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療傷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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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了。”為鳴歌蓋好被子後,海鈴朝懷光與長曦說道:“你們也受了傷,各自回房歇息吧。今晚我和黑一屋,有個照應。”

    “有什麽事情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長曦一聲血腥味,問起來就像是壞掉的豬肉。“不!為什麽我要答應你和她一間房。”

    海鈴白了他一眼。“瞧你一身臭,快去洗幹淨。就你這副模樣,會吵著黑休息。”

    她又對懷光說道:“騎長有什麽想問的,還是等到明天較為妥當。”

    懷光隻能應允。“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好好休息療傷,我就不打擾了。”

    她悄然離開海鈴的房間,長曦強忍著疲憊,“明天不要給她單獨問話的機會。”

    “和你們相處了這麽多天,還是不信任我?”海鈴隨口問道,俯身卸下了紅色的靴子,換上了拖鞋。小腿處傳來難言的疼痛,“這裏什麽時候也受傷了?”她自言自語。

    “我是擔心你傻,和我的口供不一致。”長曦沒給海鈴好臉色。“你倆一樣傻,我囑咐過你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守在她身邊。不,她更傻一點,三番五次自作主張,做出的傻事簡直令我這個哥哥的智商蒙羞。”

    長曦看著她睡得那麽深沉,不甘心地伸手去捏住了鳴歌的鼻子。

    “你做什麽?”鳴歌靜靜躺著,如一朵等待被揉碎的清香百合那樣,任長曦胡鬧。海鈴使勁拍開他的手。“有你這麽做哥哥的嗎?”

    “她這麽帶種,被我捏一下又會怎樣。”長曦竟然有些生氣。

    海鈴起身把他擠到旁邊。“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這幾天下來,我看在眼裏。能做到這個地步,我對她隻有佩服。”

    “你不如佩服我順手牽羊來的千曜石。”他嗤之以鼻。“至少那救了我的命兩次,而她竟然用念操控那個誰的身體,完全毫無價值。”

    “她和那個女孩救了所有人的命,包括你和我的,這就是價值。”海鈴用氣音和長曦爭辯。“你既然知道她做了些什麽,那你應該出手,而不是看著她不堪重負倒下,然後在這裏埋怨你的救命恩人。”

    長曦咬牙切齒地嘟囔兩聲:“這是隻有她能做到的事情,你以為我為什麽不幫忙。”

    “哦!那更簡單了,當時除了這麽做,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我們都不是那些紅衣人的對手。”海鈴對長曦的態度感到驚詫。看得出他是在很認真的生自己的氣,為他力所不能及之事。她心想。

    “既然你mèi mèi比你優秀這麽多,那你確實應該好好反省一下。”海鈴繼續說道,“因為你的無能,她不得不肩負這麽多。我的朋友。”

    長曦吃驚地看著她,海鈴迎上他的目光,一點兒也不退讓。然後長曦找到了她脫下的靴子,不甘心的對著輕輕呸了一聲說:“豈有此理。”

    我還以為你會更激烈的反唇相譏,看來我踩到狗尾巴了。海鈴有些詫異的想。她立刻推開長曦,以停止他開始不斷對自己靴子重複的舉動。

    “回去療傷,你一身劍創。”小歌醒來,不希望看到她的努力毫無成果。“這是創傷藥,你用得著。”

    長曦如風般奪走她拿過來的一個小瓶子。“我會全部用光!你就自個兒跪在地上,用舌頭舔你的劍創吧。”

    “我建議你擦傷口的時候用力點,鹽多撒點,最好用上薄荷油,比較涼快。”海鈴惡狠狠加強了吐氣的強度。

    長曦腦中認真地想像了一下自己滿屋子亂跳的情景,咬牙切齒罵道:“賤人!”

    看著他盡管罵罵咧咧,卻很小心輕聲地關上房門,海鈴心中一軟,噗哧一聲笑出聲。“什麽人哪。”

    “真是辛苦的孩子。”她坐到鳴歌身邊,看著她安穩的沉睡著,眉間一絲愁雲。“身子還沒完全康複,又再度虛耗。”

    鳴歌的短襖放在一邊,兜裏大約有十枚失色靈石。海鈴取出放在手心,本來要丟進垃圾桶,又想了想,“不成,保險起見。”

    她把靈石收到自己的兜裏,這些靈石是長曦從地下倉庫順手牽來的一大部分,在離開的時候還是純淨而神秘的黑色。可見鳴歌操縱那位陌生女子的身體又消耗了多少靈念。

    海鈴在房裏坐了一會兒,直到店小二敲門遞來一桶水。海鈴重新關上房門上閥,將熱水倒一半在臉盆裏,脫下了外套。

    火紅的紋身像一團烈火,隨著她的輕解紅衣而現出真身。火雲盤旋在左肩,正麵一直延伸到右肩的鎖骨處,**的正上方,一支火紅色的三叉戟從火雲中下落。

    紅衣完全褪下,柔和而平滑的背部是波濤洶湧的汪洋大海,火雲在天空中盤旋,隕石從天而降,落入海中,使大海也熊熊燃燒。劍創在手臂和後背側部開出幾道口子,血創與下落的隕石渾然一體。

    海鈴取一塊方巾,仔細地擦拭她的傷口,然後擰幹水漬,敷在傷口上,冰冷的毛巾觸碰在腫脹的傷口,海鈴周身如過電一般發起雞皮,強忍著發出“嗯”的一聲。

    好厲害的紅衣女子,劍創蜿蜒不平整,更加難以愈合。海鈴覷眉埋怨起來。“混蛋,他不會真的把我的藥全用光吧?”

    正巧,此時傳來古怪的敲門聲。從詭異的節奏判斷,一定是長曦無疑。

    “誰?”海鈴站到門後,輕聲問道。

    門外嘖了一聲,是長曦。“除了我還有鬼。”

    海鈴將毛巾換了一麵。“幹什麽?”

    “我把藥用完了,還你瓶子。”

    “滾,老娘沒空!”這王八蛋,居然真的用完了。海鈴心裏怒罵不休。

    “用的時候撒了點粉末在地上,我認真收集了起來,你將就用唄。”長曦好像已經等得不耐煩。

    海鈴白眼一翻,好笑又好氣的歎氣。“地上的你也想給我,你想毒死我?”

    “爛不死你。”長曦催促,“快開門。”

    海鈴把方巾丟在桌上,隨手穿好襯衣,將門打開。長曦**著上身,十幾道劍創非常鮮嫩。他讓海鈴接過藥瓶,“她怎麽樣了?”

    “和剛才一樣。”海鈴反手就要關門,長曦卻在她麵前舉起手來,變魔術般提著一吊小酒罐。

    “你用得著。”長曦摳著鼻孔說道。

    海鈴笑著接過酒罐。“謝了。”說著她意識到長曦的目光落在了她微微敞開的胸口,便合攏衣襟,將那紅色的三叉戟掩蓋。長曦收回目光,以一種難以描述的神情看著她海藍色的眼眸。

    “走了。”他並未就此說些什麽,隻是微微一笑,主動合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