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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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那妖回來了!”定睛看到那黑點快速放大,長安頓生驚慌,然此刻進退俱無路。
“既無退路,死亦應正,這樣草草做了妖物的口食,不若拚死一博!”長安咬牙返回到了原處,將那妖蛋抱起了一顆。
“這是為那畜牲差些要了我的命。”眼中冷芒斂過,將其狠狠摔到了地上,那妖蛋也算堅硬,竟是隻裂開了幾絲縫隙,其中綻出幽色光芒,卻也片刻便熄滅了,應是沒了生機。
長安又看向了另一顆,用這顆蛋來作一線生機,與那妖做盤旋,若能存一線生機,那也強過等死。
將那蛋帶到洞口,那妖也發現了洞口的長安,看到妖蛋被獵物抱在手上,那妖怒鳴一聲,更加快了速度。
望著壓迫而來的妖,長安不禁咽了咽口水,心髒仿若快要跳出胸膛一般。
隻是似乎並非那妖一物,除了那妖抓住的獵物外,於其身後遠遠的跟著兩個白點。
“師兄,你看我說的不錯吧,跟著這妖,必定能找到其巢穴,嘿嘿,不知道有什麽寶貝呢!”在那妖身後遠處,有兩人於空中站立,腳下各踩著一把柳葉青芒劍,身著藍衣,飄搖若仙。
說話之人,身材瘦弱,年紀不大,長發以布帶紮於腦後,此時眼中滿是笑意,得意的向旁邊之人炫耀。
“唉,你呀你,非要拉我出來找尋什麽寶物,還偷偷溜出來,這下回去大師兄又要罵死我了。”那被稱為師兄之人,無奈頭痛道,雖則作責問之意,卻無絲毫責問之意,倒是一臉笑意,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哎呀!不偷溜出來,大師兄肯定不會讓我們出來的,反正,師兄人最好啦,嘻嘻。”
兩人見那妖加快了速度,不由得也緊跟而上。
長安見那妖猛衝而來,似乎並沒有將自己的蛋放在心上,以妖蛋挾製那妖物的心思和僥幸不由得減滅,眼見無救,心下一狠,將蛋猛的拋出。
那妖尖鳴一聲,向下衝去,與長安貼麵而過,眼見妖物身影不見,長安猛的攥緊拳頭,竟是一躍而出,於狂風中攀附在了那妖物的翅膀之上。
那妖物為救妖蛋,無瑕顧及長安,隻是妖物速度極快,俯衝而下,長安隻覺得難以呼吸,片刻時間,那妖便將妖蛋穩穩握於爪中,開始展翅向洞穴飛去,長安呼吸一鬆,這妖亦是聰明,見長安伏於自己翅膀上,並沒有將其抖落,而是加快速度帶著向洞穴飛去。
長安掃過妖物的眼睛,竟分明看到了一絲譏諷之意,心中一冷,低頭看去,下方鬱鬱蔥蔥全是林子,長安抬起頭深呼吸口氣,眼見越來越高,便不再猶豫,從腰間摸出那根樹枝,咬牙狠狠的向著妖翅膀紮了下去,“鐺”,金鐵相交的聲音傳出,在長安不解的目光中,於妖物翅膀上被震落了下去。
“這便是妖的本領嗎?”長安心中生出絕望,身體急速落下,再絕無生還可能,索性閉起雙眼,任由落下。
忽然之間,長安覺腰間一緊,耳邊沒了呼呼風聲,不由得睜開了眼,“沒事吧?”耳邊傳來聲音,長安才發現自己此刻被人拉住,輕輕落到了一柄劍上,麵前人如玉,藍衣翩翩佳公子,衣帶飄搖,玉冠束禮,正出聲關切道。
“哦,哦!我沒事。”長安搖搖頭,這才出聲道,仔細看了麵前之人幾眼,心中不忍道:“此人真乃公子如玉。”
麵前人緩緩將劍禦下,待長安走下,那劍於空中劃出一道流光,歸與手中。
長安一揖首,感激道:“多謝救命之恩。”
“無妨,無妨,救人應當之事,否則空負了這一身本領,我也當無地自容。”那人將長安拉起,笑著說道。
“小兄弟如何稱呼?”
“李長安,閣下如何稱呼?”
“叫我玉鈞便可。”
“喂,師兄,你再不來幫我,我就要沒命啦。”聲音傳下來,似乎是另一人在與妖物打鬥。
“小兄弟,你先呆在這裏,這裏還算安全,待我去幫幫師妹,便送你離開。”那人笑道,輕輕一躍,那柄劍便已在腳下,直向上飛去。
“這些人,便是爹娘說過的仙家子弟嗎?”長安目光炯炯的望向空中,單這禦劍飛行,便足以讓他驚異。
“此前隻道妖有異於凡人之力,不曾想人也能有這等驚人之能,若我也能如此……”先於桃華村見那妖的恐怖,再有這妖物差些致自己於死命,長安深感一個凡人的脆弱與無能,但見這兩人先有飛天之能,而此刻與那怪物……
長安思索間,卻聽到那妖淒厲哀嚎一聲,不由瞳孔收縮,那兩人片刻間便誅殺了那妖。
似乎隱隱約約隻聽到一人在說話,“嘿嘿,可以拿寶貝了,不知是什麽寶貝呢?”隻是不到一會兒,兩人便禦劍而下,隻是那位師妹從還未落地,便一臉恨恨的盯著李長安,而那玉鈞麵笑不語。
“小子,是不是你拿走了那洞裏的東西?”玉鈞師妹從劍上跳下,便撲過來揪住長安的衣領,惡狠狠的質問,銀牙霍霍,似乎下一刻便要咬人。
麵前少女青絲如雪,柳腰堪握,眸蘊星光,隻是此刻有些激動,幽香襲來。
加之知道兩人關係,如此長安倒也**氣來,隻是將腦袋轉向一旁。
“雲微,不要為難這位小兄弟了。”玉鈞見長安不勝其擾,不禁輕聲阻止師妹。
而那雲微師妹見長安不理,更加惱怒,便欲伸手摸索,聽見師兄出聲阻止,不由一驚,發覺自己太過失態,頓時兩頰微紅,輕哼一聲鬆開長安,轉了過去。
長安此刻才知道這兩人乃是為尋寶物而來,而且救了自己一命,“這異果非一般之物可比,有了這東西如同再加一條性命,但是……”長安很是有些猶豫,不禁看了玉鈞一眼,而玉鈞仍笑而不語。
“君子懷璧其罪,閣下救我一命,長安理應還恩。”相比於增加一條性命,長安覺得將這救命之恩還上更好。
將那株草拿出,那雲微師妹忙轉身一把奪過,滿臉喜悅之意。
“多謝長安兄弟。”
“李長安,你還挺厲害的嘛,竟敢扔掉那妖物的蛋,還把它的仙草給拔了。”
“你們還把人家給殺了呢。”長安心中暗想,並未說什麽。
“長安兄弟為何被那怪物抓到此處?”
“我原本趕路,在一條溪邊取水時,被這妖物襲擊抓來此處。”
“你被襲擊竟還活著?”那小師妹一臉驚奇的上下打量起長安來,隻是當目光落到長安腰間烏黑木枝時,即刻眼睛便直了起來,張大了嘴巴,似乎就要流下口水。
長安不動聲色將木枝挪到了背後,見玉鈞一臉好奇,向著玉鈞道:“這異草原有兩株,我因被那畜牲所傷,便吞服了一顆。”
“哦,原來如此,那長安兄弟是要去哪裏呢?”
“前方城鎮。”
“既如此,那我便送你一程,也好過你自行趕路。”
“多謝。”那小師妹藏於玉鈞身後,眼睛往長安腰間瞟來瞟去,還拽曳著玉鈞的袖子,示意於他,見玉鈞不理,不禁氣極,鼓起臉來,悶悶不樂。
“長安兄弟見諒,我這師妹啊,什麽都好,就是太愛寶物了些,看見什麽寶物都想收為己有。”
見師妹生悶氣,玉鈞不禁調笑道。
“哼,你這破木枝我才看不上。”雲微冷哼一聲,轉過身去咕囔道。
“好了,我們出發吧。”於此地耽擱許多時間,自然不能再停留,雲微因生悶氣,踩著劍便一溜煙飛遠了去,將兩人扔在了背後。
初次嚐試這禦劍飛行的感覺,長安麵色平靜,但仍壓抑不住激動之感。
耳旁寒風呼嘯,但是長安並無呼吸阻礙之感,似乎風都被阻隔在之外,自然是玉鈞所為。
飛行半日,那雲微小師妹卻在前方早已等的不耐煩,氣道:“玉鈞師兄,你怎麽這麽慢?大師兄讓我們趕緊趕過去。”
“好,等我將長安小兄弟送到前方城鎮,我們便去。”
“不行,師門催的很急,似乎山海宗的人又出現了。”聽到山海宗這三個字,玉鈞麵色變的凝重了些。
當即對長安一拱手道:“實是抱歉,師門有事急喚,前方城鎮相隔不遠,路上人跡亦也頗多,玉鈞隻能將長安兄弟送於這裏了,實在抱歉。”
“無妨無妨,你已經送了我大半的路程,剩餘的路程我便一人趕完,這裏已經安全了很多,你快去赴師門之命吧。”長安一拱手,眼見玉鈞師門事急,自然急忙應允。玉鈞再一拱手,將長安放在了林中,便與師妹離開了,目送兩人化作黑點消失於天空,那雲微竟還戀戀不舍,惦記著長安腰間的木枝,倒是讓長安有些無語。
“好了,趕在天黑之前進城。”這個地方已經是平原,樹林外的大路時不時聽到行人車隊的聲音,長安走出樹林,走上大道,向著遠處隱約的城鎮走去。
城鎮名為四元城,算不上大,畢竟處於邊遠之地,多是各地散落村子的人來此淘換東西,久而久之便建起了一個城鎮。
“曾與父親來此賣酒,卻不想時隔許久,這城鎮還是如此繁盛。”走進城去,天色已晚,街上仍很繁鬧,長安打算住過一晚,買些幹糧和水,再尋法子前去長安。
按著記憶找尋曾與父親住過的旅店,不到片刻便尋到,店麵沒什麽變化,隻是看出來修繕了一番。
“店家,一間房,住一晚。”
“好嘞,咦,小夥子,你看起來很麵熟啊?”店家大叔掃了長安一眼,驚咦道。
“大叔記性真好,我和我爹是桃華村曾來此賣過桃花酒的。”見店家認出自己,長安笑道。
“哪裏哪裏,我這裏天天人來人往,久之便練成過目不忘的本領了。”
“自從上次賣過之後,似乎你和你爹再就沒來過了吧。”店家一麵將房牌遞給長安,一麵好奇問道。
“是,家中生了些事。”長安淡淡道。見長安似乎不想談論,店家便也不再過問,隻是看著長安上了樓,搖了搖頭繼續擦拭桌子。
進了房間,長安打來水準備洗漱,俯下身這才發現臉上那塊鐵塊不見了。
“應該是被那妖物弄丟了。”長安想到自己被那妖物抓走,定是丟於途中,雖然有些遺憾,但也無可奈何。
“咦,不對,不對!怎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