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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著問著，莫希月就說不出話來。
    她也不希望自己竟然要用這麽惡意的思想來推測方意誠。
    但是，她的心裏就是這麽猜測的。
    她騙不了自己。
    “我就……那麽不堪嗎？”方意誠輕問，“到底是誰在你麵前這麽詆毀我？莫盛芸嗎？她說的話你竟然願意信？卻不願意信我嗎？”
    “我不是信她的話，是信自己的判斷！”莫希月的眼眶紅紅的，“你知不知道，童唯在殺死白叔的時候，剛好給我打電話，剛好讓我聽見那聲槍響。可當時我的，並不知道那是殺死白叔的槍響。”
    “小……小希……”
    “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嗎？”莫希月含淚看著方意誠，沉聲發問。
    方意誠呆呆地看著莫希月，聽著她的話，對於童唯的恨意更深了。
    童唯竟然這樣對待莫希月！
    但是，他有把柄在童唯身上，哪怕明知道莫希月受委屈了，他也什麽都不能做。
    直到現在方意誠才發現，自己已經在與莫希月背道而馳。
    曾經的他，隻要她一有事，他肯定想盡各種辦法替她出氣。
    但是，現在，不行了。
    他有了太多太多的顧及。
    他不由想問自己：做了這麽多，究竟是在為莫希月好，還是……在傷害她呢？
    這一次，他是真的感覺到迷惘了。
    “你是白叔的外孫，雖然他對你的感情表達得或許不是很熱烈，但我看得明白，他確實是很疼愛你。”莫希月輕聲，“如果……”
    頓了頓，她再繼續說：“如果，白叔的死真的跟你有關係，那你就去自首吧！用這種方式補償，然後，再出來重新好好做人。”
    “小希……”方意誠移開視線。
    即便在莫希月心中有答案的時候，還在為他著想，讓他很不知所措。
    “外公的死，真的跟我無關。”他將聲音咬出來。
    他依舊堅定——自己做的那些壞事，不能讓她知道！
    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害白叔，一切都是童初曼做的，他不過是被利用了而已。
    這樣的他，去自首什麽？
    連警察都會笑話他吧！
    莫希月看著方意誠，對於他此刻的保證，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不敢相信。
    她想，會不會是自己的問題？
    方意誠……真的沒參與白叔的事情中？
    畢竟，方意誠怎麽可能會變得那麽凶殘，竟然要害死他自己的外公呢？
    “沒有就好。”莫希月沉沉地鬆了一口氣，“我一直都擔心，你有參與。”
    方意誠的胸中有一團愧疚在蔓延，無形之中，越變越大，仿佛隨時就要將她撐爆似的。
    “沒有就好……”莫希月再輕輕一聲。
    “小希。”方意誠揪緊了拳頭，“如果你依然覺得是我做的，我也不會辯解。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真的！你要相信我！”
    “你不需要為我好。”莫希月的眼眸裏閃過抹深邃的什麽，“需要你的好的人，是何鈴。”
    “……”
    “我今天叫你來，除了是問你問題，還有些話想跟你說。”莫希月沉聲，“我想，我們以後……連朋友都不要做了。”
    “為什麽！”方意誠詫異地瞪大雙眼。
    他不敢相信，莫希月竟然這麽決然地要跟他斷絕關係。
    為什麽？
    她不是不知道他做的一切嗎？
    還是……他已經知道了？
    “你給我一個不能做朋友的理由！”方意誠上前一步，神情已經變得焦躁，“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這麽單方麵的決定！”
    “理由就是，為我，你做了太多不是朋友該做的事情。”莫希月冷聲，“那對我來說都是負擔，我……不需要！”
    狠心將這些話說出來，她想，自己如果做得很絕情，方意誠應該就會知難而退，不會再執著地要對她好了吧！
    不管怎麽樣，他變成現在這樣，她都有錯。
    她不想毀了他。
    他分明是那麽瀟灑、從容又儒雅的一個人啊！
    “負擔？”方意誠不敢相信地重複著這兩個字，“小希……你在騙我吧！你撒謊！我的好怎麽可能會是負擔呢？你是在生我的氣，你是對我有誤會，所以才故意這麽說的！”
    方意誠笑了笑，眼裏卻忍不住流露的是崩潰，“你不會對我這麽絕情的！小希，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能好好保護你，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莫希月打開方意誠想要來拉她的手，鼻頭酸酸的，眼淚洶湧在胸膛，很想哭。　　“你就是負擔！”莫希月提高音量，“你知不知道，我跟齊夜原本很好的生活，但好幾次都是因為你，而發生爭吵！是我自私，我不希望跟他的感情發生裂痕，我想要守住我的家，想要留住他，所以，我
    跟你之間的友誼，就被我拋棄了！”
    “小希……”
    “不管你要怎麽想，反正，在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之後，我們都會有所改變，而我的改變，就是抓住所有我認為重要的。”莫希月冷道。
    “我……”方意誠看著莫希月，“我……不重要嗎？”
    “遠不如齊夜重要。”莫希月一字一頓。
    她不得不這麽做。
    如果白叔泉下有知，也會支持她的決定吧！
    隻有遠離她，方意誠或許才會慢慢過上屬於他真正的生活。
    什麽朋友，什麽情誼，該割舍的，她必須要割舍。
    她深知——這是為他好。
    “你說的……是真的？”方意誠已經完全崩潰了，“小希……你怎麽可能對我這麽殘忍，你……”
    “你不也一直打著為我好的幌子，做些傷害我的事情嗎？”莫希月厲聲打斷方意誠的話，眉宇之間溢著憤怒，“剛好就有那麽湊巧，你叫我去你家吃飯，我就看見了白叔的墓，就碰見了莫盛芸？”　　還不等方意誠解釋，莫希月又繼續出聲：“方意誠，不管你說什麽，我都已經沒辦法再相信你了。這一次，如果不是齊夜，我和孩子都死了！而他，現在也還躺在病床上，行動不便。這一切，我全部都
    怪在你身上！”
    “……”
    “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不管你回答我的問題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也都不會再追究。”莫希月冷聲，“希望你好自為之，好好跟何鈴在一起生活，別讓白叔失望。”　　話音落下，莫希月轉身就準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