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決裂(中)…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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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栽祭司見我和狼圖騰終於達成了和解,如釋重負地笑了笑。突然,他身子一斜險些栽倒在地上,我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慢慢攙扶住怨栽祭司,狼圖騰則飛快地從雜亂的桌子上叼起一個紫色的瓶子,跳上木凳吐到怨栽祭司手裏,憂心忡忡地說:“怨栽,你先把藥吃了吧,身體要緊。”我一邊讚同地點著頭,一邊焦急地附和著:“是啊,怨栽祭司。前血吼狼王的事情咱不急,先把身體調整好才是大事啊!”誰知,怨栽祭司非但沒有一點妥協的樣子,還厭惡地把手裏的藥瓶子扔回了桌子上,用長袖擦了擦不知何時滲出血色的幹裂的嘴唇,不耐煩地訓斥道:“你們…倆,別多管沒用的閑事,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們一定要牢牢地記在腦子裏。”

    我使勁兒吞了口唾沫,繃緊臉低頭看了眼狼圖騰,他也是一副重任迫在眉睫的樣子,我正了正心態直視怨栽祭司的雙眸,怨栽祭司見我們倆都以待命,便首先對我道:“軒連,你還記得你們三年前去的那個狼王墓室嗎?”我點頭,疑惑地反問道:“記得啊,怎麽了怨栽祭司!”怨栽祭司,歎了口氣,有些可惜的說:“都怪我當初沒有核實情報,你們去的那個墓室根本沒有什麽大用處,不過前血吼狼王的骨髓還在裏麵,至於唐婷打破的那瓶隻是被人用血蒸煮過的硫酸罷了。”

    怨栽祭司這麽一說,我頓時恍然大悟了,也對啊前血吼狼王的骨髓是不可多

    得的珍貴藥材,根本不可能害人性命,如果是硫酸的話就另當別論了,怪不得當時察鬥今那麽不計前嫌的阻止唐婷。如果她真的把那瓶硫酸喝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也就是說…一秦,他白白搭上了自己的命嗎?如果聖子知道了的話,非跟怨栽祭司鬧得你死我活不可……如果當初自己多多留意就好了。

    怨栽祭司說完這番過長的話之後,一直扶著牆壁吃力地喘著粗氣,就連他胸口的衣衫都被滴滴冷汗浸透,這讓我看得倍加揪心可我又不敢直麵頂撞怨栽祭司啊,我低頭看了看狼圖騰他也是副一籌莫展的樣子。這時,我手中的宣紙裏漸漸傳來了一個懶散的哈欠聲,赤麓這家夥終於睡醒了…

    我翻翻白眼,赤麓也趁著這會從宣紙裏掙脫了出來,扭了扭僵硬的身子骨,伸伸緊縮的胳膊腿。剛一睜眼就看到我和狼圖騰麵色發黑地瞪著他,赤麓壓根兒沒搭理我和狼圖騰,而是氣哄哄一把拿起桌子上的藥瓶子,用力擰開瓶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扒開了怨栽祭司的嘴,一股腦兒地猛塞了進去:“怨栽,你這個臭小子又不好好吃藥了!你活膩了是吧?!”尼瑪,我和狼圖騰都驚地瞠目結舌了…赤麓你膽敢這麽對待怨栽祭司,我看是你活膩歪了吧?!

    被赤麓強行灌藥之後,怨栽祭司尷尬地掏出被塞進嘴裏的藥瓶子,反感地往地上一甩。心疼地揉了揉被撐大的嘴,滿臉不快地怒視著,躲在一邊哼著逍遙小曲的赤麓,吼道:“你這個家夥,想折騰死我啊!”赤麓慢悠悠地撐開眼皮,笑嘻嘻地幸災樂禍道:“誰讓你不肯吃藥的,再說了非常時期就要使用非常手段!”說完赤麓飛速地纏在我身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我,靠,自己闖了禍拿我當擋箭牌啊……忘恩負義的家夥。被赤麓這麽一折騰,怨栽祭司的臉色非但沒有一點還轉,反而更加蒼白如紙了。我扭頭看了看赤麓,他避開我的眼

    睛,想必他心裏也真正明白了怨栽祭司現在可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赤麓在我身旁慚愧晃了晃,有迅速地默不作聲地鑽進了宣紙裏,沒再吭聲了。

    怨栽祭司拿起一杯水,仰頭喝了幾口,撐著迷離的雙眸兩臂微顫地扶著桌邊,繼續道:“我剛接到消息,需要你們前往前血吼的真正的墓室,不過以你們現在的能力和遠遠不夠,所以我希望你們在去之前可以先打開牡丹的棺材,積累經驗為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牡丹,什麽鬼?!我一頭霧水地看著滿臉黑線的怨栽祭司,他貌似對我很無語的樣子啊…“牡丹,是我的母親,不過想要打開她的棺材沒那麽容易吧,怨栽?”狼圖騰剛解釋完又扭頭眼神尖利地注視著,神情微微轉淡的怨栽祭司,道。

    怨栽祭司點了點頭,道:“對,想要打開牡丹的棺材並非易事。況且在這之前你們還要集齊五顆密匙,這些東西都保留在花季五狼王的墓室裏,找齊之後自會有人告訴你們下一步的行動,還有牡丹和花季五狼王的知識…軒連,我有必要給你補給一下。”

    怨栽祭司坐在椅子上,從寬大的黑袍中掏出一把殷紅色的bǐ shǒu,放在桌上雙指壓住移到我麵前,道:“軒連,這把bǐ shǒu就是用牡丹的肋骨做成的,名為血刃,削鐵如泥見血封喉,以後就是你的了。”我伸手拿過血刃攥在手裏,熱乎乎的好像真的有沸騰的血液在流動似得,我小心翼翼地用衣角擦了擦便塞進了口袋裏。

    狼圖騰邪睨了我一眼,雖然他沒有說什麽,總但我感覺他好像很反感我似得。我顧不上多想抬起頭,繼續聽著怨栽祭司為我講解:“當年牡丹單憑一身的鋼筋鐵骨不死不壞之身,守護了狼族數百年。但不久之後她卻突然暴斃,辭別人世,花季五狼王則是在眾狼中挑選出專門保護皇室成員的,由於牡丹的死因不明,自己有承受不了過大的悲傷自責,花季五狼王在第二年的同一天,跳河自盡以死謝罪。幾年後,前血吼狼王也相繼去世…牡丹的死直至今日依舊是個困擾整個狼族的未解之謎。”說到這,怨栽祭司掐了掐喉嚨深歎了一口氣,也對從小就對狼族有特殊感情的怨栽祭司,提起這些多年前的傷心事多少也是在經曆舊傷。

    “所以,軒連這次就讓希奇和你一起吧,畢竟花季五狼王跟希奇這孩子也有著某種聯係,更何況我真的很想為牡丹、為花季五狼王、為前血吼狼王…為整個狼族報仇雪恨!!”怨栽祭司突然迅速站起身,撐著布滿血絲的眼球惡狠狠地瞪著我,緊握的兩拳上突兀起了有勁的青筋。他咬牙切齒,怒火中燒,說實話從認識怨栽祭司到現在,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生氣憤然的模樣。也許是因為剛才情緒太過激動了,怨栽祭司的身體又開始微微顫抖,原本尖利刺人的眼神也變得越發迷離了。狼圖騰見狀,連忙用身體抵住怨栽祭司,看著我急切道:“楊軒連,你曾經好歹還是萬眾矚目的狼族英雄,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就要逃避了嗎?!!”

    逃避…多麽愚蠢的詞匯,我根本就沒有想要逃避!!況且,我…曾經答應過她和他絕對不會在輕易低頭認輸…我答應過的。

    “好,我答應你。我去,我會帶上希奇的…還有,這一次,我不單單是為了揪出真正的幕後黑手,我也要向你向怨栽祭司向所有人懷疑過我的人,立下賭注賭上我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我要證明我…已經變了!”我垂著胸腹大聲撕喊道,我從來沒有這麽熱血沸騰過,從來沒有這麽痛快地傾訴出自己的心聲,把那些一直想說卻不敢說的話講出了,真的很舒服。“哈哈,我就知道主人的大哥不會這麽輕言放棄的!”一陣爽朗的笑聲過後,赤麓血值回滿從新從宣紙裏遊了出來,樂

    嗬嗬地伸開爪子把住我的肩頭,慢慢繞上我的身體。我僵硬地扭動脖子,擺著張滿是黑線的陰臉怒視著赤麓,這家夥躲過了風頭才出來。我本想狠狠地罵他一頓,可到最後不僅一句訓斥的話都吼出了,反而自己最先笑噴了我這個人呐…還是心太軟嘍~狼圖騰和怨栽祭司對視一眼,釋然地笑了。

    “事不宜遲,軒連我就簡要跟你們說一下花季五狼王的主要信息吧。”怨栽祭司調整心態後,道。我們三個齊齊點點頭,都立馬豎起耳朵一點也不肯馬虎,見我們都準備就緒,怨栽祭司繼續道:“花季五狼王所代表的花,都是在自己十六歲登上狼王王位時,第一眼看到的綻放的花。你們要找的五位狼王,分別是代表櫻花的染井吉野、夾竹桃的甄、藍色妖姬的枝果、一品紅的鴻天、虞美人的與逐月。對了,因為櫻花原產地於rì běn而且染井吉野的墓室也建在rì běn,所以軒連這次就要麻煩你們出國一趟了。”說完怨栽祭司扭過身吃力地按住,椅子的靠背顫顫巍巍地走到那張貼滿白色紙條的牆前,我至今還記得那些白色紙條是察鬥今手臂受傷時,貼上去的。怨栽祭司拿起一本紅筆,在一張像日曆一樣的紙上輕輕劃了一道後,轉過身還沒等他開口就被突然陰下臉的狼圖騰,搶先了:“那什麽,怨栽如果沒別的事了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怨栽祭司突然捂住嘴巴,慌忙地衝我們擺了擺手,狼圖騰沒有跟我多說就一嘴咬住我的褲角,把我和赤麓硬生生地從木屋裏拽了出來。出來後不久,我低頭看著氣喘籲籲的狼圖騰,不解地問:“狼圖騰,你這麽慌慌張張的幹嘛啊?!”赤麓也好奇地伸直腦袋緊盯著還沒穿上氣的狼圖騰。

    狼圖騰喘著粗氣,有神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少有的惆悵,他頓了頓看著仍被蒙在鼓裏的我和赤麓,痛心道:“怨栽…他可能,命不久矣了。”狼圖騰的這句話,

    讓我瞬間崩潰了…開玩笑吧,怨栽祭司他怎麽可能呢?他那麽厲害,不可能的啊…狼圖騰見我不願接受現實,大聲激勵道:“怨栽已經是晚期了,所以為了對得起他對得起所有人,你不應該一蹶不振站起來!順著怨栽留下的這條路走下去,至少在他離開人世之前,留下你最輝煌的一頁啊啊啊!!!”狼圖騰話音剛落,我擠到眼睛的淚水瞬間憋了回去,對狼圖騰說的對,我絕對不能認輸…至少為了怨栽祭司勇敢地走下去吧!楊軒連!!

    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寧。無意間又回想起了小時候,躲在爸的身邊第一次見到怨栽祭司的時候,那張深沉蒼白的臉讓我極為懼怕,但他那關切人心的感情,卻讓我感到倍加溫暖…難不成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嗎…說起來也奇怪,都二十多年了怨栽祭司的樣貌從未改變過,他也從未提起過自己有任何家人,也許他在大家眼裏都是那麽我行我素,獨來獨往吧。

    不過,既然一切都即將開始我也不想辜負怨栽祭司對我的期盼,那就別再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欺欺人下去了,是時候該向前看了…也許這對我來說算是一個轉折吧,至少我要努力下去不在怨栽祭司最後的時光中,留下任何抹不去的汙穢。回到家時,已經下午一點鍾了,我進了門換上拖鞋對著早就竄到客廳的赤麓和狼圖騰,喊道:“你倆小心點,別打壞東西了!”說完我走進臥室想拿床被子出來,不知怎麽的總覺得是身體涼颼颼的,就像被疾風一次次貫穿一樣。我走進臥室,水玲還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甜…

    都一點了,水玲怎麽還在睡啊?按理說他應該早早地就起了,順便幫我把讓人垂涎三尺的午飯也給做了,我有些不放心便伸手抓住毯子,小心翼翼地往下一拽…水玲突然跳起身一把抱住了我,久久不肯鬆開手我都快被憋死了…水玲,你

    倒是輕點啊!水玲抬頭見我麵色發紫連忙鬆開雙臂,讓我喘了口氣後,帶著哭腔道:“軒連,你終於回來了!”說完水玲伸開雙臂又想死去活來地抱我一把,我連忙按住她的手腕著急忙慌地問:“水玲,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水玲搖了搖頭,擦著眼睛未幹的淚水,道:“沒發生什麽事,我隻是見你這麽久不回來有些擔心。”我怔了怔有些無言以對了,就這事嚇死我了…不過讓水玲一個人等這麽久還真是有些對不住她呢。我溫柔地摟了摟水玲,慚愧道:“水玲,明天我去學校把希奇接回來吧…”這話我隻敢說到一半,因為如果再說下去後果不堪設想了,我恐怕就又要纏著繃帶過幾天了。水玲看我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捂著嘴巴彎起漂亮的眉頭,破涕為笑了:“軒連,你是想說讓希奇和你一起去rì běn找染井吉野的墓室對吧?怨栽祭司在qq上都跟我說了…況且我也不能再護著希奇了,他是時候該去親身體驗了,對了怨栽祭司說機票買明天了,還有他說已經約上了察鬥今他們了呢!”

    怨栽祭司竟然把察鬥今他們都請上了啊,說真的我還是有那麽一點想念他們,畢竟都三年不見了,察鬥今那個臭小子估計快有我高了吧?彼岸花也一定變得更漂亮了,毒千裏他們的話我倒是沒什麽期待,畢竟他們不管過多少年都改不了一顆二貨的心。不過能夠老友重逢再次踏上曾經的戰場,感覺也夠刺激夠狂野的了!

    我和水玲下了床之後,我開始收拾毯子整理床鋪,走出臥室時我也不忘拿條被子出來,一進客廳我頓時啞口無言了…水玲像個瘋丫頭似得站在沙發上,手裏攥著不知被誰咬了一口的羽毛枕頭,拚了命地亂晃著。狼圖騰站在被踩出刮痕的茶幾上,嘴裏咬著我那個寶貴的青花瓷瓶,嘎嘣一聲就給我咬了個粉碎啊!更過分的要屬赤麓了,他竟然在我家雪白的牆壁上肆意縱火,燒的燙爪還變得跟黑煤

    塊似得…喂喂!!你們三個給我適可而止啊啊啊啊啊啊啊!!!!不過,這句憋在我心裏的怒火還像上一次對待赤麓一樣,依舊沒有吼出來。直到最後我被水玲強行拉入搞破壞的陣營內,說實話自己動起手來還有股莫名的快感呢!不過,我為什要無緣無故砸自己家的東西啊啊啊啊?!!這也許就是我最後的一次瘋狂了吧?!嗯,一定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