬丈愁之毒,見血封喉的劇毒。隻要被這把劍刺傷,是回天乏術。她曾經用這一柄劍輕鬆殺掉穀空音和易孤行,今天也能輕鬆殺掉嶽北川,隻要她的劍再往下刺出一寸,能取走嶽北川的命。

    黑衣人對此深信不疑,但他依然一臉的坦然,他隻不過是輕輕的點了下頭。

    在這個江湖,從來都不缺不怕死的人。

    白落裳躲在暗處,已對這個黑衣人有了一分敬意。

    不怕死的人,是有膽識的,不怕死在女人手裏的人,是有情義的。

    白落裳雖然不知道黑衣人和官蕊之間有什麽關係,但從黑衣人的舉止看來,他對官蕊似乎是懷著愛慕的情誼。

    官蕊雙如煙的水眸凝著黑衣人的眼睛,眼神裏似乎並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它還會殺許多人,總有一天,你也會成為它的劍下亡魂。

    我之前並不知道它是為你而打造的。黑衣人麵色平靜的看著官蕊,好像他已經用這個眼神凝視官蕊幾百年似的,那麽的自然而然,那麽的習以為常。

    官蕊淡然道:可是你很快知道了,你親眼看著穀空音和易孤行死在這柄劍下。

    黑衣人的身體微微晃了下。

    走。官蕊收劍,轉身走到窗前,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閃動著美麗的色彩,卻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我說過,再見之時,定取你性命。不過這裏是武家,在這裏動手將你殺掉,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黑衣人微微皺了下眉,道:你們的計劃是為了殺掉武家兄弟

    官蕊沒有否認。

    黑衣人追問道:難道一定非這麽做不可

    官蕊還是沒否認。

    官芯這時冷笑道:當然非這麽做不可,難道你覺得我們不能這麽做

    黑衣人看著她,可是也不見得非要讓她去。

    官芯冷笑道:難道你還有別的計劃可以將這兩個人殺掉

    黑衣人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突然將綁在臉色的黑布取下來。

    這個人是失蹤了幾日的嶽北川。

    官芯瞪著眼睛,但對突然出現的嶽北川一點也沒有感到驚訝,官蕊也一點沒有感到驚訝,連白落裳好像也沒有感到驚訝的樣子。但事實,白落裳是驚訝的,因為他是真的沒有料到嶽北川沒有死,還以這種方式再次出現。

    官芯惡狠狠的道:這縣衙內院宅牆高立,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夠翻得進來。

    嶽北川如果連這堵牆都翻不過,又怎麽會有什麽資格替官陌雲做那麽久的事很明顯官芯實在諷刺嶽北川。嶽北川也聽出了官芯的諷刺,不過他根本沒有在意。

    官芯繼續諷刺道:你這麽明目張膽的闖進縣衙內院,難道不怕再被武巍抓起來關進牢房

    縣衙的牢房,一旦沒有季殷三,根本關不住嶽北川,嶽北川也根本不會怕被關起來,他害怕的好像隻有官蕊下的那個決定。

    你打算在拜堂的時候下手嶽北川很沉著的問道。

    官蕊坐到凳,淡淡然的望著窗外的星空,說了一句毫無關係的話:有星無月,這天,倒是下雨,還是不下雨呢

    嶽北川像似從官蕊的話裏聽到了答案,無論如何,你也不會放棄這個計劃,對不對

    官蕊仰視著無窮黑暗的天際,低聲道:如果下了雨,鞋子會被打濕嗎

    嶽北川隻好不再多說。

    官蕊一手握著七日虹劍,一手扶著膝蓋,望著天際發了很久很久的呆。

    白落裳換了一個角度,剛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官蕊那張容貌清麗的臉。

    燈下嬌娥,出塵如仙,驚鴻照影,沉靜婉約,一陣清風掃過,揚起了垂在耳邊的發絲。

    官蕊理了理頭發,突然笑了,笑得好像照進湖水裏的月光,皎潔而靈動。

    公子還要在那裏掛多久官蕊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官芯顯然沒有聽明白,複問:你說什麽

    官蕊緩緩笑道:你有沒有聞到什麽氣味

    官芯怪道:什麽氣味

    官蕊笑道:酒氣,原本並不明顯,隻是剛才被風一吹,變得更加明顯。

    官芯皺眉,有嗎我怎麽沒有聞到哪裏來的酒氣難道是你來之前喝了酒

    她問的,當然是嶽北川,可惜喝酒的人並不是嶽北川。

    嶽北川也是滿臉的驚訝,他也發現了這陣並不屬於屋裏三個人的氣息。

    官蕊笑道:公子難道不願意下來坐一坐在麵呆了那麽久,還沒有看夠

    白落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突然覺得自己真傻,他怎麽會以為自己會瞞過官蕊呢更何況他白天還喝過酒,酒氣還沒有散盡。也隻有嶽北川這種一門心思全部放在官蕊身的笨蛋,才會發現不了自己身後居然還跟著人。

    嶽北川突然有些心驚,他為自己的大意而感到懊惱,他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喝過酒,他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

    官蕊見掛在屋簷的人還不下來,微笑道:如果公子是沒有其他的事,那麽還請馬離開,這裏並不是公子應該留的地方。

    她的話音才剛落,看見一個人影如同落葉一樣,從屋梁飄了下來。

    這個人,正是白落裳。

    官蕊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因為她在聞見酒氣的時候,已經猜出了來人的身份。反觀官芯和嶽北川,簡直是吃驚到說不出話來,尤其還是官芯,她的眼睛瞪得更一對銅鈴似的。

    是你官芯瞪著眼睛道。

    是我。白落裳笑眯眯的拍了拍袖子。

    你在什麽時候來的嶽北川吃驚的問道。

    跟你同時來的。白落裳微笑著回答。

    你跟蹤我嶽北川的口氣裏隱隱帶著不滿,雖然在他的心裏,是將白落裳當做成可以換命的朋友看待。

    我並沒有跟蹤你,隻是在進府衙的時候碰巧遇見的,更何況白落裳下下的將嶽北川打量了一遍,笑道:你這個人的打扮看起來也實在是太可疑,我還以為你是要進來幹什麽壞事。

    嶽北川略有些尷尬,那你來這裏是打算做什麽

    白落裳看了看官蕊,我是來找人的。

    嶽北川怪的道:你找什麽人

    誰

    武大人。

    嶽北川皺眉,難道你不是來找她們的

    白落裳眨了眨眼睛:誰

    嶽北川用眼神不動聲色的往官姐妹掃了一下。

    白落裳苦笑,我哪裏知道她們在這裏,我也是跟著你到了這裏,才知道她們也住在這裏的。

    嶽北川又問道:那你找武巍是為了什麽事

    白落裳笑而不語,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是為了喝喜酒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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