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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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恐懼
看到齊英跟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偷襲者終於被壓垮了。
他們逃跑很有技術含量,四散而逃,想追也難了。
唯一留在這的,也隻有奄奄一息的海蛇和已經死去的山羊了。
齊英心疼的摸了摸自己第二瓶,也是最後一瓶的恢複藥劑,先替鄭傑拔出身上的弩箭,再灌了下去。
然後,眾人仿佛在看第二個奇跡一般,鄭傑也如同沒事人一般站了起來。
荊林則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不說話。
齊英知道其他人一定有很多話想要問,他該想想怎麽編故事了。
“小英!”雨穎一下子撲了過來,臉頰上掛滿了淚水。
齊英則愛憐的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地安慰著她。
這樣感人的重逢,想必也沒人不識抬舉才對。
“喂!齊英!你那是什麽藥啊!”周風等了一會,實在不耐煩了,迫不及待地問道。
齊英一個不屑的眼神掃過去,沒有理他。
“幾個意思啊?”周風不滿道,他當然不會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隻是大部分時候寧可將錯就錯罷了。
鄭傑此時當然也沒時間聲張正義,他正應付,或者說享受著柯思的噓寒問暖。
相對雨穎來說,柯思似乎要堅強得多。
此時,林成對秦寧的治療總算也是進入了尾聲——剛拔弩箭的時候,秦寧可是一直叫個不停。
人是沒法壓抑自己的本性的,在巨大的壓力下,它一定會暴露出來。
即使秦寧非常想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但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臉還是出賣了他。
就結果而言,所有人幾乎都沒什麽事,除了白。
白在欣茹的幫助下拔出了弩箭,現在欣茹正試圖幫她包紮傷口,畢竟她隨身帶著醫療箱。
可遺憾的是欣茹笨手笨腳的,一看就是個新手,紮了幾次都不對。
“你這紮的什麽玩意,我來!”顧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要了繃帶。
“挺熟練的嘛。”荊林走上前道。
“嗯,我媽以前想讓我做護士。”
“你?護士?”荊林忍不住笑了出來。
“幹什麽!啊?男護士怎麽了?男護士現在缺!就業率百分百!待遇也不錯!怎麽滴啊!”顧晴紮好之後道。
“沒問題啊,我沒有看不起你啊!”荊林笑道,“反正你現在有這個興趣也沒這個機會了。”
“也對。”顧晴歎了口氣,顯然荊林的笑話並不好笑。
這次的事件,責任自然全扔在了秦寧身上,誰讓他正好守夜呢?
死去的山羊正在被膽子較大的荊林搜屍,而尚且還活著的海蛇則在齊英的強烈要求之下單獨進行審訊。
“鄭傑你怎麽膽子這麽小?”顧晴道。
“就你膽子最大!你怎麽不去?”鄭傑沒好氣地說道,“我暈血。”
“這幫人哪裏搞來的弩啊?”林成不解的問道。
“誰知道呢?”秦寧無奈地聳聳肩。
“閉嘴!守夜差點睡著的家夥!”周風不爽道,“要不是對麵蠢,先射你,我們直接減員了!”
“哈?這是偷襲吧?我又不是專業的!你行你來!”秦寧道。
“好了別吵了,秦寧,下次小心點。”鄭傑折中道。他累了,這次的事件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他想休息了。
在明亮的火光的另一麵,則是影子之下的黑暗。
“這種家夥的包裏能有什麽東西啊?”荊無悅在一旁問道。
“像這種經常趁火打劫的家夥,油水肯定是足的,隻要他們內部不足夠信任,每個應該都是條不錯的肥魚。”說著荊林打開了山羊的背包。
包裏有整整半包的壓縮餅幹和礦泉水。
“是個聰明人。”荊林看著滿包的高能量食品讚許道。
接著荊林又摸遍了山羊的貼身口袋,他從一個非常隱秘的口袋裏摸出一張zhào piàn。
zhào piàn中山羊和一個女人笑得很開心,一個孩子則被摟在女人懷裏。
“看起來是張全家福。”荊林隨手扔在了地上。
“你怎麽隨便亂扔別人的貴重物品啊!”荊無悅趕緊把zhào piàn撿了起來。
荊林皺了皺眉頭:“荊無悅,人是有感情,可不該對所有人都有感情。”
“那也得有對死者最起碼的尊重吧!”荊無悅堅定地回答道。
荊無悅態度之強硬也是出乎荊林的意料,考慮到今後或許還需要依靠她的戰力,也就隨她去了。
荊林拿走了背包,得益於死法,沒有沾血,荊林很滿意。
得到默許,荊無悅卻又出人意料地道了聲謝。
“我沒做任何事情。”
“以前我想這麽做的時候也都有人拿大道理來教育我。”荊無悅的笑容中帶著說不出的味道,“你是第一個允許我這麽做的人。”
荊林看著她,注視著她瘦小的肩膀,想說什麽,卻又像什麽都不想說,他轉身,靜靜地離開了。
在另一個火光最偏遠的角落,齊英緊張地看著海蛇,海蛇則一臉平靜地看著齊英。
“這些弩你們都是哪裏搞來的?”齊英問道。
“就像你不會回答你的藥是哪裏來的一樣,我也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你沒得選!”
“不爽就殺了我啊?”
齊英沉默了一會,隻得退了一步:“你到底對我的事情了解多少。”
在事件剛結束的時候,齊英就注意到了海蛇的眼神,那時的海蛇對齊英對了這樣一個口型:外來世界的走狗。
“我就是知道了,你能奈我何?”海蛇不屑道,“你們這種二五仔也配做地球人嗎?”
齊英臉色沉了下來:“看來我們之間是沒法談了”
齊英把給鄭傑用的藥劑空瓶子拿了出來,用腳把它踩成碎片,拾起了其中最為鋒利的一片。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手不那麽顫抖。
隨後他狠狠地插進了海蛇的脖子!
由於用力過猛,齊英自己的手也被玻璃紮出了兩條口子。
“我確實不配做地球人,可你們連人都配不上!”臨走之前,齊英看著海蛇的屍體自言自語道。
接下來就是分蛋糕的環節了,本次事件功勞最大的三人每人三成的口糧,餘下的一成放在了林成那裏——林成幾乎快jiān zhí行李箱了。
荊林此時不知道在想什麽,他隻是靜靜的坐著。
“嘿,荊林!”齊英在荊林身旁坐了下來,“你mèi mèi怎麽不在啊,真少見。”
“她現在正在體現對死者的尊重,具體做法我可就不清楚了。”
“什麽啊,你都不關心一下的嗎?”
“關心?”荊林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關心一個來曆不明的家夥嗎?還是說關心一個時刻擔心自己安危的人?荊林無法定位荊無悅角色。
見荊林不說話,齊英也不說什麽,他轉而又道:“荊林,這次,你怎麽看?”
“無可厚非,都想活下去罷了。”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shā rén。”齊英盯著跳動的火光,臉上說不出的憔悴。
“難不成還是第二次嗎?”荊林開了個冷笑話。
“我現在真的挺迷茫的。”齊英道,“完全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也害怕自己沒能力保護雨穎。”
“確實,女朋友在這種情況下確實是個負擔,尤其是,你的女朋友沒有能力吧?”
“嗯。”齊英點了點頭,“說實話我現在時常會看見被我殺的人的臉,仿佛已經成了夢魘一樣。”
“看開點吧,習慣就好。”
“怎麽說都是shā rén了!”齊英激動地道,“這樣下去,或許哪天我會成為shā rén狂也說不定,我會變得不是原來的自己”
“好了好了,別太敏感了。”荊林打斷了他的話,“隻要心裏還有信仰,你就還是你,不會變。”
“什麽意思?”
“嗯解釋起來很麻煩,姑且就看作你女朋友吧?”荊林摸了摸下巴,“隻要你還愛她,你就還是現在的齊英,這樣說理解嗎?”
齊英反複念叨著,過了一會,他靜靜地離開了。
未來理應是誰都無法預測的但是卻又實實在在的存在在那裏,如今所有的人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朝著原定的軌跡行走著,從而達成本應正確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