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節 浴血苦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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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騎兵的協同作戰下,兩輛日軍的八九式型坦克滾滾開進了滕縣北關城門入口的龍山路。小說退入城內的國軍散兵依托建築工事,拚命向著兩輛龐然大物開火射擊,子彈在坦克的裝甲迸濺起雨點般的火星,雖然把日軍的騎兵打下來好幾個,但絲毫沒有損傷到裝甲厚達10至17毫米的這兩輛日軍八九式坦克。兩輛坦克入城幾十米後兵分兩路,沿著分岔路分別駛向東邊的龍山東路和西邊的龍山西路。坦克一邊全馬力開動,一邊不停地用坦克炮轟擊道路兩邊殘餘的建築,一方麵是為了消滅藏匿在裏麵的國士兵,一方麵也是為後續部隊打開通道。但沒過幾分鍾,兩輛坦克一起在轟隆的巨響和飛揚的灰土掉進了道路的陷阱裏。

    躲在一邊親眼看到那輛日軍坦克猶如乘坐電梯般直挺挺地落入地下三四米的陷阱裏,孟翔忍不住笑了,因為這些陷阱也是他當初的傑作。

    當初設計滕縣城防工事時,孟翔特地讓劉峰嶺帶著工兵部隊在滕縣東西南北四個入城的主幹道大街以及城內十字路口三岔路口等重要交通地段挖掘了十幾個這樣的陷阱。這些陷阱無一例外,每個都從街道的左邊一直挖到右邊,寬度跟街道寬度一樣,長度大概七八米,深三四米,但裏麵則結結實實地灌了好幾噸的河底淤泥。最重要的是,陷阱的麵還鋪蓋了兩三寸厚的石板,乍一看跟街道完全融為一體,人在麵走或者汽車在麵開都是屁事沒有,但十幾噸重的日軍坦克開去,便會立刻壓裂了石板並掉進去,然後徹底陷進裏麵的爛泥裏。在這種情況下,隻要沒有外力幫助,掉進去的坦克基本成了籠子裏的王八,雖然還是活的,但寸步難行。畢竟,消滅一輛日軍坦克是很艱難的事情,還不如直接挖陷阱來得有效和幹脆。

    孟翔的這個小花招其充量也不過小打小鬧的小伎倆,但是卻取得了效。

    果然,孟翔親手設計和督造的這些陷阱在守株待兔得到了豐厚的收獲。幾乎與此同時,兩輛八九式坦克盡皆成了甕之鱉,其一輛八九式後麵還跟著一輛三噸半重的九二式輕型坦克。眼睜睜看著前麵的大塊頭突然間消失在了地麵,九二式坦克的車長根本來不及刹車,在慣性的推動下前赴後繼地也一頭載了下去。除了北關附近的這三輛外,進攻東關陣地的日軍也因為這種陷阱而損失了一輛75噸重的九五式輕型坦克以及一輛九二式輕型坦克。

    弟兄們我們來了街道的另一頭,百名官兵和足足幾百名衣服五花八門的青壯年潮水般湧過來,為首的是364旅旅長王誌遠少將和工兵營長劉峰嶺。實際,王旅長也沒有預備隊了,他不得不把工兵部隊也投入戰鬥,同時調動幾百名保安團和臨時招募的青壯年。青壯年和保安團的士兵們揮舞著大刀,工兵們則高高揮舞著鐵鏟和工兵鎬,奮勇地投入戰鬥。聲震雲霄的怒吼聲和鬼哭狼嚎的慘叫聲,被工兵鎬敲爛了的日軍腦袋猶如爛西瓜般遍地滾動,腦袋被鐵鏟劈成兩瓣的日軍腦漿橫飛。各個陣地,肉搏戰已經徹底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老劉孟翔從躲藏的地方跑向劉峰嶺。

    孟副官劉峰嶺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臉掛著喜色,你挖的這些陷阱還真是有用啊

    老劉我們隻是困住了這些鬼子坦克,並沒有摧毀掉。必須要把鬼子的步兵堵在外麵,不能讓他們來救這些坦克孟翔喊道,再派些弟兄跳進陷阱裏,把裏麵的鬼子裝甲兵幹掉,最好不要讓他們破壞坦克,這樣的話,裏麵的坦克是我們的了

    好的劉峰嶺急忙招手,一連跟我來

    前線的第一道防線已經崩潰,決堤洪水般的日軍源源不斷湧入城,守衛的官兵和增援來的保安團青壯年工兵們一起與之展開血戰。短兵相接處殺聲震天。雙方徹底殺紅了眼。

    孟翔貓著腰在槍林彈雨間小心翼翼地靠近向一個陷坑,周圍二三十多個士兵正圍聚在周圍,有種投鼠忌器的感覺。陷坑裏青煙滾滾轟然作響,猶如一個落入籠子裏的老虎在掙紮。顯然,掉進去的日軍坦克仍然在做著困獸之鬥,前衝後撞,試圖脫離陷阱。但下麵齊腰深的淤泥讓裝甲兵的瘋狂舉動徒勞無用。坦克的兩挺輕機槍還在瘋狂掃射,由於射界限製而無法對麵掃射,但也使得彈坑裏幾乎是子彈橫飛,讓人無法下去。當然,坦克炮倒沒有開火,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開炮等於自殺行為,近在咫尺的土層牆壁會讓坦克炮在坦克周圍爆炸開。

    孟副官,我們現在怎麽辦才好劉峰嶺問道。顯然,他也拿掉進去的坦克沒有辦法。這鬼東西雖然困在裏麵無法逃跑,但還是會傷人的。

    孟翔撓撓頭。開槍根本打不坦克裏的裝甲兵。放火雖然扔兩個燃燒瓶完事了,但燒死裏麵裝甲兵的同時也會破壞坦克的,眼睜睜看到鬼子的坦克即將囫圇完整地落到自己手裏,白白破壞也太可惜了。想了想,孟翔心頭一動:扔手榴彈下去震昏裏麵的鬼子兵他又連忙補充道,別扔太多炸壞了坦克得不償失了

    好主意劉峰嶺對兩個工兵示意了一下,兩個嗤嗤冒煙的手榴彈在同時被扔了下去。孟翔和劉峰嶺等人急忙地臥倒並捂住耳朵。

    轟轟兩聲巨響讓孟翔幾乎震聾了耳朵,再探出頭一看,青煙嫋嫋的陷坑裏的那輛坦克徹底不動了,頂部裝甲兩個有被爆炸過的凹痕,但基本還完好無損。劉峰嶺揮揮手,幾個士兵從路小心翼翼地跳到坦克麵,但發現艙門被反鎖了。撬開它劉峰嶺命令道。

    幾個士兵累死累活地用擀麵杖粗的鐵棍撬著艙門,足足忙活了十多分鍾。在金屬咯吱吱的扭曲聲,幾個滿頭大汗的士兵總算撬開了艙門,隨後從裏麵拖出來四個被震得七竅流血死多活少的日軍裝甲兵。哈這幾個龜孫子都被震得像死狗了士兵們興奮得眉飛色舞。

    謝天謝地孟翔鬆了一口氣。

    昏天暗地的惡戰還在繼續著,激戰到午時分,戰線再度死死地糾纏在了一起。在遠處督戰的第63聯隊聯隊長福榮真平大佐已經沉不住氣了,因為投入戰事的戰車部隊已經接連損失了十多輛坦克,光是那種堪稱鎮軍之寶的八九式型坦克損失了三輛。這讓福榮大佐既心疼得腸子抽筋,又感到一陣陣不寒而栗。對於資源匱乏的日本來說,十幾噸重的坦克甚至一個隊的士兵還重要,死幾十個士兵,頂多是在靖國神社再添幾十個木牌子罷了,而造價高昂的坦克若是損失了,是非常重大的問題了。瀨穀少將把兩個戰車隊和一個騎兵隊都加入自己的聯隊展開攻擊,自己的部隊雖然也撕裂了國軍隊的外延防線,但損失卻超乎意料,這自然讓福榮大佐心驚肉跳。光是那些坦克和騎兵的損失,足夠讓福榮大佐在支隊長麵前吃不了兜著走。一定要踏平滕縣給我踩碎滕縣必須要徹底攻占這座城市心裏發虛的福榮大佐在前敵指揮部內揮舞著軍刀跳腳大喊。

    盡管下達了一個一個更加殺氣騰騰的命令,但部隊的攻擊進度仍然裹足不前。這讓福榮大佐心急如火,按捺不住的他準備大踏步地走向殺聲震天的前線。聯隊參謀長金田佐連忙勸道:聯隊長閣下,您是聯隊的總指揮官,此時的戰況非常激烈,您千萬不能到前麵去,您的生命會有危險的。

    福榮大佐義正詞嚴地道:眼下數千名大和男兒正在前線浴血苦戰,我既然身為聯隊長,更加應該以身作則親臨火線,以激勵士氣鼓舞軍心。我要以身先士卒的榜樣,和將士們一起攻占滕縣,完成帝國軍對徐州全麵攻略的首功好了,金田君,你不要勸了說完,福榮大佐帶著十多名副官和衛兵,麵不改色鎮定自若地向戰火紛飛的滕縣走去,臉的表情從容而平靜,目光堅毅而果決,背影更加是高大而巍峨,舉手投足間甚至充滿了貴族般的優雅氣質和翩翩風度。金田佐等周圍的軍官們都在心裏暗暗讚歎:聯隊長閣下如此的膽略和氣度真是令人折服不已,真乃大將風範金田佐也堅信,當苦戰的官兵們看到聯隊長閣下親臨火線督戰,以及聯隊長閣下臉這堅毅的表情時,必然會士氣大振。

    當然了,為了保險起見,福榮大佐等人臨走前都換了士兵軍裝。但實際,福榮大佐手那獨樹一幟的佐官指揮刀讓他們換掉製服的舉動簡直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在距離戰線僅僅一百多米的地方,福榮大佐顧盼自雄地凝視著戰局,但他臉的肌肉則不經意地抖動了一下,因為眼前的戰局激烈程度已經超過了第63聯隊登陸國以來的任何一場戰役。日軍炮群和機群的狂轟濫炸不但使得全城化為廢墟,國守軍陣地也被炸得滿目瘡痍,泥土完全被炸成了粉末,炮彈炸開的巨大彈坑猶如魚鱗般排列得層層有序,城內黑煙衝天烈火騰騰,彌漫的硝煙讓交戰區域日月無光。雙方戰死士兵的屍體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堆積在一起,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戰場一處處紅豔豔的水塘是從雙方官兵屍體流淌出來的血水匯在了一起,觸目驚心。肉搏戰的畫麵更加是神鬼皆驚,雙方幾千名士兵混戰在一起,整個戰場成了地獄般的屍山血海,漢語和日語的喊殺聲在腥風血雨間驚天動地。人群裏不斷炸起一團團火球,那是倒地的雙方傷兵在一狠心之下拉響了手榴彈和周圍一大片人齊齊同歸於盡,被炸飛的殘肢斷臂人頭骨骸形成了此起彼伏的血霧肉雨。麵對日軍坦克,國士兵瘋狂地投擲著燃燒瓶。這讓自詡擁有鋼鐵意誌的福榮大佐也不禁看得瞠目結舌。

    心驚歸心驚,福榮大佐知道自己的部隊在氣勢絕對不能被打敗。想到這裏,福榮大佐再次拔出軍刀聲嘶力竭高喊:士兵們為了大日本帝國為了天皇陛下絕不許後退一步前進殺進滕縣城內

    應該說,福榮大佐還是個合格的軍官,畢竟他在戰事最激烈的情況下沒有退居在後方指揮若定運籌帷幄,而是跑到距離第一戰線僅僅百米的地方鼓舞士氣,這確實很值得稱讚。當然了,這也意味著他的生命不怎麽保險了。短短幾分鍾後,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地策馬奔到正在慷慨陳詞揮刀長舞的福榮大佐身邊,向聯隊長報告來自支隊部的最新命令。出於習慣,在等級森嚴的日本軍隊裏已經當兵好幾年的這個傳令兵自然下意識地向一身士兵服的福榮大佐敬了個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軍禮。隨後,一發從交戰區域方向射來的子彈精準地穿透了福榮大佐的麵部。

    敬完禮後的傳令兵愣愣地看著像個破麻袋般倒在地的聯隊長。聯隊長的眉心間有個乒乓球大的彈孔,但整個後腦都沒了。這發彈頭被磨平了的子彈在高速擊福榮大佐的麵部後,子彈裏的鉛心由於慣性而從彈甲內湧出並被壓扁成了蘑菇狀,彈甲同時發生擴張和斷裂,迅速釋放能量,同時猶如花瓣般綻放開來,自然數十倍地擴大了創傷的麵積,使得彈頭具有了類似爆炸彈頭的致傷效果。當這個小小的爆炸發生時,子彈正在穿過福榮大佐的顱內。大佐的腦組織陡然間被炸成了一團爛漿糊,後腦骨也被子彈的力道衝擊得粉碎,整個頭部裏則形成了一個喇叭狀的空腔。最後,稀爛的腦組織從已經不存在了的後腦處噴湧而出,濺了一地。

    八格牙路你害死了聯隊長金田佐愣了幾秒後,一邊連滾帶爬一邊幾乎氣瘋了。

    狙擊手衛兵們驚慌失措地四處警戒。

    整整一百多米外的一個死人堆裏,身被三四具屍體覆蓋著的狙擊排副排長徐禎嫻熟地拉開槍栓,將下一發達姆彈塞進槍膛。對於剛才的戰果,徐禎很滿意。他也越來越喜歡那個教會了他製作達姆彈的孟副官了,因為用達姆彈進行射殺日軍時產生的視覺效果以及產生的痛快感簡直令人陶醉。一發子彈飛過去,眼睜睜看著一個日軍的腦袋被打爆或在胸口肚子產生一個足球大的血窟窿,對徐禎來說簡直是在享受複仇的快感。實際,在沒有瞄準鏡的情況下,射手在一百多米外是很難準確擊目標的,這完全依靠天生的眼睛和嫻熟的技術。徐禎有一雙目力極好的眼睛,再加過硬的槍法,使得他成功地完成了剛才的射殺。徐禎原本隻是在不經意間瞄到了一百多米外那幾個看去很與眾不同的日軍,他們不但沒有參與戰鬥,反而氣定神閑地在那裏觀戰,再加為首那個一直揮舞著軍刀,因此徐禎確定那是個高級軍官。但他不怎麽打算開火,畢竟孟副官教導過,狙擊手在一個位置頂多開兩槍要轉移。由於這個地方位置隱蔽性很好,誰會想到死人堆裏會藏著一個神槍手,並且徐禎已經連續在這個地方開了七八槍了,這已經是很危險的事情了,意味著他暴露了的可能性已經非常高了。此時為了一個不確定且射擊難度很高的目標而繼續增加自己暴露了的風險,似乎是得不償失的。但那個冒冒失失跑過來並向目標敬禮的日軍傳令兵則一下子堅定了徐禎原本有點搖擺的心,堅定了他開火的決心。但是徐禎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一槍射殺了日軍一個大佐聯隊長。

    在徐禎心滿意足地在刻痕如麻的槍托又刻了一道新的刀痕時,一發保齡球大的迫擊炮彈結結實實地從天而落,將他和他身用來偽裝的那幾具屍體一起撕碎並炸飛了天。

    聯隊長的猝然陣亡使得意誌已經繃到極限的第63聯隊徹底撐不住了。接替指揮的金田佐急忙一邊抬著福榮大佐的屍體往回跑,一邊倉惶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在持續三個多小時的激戰死傷了千人的第63聯隊終於也在極度的不甘心退了下去,百名被地雷炸爛下半身的日軍傷兵在仍然巋然不動的守軍陣地遍地打滾哀嚎。眼看日軍撤下去,戰壕裏的官兵們紛紛滿心喜悅地爬出去搜集他們最感興趣的三八大蓋。看到這些半死不活的日本傷兵,如果還有反抗能力的,士兵們先一槍解決,然後一擁而拿光屍體身的裝備,甚至連日本兵身的棉大衣也扒得精光,畢竟此時的天氣還是很寒冷的,川軍普遍缺乏禦寒衣物,鬼子的軍大衣可是好東西。至於那些已經無法反抗的日軍傷兵,官兵們在將他們全身搜刮一空後繼續讓他們赤條條地滾來滾去和呼天搶地哀嚎。北關陣地前最後是這樣一幕場景:近千名渾身被扒得隻剩尿兜布的日軍裸屍橫七豎八扔了一地,其還有不少活的在赤身裸體地蠕動著慘叫哀號。陣地,守軍官兵們深感解恨地欣賞著這一幕,畢竟官兵們也被日軍打慘了。

    孟翔心急如火地重新趕到前線,瞪大眼在人群裏和傷兵堆裏竭力尋找著,邊走邊喊:有誰見到一營一連的趙海軍連長了他非常著急和擔心,生怕再也見不到趙海軍這個夥伴了。

    趙連長沒有,趙營長倒有一個。一隻手從後麵伸過來並搭在孟翔的肩膀。孟翔急忙一轉身,看到了趙海軍黑乎乎的臉。趙海軍已經不成個人形,軍裝徹底成了浸透血的爛布。

    你又升官了孟翔一邊鬆了一口氣,一邊又感到很驚訝,這家夥升官速度也太快了。

    戰爭是軍人升官的最好時候嘛。王營長被鬼子的騎兵砍掉了腦袋,副營長也戰死了,我當時正好在團座的身邊,團座讓我當營長了。趙海軍艱難地坐下來,摸出幾根皺巴巴的並且被血水浸透了的香煙,當然了,我現在這個營長能指揮的士兵和一個連長也差不多。死得真慘。鬼子發瘋了一樣在進攻,我以為今天估計要完了,但沒想到鬼子突然間撤回去了。他費力地打著火,但根本點不著。

    孟翔拿過一根煙叼在嘴,但滿嘴都是鮮血味,讓他感覺自己像在喝血一樣惡心。

    老趙,我剛才真怕在死人堆裏看到你。孟翔說的是真心話。

    嗬嗬,這場戰役還沒有結束。也許我會提前在死人堆裏先看到你。趙海軍大大咧咧,他道,聽說你挖的那些陷阱讓我們繳獲了鬼子好幾輛坦克你這個留洋學子,還真了不起。

    孟翔笑了笑,他正要說話時,一個少尉軍官跑過來:孟副官,參座有請。

    知道了。孟翔拍拍趙海軍的肩膀,急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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