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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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破曉,紅日穿透稀薄的朝霧,城市麵貌初醒。
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趕著上班的忙碌樣子,秦鵲呆呆看著窗外,她有點兒懵。
還有——
鼻子疼。
捏著鼻尖,秦鵲轉了轉眼珠,悄悄側眸朝駕駛座上的男人看去,“老板。”
見他一本正經開著車,眉頭平展,神情淡定,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秦鵲反而有些不篤定,她糾結了一秒,微微帶著鼻音和委屈問,“你真沒打我麽?”
靳鶴趁綠燈匆匆睨她一眼,眸中閃爍著薄薄的慍怒,似乎認為她的疑問讓他受到了尊嚴上的侮辱,“……我從不打女人。”
咳咳。
那她一覺起來鼻子怎麽那麽痛?
秦鵲輕咳兩聲,她今兒一早醒來,車就勻速在公路上開著。
鵝黃色絲巾不知何時掛回了她脖子上,最詭異的是鼻子莫名其妙透著刺痛。
她瞬間聯想到很多可能性。
譬如boss看到被捆綁的自己時惱羞成怒,輕鬆把腕上絲巾解開,然後用指尖掐她鼻子泄憤,諸如之類……
畫麵想想都覺得……清奇……
抖了抖脖子,秦鵲不忍再想。
“你今天可以不上班。”
伴隨著boss的一聲輕描淡寫,“嘎吱”一聲,車都好像感染上了他的絲絲怒意,格外囂張的停在了她公寓樓下。
秦鵲:“……”
感覺還是去上班比較好。
她訕笑著點頭,趕緊打開車門,溜之大吉。
等她透著倉惶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靳鶴雙手掌著方向盤,目光一動不動定定望著前方。
為什麽要親她?
為什麽覺得她突然長得特別秀色可餐?
如果將一切都歸咎於早晨人剛醒時的那幾分不理智……
不。
他不能因為這些不正常的行為衝動就開始質疑個人本身。
嚴肅的譴責這種思想後,抱著莫名其妙的疑問,靳鶴轉向回家換了身衣裳,小歇片刻後去往公司。
他麵部過敏反應在昨晚一夜後,基本已褪去大半。
不得不說,除卻某些不恰當的舉止外,秦鵲整個人還是很順眼懂事的……
在家簡單收拾了一個小時後,秦鵲給陽台多肉小可愛們噴了點兒水,也拎包去上班。
畢竟——
boss隨隨便便來一句,事後都不一定能記起,她要真順趕著上臉豈不太沒眼色了?
好在時間尚早,樓下打卡後,她上電梯進辦公室,首先就給自己來了杯特濃咖啡。
另邊兩個男同事正聊著天兒,看見她後打了聲招呼。
秦鵲回笑,經過之際似乎聽到他們在談論即將到崗的新同事……
莫不是先前趙闊師兄提及的組長?
她聳了聳肩,坐到座位開始工作上的忙碌。
中午,唐劍凜約她吃飯。
秦鵲想了想,同意了。
但著實沒想到——
“開這麽遠麽?”秦鵲吃驚的瞪他,“你早說啊,我要下車,你這純屬欺騙,分明說就在附近的,一來一去都接近兩小時,我上班怎麽辦?”
唐劍凜臉色不怎麽好,哼聲道,“我要說實話你能上車?”
嗬,這人竟明目張膽的耍賴起來了?
秦鵲嗤笑一聲,嫌惡的轉頭盯著窗外。
“你跟靳鶴怎麽樣?”
“就那樣。”
唐劍凜頓了頓,突然道,“我帶你吃飯當然有目的,許怡然約了靳鶴,商談項目。”見人沒反應,他倒不在意,隻眉間難得擰在一起,“我前幾天把她到手的項目攪和沒了,本來覺得挺解氣,可看她不罵不鬧,就坐那兒哭,突然覺得挺沒意思。”
緘默。
秦鵲緩慢別頭,不解問,“許小姐怎麽招惹你了?你要這樣對付她?”
“不就微博上那事兒麽?”
見他說得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秦鵲算是徹底明白了。
果然紈絝子弟有閑情逸致啊,早八百年前的事兒了。
而且,原來許小姐就是當時看不過眼發微博的人?
這都能查到。
秦鵲暗暗啐罵了一句“睚眥必報”,然後道,“所以你現在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唐劍凜麵無表情的開車,“讓你有所準備。”
“準備?”
“我覺得許怡然可能不隻是找他談工作那麽簡單……”
綠戈西餐廳。
靳鶴翻看著企劃書,眸中劃過幾縷疑惑,他蹙眉看了眼坐在對麵的女人,複而低眉再度翻看兩頁。
然後驀地合上。
“許小姐。”
“你不用這麽見外,喊我名字就可以。”許怡然笑了笑,麵容恬靜,讓人有種親切放鬆的感覺,“畢竟我們小時候也算見過麵不是麽?”
靳鶴不言不語。
從這份不對等的企劃書和……
攀關係?
他可以認為談及幼年這種行為算得上攀關係麽?
“你到底想說什麽?”靳鶴語氣依舊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
顯然不願再不明不白的蹉跎下去……
直切主題即可。
許怡然看得出來靳鶴不是那種喜好拐彎抹角的人,當下也不矯情,她抿唇笑了笑,眉梢透出幾許牽強,“本來不想這樣,但因為一些突如其來的狀況,事情比我想象中糟糕窘迫許多,靳鶴,企劃書你看了,對千茗百利無一害的合作,隻要你幫我一件事……”她拿起桌上的企劃書,眼神堅毅,“這個企劃書現在就生效。”
“什麽事?”
靳鶴不動聲色看她一眼,千茗在文化產業鏈上一直處於弱勢,相反許氏旗下的m&r早年卻是行業中的佼佼者,雖這些年有些衰落,但其中成熟的運作模式、經驗和人才資源,卻是一筆不可小覷的財富……
“聯姻,和我訂婚。”
氣氛頓時沉寂下來。
許怡然雙拳攥得緊緊的,微微透出幾分緊張,但麵容卻一如既往的篤定。
須臾,靳鶴低眉,視線略過企劃書,淡淡道,“m&r你做得了主麽?”
“現在不行。”許怡然抿唇,自信道,“你答應我後,我很快就可以了。”
忽的輕笑一聲。
靳鶴摁了摁太陽穴,事情很明朗,許怡然想利用他。
用千茗做後盾,商場上那些老狐狸們自然會給她薄麵。
如今許氏自家內訌鬧得如火如荼,場外還不都是一些手握砝碼等著看熱鬧站位的博弈者?
“我很有誠意。”許怡然見他思忖,麵上看不上是答應還是拒絕,她心裏沒底,倘若不是走到絕路,一定不會出此下策,任誰也不願讓自己本身變成一顆隨利益搖擺的棋子。
靳鶴抬眸望著她。
當然有誠意,這份企劃書幾乎對她沒有一絲好處,明顯的投他所好,但——
他久久沒有出聲。
……
車戛然停在商業中心樓下,秦鵲默默下車。
唐劍凜著急的往旋轉門內走,走了好幾步轉頭見她還杵在原地,沒好氣的折回來拽她一起進去。
天色忽的暗沉下來。
涼風卷起旱了半月之久的灰塵在空中飛舞,有些叫人睜不開雙眼。
揉了把眼睛,秦鵲被動的被他拉扯著繞來繞去。
唐劍凜似乎對他們的行程了如指掌。
不知到底是對靳鶴還是對許怡然……
電梯緩緩上升。
秦鵲有點兒想離開,她怎麽要陪著唐劍凜胡鬧?
“我……”
話沒說完,“叮”一聲,樓層到了。
唐劍凜不再管她,大喇喇走進裝修布局都很大氣怡人的綠戈西餐廳。
頓了幾秒,秦鵲麵露不悅的跟上去。
她腳步稍慢,主要是猶豫……
唐劍凜的話她覺得不能全信。
但——
也不能不信。
總而言之,說boss和許怡然大有可能聯姻這件事情,秦鵲覺得她需要時間思考斟酌一下,或者先要去接受,而不是第一時間衝上去質問胡鬧……
她總得要個胡鬧的理由或者身份對不對?
秦鵲閉了閉眼。
等重新睜開,便不見了唐劍凜人。
她抬頭打量一圈,盲目往前走了一段兒,就見窗邊最佳位置處隱約透著幾道熟悉的身影。
正巧。
唐劍凜忽的抬手朝她招了招,麵上似透著笑意。
秦鵲:“……”
她真是服了他的裝蒜,分明一路上都臭扳著張臉。
不得不走過去。
秦鵲卻尷尬的不知如何麵對他們,尤其boss。
“你們怎麽在這兒?”
唐劍凜摁著她雙肩不客氣的落座,秦鵲滿臉僵硬,才坐下便聽對話傳來一道不慍不火的輕問,他聲音渾然像沒有糅雜進感情,如一條直線,沒有絲毫起伏。
“到餐廳還能有什麽事兒?吃飯唄!倒是遇上你倆,巧了。”唐劍凜沒個正經的笑回道。
是他一貫的畫風。
秦鵲卻如坐針氈。
她餘光掃了眼桌麵上零零落落的文件,還有許怡然瞬息冷下去的麵孔。
太不識趣了。
唐劍凜如此高調沒有眼色,她怎麽就跟著胡來呢?
如今許家小姐連明麵上的幾分禮節都已然不屑於偽裝,顯然是對他們的不請自來心存不滿。
還有靳鶴——
秦鵲鼓起莫大的勇氣試探的掀眸。
登時嚇了一跳。
他竟然正一瞬不瞬的望著她——
眸色幽森,似盤旋著千萬丈深的漩渦,又像驚濤駭浪下蟄伏著一隻猛獸,仿若稍不留意,猛獸就要氣勢洶洶躍出將她吞噬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