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ǎo shì前的日子對於學生們來說向來過得飛快，各科的老師除了之前故意公布錯誤的kǎo shì範圍之外，對於教學還是相當盡職盡責的，而且很有水準。這所高度育成中學的一點不同在於，每節課上的信息量對比普通高校而言高的驚人，老師雖然講得很仔細但是不會停留，這也是一些人在中學學習很好，一到了這所學校立刻頹了的原因。

    考前一周前才知道kǎo shì範圍是很傷的，確定了拿不到什麽補償之後，所有人都比之前更緊迫的抓緊了一切時間在學習上，就算是沒有掛科危機的也想給自己增加一些分數的籌碼——萬一kǎo shì之後又說這個分數很有用呢？很多人都這麽想。

    畢竟從之前一個多月的經曆來看，這所學校實在不按常理出牌。

    嗯……也許這也是學校的目的之一。

    “晚上好哦！綾小路君，齊木君！”

    晚飯時間，我和綾小路在學生餐廳吃飯，一個女生從後麵走過來，端著盤子跟我們坐到一桌，我的旁邊，綾小路的斜對麵。

    哦，是櫛田啊，晚上好，你還是這麽自來熟嗎？

    “抱歉，櫛田，突然把你叫過來，學習小組那邊沒事嗎。”綾小路說。

    ……原來罪魁禍首是你啊。

    櫛田也加入了學習小組，不過不是堀北那個，而是平田組織的。因為他的人氣的關係，加入的女生很多，所以櫛田自告奮勇擔任協調，為此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在班上忙碌。

    對於她這種和所有人打成一片的特製，不得不說是很適合她的角色。

    “沒事啦沒事~已經hé píng田君說過了！話說有什麽事呢？”櫛田立刻輕快地搖頭，然後問綾小路。

    “嗯……有些事情，不過還是先吃飯吧。”

    “誒——很神秘的樣子啊，好吧。”櫛田笑著，也不深問，轉而，“咦——？綾小路君和齊木君都吃的是套餐呢，點數還剩很多嗎？”看見我和綾小路麵前的食物，她驚訝的說，她買的是很便宜的麵食，比套餐的價格要便宜一半左右。

    “是還剩下一些，隻是因為沒有什麽想買的東西而已。”綾小路回答。

    櫛田挑起一根麵條，把它卷了卷放進嘴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完全咽下去才說：“真好呢，因為對每個月的巨額錢款有點疑惑，我也沒有怎麽買太貴的東西，但是錢不知不覺的就花出去了。”

    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你太謙虛了，作為一個女生，還是受幾乎所有男生女生歡迎的女生，手裏的點數還有五萬點已經很了不起了。

    ——這麽說不是歧視，而是女生普遍活的比男生精致，很難忍受一套衣服不停地穿，用的洗發水什麽的質量也普遍比男生高一些檔次，會和朋友聚餐，還有一些小飾品之類的。堀北那樣的才是異類，班上大多數的女生手裏都已經分文不剩了。

    綾小路也想到這個方麵，他說：“因為比起男生，女生要花錢的項目更多吧。”他示意的是櫛田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上麵掛了三四個形狀可愛的小掛墜，這對於女生來說似乎是必要的花費。

    [這已經不知道該稱作是手機上掛著掛墜，還是掛墜上麵掛著手機了……完全無法理解啊……女生。]

    嗯，這點我也不能，就算我有心靈感應的能力。

    “哎？這個，這個是……”被綾小路這麽說，櫛田像是有些害羞地把手機拿下去，綾小路表情冷淡的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不過我能讀到他的內心旁白。

    [不過果然……櫛田很可愛啊。]

    我說，你這樣下去會不會精神分裂？

    ——不過說起精神分裂，櫛田似乎更加危險。

    別看她現在麵對我和綾小路的時候一副積極開朗、“大家都是好朋友”的樣子，但是從我注意到的時候開始，她心裏麵對於綾小路就是帶著“厭惡”這種情緒的，一邊笑著一邊在心裏想：啊這種男人真討厭——這樣。而且這種情緒逐漸蔓延到了跟綾小路走得近的我的身上，簡直是無妄之災。

    如果隻是對兩個對她冷淡的男生如此也就算了，就算是麵對班上的同學，她很親近的朋友，也是不帶著善意的。

    “啊真討厭！一個一個的全都這麽煩人！白癡！煩死了煩死了啊啊啊啊啊——”

    ——大概就是這樣。

    她的心裏麵經常充斥著這種跟外表完全不符的粗語，而且我還聽到過她在沒人的天台大罵以及踹欄杆，雖然認真地想過她是不是有雙重人格，不過怎麽看她隻有一個，看來那隻是她宣泄內心壓力的方式而已。

    如果不喜歡跟這麽多人親近，那麽不這麽做不就好了？

    櫛田卻對此甘之如飴，哪怕為此隱藏了真實的自己，整天拿假麵示人也一樣，明明能過我夢想中的普通生活，但是為了讓自己不平凡所以這麽累，這是何等的奢侈啊！

    說到底我不能理解。

    不過別人選擇怎麽樣的生活方式也不關我的事，隻要她不幹擾到我的生活，而且目前看起來她的這種存在對於班級是有很大好處的。

    在我內心吐槽的時候，他們兩人沉默了半分鍾左右——之所以說兩人，是因為我自始至終就沒有加入他們的話題。總之，櫛田再次打開話題：“話說回來，我很好奇哦，男生難道就不會花錢在外表上麵嗎？”

    “比如？”

    “比如……”櫛田偏著頭思索一陣，突然一錘手心，看向綾小路，“比如綾小路君長相很帥呢，如果買一身精神一點的衣服，再去理發店把頭發剪得短一點，應該會有很多女生追你吧！”

    “別開玩笑了。”綾小路一副櫛田在戲弄他的樣子，完全不信。

    “沒有開玩笑哦！綾小路君可是在‘長相帥氣的男生’榜單上排到了第五名呢！”櫛田很認真的讓他相信。

    “……所以說，那是個什麽亂來的榜單啊。”綾小路的心裏麵湧起了一種叫做“無奈”的感情。

    大概是女生私底下弄出來的吧，就像男生會偷偷地製訂女生胸部大小的榜單一個道理，沒有什麽意義。

    不過櫛田說的沒錯，綾小路的長相上來說確實出色，或者可以說是遠高於平均值，如果不是他糟糕的性格的話……

    “不過綾小路君在‘陰沉的男生’榜單中也是名列前茅呢。”

    綾小路歎氣：“這可真是個糟糕的消息啊，讓人完全開心不起來。”

    ……差不多就是這樣，因為他糟糕的性格讓他的女生緣很差，不然我估計他在帥氣榜的排名還可以前進兩到三名。

    幸好如此，要是綾小路擁有平田那樣開朗又受人矚目性格的話，我一定離他要多遠有多遠。

    “說起來，齊木呢？”綾小路突然問。

    我什麽？

    “……齊木應該也是榜上有名的吧？不管是帥氣榜還是陰沉榜。”

    不好意思，你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聽到綾小路的問題，櫛田“誒？”了一聲，打開手機，查找了什麽，然後說：“嗯……齊木君……無論是哪個榜單都是差不多的中遊位置呢……”

    “真的嗎？”綾小路對此表示懷疑。

    “是啊。”

    所以你到底在懷疑什麽？不要自說自話的把我和你混為一談，我知道你是為了不讓我在旁邊被冷落感覺尷尬才沒話找話的，但是我一點都不感激你。

    讓我享受一個人的尷尬吧。

    不過綾小路依然沒有放過我的意思：“我是這麽覺得的，齊木的長相應該是比我好的吧？”

    等等……

    你這是什麽審美？

    我不管是身高、長相、還是體型，一切外形要素，完全是按照同齡人的最中庸的標準來調整的，這是我作為一個普通人的基礎。單從我的長相上來說，一百個人裏麵一百個都說不出我哪裏難看，也說不出我哪裏好看，總之就是那種放進人群裏最後一個被認出來的人。

    而綾小路……高於常人的顏值就不說了，比我要高9厘米的身高，穿衣顯瘦tuō yī有肉的身材……我這不是在誇他，而是在陳述事實。所以你是戴了多厚的濾鏡才能說出來“齊木的長相比我好”這種話的？

    [噫——好惡心，這麽昧著良心稱讚自己的朋友什麽的……綾小路是那個，**嗎？]

    ……收起你那可怕的腦洞吧。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著的，櫛田轉過頭來，喂喂，你看我幹什麽，總之她把臉湊近我一點，點點頭：“不過仔細看看，齊木君的臉型相當標準，而且五官也很工整呢，要是……”

    夠了，不要當著別人的麵對著別人品頭論足啊。

    我站了起來。

    “我吃好了，你們慢用。”

    趕緊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吧。

    “誒？那個，不好意思，是不是冒犯了……”櫛田趕緊站起來跟我道歉，話說你才知道那是冒犯啊？

    “齊木。”綾小路也叫我。

    “你們等會兒還有事吧，我就先回去了，祝你們一切順利。”

    ……

    “對不起……我太失禮了……”櫛田有些失落地低下頭：“那個，齊木君是不是生氣了？”

    “啊……我想沒有吧。”綾小路看著齊木的背影。畢竟相處兩個月都沒有見他生氣的樣子……不，不隻是生氣，就連開心的、難過的、緊張的，齊木這些的樣子全都沒見過。說到滿臉幸福的樣子，倒是在他吃甜品的時候見到過……

    “……綾小路君，綾小路君。”

    綾小路被櫛田的叫聲“驚醒”，回過神來：“……啊，對了，櫛田同學，其實我今天叫你來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嗯嗯，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