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節 艱難選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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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翔都不知道接下來的這半個月裏自己是怎麽過的,他隻感到腦子昏昏沉沉,整天生活在恍如夢境般的迷蒙和茫然裏,對現實充滿了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這場棗宜會戰最後於六月旬基本結束,在襄陽地區陷入全麵包圍且險些全軍覆沒的第33集團軍在第3集團軍的奮戰策應下才突出了重圍。但毋庸置疑,這場持續兩個月的棗宜會戰是第33集團軍自抗戰以來打得最慘的一場敗仗。全集團軍出征前共有七萬餘官兵,最後回來的隻有兩萬五千餘,集團軍司令兼第五戰區右翼兵團司令張自忠將二級將也在激戰陣亡殉國。
返回南陽後,全軍下無不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裏,各部哭聲一片。副司令馮將親自操辦了張將的身後事。軍醫們細心地用酒精給張將的遺體擦洗幹淨,在他身共發現了一處刺刀傷兩處子彈貫穿傷以及五處炮彈碎片造成的擦傷。6月14日,奉軍委會的命令,馮將孟翔等第33集團軍的將級軍官們一起運送張將的遺體前往重慶準備舉行追悼會。孟翔等軍官們一起披麻戴孝,身穿白色孝服。在經過宜昌時,全城數以萬計的百姓在城內的主街道夾道祭奠,恭迎張將的靈柩。整個城市萬人空巷,素衣白紗鋪天蓋地,香燭花圈舉目皆是,全城鴉雀無聲肅然默哀。在空前莊嚴的氣氛裏,孟翔等軍官們神情肅穆而麻木地護衛著靈車穿城而過。
在這天,日軍在武漢的廣播電台斷正常廣播,特別播報了張將陣亡的消息。日軍在無線電廣播裏聲稱:我皇軍第十一軍自司令官岡村寧次將以下,全體對壯烈戰死的支那絕代勇將張將自忠奉最虔誠和最崇敬的哀悼,為表敬意,皇軍航空兵從今日起在五天內暫停對重慶展開軍事打擊,以便重慶政府為張將舉行葬禮。
6月16日早晨,孟翔和馮將等人,扶著張將的靈柩,乘坐一艘輪船抵達重慶朝天門碼頭。碼頭人山人海,為首的正是蔣委員長本人以及何將陳將馮將李將白將周將徐將等數十位將將級軍政要員。親自來迎接靈柩的委員長等人臂纏黑紗,肅立默哀。輪船靠岸後,委員長拾階而扶靈執紼,並撫棺大慟,令現場眾人無不動容。
孟翔等人隨後跟著委員長一起護送靈柩橫穿重慶全城,同時國府發布國葬令,頒發榮字第一號榮哀狀,將張將的靈位入祀忠烈祠並位列首位。6月18日,蔣委員長和百名國府軍政要員以及各界名流社會賢達在儲門為張將舉行了祭奠儀式。國府最後在重慶北碚雨台山為張將舉行了下葬儀式。委員長題詞勳烈常昭,馮將題詞藎忱不死李將題詞英風不泯,共毛先生題詞盡忠報國。另外,軍委會追晉張將為陸軍一級將,並追授國光勳章一枚。這讓張將成為繼委員長本人李將薛將之後的第四位獲得這種國軍至高無勳章的人,原因自然是因為張將是抗戰爆發後第一個為國捐軀的將級和兵團司令級高級將領,並且其部屢立戰功名揚四海,在這場棗宜會戰裏還為守住陪都東大門宜昌而立下了主要功勞。
七天後,張將的遺孀李敏慧女士在巨大的悲痛絕食數日而死,最後與張將合葬。
在昏昏沉沉辦完了張將和李女士的葬禮後,孟翔和馮將等同僚們暫時沒有離開重慶,因此一個很重要的現實問題等著他們做出選擇。
第33集團軍在此次棗宜會戰付出這麽巨大的犧牲,並且還為捍衛宜昌而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再加張將的陣亡殉國,國府和蔣委員長肯定是要重重嘉獎的。正好,同時參加棗宜會戰的原川軍第41軍傷亡大,已經無法恢複,因此軍委會的大佬們也樂得做個順水人情,把第41軍像次的第45軍一樣,全軍三個師縮編成一個師:第202師四團製,並編入第33集團軍的作戰序列。這樣一來,原川軍第22集團軍徹底煙消雲散了,同時還達到了獎勵第33集團軍的目的,可謂一舉兩得。當然了,在如此慷慨熱忱地贈送新部隊後,軍委會又對第33集團軍嘩啦啦地下了一場大洋雨和勳章雨。孟翔由於挽救宜昌的功勞而被授予了一枚青天白日勳章,並提升為第33集團軍少將副司令兼第77軍軍長,原副司令馮將自然成為集團軍的正司令。
盡管升官發財一起來,但孟翔卻仍然無精打采萎靡不振,張將的陣亡對他帶來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孟翔一開始的打算是跟著張將,一起幹到抗戰勝利。如今張將一去,孟翔真的感到了迷茫和消沉。
客觀講,張將留給孟翔的遺產是非常雄厚的,整整一個集團軍,九個步兵師和一個騎兵師包括剛剛加入的第202師。最重要的是,孟翔在第33集團軍內儼然已經成了最有實權的掌握者,十個師長裏有七八個都和他一個鼻子出氣,另外兩三個和他關係也很不錯,這反而使得集團軍正司令馮將隱隱成了一個傀儡。正因為這樣,馮將等人才在接下來的這件事詢問孟翔的意見並把孟翔的意見當成最後的決定。
困龍,我們集團軍雖然在這次的棗宜會戰裏損失空前,但根基還在,假以時日肯定能再次恢複成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馮將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地道,但如今,張鈞座已經不在了,你我二人是集團軍的主要領導者,我們必須要給麾下這數萬弟兄在以後找一條新路子呀
孟翔原本漿糊般昏昏沉沉的腦子稍微清醒了一點,他敏銳地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責任是非常重大的。是的,張將已經不在了,自己必須要把他遺留下的這份基業給好好把握住並發揚光大,絕不能敗壞掉。但在此時這個情況下,找一條新路子是必然的事情了。當然了,馮將嘴裏這個找一條新路子是很隱晦的說法,說白了,第33集團軍必須要找一個新靠山。張將以前是不屑搞這種黨同伐異的事情的,由於他的威望和人格,集團軍還算保持著較強的獨立性。但現在時過境遷,第33集團軍已經成了一塊各方麵勢力都在打主意的肥肉。從派係出身講,第33集團軍無疑是西北軍出身,但西北軍很早已經垮了,因此全集團軍此時隨著張將的一去,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無主之師。對於這支暫時沒有主人但戰鬥力在全國軍隊裏都是首屈一指的部隊,各方勢力的頭頭們自然垂涎三尺。
馮將的預感是正確的。在重慶的這幾天,各方麵的故人摯友不斷門來找孟翔,表麵自然是替自己背後的那股勢力對張將的殉國來表示哀悼和慰問,而實際目的簡直是不言自明。
第一個來找孟翔的便是剛剛分別沒多久的胡璉。胡璉雖說以前和孟翔素不相識,但在宜昌一戰,兩人初步結下了不淺的友誼,胡璉對孟翔頗為敬佩,孟翔對胡璉也很有著好感,再加兩人年齡相近,因此胡璉和孟翔也算得是朋友了。胡璉此次前來自然是給他背後那尊大神做說客的。畢竟他和孟翔有私交,因此作為那尊大神派出的說客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至於他背後的那尊大神,便是土木係領導者第六戰區司令長官軍委會政治部部長陳將。
困龍老弟,我們又見麵了。胡璉笑容可掬,看到孟翔耷拉著臉,他立刻也換一臉沉痛的表情,驚聞張藎忱將軍不幸陣亡的噩耗,我也是非常震驚。我分析過戰局,如果不是貴部被迫抽調一部增援宜昌增援我部,那張將極有可能不會殉國的。這一點,我深感愧疚。宜昌畢竟是第六戰區的轄地,因此我們第六戰區下也對張將以身殉國而深感自責。陳部長和我等第六戰區眾同僚在內疚之下,非常想要補償貴部。陳部長已經跟委員長說過了,隻要你們願意,第33集團軍接下來調到第六戰區,長期駐守在鄂西地區。糧餉物資什麽,以後一定會優先供應貴部,與戰區其他部隊都是一視同仁的。胡璉說著,壓低聲音道,兄弟我其實也知道,你們在第五戰區一直過得是吃不飽餓不死的日子,畢竟第五戰區不是央軍直屬的戰區,在經費物資自然得不到保障。如果貴部來到第六戰區,那以後的日子肯定要好很多的
孟翔努力擺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感謝陳將能為第33集團軍設身處地考慮這麽多,內心則暗暗腹誹道:什麽第六戰區,明明是土木係的代名詞嘛明眼人都知道第六戰區是土木係的地盤。陳將和李將一樣,明明急不可耐地要拉攏自己,但卻都扭扭捏捏,一個用第五戰區來代替桂係,一個用第六戰區來代替土木係,其實目的都是一樣的。孟翔正想著,突然發現胡璉的肩章已經不是三顆星的校了,而是一顆三角金星的少將,連忙恭維道:俊儒兄,恭喜你啊,躋身少將了。
哪裏哪裏兄弟我也是靠著宜昌戰役的綿薄寸功,才勉強得此殊榮,我這個少將哪裏能跟困龍兄你這個少將相啊你這個少將,一般將的含金量還大。胡璉打著哈哈,然後又轉回話題,困龍兄,怎麽樣願意來第六戰區嗎
這個這麽大的事情,我要和其他手握實權的袍澤商量商量的。
沒問題我和陳部長他們都有耐心,我們敬候佳音。胡璉笑著道,困龍兄,宜昌戰役,我們合作得不錯,我真心誠意希望我們以後能繼續並肩作戰。胡璉很自信,他認為陳部長已經吃定了孟翔,孟翔根本沒有理由不投靠眼下在央軍裏炙手可熱的土木係,畢竟土木係的實力和影響力是擺在那裏的,空軍總司令周至柔是土木係的核心大將。因此他認為自己和孟翔以後在同一個陣營是根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兩人又閑聊了一些廢話和客套話,最後孟翔客客氣氣地把胡璉送了出去。
胡璉剛走,又一位孟翔的老熟人滿麵春風地來了:已經升為第34集團軍副司令兼第71軍軍長的宋希濂。
宋希濂屬於軍政部長何將派係,並且在那個派係裏也是嫡係的骨幹心腹。客觀講,孟翔和那位何將以前曾結下不少梁子,那個何將也曾多次間接地為難過孟翔。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同了,通過宋希濂的娓娓長談,孟翔非常榮幸地知道,何將已經屈尊地願意和自己這個曾經給他多次添堵的刺兒頭化幹戈為玉帛,希望擯棄前嫌,邀請孟翔進入軍政部的派係。孟翔發現宋希濂和胡璉做說客的模式簡直是一模一樣,兩人都先一臉沉痛地對張將的殉國而深感震驚和痛惜,然後立刻變臉,給自己的派係做起廣告,並深入淺出地闡述了本派係的優勢所在。土木係的優勢是此時該派係最得委員長的歡心和信任,而何將派係的優勢是在央軍裏第一雄厚的勢力。別的不說,說何將本人,他從委員長當年領導北伐時是委員長麾下的第一大將,遍布全國的門生故吏多不可數,是國府和國軍裏真正的僅次於委員長的第二號人物。委員長身邊有八大金剛,而這八大金剛裏,排名第一的是何將,陳將不過是老二,另外六個人裏有四個也都是何將派係的人,由此可見何將的勢力是多麽的根深蒂固。如果說第六戰區是陳將的嫡係地盤,那第三戰區是何將的嫡係地盤,因為第三戰區的戰區司令顧將正是何將的左右手。因此宋希濂當然不會露骨地要求孟翔加入何將派係,而是詢問他願不願調去全國各戰區裏最富庶的第三戰區。
宋希濂絮絮叨叨說了大半天,綜合起來是一句話:何將的勢力最雄厚,何將的派係不但人脈廣闊,而且財大氣粗,跟著何將,有肉吃。
孟翔最後哼哼哈哈地以我再考慮考慮,我和弟兄們再商量商量之類的客套話送走了同樣認為本派係已經吃定孟翔的宋希濂。
宋希濂的後腳剛邁走,有一位孟翔的熟人便把前腳邁了進來。
深感自家門檻快被踏破的孟翔熱情地迎接了同樣是來做說客的此人:光亭兄,那陣風把你吹來了
杜聿明的氣色很好,簡直是神采飛揚容光煥發。當然了,再看到孟翔那張懨懨無神的臉後,他也立刻浮出一臉感同身受的痛惜和悲傷,拉著孟翔的手噓寒問暖,對張將的陣亡表達了最沉痛的悼念。孟翔由於和杜聿明關係好,懶得和他打太極:光亭兄,你直接圖窮匕首見吧孟翔心裏有點納悶,杜聿明好像並非某個央軍派係的,他和第九戰區的那位薛將一樣,都是直屬於委員長的央軍嫡係將領,既不是何將派係,也不屬於土木係,那他前來是給哪個派係做說客的
孟翔這麽痛快的態度讓杜聿明倒有些尷尬。他咳嗽兩下,不自然地進入話題,和孟翔促膝而談:困龍老弟,當初我們在蘭封戰役裏攜手共進的時候,我覺得你絕非等閑之輩,早晚會幹出一番大事。我的眼光果然沒有看錯,你確實成了國軍難得一見的青年將才。但是,困龍啊,這裏沒外人,兄弟我在這裏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你想要在國軍裏大展宏圖幹出番事業,必須要跟四個字沾邊,並且沾得越多越好。
哦哪四個字孟翔好了。
杜聿明微微一笑:黃浙陸一。
光亭兄,你別打啞謎了,這四個字什麽意思
黃,是黃埔軍校畢業生的出身;浙,是擁有浙江籍貫;陸,是在陸軍大學裏深造過;一,是當年北伐軍第一軍,也是今日國民革命軍的央軍嫡係。委員長當初是北伐軍第一軍的軍長,自然對昔日的老部下器重有加,而何將當初是北伐軍第一軍的副軍長兼第一師師長,所以他今日才這麽大紅大紫。杜聿明用穩操勝券的笑意問,困龍老弟,你覺得你和這四個字沾幾個
孟翔想了想,自己和這四個字好像一個也沾不邊。自己當然不是黃埔軍校的畢業生,也不是浙江人,也沒有在陸軍大學深造過,至於北伐軍第一軍,更加是八輩子靠不的事情。孟翔明白了,杜聿明這番話,是提醒自己,自己在國軍裏雖然看去很風光,但實質根本沒有任何根基。要是有什麽大風大雨,根本沒有那尊大神能真正保護好自己。光亭兄,你有話直說吧孟翔開門見山道。
杜聿明稍微湊近過來一點,低聲道:困龍老弟,我現在是第五軍軍長,昆侖關大捷後,我被委員長任命為昆明警備司令。昆明是雲南的核心,而雲南是誰的地盤
龍雲的嘛。
沒錯龍雲主席雖說在抗戰後也不遺餘力地支持央,但他畢竟是滇係,是地方軍。如今,西南是國府抗戰的大後方,西南的三個省裏,貴州王家烈早向央投誠了,四川自從劉湘病逝後再加川軍四分五裂,也已經不成氣候,陪都都在重慶了,那四川差不多已經被央給控製了,那麽,西南地區剩下的,是這個雲南省還沒有被央控製。我當然不是滇係的人,可委員長卻命令我這個非滇係的人擔任昆明警備司令這麽要害的職位,你懂這個意思嗎杜聿明低聲道,然後又意味深長地向孟翔眨眨眼。
孟翔迅速反應了過來:委員長要對雲南下手了
杜聿明笑而不語。
孟翔詫異地問杜聿明: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杜聿明微微一笑:困龍老弟,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來雲南,做我的副警備司令。
孟翔心頭一震,他明白了。
難怪杜聿明既沒有投靠何將派係,也沒有投靠陳將的土木係,原來他是想培養自己的勢力,以第五軍為基礎,以雲南為根基,建立他自己的派係,成為央軍裏一個小派係。最巧妙的是,杜聿明的做法還得到了委員長的默許和支持。龍雲所統治的雲南,是西南地區唯一還沒有被央給控製的獨立省份,是此時西南地區唯一的地方實力派軍閥,最重要的是,雲南和廣西靠在一起,而廣西是地方派係裏最強大和最強硬的桂係的老家,這樣的話,桂係和滇係背靠背地聯合起來對抗央,不是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了,畢竟這兩個地方派係已經是唇亡齒寒同氣連枝的關係。為了控製雲南,為了真正地讓央統治西南地區,為了鏟除滇係並削弱桂係的同盟軍以達到孤立和打壓桂係的原因,蔣委員長肯定已經對雲南暗下手了。而杜聿明和他的第五軍,是委員長吃掉雲南的棋子。杜聿明是央直屬的嫡係將領,第五軍是國軍唯一的機械化軍隊,把杜聿明和這麽強大的部隊放在雲南的核心昆明,無異於在龍雲的心髒釘了一根硬刺。而杜聿明也不簡單,他想要吃掉龍雲後,自己再成為下一個龍雲,接替龍雲稱霸雲南。但目前,委員長僅僅以為杜聿明是替他去吞並雲南的,因此並沒有打擊杜聿明。而杜聿明在這個創業初始的關鍵時刻,自然是非常需要擴大自身實力的,那麽,他極力拉攏第33集團軍這支實力雄厚的部隊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並且他開出的價格也不低,邀請孟翔去做昆明的副警備司令,而這個位置相當於以後的雲南二號人物了,也是杜聿明派係的二號人物。
光亭兄,原來你想做當代的吳三桂啊並且還想拉我下水,跟你一起造反。孟翔笑嘻嘻地道。眾所周知,吳三桂當初是雄踞雲南的平西王,並且也是以雲南為基礎而造反的。
你小子,聲音小點,話不要亂說。杜聿明瞪了他一眼,我可沒那個膽子。隻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肯定要成一番事業的。困龍老弟,我真的很希望你來做我的左右手。
光亭兄,事關重大,我還要和其他同僚們商議商議。孟翔認真地道。
沒事,兄弟我有時間,等待你的好消息。杜聿明點點頭。
送走了杜聿明後,孟翔暗暗歎息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捫心自問,他自從投身抗戰洪潮一來,一門心思隻想著打鬼子,要是有可能的話,他不想跟任何派係扯關係,畢竟這些紛雜的爭鬥都是過眼雲煙。可是,陳將何將這兩位央軍的巨頭都向自己伸出了橄欖枝,自己要是拒絕並且繼續做獨行俠,那這兩尊大神肯定會都對自己因愛生恨,兩人任何一位隨便動動小拇指都能捏死自己這隻小螞蟻。以前看在張將的份,他們即便想動手也忌憚三分,但現在,張將已經不在了,物是人非,這意味著自己和第33集團軍想繼續保持獨立已經不可能了,這些巨頭們已經開始下手了。自己在這個時候必須要給第33集團軍找個靠山,否則必死無疑,因為自己是絕不會鬥得過這些權傾朝野的國府巨頭的。
孟翔也知道,以自己的名氣戰功第33集團軍的戰鬥力,想要找個枝繁葉茂的靠山並不難。但難難在,自己隻願意打鬼子,不願意搞那些內鬥什麽的。一旦加入央軍派係,以後不沾染這些事情都難。
孟翔也不是沒想過自己單幹。但以孟翔和第33集團軍的實力來說,想要獨樹一幟自立山頭,從眼下的整體大環境根本沒整個可能。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孟翔苦惱地想著,自己該找哪一尊大神做靠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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