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節 諜影淞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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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潛艇像幽靈般以懸浮狀態在風平浪靜的海麵下平穩而勻速地行駛著。小說由於國的海域此時都是日本遼闊的亞太占領區的後方,日本人不會想到自己後方的內海裏會有敵方的潛艇活動,因此沿途沒有日軍艦艇進行攔截,再加駕駛潛艇的德國潛艇兵們的過硬技術,這一路更是一帆風順,而潛艇內的氣氛則古怪而凝重。

    在你們看來,事情是這樣發生的。舒國生緩緩地道,由於我們在海的站點不斷地遭到76號的報複性進攻,並且76號的進攻精確而凶狠,因此你們懷疑內部出問題了。你們撤退到總部後,其餘人在二樓的會議室展開商討,木坤和水震則了三樓。根據水震的交代,他懷疑是自己的海站有內鬼,因此為了避嫌,他主動要求木坤抽調南京站的人手進行調查。接著,木坤留在三樓的辦公室內,翻閱海站人手和組織的資料,想找出點蛛絲馬跡,而水震隨後下了樓,繼續和大家開會。大約十分鍾後,你們突然聽到樓傳來連續的槍響,因此便急忙都跑樓。你們跑到辦公室前,發現門被反鎖,門的兩扇窗戶被打碎了一扇,而門對麵的走廊牆壁則有兩個彈坑及兩顆子彈,你們踹開門後,發現木坤坐在書架前,胸部和腹部多處彈,已經死了,他身邊散落著幾顆子彈殼以及一遝遝資料,他對麵牆的大窗戶的玻璃則被子彈都打得粉碎破裂。隨後,水震發現窗外的樹有兩個人影閃過,通過動物園裏的樹木逃向圍牆外,於是你們一起開火,將那兩個跳到圍牆即將逃走的黑影擊落。最後,你們跑出去搜捕,在圍牆外的地發現一具屍體以及一個受傷的活口。我的敘述沒有錯吧

    水坎和木巽一頭:確實是這樣的。

    舒國生笑了笑:看去,事情的真相是水到渠成的。你們在二樓開會的時候,木坤在三樓的辦公室內資料,同時房間的所有門窗都被反鎖了起來,接著,兩個來曆不明的刺客通過動物園裏的那一棵棵樹木,從圍牆外攀爬進來,襲殺了木坤,木坤在彈後開火還擊,因此,木坤和刺客對射的子彈打碎了辦公室牆大窗戶的玻璃,而刺客射進房間來的子彈裏有兩發打碎了木坤身後門的玻璃的一扇窗戶,子彈還留在了門對麵走廊的牆壁。當你們聽到槍聲並衝來時,刺客試圖逃離,但被你們擊斃和活捉各一個。

    水坎道:老板,難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舒國生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他望向沉默不語的水震,水震,你解釋一下,三樓地板和二樓天花板之間那根筷子細的小管道是怎麽回事還有,木坤右手小拇指的那道細微的割痕是怎麽回事

    水震一臉木然:我怎麽知道海站總部的地址是我挑的,但修建事務又不是我親自負責的,二樓和三樓之間有個小管道,這麽小的細枝末節,我怎麽會知道至於木坤右手小拇指的割痕,我也不知道,這種小傷口任何人都會有。我不知道,這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舒國生望向水坎和木巽:我接到你們的報告後,隱隱覺得這場刺殺有些不對勁。首先,你們抓到的那個活口在你們的審訊下先是自稱是76號的人,隨後又自稱是統。這有意思了,統的人怎麽會冒充76號來殺我們的人統目前在海的勢力很弱小,他們自保還來不及,怎麽會主動摻和進來還有,統是怎麽知道我們正在跟76號幹他們摻和進來的目的又是什麽

    水震道:我們在江浙滬一帶有幾千人手,裏麵混了統的眼線也不怪。根據我分析,統很可能知道我們正在跟76號開戰,於是他們推波助瀾,希望我們跟76號拚個同歸於盡,從而讓他們能重新奪回江浙滬的地下世界,這不是很合情合理嗎

    是很合理。舒國生點點頭,但卻欲蓋彌彰。而我的第二個疑點是,那家動物園是我們海站的總部,平時有近百人手在那裏。當天晚,你們在會議室裏開會,周圍的園內應該有幾十個弟兄在戒備守衛,防禦應該是很嚴格的。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卻有兩個刺客公然跑到我們海站的總部裏搞刺殺,這可能嗎即便這兩個刺客借助著園內的樹木悄悄溜進來的,但也很不保險,在樹下麵巡邏的弟兄很容易發現的。如果我們的敵對勢力要刺殺我們的高層人員,會搞這麽低劣的手法嗎很明顯,這場所謂刺殺,是我們內部人幹的。沒有身為海站長的水震的親自策劃和故意放水,刺殺是不可能發生的。

    水坎和木巽若有所思。水震則歎息道:老板,您的分析雖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卻很牽強附會。如果您僅僅靠這個判定我背叛了組織,我真的不服。

    舒國生笑了:你不服好,我現在來抽絲剝繭,層層剖析。剛才我們分析完了這場案件的客觀發生條件,現在,我來解析你的手法。水坎木巽,我問你們,木坤是怎麽被殺的

    木巽道:當然是跟刺客進行對射槍戰時彈被殺的。

    舒國生搖搖頭:錯。其實,當水震找借口把木坤誘騙樓之後,木坤當場被殺了。

    什麽木巽和水坎都吃了一驚。

    水震原本木然的臉則輕輕一動。

    真相是這樣的。舒國生冷冷地看著水震,你們在二樓開會,水震聲稱有想法要跟木坤私聊,把木坤騙三樓,騙到他的辦公室內,然後,水震在木坤毫無防備之下,掏出事先準備好的消音手槍,打死了木坤。你們也不想想,木坤是南京站長,幹這一行也有好幾年了,身手和警覺性都很高,如果不是熟人近距離內偷襲,他怎麽可能那麽簡單被殺死即便刺客躲在窗外的樹,他也不可能沒有任何察覺。木坤其實是被水震用消音手槍偷襲殺死在了辦公室裏,消音手槍聲音很小,你們在二樓自然沒聽見槍聲,所以不知道木坤樓後死了。

    這木巽和水坎都大吃一驚。

    舒國生接著道:接著,水震把木坤的屍體搬放在地,依靠著書架坐著,然後取出木坤的配槍,打開保險,子彈膛,塞到木坤的右手裏,並且把木坤的右手食指塞進了扳機裏,把槍口對準對麵牆的窗戶。隨後,水震取下門那兩扇窗戶其一扇,用自己的衣服包著並敲碎,把碎玻璃都灑在了門外走廊,自然而然,你們在樓下肯定也聽不見玻璃的破碎聲,同時,水震用消音手槍對門對麵走廊的牆壁開了兩槍,讓我們以為門窗戶的那扇破碎的玻璃是之後被刺客的子彈打碎的。最後,水震關辦公室的門,呼來了他的小夥伴。

    小夥伴木巽和水坎驚愕不已。

    是的,他的幫凶。舒國生笑著看了看臉色愈發木然的水震,海站總部偽裝成一家動物園,肯定有猴子吧水震應該事先訓練了一隻小猴子。他殺死木坤,關門,然後呼喚來他藏在三樓某個房間裏的小猴子,讓小猴子通過門那扇被打碎的窗戶鑽進去,反鎖了門鎖。這麽簡單。你們以為木坤是在密室裏被刺客殺死的,其實,那房間根本不是密室,因為門的那扇玻璃窗在之前被打碎了,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在槍戰被刺客的子彈打碎的。你們聽到槍聲,跑來,看到門窗戶有一扇破碎了,碎玻璃灑在門外走廊,走廊牆還有兩個彈坑,順理成章地以為原先門窗戶是完好的,是剛剛被打碎的。

    水震的臉色開始變得很陰暗。

    老板,可是,我們後來在樓下後來聽到了槍聲,是怎麽回事木巽問道。

    槍聲,延遲了木坤被殺的時間,讓你們以為木坤是在槍聲響起的時候才被殺的,這給水震製造了不在場證明。同時,槍響時,子彈打碎了牆的玻璃,發出嘩啦啦聲,使得你們以為門玻璃也是在那時候被打碎的,從而進一步地掩飾了水震的殺人真相。

    那後來在三樓開槍的是誰是刺客嗎還是水震的其他幫凶難道那隻猴子還會開槍木巽驚道。

    可我們親眼看到木坤屍體手裏的槍還冒著硝煙啊水坎也大惑不解。

    開槍的,是木坤,或者說,是木坤的屍體。舒國生解釋道。

    人死了還會開槍水坎和木巽都呆住了。

    這靠那個三樓和二樓之間的筷子細的小管道了。舒國生望向水震。

    死人還會開槍老板您真是越說越離譜。水震微微冷笑,難道我通過那根小管道用針把木坤給刺得疼得活過來了

    差不多。舒國生微微冷笑,然後問水坎和木巽,那麽細的管道,隻有筷子細,你們說可以通過什麽東西

    水坎和木巽皺起眉頭:鋼針鐵絲線

    電線。舒國生盯著水震,我說得對嗎

    水震的臉色猛地變得一片陰沉。

    舒國生揭開了謎底:水震殺死木坤後,把木坤的屍體放著坐在那裏,然後用一根細細的電線通過那個小管道,一段的銅絲輕輕地纏在木坤屍體的右手小拇指,另一端則掌控在後來走到二樓看似跟你們在一起的水震本人手裏。水震是海站長,對總部的建築事先進行這種小小的改造自然不是難事。當時,木坤的屍體在三樓,水震在二樓,兩人在各自房間裏所在的位置是一樣的,互相通過那個細細的管道那根銅絲電線進行連接。在水震身體的附近,肯定有個電源插頭,事先肯定也經過改造了。十分鍾後,水震不動聲色地把那根銅絲電線接電源,而在三樓的木坤屍體,觸電後立刻抽搐,他的右手食指猛地扣動了手槍扳機,把裏麵的子彈全打了出去,打碎了牆窗戶的玻璃。你們在二樓聽到了槍聲以及玻璃的破碎聲後,急忙跑去,而水震則迅速抽走那根銅絲電線,然後跟你們一起跑樓。銅絲的那頭在被抽走時,自然在木坤的右手小拇指留下了一道輕微的割痕。

    水坎和木巽都瞠目結舌:還有這種辦法

    舒國生點點頭:人的死亡並不是一個瞬間的過程,而是逐步的。水震的那一槍,打了木坤的心髒,使得木坤當場死亡,但木坤身體內的其他器官和四肢肌肉在短時間內仍然保持著活力,隻要用電進行刺激,他的胳膊會像活人抽筋時那樣抽搐,而開槍隻需要扣動食指,是非常簡單的動作,屍體觸電後完全做得出。水震是通過這個辦法,讓在三樓的已經死掉的木坤在死後仍然開槍,從而掩蓋了他才是殺人凶手的真相。

    王八蛋木巽用憤恨的眼神看著水震。水震默然無語,神色波瀾不驚。

    老板,那我們在窗外看到的刺客是怎麽回事水坎問道。

    這也是水震事先安排好的。舒國生笑道,在之前,他偷偷弄了兩根細鋼絲,一頭放在圍牆外,一頭連在他辦公室的窗口,而他在辦公室裏已經準備好兩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形的道具,被鋼絲係住。木坤進房間的時候肯定已經發現了,但他隨後被水震殺死了。事發時天已經黑了,在園子裏巡邏的弟兄自然不會發現頭頂的那兩根細細的鋼絲。而槍聲響起後,在圍牆外待命的水震的同夥立刻拉動鋼絲,把在水震辦公室窗口的那兩個人形道具給拉了出去。這樣,你們看到兩個穿著黑衣服的刺客在樹閃電般地逃竄而去。水震和你們一起開槍時,圍牆外的他的同夥立刻帶著鋼絲和假人跑掉,然後丟下一具新鮮的屍體以及一個充當死士的活口。你們在撲過去後,看到兩個人,自然以為是被你們剛打落下來的那兩個刺客。

    真是狡猾啊水坎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站長。

    老板,你說我們抓到的活口是死士木巽詫異地問舒國生。

    是的,死士。舒國生點點頭,但根據你們提供的審訊資料和我的分析,這個死士也是被水震給利用了的。那個死士被你們拉去審訊,他按照水震事前吩咐他的,自稱是76號的人,隨後,水震讓醫生給那個死士注射了藥劑,看去是雙份的強心劑,實際被水震給調換了,是麻痹人語言神經的藥物。那個倒黴的死士隨後發現自己已經不能說話,因此根本沒法在你們麵前揭發水震,結果被你們給活活整死了,正好幫水震殺人滅口。而水震則在那個死士快死的時候假模假樣地把耳朵貼去,假裝聽到死士臨死前說自己是統的人。你們難道沒發現嗎襲擊你們總部的人究竟是不是統的人,僅僅來源於水震的一麵之詞,根本沒有其他證據。那個死士也死了,死無對證。

    原來如此水坎和木巽都恍然大悟,那他居心叵測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你們現在還看不出來嗎舒國生啟示道,我們一開始的目的很簡單,幹掉李士群,搞垮76號,從而救出汪先生,途卻出了這麽大的變故。我們幹掉李士群並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借軍統的手,而軍統也很狡猾,他們也沒有直接動手,而是借日本人的手除掉了李士群。按照常理,76號即使展開全麵報複,也應該去報複軍統,怎麽會不報複軍統反而報複我們很明顯,有人告密了。誰這個人必定是你們其之一。現在可以確定了,正是水震告的密。

    原來你是76號的人水坎和木巽用震驚加鄙夷的眼神看神色平靜的水震。

    嗬嗬,他在海的公開身份是一家動物園的園長。舒國生看著水震,撕開這張麵具,露出我們豫係情報部特工的臉,但繼續撕的話,我們發現他向我們展示出來的仍然不是真臉,還是一張麵具,再撕開麵具,我們看到了76號的臉。但我相信,這張76號的臉仍然是麵具,我繼續撕,還能看到新的臉。你們想想,他如果是76號的人,那得知我們即將借軍統的手去除掉李士群,為什麽不提前告密很簡單,他在76號那邊,是潛伏在我們裏麵的76號人,但實際,他卻是軍統潛伏在76號裏的人。

    水震是軍統水坎和木巽再次震驚了。

    撕開了他76號的麵具,我看到了一張軍統的臉。舒國生凝視著麵色麻木的水震,他先是不動聲色地參與我們的計劃,除掉了李士群,然後卻向76號告密,把這股禍水從軍統身引到了我們這裏,挑起了我們跟76號的戰爭,接著他暗殺了木坤,巧妙地嫁禍給統,繼而挑起了我們跟統的戰爭,但實際,這隻是他的初步計劃。他更深層的,是挑起我們和統跟軍統的全麵戰爭。

    什麽他要挑起我們和統跟軍統的戰爭他不是軍統的人嗎水坎和木巽聽到這裏已經完全迷惑了。

    我隻是說,撕開了他76號的麵具,我看到了一張軍統的臉。但這張軍統的臉究竟是真臉還是又一層麵具我現在確定了,他的軍統的臉,仍然隻是麵具。舒國生用敬佩的眼神看著不言不語的水震,我真佩服你,你臉的麵具還真多。水坎木巽,木坤被暗殺後,他義憤填膺地去找統海站長陳彬討要說法,但他帶去的人手和統的人結果都被軍統給一兜住了吧

    水坎點點頭:是的,是軍統海站長熊劍東帶的隊。我們也沒想到,這個熊劍東居然是軍統。他的公開身份是南京政府海保安處處長,是個偽軍頭子。我們以前還多次刺殺他,但都被他逃過去了。現在看來,是軍統的人從我們這裏得到消息後事先提醒他的。水震和陳彬被熊劍東帶的軍統包圍後,雙方大打出手,打得同歸於盡,幸虧我來得及時,才救走了他。

    嗬嗬,幸虧你來得及時舒國生笑著搖搖頭,水坎,你錯了,這一點仍然在水震的計劃,你不過是他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

    啊老板,您何出此言水坎吃了一驚。

    水坎,你在海的公開身份是共榮公司的總經理吧我們安排你跟汪先生的三兒女假結婚,是為了能借此掩人耳目地挖地道救出汪先生,是吧

    當然。我按照您的命令,在黃浦江入海口附近以及南京政府央儲備銀行附近選好了建新婚豪宅的地址。在表麵建房子的時候,我安排弟兄們日夜不停地挖掘地道,一共挖了兩條,一條通向入海口,一條通向央儲備銀行的金庫。

    沒錯。而水震跟統討要說法時選的地點,是你建房子的附近。這樣,一旦打起來,你迅速能帶著你身邊的弟兄們趕去救急,救出水震他自己。而實際,通知熊劍東半路殺來的,還是水震。別忘了,他在軍統那邊,被軍統以為是自己人,因此熊劍東對他的報信是深信不疑,但熊劍東也不過是被水震利用了。舒國生剖析道。

    這水坎和木巽用看毒蛇般的眼神看了看水震,那他究竟想幹什麽

    在那場三方混戰,統海站長陳彬被打死,軍統海站長熊劍東也被打死,而我們的海站長水震也差點被打死,這很值得玩味。舒國生用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水震,我記得水震說過,他的左胸口被子彈打穿,本來他必死無疑,但由於他天生心髒是長在右邊的,所以才僥幸逃生,並被水坎你救走。但實際,水震很早知道他的心髒是長在右邊,所以當時才毫不擔心地對自己的左胸口開了一槍。

    什麽那一槍是他自己打的水坎目瞪口呆。

    沒錯。不僅如此,陳彬和熊劍東都是他殺的。舒國生點點頭。

    老板,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水坎和木巽都聽呆了。

    我現在可以推斷出,事情是這樣的。水震在軍統那邊的身份是臥底在我們這邊的軍統,他在木坤被暗殺後,表麵去找統要說法,實際給軍統通風報信,讓熊劍東帶人逮捕陳彬等統在海的人手,他則配合熊劍東演雙簧,裏應外合地逼迫陳彬合作,逼迫統退出海地盤。即便陳彬沒有範,但在這件事之後,陳彬也會把我們視為盟友,把水震當成並肩作戰的戰友,共同對付軍統。這樣的話,水震便成了軍統在統裏的臥底。這個計劃確實很巧妙,熊劍東自然非常讚同。但熊劍東沒想到,水震把他也出賣了。在現場,熊劍東威嚇陳彬和水震範的時候,水震拋出一個閃光彈,這並不在熊劍東和水震事先密謀好的計劃內,所以熊劍東也措手不及。在閃光彈閃光的那幾秒內,周圍人都看不清東西,水震乘機一槍射殺了在他身邊的陳彬,然後飛奔逃跑,同時對自己左胸口開了一槍,詐死倒地。等閃光消失後,現場我們的人跟統的特工都以為是軍統下的手,自然怒火衝天,跟軍統互相殺起來。熊劍東則徹底慌了,他怪,原先的計劃不是這樣的,而水震怎麽也被打死了軍統統我們,雖然平時有矛盾,但這樣明槍實彈地正麵開戰,是前所未有的事。熊劍東知道自己承擔不起這個責任,畢竟統的海站長和我們的海站長都死在了他麵前。慌亂,熊劍東拚命要求部下停火。而在他露出身體的那一刻,倒在地詐死的水震迅速一槍精確地射殺了熊劍東。舒國生望向水震,怎麽樣我分析得不錯吧

    水震淡淡一笑,苦笑夾雜著冷笑。

    他難道是水坎和木巽都猛然醒悟。

    沒錯舒國生點點頭,在撕開他的一張又一張的麵具後,我們終於看到他的真臉了。他是日本人,他是混在我們的日本人,同時又充當76號和軍統在我們的臥底,他是一個多麵的間諜。他費盡心機設計這麽複雜而龐大的計劃,是為了挑起我們軍統統76號之間的全麵戰爭,從而讓特高課坐收漁翁之利。眼下,日本人既想消滅我們軍統統,同時又想要鏟除已經尾大不掉不受控製的76號。水震,是晴氣慶胤將的一枚至關重要的棋子。當然,他的計劃因為過於複雜而極容易出錯,所以他在整個計劃基本是自己動手的,沒有太多的同夥。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部分目的已經達到了,此時海的地下世界裏,戰爭正在全麵進行。我們在海隻剩下不到五個點了,而軍統和統應該也一樣慘,76號在李士群死後本來開始分裂,經過這場戰爭,76號同樣元氣耗盡,距離土崩瓦解也已經為時不遠。但幸好我及時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我們最終的反戈一擊還是成功地挽回了局勢。晴氣慶胤將已經被水坎打死了,日本人在江浙滬地區的情報也同樣元氣大傷。這樣的話,大家都回到了原點。接下來,大家一起在起跑線出發,一起搶占江浙滬的地下世界。起碼,我們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沒有全盤皆輸。另外,汪先生和南京政府的大部分硬通貨財產也被我們順利帶走了,綜合而言,我們輸得還不算慘。

    水坎和木巽用咬牙切齒的目光看著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的水震。

    水震輕輕地笑了笑:老板,你洋洋灑灑說了這麽多,基本都是你的推理,並沒有直接的證據。

    舒國生笑了:證據你以為我們在玩警察抓凶手的遊戲呢我需要證據嗎我隻要我自己確定了你是內鬼,然後把你清除出去,可以了。

    水震笑道:老板,你這樣憑著自己的胡亂猜測斷定我是叛徒,確實讓我心寒。我加入礦工已經五年了,組織剛成立的時候加入了。當時總司令不過是365旅的副旅長,老板你身邊也隻有二老板以及幾十個部下而已。我可以說是礦工組織的元老之一。老板你這樣做,要考慮到水坎木巽等其他弟兄的想法,要是搞得組織裏人心惶惶人人自危,那不好了。

    怎麽你還不服氣舒國生再次笑了,他從懷裏取出幾張照片,你看看吧

    水震接過來,頓時兩眼駭然,臉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

    你不知道吧你的心髒長在右邊,木坤的心髒其實也長在了右邊。你在偷襲他的時候,直接下了死手,一槍擊了他的左胸口。你以為你打穿了他的心髒,他必死無疑,所以你對他胸部和腹部其他地方又開了幾槍進行掩飾。沒錯,你有一槍打穿了他的肝髒,要了他的命。木坤確實很快死了,但沒有立即死。你布置好密室並離開後,木坤掙紮著用盡最後的力氣,用血在他背後書架的底層反麵寫下了水震殺我 他是內鬼這八個字。這,便是鐵證如山。舒國生冷笑著。

    水震臉再度浮出麻木的神色,他放下照片,也放下了負隅頑抗的打算和所有的負擔。

    暴露的特工一不值。舒國生看著他,並且,我已經把你引潛艇,你已經被繳械,你現在絕對沒有地方跑。

    水震苦笑著看著舒國生:舒先生,我們都是同行,您應該知道,我不會向你交代任何我這邊的機密的。您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我認為我的計劃天衣無縫,但沒想到還是沒有逃過你的雙眼。我很佩服你。為了表達我的敬意,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推理全部正確,我的真正身份是特高課梅機關的海站特工,代號黑梅3102。民國二十五年,日華戰爭在即,在日本留學的國留學生紛紛回國。我在那一年參加了梅機關,殺死了一名即將回國並且跟我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國留學生,取代他的身份來到國。這個國留學生的資料我很清楚,他父母早年雙亡,基本沒有朋友,也沒有妻女家眷,所以我便冒充他來到國進行間諜活動。因為我的身份完全是假的,而那個被我取代了的國留學生的曆史完全清白,所以在加入礦工組織前,我接受你們的調查時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我能說的這些,其他的,都無可奉告。說著,水震猛然暴起,一口咬住了胸前衣服的一顆紐扣。

    水坎和木巽閃電般撲去,一個人掐住他的咽喉,一個人去摳他的嘴巴,但水震的身軀還是迅速軟了下來。

    沒用的,是高純度的氰化鉀。舒國生拍拍水坎和木巽的肩膀,把屍體抬下去吧。

    是水坎招招手,跟兩名礦工來一起抬走了水震的屍體。

    老板。看到其他人都走了後,木巽輕聲問道,木坤站長的心髒真的是長在右邊的嗎我跟他在一起在南京工作三年多了,好幾次受傷去醫院,醫生都把聽診器放在他左胸的嘛

    舒國生笑了,然後低聲道:那照片是假的。木坤當場被打死了,他的心髒確實是長在左邊的。

    那木巽驚訝道。

    我偽造證據是為了徹底在心理打倒水震,讓他承認我的推斷是正確的。舒國生解釋道,因為我確實沒證據。要是這樣除掉水震,水坎肯定心裏有耿介,畢竟水坎跟水震在海工作好幾年了,私人有感情。我沒有任何證據除掉水震,肯定會搞得水坎心裏不舒服。所以呢,我偽造了一個證據,讓水震親口承認。這樣的話,水坎心裏也不會有什麽意見了。

    老板高明木巽心悅誠服。

    舒先生前艙傳來奧托克雷茨克默那爛得離譜的漢語,我們已經進入黃海,還有十二個小時到連雲港

    知道了舒國生回道,然後拍拍木巽的肩膀,快到家了,很多事情等著我們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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