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開眼睛，花了01秒的時間理解了現在的狀況——所在的位置是宿舍樓自己的房間, 我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躺在床上, 旁邊的書桌前麵坐著一個人，這個人……

    “齊木？”

    是綾小路, 好久不見, 有……三個小時二十三分零十五秒了吧。

    “你醒了啊。”

    見我“醒來”, 綾小路大概是鬆了一口氣。聽我“嗯”了一聲, 他手撐著探過身來，伸出另一隻手的兩根手指擺在我麵前：“齊木，這是幾？”

    “……”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齊木？”綾小路的聲音提高了一點。

    [喂, 齊木不會真的出什麽問題了吧？]

    “……”

    麵無表情地推開他靠得太近的臉，我坐起來：“我沒事。”

    這方法太蠢了, 還有麻煩你離遠點。

    “……好吧。”綾小路很快妥協了，他坐回了原本的地方，看著我，然後用頭拍了一下腦袋, “還要問什麽來著……啊, 對了，醒來有沒有覺得頭暈之類的？”

    “沒有, 一切正常。”因為我又不是真的暈倒。

    “那還記得今天是幾號嗎？”

    “……”

    “呃……這是保健室的老師讓我在你醒來之後問你的, 確保你的頭沒有被傷到。”綾小路也覺得這些問題有點傻, 解釋。

    “都說了我沒事。”

    而且真的傷到腦袋的話, 這些問題有什麽用？

    “那還好, 畢竟……你可是被籃球狠狠地砸中臉。”

    說到這裏，綾小路還覺得有點心有餘悸，他回想起來看到那個畫麵時候心跳猛地停止的感覺……基本上是從未有過的體驗，雖然新奇，但是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不過幸好沒留下什麽後遺症，而且就連點紅印都沒有……”

    綾小路看著我安然無恙的臉。

    [齊木的運氣真不錯啊……雖然被籃球砸臉怎麽都說不上‘運氣’了。]

    從頭到尾就跟運氣沒有關係。

    不過還是多謝了。

    之前說過，我沒有特別練習過摔倒，貿然摔倒的話可能會控製不好力道而導致很麻煩的後果，所以在控製那個籃球砸中我的臉之後，我是切斷了對於身體的控製，直接摔下去的。

    因為預計要裝暈一陣子，幹躺著很無聊，我就想辦法讓自己的呼吸心跳都正常，然後靈魂離體跑去其他地方打發時間了，這段時間裏麵我對於我的身體這邊完全沒有在管。

    是綾小路一個人把我帶回宿舍來的，我雖然比他矮一點也瘦一點，不過對於男生來說體重可不算輕，更別說他還順便幫我換了衣服。

    雖然我不那麽需要，不過還是感謝一下比較好。

    對於我的道謝，綾小路不知道怎麽地，突然有點慌張的樣子，雖然表麵上看起來，隻是他“自然地”把視線移走：“這個沒什麽。對了，比賽……”

    “嗯？”

    “比賽結果，我們學校的籃球部還是輸了，分差挺大的。”

    “嗯，意料之中。”

    這種勉強進了全國大賽也是一輪遊的配置，能贏有了赤司的全國冠軍，那才是開了掛呢。

    [呃，齊木相當冷靜啊……還以為他會發表一點看法呢。]

    你想讓我怎樣？

    “對了。”我想起來一個問題，“征十郎呢？”

    “征……啊，赤司啊，他怎麽了？”

    “——算了。”

    看來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我還指望著隨便誰，能為難一下他呢。果然還是哪天親自去洛山，找他好好玩·耍一下，才比較解氣。

    “不過，你剛剛被球砸中倒下的時候，赤司可是被萊文學長揪著領子狠狠地咆哮了一通呢。”綾小路做出回憶的表情，“所有人都嚇了一跳，而且那個赤司居然沒有發脾氣，隻是解釋他不是故意的。”

    “哦。”

    他確實不是故意的，這點我可以證明。

    綾小路偏過頭，偷偷看我平靜的臉。

    幹什麽？

    綾小路：總覺得有些在意啊，齊木和赤司，到底是不是我想象的那種關係……

    怎麽，你到現在還以為我們兩個是剛剛分手的前情侶？

    要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恐怕需要回爐重造一下了，重點部位是你的腦袋。

    我完全不打算跟他再說了，下了床，從外麵的陽台拿了浴巾，雖然沒出汗，不過好歹打了籃球，讓我去洗個澡吧。

    綾小路動作很突然地站起來：“呃，那個，齊木……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齊木，晚安。”

    “哦，晚安。”

    我對他揮手。

    綾小路回到自己的房間，關shàng mén，長出了一口氣。

    [齊木完全沒有問我誰給他換的衣服啊……話說兩個男生根本就無所謂吧？]

    想起來保健室的女老師，笑著擺手說“既然他沒有什麽事你就幫他把衣服換了吧，雖然我是醫生不過也是女人嘛”的樣子。

    這才是理所當然的。

    [等等啊，正常來講，男生間赤身**本來就很普通，我又是在糾結什麽，又不是小女生，看到同齡男生的身體還會臉紅心跳的。]

    綾小路為了驅散腦中又不自覺出現的畫麵，也拿了換洗衣物，走向浴室。

    [唔，這麽想起來，還是第一次看到齊木的身體，遊泳課什麽的他都沒上過，運動能力相當不錯，身上卻沒什麽肌肉……]

    為了洗澡脫了衣服，綾小路對著鏡子看到自己稱得上是精煉的肌肉，想到了齊木單薄的身材。

    “體質比較特殊嗎……”

    他嘀咕了一句。

    ……

    訓練賽發生的事情雖然僅限於籃球部的人知道，但還是有一些後遺症的。

    後遺症其一，第二天我去上課的時候，堀北問我：“齊木，聽說你昨天被籃球砸中了臉？而且還暈倒了？”

    與其說是關心同學，不如說她覺得“那個大個人在打籃球的時候被砸中臉暈倒”這件事很不可思議，是報著一種嘲笑的心態的。

    ——我不想理她。覺得奇怪，那是因為你沒見到那些個打網球能把對手肋骨打斷的，還有什麽一百多招力量遞進的波動球，能把人高馬大的選手直接打到好幾米高的看台上麵……如果不是這個世界被我改造過，傷勢愈合都很快，真的要造成血案了。

    跟以上那些相比，籃球還是相當hé píng了，畢竟隻是魔幻而已，rì běn中學生的網球應該都可以shā rén吧？恐怕把他們丟到異世界，對抗魔王都能活下來吧。

    “不過，齊木的籃球打得很不錯啊。”

    綾小路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你就不能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嗎？

    “哦？”

    堀北銳利的眼光掃了過來，她已經在心裏麵盤算怎麽利用我暴露出來的這些價值了。

    綾小路：自己暴露了也拖著齊木下水，計劃通√

    “普通吧。”我說。

    饒了我吧，我短時間內是不想看到“籃球”兩個字了。

    “喲堀北，你們在說什麽啊！”

    這時候須藤過來打招呼，自從他和堀北一起在學習小組，而且因為她的幫助免於退學之後，這個少年似乎就對堀北多了一些說不明的心思。

    “……哦，綾小路和齊木也在啊。”須藤看見了我們，興致缺缺。

    你現在才看見我們嗎？

    [你現在才看見我們嗎？]

    堀北毫不在意……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發現須藤的心思，說：“我們在說齊木的事，聽說他的籃球打得不錯。”

    聞言，須藤咋了下舌，不甘心地“啊”了一聲：“齊木啊，你的籃球確實打得不錯，我們部長也說你昨天表現得很好。”

    “但是，要是我和須藤one on one的話，輸的肯定是我。”

    我偷換了個概念，須藤是小前鋒，就是那種隻要無腦的把球往籃筐裏麵塞的角色，而我是控球後衛……雖然真讓我幹的話所有位置都行，控衛主要的職責是傳球和組織進攻，得分能力肯定沒法跟小前鋒相比。就算是同樣水平的這兩個位置的選手，one on one的話小前鋒占絕對優勢。

    ——不過以上的那些隻針對一般的選手，像是奇跡的世代那樣的怪物不算在內，讓奇跡裏麵的小前鋒黃瀨和控球後衛赤司one on one的話，除非等他的能力覺醒到能完美模仿奇跡技能的地步，否則一定會被虐的很慘。

    “……所以，籃球水平我還是比不上須藤的。”

    我這麽說。

    “哦？是這樣嗎？”

    堀北用眼神詢問須藤，她和綾小路都屬於對籃球稍微有一點了解，但是能知道什麽犯規罰球就不錯的了，那麽細致的位置上的差別肯定不知道，而須藤雖然是知道……

    “啊啊，那個，就是說……當然了！嗯！”須藤幹笑點頭。

    ——青春期的少年，在心儀的女生麵前，肯定是要裝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