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武當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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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邁坤道見韓湘如此知禮,話語更是妥當,麵容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小說

    她單掌豎於身前,半曲食指道:貧道乃武當二代弟子,俗家姓靳,道號箕蝠子。此行非是與小友為敵,實是仙師臨凡授命,特此前來等候小友。

    韓湘聞言眉頭緊皺,問道:不知尊師命元君等待與我所為何事

    箕蝠子輕甩浮沉,雲袍飄飛,笑道:後日乃墨陽梵門之大喜日子,我武當素與兩派交好,不忍見外人禍亂。況貧道生管閑事,加之更有師尊演算天機測出小友之行徑,是以一早來此等候,約莫算去已近一日光景。

    她言語不厲,反倒讓人聽之甚覺溫暖舒適。但其間之意韓湘怎能不知也不去計較那武當怎有仙人,冷哼道:說來說去,還是來阻我前去墨陽山的

    箕蝠子聞言點頭,笑道:煩請小友現下退去,待得兩日之後你是否再入墨陽山,已於貧道無關,屆時自不會再來阻撓與你。

    韓湘聞言冷笑,哼道:莫說兩日後,便說待你等喝完喜酒不行了

    箕蝠子已聽出韓湘話語之的怒意與嘲諷,當下搖頭長歎,驀然收了笑容,沉聲道:該勸的貧道業已勸過,既然你執迷不悟,那便莫怪貧道以大欺小

    韓湘仰頭大笑,腳下大長亦隨之怒吼。

    以大欺小便說你倚老賣老又當如何

    說罷手龍雀一翻,煞氣與殺機再度繚繞身周,凝若實質。

    那箕蝠子本是性烈之人,此際又被韓湘一語堵心,怒火霎時燃起。隻冷哼一聲:豎子找死便探出右手,並指成劍,帶著狠戾與陰冷,踏著雲霧向韓湘刺來。

    韓湘早有防備,身軀一側便避過了箕蝠子的手劍,同時左手龍雀遞交右手,陡然撩。

    他此一刀乃帝俊刀八法之撥字決,雖麵若平常一刀,實際卻直向那箕蝠子腋下極泉穴撩撥而去。勢道威猛,煞氣濃鬱,角度又極盡刁鑽,更加之龍雀散出的森然殺機,讓箕蝠子不得不抽手翻身躲避。

    隻一交手,韓湘便覺那箕蝠子功力非凡,並且久經戰事,反應速度以及內力調節都已到了圓潤之境。兩相較,他自身卻多有生疏,若非如此,方才那一刀箕蝠子是斷然躲閃不過的。

    極泉穴乃腋下重穴,若被撩雖不至喪命,那一條手臂便算是廢了。加之更有麻木代替疼痛襲遍身周,饒你功法高深,也不免被麻木僵硬一瞬。

    良機錯失,韓湘卻並不覺得遺憾,趁箕蝠子翻身後退之功,隻把龍雀再轉,使了一招突字決,便向箕蝠子刺去。

    龍雀雖無尖鋒,卻有凝若實質的殺機與煞氣,帶著天半之勁風狠撲箕蝠子臉麵而去。腳下大長受殺意刺激,亦怒嘯回應,巨尾橫掃,封了她之下路。

    箕蝠子亦非等閑,方才定身便見身前有長刀刺來,腳下更有龍尾抽打。她忙提起一口氣,右手前伸將停留遠處的清光長劍召喚而回,平豎身前,阻擋韓湘刺來之龍雀。

    同時左手不停,浮塵猛揮,帶起一片清光拍向大長龍尾。

    叮當轟隆兩聲同時響起。一切電光火石,不待韓湘反應過來,便覺一股大力透體而過,帶動了血肉筋骨不住後退。

    此一交手,內力之高下立顯無遺。饒是韓湘武道聖體,畢竟修習日短,是以內力之雄渾較之箕蝠子仍舊差了數分。

    在他身軀後退之時,大長的龍尾卻並未被箕蝠子的浮塵震退。反倒帶著濃鬱龍威,直將那一蓬銀光震碎飄散,餘力猶自不減,直直撞向箕蝠子立在雲頭的雙腿。

    箕蝠子亦知韓湘底細,想他修行雙月當無多大實力。雖甫見巨龍有些愕然,但憑她之見識,料定那巨龍定然不甚強悍,怕是較之土蛟也多有不如。若非如此,憑他月餘之功怎能輕易降服

    她自是斷算失誤,卻不知大長已然成年,其威能,其力道,怎是土蛟所能

    眼看浮塵破碎,龍尾力道不減,若再閃避已然來之不及。

    情勢危急,箕蝠子狠意陡起,把心一橫,怒吼一聲便鼓動了周身內力盡付雙腿,妄圖抵擋。

    大長神威已然長成,雖因年歲所限,較之成龍略顯弱小,但實力卻是毋庸置疑。若較之州修士,便是六七經之強者亦不敢輕與。而非八九經者不可直麵,低於十經更不可爭鋒。若要震殺擊退,便是那十二正經俱通之陸地神仙怕也難有所為。

    此般諸事非是韓湘一日所能明悟,他行來少與人動手,自然不明巨龍之威能。況他已與大長神魂相融,難分彼此,是以大長之能,隻要心念一到便可用之。無奈他多有書生心性,力求穩健,而不善逾越。

    閑話不提,再說那龍尾掃過,霎時清光破碎,內力消散。箕蝠子老邁的身軀受力倒飛,宛若斷線風箏一般急速劃過天際。

    終於在十數裏外勉強定住身形,卻清光顫抖,雙腿綿軟,怕是內裏骨骼已然斷裂。

    疼痛伴著驚駭傳到箕蝠子的心神之,她暗道:憑我五經之力竟連巨龍甩尾都抵擋不住

    驚駭之更帶有不甘,她怒吼一聲,悲道:不還不算完

    說罷右手長劍一震,竟再化作一道清光漂浮於癱軟的身下,拖著她顫巍巍的身軀緩慢逼近。

    韓湘亦震驚於大長之強悍勇猛,剛欲心動便聽身外怒吼傳來,接著看到一團濃鬱的清光拖著箕蝠子破碎了雙腿的身軀緩慢逼近。

    那清光看似緩慢,實則十數裏不過瞬息之功,轉眼便已停在韓湘身外五百丈處。

    此正是大長巨尾以及龍威所能及之極限。

    韓湘凝眸再看,隻見那清光之,箕蝠子滿麵絕然,更帶有一絲狠戾與張狂。她顫抖著自懷取出個琉璃小瓶,約莫一指高低,粗亦不過雙指。

    瓶呈血色,更帶條條似蛛一般的裂紋。

    箕蝠子直視韓湘,眼神之更多狠戾,笑道:未曾想你坐下那巨龍竟會強悍如斯,貧道一時不慎痛失雙腿。

    說著緩慢傾斜瓶口,一顆綠豆大小的漆黑藥丸滴溜溜滾落到她的手掌之。

    箕蝠子緩慢收起琉璃小瓶,繼而左手探出兩指將那藥丸夾起。

    她目光謹慎,神色肅穆,抬頭怒視韓湘,接著道:本不過抱著阻擋你前去墨陽之心,現下卻已負了生殺必死之仇。那小妖,便讓你見識見識我武當之玄妙道法。

    說罷便猛地將藥丸塞入嘴裏,繼而大喝道: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

    隨著大喝,雙手印決不住變換,或弓,或曲,或伸,或張,正對應著這九字真言。

    隨著大喝以及印決的變動,那箕蝠子周身籠罩的清光竟陡然大勝,繼而化作一柄長愈百丈,寬愈十丈的清光巨劍。

    劍勢威猛,更有淩厲的劍意繚繞,伴著其清光似化作條條龍蛇翻湧。

    韓湘眉頭緊皺,坐下大長更怒吼不休。卻聽身外那箕蝠子猛然一聲大喝,繼而九字真言再度出口。

    印決依舊,清光愈烈,照耀著山野宛若置身烈陽之下。

    而那懸於箕蝠子身後的清光大劍陡然一震,竟分離成二。那高寬,那劍意,那淩厲的殺機非但沒有一絲減弱,反倒隨著二劍忽出而陡然翻倍。

    韓湘看的驚心,不待有所動作,那箕蝠子三言又起。

    眼看清光再勝,韓湘心計較,不能任她這般施法下去,看她那般有恃無恐之態,怕是當真法術成型,便是大長都敵之不過。

    身隨心動,當下便自大長龍首之躍起,腳踏靈蹤,借力雲霧,刀鋒真沉,向那箕蝠子斬去。

    大長亦怒吼一聲,折身韓湘西側,一左一右兩相夾擊。它似也看那清光巨劍之威猛,知其不凡,是以此際未曾甩尾,隻把龍首一抬,噴出一道粗若水桶般的白亮雷電直射而去。

    韓湘刀意不凡,乃是八法最淩厲之斬字決,其間更有一往無前,視死如歸之態。

    眼看清光愈近,緩慢照耀包裹了周身,韓湘忽覺身側似有無數淩厲長劍破了皮肉刺入筋骨。

    他知是那清光玄妙,不敢再做遲疑,忍著周身鑽心之痛,伴著已漸漸自皮膚毛孔溢出的鮮血,刀鋒所向,必現亡魂。

    一刀破空,直入清光。

    韓湘圓睜雙眼,周身點點血珠染頭衣衫,在清光裏,在劍氣內,更添凶悍。

    正如韓湘所料,此盡力一刀並未破除那箕蝠子周身之清光屏障。

    但他卻未曾想到自那清光屏障之竟有勁氣受力反震而出,直撲麵門,推動了他不住後退。

    方退出三丈,便聽身前巨響傳來,接著便是白清交替,紛紛爆裂之像。

    天地清玄似玉宇,白亮四灑若繁星。交替的光華照耀著韓湘倒退的身軀,更照耀著那清光內裏箕蝠子咬牙切齒的怒吼。

    大長畢竟是真龍之魂,此一道雷電較之那天雷也絲毫不差,更帶有神龍之威,平添了數分凶悍。

    那箕蝠子正在做法掐訣,似感受到身外危險,睜眼處便是那粗若水桶般的雷電而來。她駭然大驚,不料這被妖術封體之龍魂竟然強悍若斯,當下便操縱了一柄百丈清光長劍前去抵擋。

    雷電長劍兩相撞擊,紛紛破碎消散。巨龍自覺無礙,怒吼一聲又是一道雷電噴吐而出。

    箕蝠子卻受餘波震蕩,加之法術凝結之長劍氣息牽引,一口悶血未曾忍住,奪口噴出。

    鮮血染紅了雲袍,箕蝠子更顯凶煞,印決翻飛猛然加速。同時直視著那破碎爆裂的清光,眼神一抖,清光登時止住破碎之勢,轟然化作一片幕布清雲向正張口噴雷的大長罩去。

    韓湘看的真切,正欲開口提醒大長,眼前卻忽有白光閃過,雷電已然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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