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而喜歡你是我正在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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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一種美食需要從選料開始,選合適的食材,經過一道道工序,最後從舌尖開始溫暖,化作供養身體的養分。酸甜苦辣鹹,各中滋味也隻有各自體會。
喜歡一個人需要從初見算起,在合適的時間,經過一次次了解,最後從微笑開始被融化,化作義無反顧去愛的勇氣。
對於他,從偷偷關注算起,到第一次他撐傘陪自己走那段並不長的路,他始終是安靜沉穩的模樣,思晗也一直習慣他是那種寵辱不驚的淡然。原以為是對什麽都不上心,後來才知道那不過是他的wěi zhuāng而已。
思晗家住在城東,和大多數工薪家庭一樣,日子過得算不上很好也談不上很壞。吵吵鬧鬧也就平平淡淡地過著。
思晗喜歡貓,可齊母是不讓養貓的,以至於每次看到其他人逗貓玩時思晗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轉過去,不過也還好,城東一個巷子有許多流浪貓狗,估計是有人定期投食所以聚集在一起,隔著不遠便是孤兒院,那些幼小瘦弱的孩子同這些貓貓狗狗其實一樣可憐。
“喵~我來看你們咯,”因為隻顧著搶食而聚向自己的貓咪們所以忽略了也來投食的唐沐風。
“你喜歡貓?”疑問句說成肯定句估計也隻有他有那本事。
他皺皺眉頭說:“這裏的貓不衛生,真喜歡的話我送你一隻可愛的。”
“才不要,這裏的貓貓也很可愛啊,再說了,就這樣看看就好了,我怕我養不好。”齊思晗蹲下身逗弄起圍在自己身邊的貓咪們。
養貓都怕養不好的人才。憋笑的他說了一句笨。這可就惹惱齊思晗了?
她撅著嘴站起來:“唐、沐、風!本姑娘可是班長,可是全級……呃,第二。你才笨,唐沐風是大笨蛋”
也怪這家夥,他沒來之前思晗還是全級第一。“話說怎麽把他算上,像這種嘲諷本姑娘的人本姑娘都懶得與他計較,所以,咳咳,本姑娘可是全級第一的高材生,怎麽可能笨。”思晗又一次不顧身邊的人走起神來。
等思晗理清楚打算找他理論時他已經在給貓貓撓癢了,貓咪那慵懶的身姿……咳咳,好吧,看在他也喜歡貓的份上這次就算了,絕對不是看臉,也絕對不承認本姑娘對他有企圖。
“你不是嫌棄它們不衛生麽?”雖然胡思亂想一通後決定不再計較,但自然是不會給他好臉色,誰叫他剛才說自己笨來著。“因為有人喜歡啊,所以得好好照顧啊。”他回答地太過自然,沒注意這樣會讓姑娘誤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在班裏也算得上號人物的齊思晗居然這麽輕易被撩紅臉了。
“不爭氣啊,齊思晗。別人輕飄飄一句你就臉紅了……淡定,淡定知道麽。臥槽,齊思晗你個傻貨,這種時候說淡定就能淡定麽。”思晗心裏經過一番博弈後勉強能順暢說話,可心跳卻不自覺的加快。不知什麽時候起他就盯著這個發呆的姑娘瞧個不停。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沒見過喜歡貓的měi nǚ啊?”惱羞成怒的思晗決定起身離開,不要理這個討厭的家夥。
“喂,班長,我約你散步好不好。”三分輕挑三分玩味,不用回頭也知道他的表情肯定是那種賤賤的笑,成心等自己轉過身後笑話自己,不上當,不上當,堅決不上當!
也不知道當時怎麽想的,走著走著回頭俏皮的回了一句才不要。看他愣了愣微笑的模樣,思晗轉頭匆匆走了,唐沐風肯定不知道齊思晗是怕他再認真約她,她就忍不住答應了。
之後周六去看貓總能看到他,有那麽幾次看到他認真投食微笑的模樣,才知道學校裏的他不過是其中一部分。枉費自己開始還一直以為他和大家不是同一個年紀的人,看來還是眼瞎,居然以為他是那種不苟言笑的書呆子。其實他也會笑,也會像孩子一樣善良。
愛小動物的人,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不是。就因為這樣也有理由去相信,這個男孩子是故事裏走出來,那種帶著光的王子。畢竟成績優異,長相帥氣,人還不高冷的都是童話裏寫來騙人的不是。思晗又一次盯著他犯花癡。
年少的歡喜簡單到將這句話倒過來--喜歡的少年,兀自不知,便這樣一步一步的淪陷。
“嘿,你說約我散步……是不是真的!”天知道那一刻她的手心緊揪到什麽程度。興許是那天的陽光很溫暖,又或者是那天的貓貓很可愛,管它什麽原因呢,反正和他在一起並不是難受的事情就對了。
“當然啦,離這兒還有一群可愛的孩子,去看看?”唐沐風認真地說道。
這次他的表情不再輕挑,很認真的模樣讓思晗誤以為是哪種莊嚴肅穆的儀式。後來才知,在他眼裏,去將微笑和溫暖傳遞給那些孩子本就是一件極其鄭重的事。
“這間孤兒院是20年前修的,那時候孩子少,也就十來個人,條件也差,不過好在院長是個好人,沒讓那群孩子體會太多來自社會的苦難。”
唐沐風頓了頓又說“那時候也沒有這麽多娛樂設施,孩子們要麽聽院長講故事,要麽就是分成兩撥打架,說起打架,那都是堅決不告訴院長的。開始總是男孩子之間的爭勇好勝,打出真火時總有那麽幾個混蛋滿嘴混話,被刺激的幼小心髒像被什麽狠狠抓了一把,便開始不管不顧的打。”
他說完搖了搖頭卻笑了。“真是想念那幾個傻逼呢。”
“嗯?最後句說什麽?沒聽清。”思晗正聽得如迷他卻突然間低了n個聲調。
“怎麽可以這樣!講故事還吊人胃口。”思晗不滿地嘟囔著,表情可能是略微委屈。
他愣了愣摸了摸姑娘的頭笑道:“有時間再告訴你,現在去看那群孩子。”
思晗莫名其妙地被占了便宜,可並不反感反而有幾分竊喜。
“難不成要告訴她自己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這不是博取同情麽。”唐沐風想到這也就絕了告訴思晗真相的想法。
才到孤兒院院子裏就有一個孩子跑向兩人:“哥哥,哥哥,小胖又偷喝我的牛奶。”也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鼻涕蟲向他告狀。
“哥哥來咯,哥哥來咯,奶奶你快出來啊,哥哥來了!”一大群孩子像找到中心的魚一般,一個個全向他靠攏。
“小胖,你是不是又欺負他們了!”他盯著那個最大的孩子問。關心的語氣多過責怪。
孩子明顯也知道他的脾氣,笑著說:“沒有,不信你問童童。”
童童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性格內向,說話甜甜糯糯的聲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配上長長的睫毛,嘟囔著小嘴像是在回味蘋果味的糖果,說話時雙手無措的前後挪動,配上幹淨可愛的衣服。非要用什麽來形容的話,估計也隻要可愛的冒泡幾個字。
看到他望向自己時,她略微有點緊張,一邊玩著手指一邊說:“沒有,哥哥說不許大家不聽奶奶的話,所以大家都很乖。”
思晗一聽不由地樂了,很明顯小丫頭沒搞清楚他問的什麽,倒是把他上次走時交待的記得一清二楚。
“童童來,姐姐抱~”
小姑娘還是看著他,見他未表態便站在那。思晗盯著他正打算爆發體內的洪荒之力時他開口了。“童童去吧,要有禮貌,叫阿姨。”
很明顯惡搞齊思晗,姑奶奶不發威真當姑奶奶好拿捏是不是。可還沒等起身找他理論時,小丫頭已經撲到思晗懷裏。
如果沒有那句脆生生的阿姨的話,這應該是一個很美麗的故事。
“童童幾歲啦。”思晗捏捏她的臉蛋問。
“童童今年……”她伸出手數了數,“嗯……童童今年四歲了。”
“小風,又來了。”姍姍來遲的院長奶奶看到逗弄童童的思晗埋怨到:“小風也是,有朋友來了也不招呼她進去喝茶。”
訓斥完他後招呼思晗隨她去了招待室。院長是個慈祥的奶奶,與所有年邁的老人一樣,絮絮叨叨卻始終掛念著孩子們,看得出因為唐沐風的到來她很高興,因為還要照看那群孩子,所以叫他們自己隨處走走。
兩個人走在孤兒院樹林的小道上,他開始講孩子們的故事。與其說是故事,還不如說是他們讓人垂淚的遭遇。童童是被丟在孤兒院門口的,是院長抱進去的,院長說jiān kòng裏看到是個年輕女子放在門口的,估計是年輕的糊塗債,養不起就送到孤兒院了。
而鼻涕蟲叫小東,是唐沐風從醫院接來的,父親車禍,母親也跟著去了。留下他,爺爺奶奶不要,外公外婆嫌棄。
小胖是人販子帶來海城,估計是不好出手便丟在在火車站,聽他說是因為買早餐時碰上所以被他送來這裏。類似身世的孩子不在少數……齊思晗看著他字句清晰的講述,不難看出他對這裏確實很上心。
陽光明媚的下午,也是一個有意義的下午。熟悉一個人,從陌生到熟撚不知需要多久,但何必非要看得那麽清楚呢?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誰是生而高冷敏感,也沒有誰真的天真無邪。而喜歡你是我正在做的事。齊思晗看著唐沐風的背影想到。
不再揣測他是因何隱藏善良和微笑變得高冷,齊思晗笑著回應了遠處叫自己的唐沐風,望著天邊的雲霞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