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節 全麵迎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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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渡黃河的三十餘萬日偽軍和全麵迎戰的四十餘萬豫軍使得洛陽平頂山漯河商丘淮陽盡皆化為血戰焦土。 vw麵對日軍驚濤駭浪般的攻擊,反擊的豫軍浴血奮戰。雙方的航空兵炮兵裝甲兵不斷展開日戰場規模前所未有的全麵較量,豫北各戰場在數以萬噸計的航空炸彈炮彈的摧毀下盡皆被夷為平地。屍橫遍野的殘垣斷壁間,日軍組成的土黃色洪潮一遍又一遍地席卷向豫軍的陣地,被炸塌的戰壕工事裏,衣衫襤褸的豫軍官兵們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在震天的喊殺聲一遍又一遍地展開反擊,組成一股灰色的浪潮。兩股潮流在廢墟瓦礫間驟然撞擊,槍林彈雨間腥風血雨,日軍和豫軍成片成片倒地或被炸飛天。硝煙烈火間,仿佛永遠殺不盡死不絕的豫軍不斷地從戰壕裏湧出來,毫無懼色地與自詡天下第一的關東軍展開肉搏拚殺。這一幕幕前所未有的場景,使得在戰場邊觀戰的關東軍眾將領無不心驚。
重複了一萬遍的戰鬥過程在洛陽等戰場晝夜不息地重複著,準備進攻的日軍展開空襲和炮擊,豫軍以同樣強大的航空兵和重炮群展開猛烈還擊,使得日軍的火力壓製幾乎沒有什麽效果,反而自身損失巨大;隨後,集結完畢的日軍風卷蟻聚般地撲向已經化為焦土的豫軍陣地,接著,豫軍陣地同樣響起氣勢絲毫不輸給日軍的怒吼聲和喊殺聲,手握步槍刺刀衝鋒槍的豫軍官兵們湧出戰壕,與日軍展開近距離對射和肉搏白刃戰,將日軍新一輪的攻擊再度打垮。各個戰場,日偽軍屍橫遍野,豫軍同樣也血流成河,但日偽軍的傷亡超過豫軍。
五天五夜的激戰下來,洛陽等地仍然堅若磐石,這讓橫山靜雄將等前線關東軍將領們開始沉不住氣了。在得到本多將等軍司令官的允許後,進攻的日偽軍於三月二十五日開始,再各個戰場同時使用毒氣彈。數以百噸計的氯氣彈芥子氣路易氏糜爛性毒氣使得豫軍各個陣地盡皆籠罩在一片毒煙毒霧,給豫軍造成了重大傷亡。反應過來後的豫軍紛紛戴防毒麵具重新投入反擊。毒氣彌漫的戰場刺刀見紅血流漂杵,由於毒氣使得可見度降低,雙方的遠程武器都無法使用,因此毒氣的戰鬥完全是肉搏戰。這樣的肉搏戰異常血腥,空的雙方飛行員都瞠目結舌:地麵,雙方炮兵發射的炮彈所炸開的巨大彈坑猶如魚鱗般排列得層層疊疊,被擊毀的戰車熊熊燃燒著,黑煙衝天而起,硝煙和毒氣在戰場混合著四處飄揚,分別身著灰色軍服和黃色軍服的雙方戰死士兵屍體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屍橫遍野,從空看到的那一處處紅豔豔的水塘則是從雙方官兵屍體流淌出來的血水匯在了一起。守城反擊的豫軍依靠戰壕和工事,猛烈而頑強抵抗著日軍攻擊,而後續來的日軍士兵則踉踉蹌蹌踩著遍地的屍體和血水一股一股往撲。關東軍第四航空師團師團長下山琢磨將在看到飛機拍下的航空照片後,也忍不住評價道血戰程度之慘烈,實屬前所未有,絕不亞於諾門罕戰役;河南軍抵抗之頑強和視死如歸之精神,令人肅然起敬。
日偽軍死傷慘重,豫軍也同樣付出巨大的代價。河南時報報道:淮陽戰役之慘烈,足以驚天地泣鬼神。守城第四十七軍官兵在軍長陳離將軍的率領下,視死如歸前赴後繼。三月二十七日午的戰鬥裏,第六十八師師長扈先梅將軍親臨前線,指揮官兵與日寇第六軍第十四師團部誓死血戰。日寇五日來已攻城部下十五次,陣地前屍骸盈野血泊遍地。日寇喪心病狂之下,悍然釋放毒氣全師將士們毫無懼色,奮勇抵抗,累計殺傷日寇近萬。混戰,日寇一發炮彈落在扈先梅將軍身邊,扈將軍身受重傷血流如注。左右參謀衛兵試圖攙扶將軍下去救治,扈將軍斷然拒絕,命令軍醫地包紮,繼續巋然坐立不動,督促官兵抵禦日寇。激戰至晌午,日寇死傷累累,不得不放棄進攻。幾位軍官奔來向扈將軍匯報戰況時,才發現扈將軍已鮮血流幹而死。一發炮彈碎片擊將軍肋部,刺穿脾髒,但將軍為穩定軍心鼓舞士氣,鎮定自若坐立於前線指揮部椅子,任憑鮮血流盡而悄然死去,死後雙目不閉屍身不倒,宛若活人。
商丘戰役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攻城日寇之一一七師團反複衝擊我軍陣地,並出動百餘輛戰車輪番突進。守城第十五軍第六十七師官兵操控戰防炮,擊毀日寇戰車二十餘輛,但彈藥告竭。眼看日寇戰車即將衝入城內,副師長李金田校組織敢死隊,並以身作則當然敢死隊長。敢死隊員們手持燃燒瓶和集束手榴彈,視死如歸地衝向日寇戰車,摧毀日寇戰車十多輛,包括李副師座在內的眾敢死隊員無一生還。
進攻商丘的日軍戰車部隊是第三戰車師團,守城豫軍第67師拚殺得全師近乎油盡燈枯,四個團長和副師長盡皆戰死,師長吳長林李家鈺老部下眼看部隊基本死傷殆盡,放聲大哭並舉槍自盡,周圍的十多名衛兵看到師長自殺殉國後,用手榴彈集體自殺。第117師團的日軍隨後蜂擁入城,城內豫軍官兵各自為戰誓死抵抗,設立在包河商丘城區大河附近的野戰醫院裏的四百多名商丘本地籍貫傷兵聽到師長副師長盡皆陣亡以及日寇已經入城的消息後,無不淚落如雨,隨後在生是河南人,死做河南鬼的口號聲互相攙扶著集體跳入包河自盡。商丘危亡之際,由趙海軍率領的第77軍從蘇趕到豫北參戰,正好抵達商丘,全軍隨後迅速投入反擊。第180師與日軍第三戰車師團在商丘郊區展開坦克大戰,驚心動魄的鋼鐵拚殺,第180師以自損二十多輛美式德式坦克為代價,奮力摧毀日軍一百多輛戰車,基本打垮了第三戰車師團。第37師和第38師的官兵們奮勇反擊,聯合第67師的散兵重新衝入商丘,與入城的日軍第117師團展開激烈巷戰。苦戰一天後,軍長龍慕韓帶著第65師從寧陵趕來增援。日軍第117師團由於也拚殺得近乎全軍覆沒,不得不退出商丘。第77軍隨後展開全力追殺,斃傷日軍兩千餘人,並擊斃第117師團第87旅團旅團長吉武秀人少將,這是豫北會戰被豫軍擊斃的日軍第一個將級軍官。
李家鈺得知商丘吃緊後,隨後命令趕來第70師從太康趕至商丘增援。師長張仲雷帶著全師連夜出發,結果半夜時分,在柘城附近與視圖迂回突襲商丘後方的關東軍第23師團狹路相逢,雙方展開激烈的遭遇戰。第70師被截成了兩段,張仲雷帶著主力繼續向商丘前進,副師長龔彬帶著一千多官兵在混亂迷失了方向,行軍途,龔彬擔心遭遇日軍主力而全軍覆沒,因此命令官兵們把帽簷一律向後,準備隨時投降以保全部隊性命。天亮時分,在趕向漯河參戰的第77軍的接應下,龔彬帶著部隊總算趕到商丘。張仲雷本來鬆了一口氣,但聽說帽簷向後這件事後,勃然大怒,痛斥龔彬喪失軍人氣節,命令將龔彬地槍決,以正軍法。全師官兵們無不為之肅然,並在接下來的戰鬥裏奮勇作戰,沒有出現一個逃兵或臨陣脫逃者。
三月底的時候,豫北會戰已經持續了十多天,日偽軍死傷超過五萬,但除了漯河屏障臨潁縣外,日偽軍沒能在豫軍全麵反擊的情況下再奪取一城一地。即便攻克臨潁縣,日軍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守城的豫軍隻是第39集團軍新編第10軍的一個團,關東軍第三軍第九師團第十八旅團足足進攻了四天四夜後才勉強攻入城區,全旅團死傷六千餘人,而守城的四千餘豫軍也集體殉國,無一人逃離撤走。當日軍衝進守軍指揮部時,團長畢廣垣高樹勳的老部下一身血汙,靜靜地坐著不動。當日軍蜂擁而試圖活捉這個豫軍校團長時,畢廣垣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後引爆了埋在指揮部地下的一百多公斤炸藥,衝進來的日軍一個隊盡皆在巨響灰飛煙滅。
趕來的第九師團師團長原守將默然無語地看了看這座守軍集體殉國也不撤離的縣城,城內的牆壁到處都是生在河南,死在河南除非三千萬河南人死絕,否則日寇休想占領河南河南生我養我,我以死來保衛河南等標語口號。
東京大本營也密切地關注著豫北會戰,因為豫北會戰不僅僅是為了剿滅新豫係,更重要的是能一舉兵臨重慶城下,達到日本政府夢寐以求的迫使國民政府乞降媾和的戰略目的。但激戰半個月,不但沒有任何捷報喜訊傳來,反而得到的是越來越多且越來越不利的壞消息,這使得東京大本營已經相當的不滿了。東京玫瑰在電台廣播也哀歎道:
關東軍素稱皇軍之花,是帝國皇軍裏裝備最精良戰鬥力最強大的部隊,此次關東軍入關進入國內地參戰實屬前所未有,以關東軍赫赫威名,華北皇軍亦無不認為關東軍出手後占領河南殲滅國河南軍派係是指日可待。即便重慶政府軍也絕非關東軍之對手,更何況是河南地方軍。但現實卻令人扼腕歎息。關東軍橫渡黃河後,雖已輕取豫大片地區,但在繼續向河南腹地深入的過程卻遭到河南軍空前頑強的抵抗。洛陽淮陽商丘等戰場,守城河南軍無不死戰抵抗,戰死最後一人也絕不後退的戰例更加是皆是。出身於河南的河南軍官兵對保衛河南除了常規的保衛國土的精神在激勵外,更多的還是保衛故鄉的更高層次的精神在激勵。自孟翔發動河南事變徹底反叛國民政府後,河南已成獨立王國,眼下河南軍以河南士兵保衛河南,自然使關東軍兵鋒遭挫。河南軍無愧於腳下的河南土地,此戰河南軍所表現出的強硬意誌和奮勇精神,使河南軍已當之無愧地成為國最強大的軍隊。
四月一日這天,西方愚人節的這天,已經死去半個月的孟翔重新出現在公眾的麵前。也不知孟翔是不是故意挑選這個日子的,反正他複活的消息在國外報紙刊登出來後都被認為是愚人節的玩笑,但豫軍官兵們下可不知道西方人的這個節日。其實,孟翔之所以此時現身,因為洛陽已經真的快撐不住了。再加獲悉第四集團軍第69軍和第96軍已經順利通過條山,悄悄地進入晉南豫北,因此孟翔也沒必要繼續裝死了。況且,孟翔的英年早逝確實給河南下帶來了很大的心理挫傷,也是時候振奮一下人心和士氣了。
當孟翔出現在洛陽前線時,守城的豫軍官兵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隨後齊齊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孟總司令萬歲的歡騰聲霎那間響徹雲霄。
弟兄們孟翔舉起一個大喇叭,我活得好好的之前是為了騙鬼子現在,我們馬要展開全麵反擊了
必勝必勝必勝沸騰了的口號聲猶如山呼海嘯。
孟翔其實一直把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他對當偉人從來沒什麽興趣,也沒什麽底氣,但實際,經曆這麽多事後,正所謂時勢造英雄,豫軍下和河南下都已經被孟翔視為了主心骨以及精神支柱。為了鼓舞士氣穩定人心,孟翔在當天乘坐飛機,輪番出現在了各個戰場,發表慷慨激昂的講話並宣布部隊即將展開全麵反擊,所到之處,歡聲如雷,浴血奮戰的豫軍官兵們無不欣喜若狂士氣大振。
總司令,根據我們的情報,陝南胡宗南部的兩個集團軍已經抵達潼關,隨時有可能侵犯河南境內。我們怎麽辦舒國生向孟翔匯報。
通過軍統的渠道,告訴蔣委員長,如果他不怕遺臭萬年,那命令胡宗南進入河南吧孟翔回複道。
孟翔也知道,棄守陝豫邊境,確實是個不小的賭注,要是胡宗南此時率領幾十萬軍隊進入河南,那豫軍想不全麵崩潰都不可能,日偽軍在前線猛攻,後方還有央軍在搗亂,河南肯定全麵失守。但在這個時候,不賭是不行的了,如果放一個集團軍去對抗胡宗南,那豫軍實在是沒有力量投入全麵的反擊。
事實,整個豫北會戰期間,胡宗南部確實沒有越過雷池一步。後來根據從國府內部傳來的消息,胡宗南本人是非常迫切地希望能乘機進入河南的,一方麵是為黨國鏟除新豫係這個禍患,一方麵是他本人也想把勢力擴張到河南,把孟翔的新豫係取而代之。但委員長最終還是沒有同意。究其根本,委員長也不是鼠目寸光的糊塗蟲,他知道自己要是命令胡宗南發兵河南,肯定會招來罵聲,那他黨國領袖的形象要一落千丈了,其次,委員長從一開始通過軍統的渠道得知孟翔並沒有死,對於這一點,委員長還是有些忌憚的,並且孟翔和美國當局的關係很好,特別是那個美國欽差大臣史迪威,好得跟孟翔差穿一條褲子了,委員長要是讓胡宗南去捅孟翔背後一刀,說不定會引起美國當局對國民政府的厭惡,史迪威肯定會在華盛頓躥下跳地說國民政府和花生米的壞話,從而斷絕國民政府得到的美援;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委員長也知道新豫係此時和國府是唇亡齒寒的關係,新豫係倘若垮了,占領河南的日軍下一步能進攻鄂西和重慶,國府此時不得不要依靠新豫係去擋住日軍的鐵蹄。因此基於這些考慮,委員長最終沒有同意胡宗南的發兵請求。
與此同時,豫北的日偽軍陣營裏也開始暗流湧動。
吳化走出自己的司令部,仰望著焦作灰蒙蒙的天空,心裏煩亂如麻。眼下已是春暖花開時節,但焦作的天空仍然陰霾密布,究其原因,還是由於焦作擁有著大型煤礦,當初清末年間,國的第一家火力發電廠是在這裏建立的。日本占領軍則在當地以日僑為掩護共同發展為幌子,開設了十多家大型煤礦,日以繼夜地瘋狂開采焦作的地下煤炭以此運往日本本土和進行以戰養戰。由於焦作位於豫北,並非日本占領區穩定的大後方,是日軍隊的拉鋸區,因此日本人在這裏的開采煤炭的手段跟掠奪沒什麽區別,能多挖一天是一天。嚴重的粉塵汙染使得焦作的天空像吳化此時的心情一樣陰鬱而灰暗。
吳化此時是南京偽政府第三方麵軍的將司令,並且是在今年年初才投敵的。說起來,吳化跟那個著名的倒戈將軍石友三倒頗為相似。石友三先後多次投靠馮玉祥委員長閻錫山張學良汪精衛日本人共,並且又都先後背叛之,致使其聲名狼藉,最後被眼下已經成為豫軍第39集團軍司令的高樹勳給活埋。吳化雖然沒有石友三幹得次數那麽多,但也已經達到呂布那三姓家奴的水平了。吳化一開始是西北軍馮玉祥的部下,原大戰後,吳化眼看西北軍土崩瓦解,因此見風使舵,投靠了委員長,抗戰爆發後,吳化看到央軍被日軍打得一潰千裏,而自己這個雜牌軍將領又飽受國府的排擠,因此萌生了投靠日偽的念頭,並給當時是南京為政府主席的汪精衛悄悄寄去幾封信。但事情發展得峰回路轉,在吳化接受汪偽政府的任命並正式搖身一變成為南京偽軍的將後,剛剛歡迎吳化棄暗投明的汪精衛自己倒出逃了,這使得吳化陷入極度尷尬和苦澀的境地裏。他暗暗感覺自己此次再度見風使舵實在是瞎了眼的舉動,連汪精衛自己都棄明投暗了,那自己居然還棄暗投明。一時間,吳化感覺自己真是弄巧成拙騎虎難下。
自己該怎麽辦吳化煩躁地思考著。跟著日本人,看去是沒前途了,可自己剛剛投靠日本人,轉過來再投靠央軍,肯定得不到信任,處境會以前還要慘。而眼下自己已經被日本人命令帶著部隊參加豫北會戰,要是真的被送到前線去,那自己苦心經營積攢下的這點家底肯定會在河南被打光。失去了軍權,自己真的屁都不是了。
司令一名副官跑過來,楊軍座有請
哦楊友柏嗎他說有什麽事情了嗎
楊軍座說出了大事,請您過去與他一起商議。副官報告道。
又出大事了吳化心裏的煩躁再度湧來,這年頭,做二鬼子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經常出大事,而且都不是好事。
雖然心情極度不佳,但吳化還是要親自去的。楊友柏從西北軍時代開始是吳化的老搭檔,也是吳化最重要的副手,兩人當初一起在西北軍裏效力,又一起投靠央軍,最近又一起投靠日本人,不管吳化是當旅長師長軍長還是現在的將方麵軍司令,楊友柏都是吳化的副手。眼下的楊友柏不但是第三方麵軍的副司令,還是第三方麵軍第七軍的軍長,手握全方麵軍近半兵力,並且楊友柏對吳化向來都是忠誠可靠的。
急匆匆地趕到第七軍的軍部,吳化大步走進去:劍秋,出什麽大事了楊友柏字劍秋
楊友柏肅然立正:司令。
自家兄弟,客套啥說吧,什麽大事吳化擺擺手。
司令,我剛剛從村顧問那裏探到消息,我們方麵軍馬要得到命令,渡過黃河前往洛陽參戰。
什麽吳化大吃一驚,真的
當然是真的楊友柏正色點點頭。
這下完了,鐵定要給鬼子做替死鬼了吳化欲哭無淚。日軍把他的部隊調到洛陽前線去,那肯定是凶多吉少。
司令。楊友柏走前,急促地道,洛陽漯河淮陽商丘都已經打開了鍋。日本人和河南軍都死傷巨大,那幾個前線是幾個無底洞啊再多的部隊扔進去,馬沒了影我們方麵軍這兩三萬人馬,估計還能回來的,有個零頭不錯了。還有,日本人既然都把我們給準備調去了,說明關東軍也啃不動河南軍,這更說明前線打得多麽慘了。我們如果真的老老實實按照日本人說的去填去,別說我們手下的弟兄了,連你我,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還有,即便我們能活著回來,部隊打光了,以後我們還算什麽這點老本都沒了,我們是個屁日本人既不可能給我們補充部隊,也不會再把我們當回事,我們即便想重投央,也沒說話的底氣了,央也不會把我們當回事。司令,你我多年的交情,我們必須要為以後的長遠道路好好地考慮考慮了
吳化心頭一動,他抬起頭,狐疑地看著楊友柏:劍秋啊,你今天說的話很不符合你的作風嘛
楊友柏笑了笑:司令,我跟著您十多年了,以前我們一起追隨馮老將軍,馮老將軍不行了,我跟著您一起投靠了委員長,委員長雖然收編了我們,但基本沒給我們任何經費槍炮的補充,反而要求我們在日本人占領區後方堅持抗擊,這是明擺著任憑我們自生自滅,所以我跟著您又一起投靠了日本人。司令,我們這支部隊像個窯姐,今天跟這個,明天跟那個,究竟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從良呢究竟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安定下來呢朝三暮四,畢竟會帶來臭名聲的,石友三是怎麽死的
吳化緩緩地站起身,死死盯著楊友柏:劍秋,你暗聯係誰了央共
楊友柏微微一笑:都不是。央不可能再信任我們了,我們再投靠央,過得還是以前那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日子,至於共嘛,陝北太遠了,共又窮,我們投靠過去也過不富日子。司令,我們眼前不一個好去處嘛
吳化微微一驚:河南
沒錯河南楊友柏語氣急迫地道,河南的那個孟總司令,年輕是年輕,但本事卻大得很,富得流油,美國人都暗支持他,你沒看到河南軍的裝備,關東軍還要強,飛機坦克大炮樣樣都有。我們幹嘛不去河南呢
吳化猛地站起身:我要是不同意呢
楊友柏歎息道:那司令,我對不住了。隨著他一招手,幾十個衛兵呼啦啦湧進來,齊齊把槍口對準吳化,司令,既然你自投羅,我也不客氣了。我實在過夠了跟著你朝秦暮楚的日子,我不想老是做牆頭草,也不想像石友三那樣臭名遠揚。
吳化無奈地道:劍秋,河南軍聯係你了
楊友柏點點頭道:河南軍的兩個軍已經渡過黃河並翻越條山,正在進入濟源縣境內,距離我們所在的焦作縣隻有區區幾十公裏。我們要麽投誠,要麽被消滅。這兩個軍是馮欽哉孫蔚如指揮的,說到底,大家也都是西北軍的老故人。你看看馮欽哉和孫蔚如,他們以前投靠央軍,過得跟我們以前是一樣的日子,但投靠了河南軍後,你再看看他們,要槍有槍要錢有錢,過得央軍還滋潤,我們幹嘛不學學他們呢真的打起來,大家以前都是西北軍,現在手足相殘,何必呢他們死了還能流芳百世,我們死了也是給日本人賣命的,狗都不如。
吳化歎口氣:劍秋,你決定要投靠河南軍了
楊友柏點點頭:司令,我意已決。河南軍那邊說,他們要借道焦作,繞到豫北日軍的後方。我們現在投靠他們,是他們以後的大功臣,我們全體弟兄會被改編成下轄三個師的一個軍,司令你來做軍長,我來做副軍長。司令,雖然我們到時候職位低了,但待遇不可同日而語啊,並且我們也抬起頭重新做人了,何樂不為呢
吳化點點頭:好,我同意。
楊友柏吃了一驚:司令,您同意了
吳化笑了笑:我幹嘛不同意呢當初是汪精衛要我們曲線救國的,結果連他自己現在都投靠河南軍去了,我們幹嘛還要繼續給日本人賣命呢劍秋,你放心,我們還是一起幹。
楊友柏大喜,揮揮手讓衛兵們退下:太好了司令,我們先去解決掉那些日本顧問。
但願我們這次真的能從良吧吳化歎息道。
獲悉吳化和楊友柏願意反正投誠後,馮欽哉和孫蔚如大喜過望,兩人急忙帶著部隊從濟源縣內一路急行軍挺向焦作縣,隨後聯合吳化部,深深地插入了日軍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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