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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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駱著抱著已經覆上衣物的三十三走出密道,從新回到上頭時。才發現已日上三竿。

    縱使通宵達旦,體力和靈念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回想起驚險連連的一夜,製偶師們反而有些回味無窮,顯得精神振奮。

    “媽的,差點就要交待在裏頭。修儒,檀基,精明老哥要謝謝你倆。”那一名受到兩人支援的製偶師有些不好意思道。“還有你,小創,你這回救了連你爹在內我們所有人的命,可有你得意的。”

    駱創理所當然的浮起一絲驕傲,但她眼下筋疲力盡,盡管振奮非常,還是顯出了疲態。駱先生十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閨女,父女之間心有靈犀,並未多說什麽。

    倒是老婦著駱修儒去接過轉生後的人偶,對駱著說道:“我安排她去休息,闕王學那邊你應該還要去應付一番吧?可別腦筋模糊,說了不該說的。”

    “可惡,竟看不起我。”駱著把人偶交到她手上,隨後點了一名看上去年紀稍大的製偶師。“舅舅,還撐得住的話,就隨我去會一會闕家人。看看他們想了一夜,究竟想出了什麽名堂。”

    他的舅舅點點頭,幾人便開始一起往前堂而去。

    “今天應該沒有人有課吧?”那自稱精明老哥的製偶師隨口在行進中問道。

    有人回答道:“明知要開工,早就做好準備了,今天可以放心睡一覺。”

    幾人說笑著來到前堂,便看見闕家老小坐在椅上,麵朝著眾人,兩眼熬出了黑眼圈。看上去竟也一夜未睡的樣子,而瞿雖凡在一旁打著瞌睡,腳翹在茶幾上,呼嚕聲震天響。石間溪未見蹤影。

    闕家二人看見駱著幾人回來,一臉懵懂站起來的樣子,令人有些莞爾。駱著也不嘲笑於他,覷眉好奇道:“闕先生竟在這裏守了整夜?這是何苦?”

    聽到駱著的聲音,瞿雖凡猛地從朦朧中醒來。闕王學苦笑了一把,說道:“老啦,幾杯茶下肚,竟是一整夜都沒有睡意。”

    駱著聽了不知是不是該笑出聲來,心想:小溪這鬼靈精,肯定是拿了我們開工前用來提神的品種。其餘幾名製偶師隱約中也猜到原因,紛紛低頭忍住笑意。駱檀基和駱修儒則是麵麵相覷,在腦海中描繪出石間溪一邊強加劑量泡濃茶,一邊咒罵“有膽來搞亂,看本姑娘不能死你們”的情景。

    闕王學卻是不想再寒暄,快步走到駱修儒身邊,對著沉睡的人偶仔細端詳,由衷感歎道:“這就是換了身體的林家小妮?當真栩栩如生,巧奪天工!”

    “有言在先,在她和我們分道揚鑣之前,闕先生可不許動她。”駱著把眉一皺,不容拒絕說道。

    闕王學笑道:“我也是癡迷念道之人,如此造物,真要我動手,我還有幾分不舍呢。”

    “鬼話連篇,遲早還是會‘忍痛’下手的。”駱著冷笑一聲,讓其他人先行離開。“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他將銀色的頭環也交到老婦手中,並垂首摸了摸愛女駱創的頭,溫柔叮囑道:“好好休息。”

    堂中僅餘四人。兩個舅舅,加上兩個外甥。駱著目送眾人離開之後,示意他們都坐下。“闕先生一夜未闔眼,想出了什麽?是打算斬草除根,還是再種一枚靈蠱?”

    闕王學黑起臉,和那對熊貓眼相得益彰。“駱先生不必挖苦,一切作為都是為了查出魂璧下落。”

    “隻為魂璧,就將整個林家覆滅?”駱著嗤之以鼻。“闕先生不要怪我說話難聽,駱著看不出這行為和邪魔外道有何分別?”

    “駱著!”闕王學盡量克製,朝他低喝一聲,想是痛處被觸及。“要說起曆史底蘊,我闕家是不及你們,但除魔衛道之事未必就少。正邪對立,古來不絕,大道理你留著教訓無名小卒吧。”

    他說的是實話。駱著無言看著一臉堅決的闕王學。不看僧麵看佛麵,我就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麽。

    他朝舅舅看了一眼,老人家似乎也持相同意見。

    “好吧,我先聽聽事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再下定論。”駱著正色道。

    “早該如此。”闕王學坐直身體,深吸一口氣。

    “聽你所言,雙木林家身為衍國林澗十大家族之一,勉強與闕家躋身一個級別,竟和魂璧有關係?”

    “這事說來話長……”闕王學似乎非常煩惱,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原本我們懷疑林家窩藏魂璧,念及林澗同道之情,決定先禮後兵,shàng mén和林家老爺子攤牌。豈料老爺子不知吃錯了什麽藥,當我們拜訪林家之時,竟然設下了埋伏,先動了手。”

    駱著以為聽錯了。“什麽?”

    “一來這在我們看來,無異自表立場之舉。二來,即便假設其中有什麽誤會,就這陣勢,也已無從談判。”闕王學喝著發涼的冷茶,唾出口中的茶葉。“既是勢不兩立之境,家兄的手段你也知道,結果已天下皆知,隻不過當時我們人少,行動隱秘,是以外人不知道是我們動的手。”

    “眼下闕家為了隱瞞這件事,也是焦頭爛額吧。”駱著覺得事情十分蹊蹺。“即使是一手創辦了‘鴻鵠大學’,功在衍國千秋萬代的闕家,如此師出無名,倘若曝光,也要成為眾矢之的。”

    “隱瞞倒非重中之重,林老爺子這手極狠。我懷疑他背後還有其他勢力,行此以小搏大之舉,意圖大挫我闕門正道之威。”闕王學抓著扶手,咬牙切齒。“眼下還未有人懷疑到我們頭上,但必定有人知曉一切,隻等適當時機捅破此事。敵明我暗,瞞得越久,布局勢必越深,後果也就越嚴重,可謂是家兄掌家以來最大考驗。”

    這必定是他老兄闕長望的判斷。駱著深感事態的確嚴重。“如此,魂璧的下落又如何與林姑娘有關?我亦親自確認,這事似乎與她無關。據我所知,你們對她不曾手軟,這又是何苦。”

    闕王學看著駱著沉默良久,之後才歎口氣道。“這事說來我亦覺臉上無光,早在談判之前,家兄也考慮到談判破裂的情況。因此,林中葉便是家兄一早留下的後著,隻是事出突然,提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