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動若脫兔，靜如處子，嫻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任何人見到如此女子，即便鐵石心腸也水滴石穿融化了。方慕並非那古井無波的老和尚，自然也難抵受如此可愛的韓芸，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溫和一笑。

    “呼，終於笑了。”小丫頭如釋重負興奮地拍著手，蹦蹦跳跳，襦裙隨之舞動於青草掩映之間，儼然花間仙子。

    真容易滿足啊，方慕眨著眼睛。話說如果能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多好，小丫頭不調皮的時候，根本無人可以抵抗她的魅力，僅僅一個簡單的動作，方慕的心都融化了，總想伸手捏捏小丫頭臉蛋，於是，手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

    “你幹嘛？”

    小丫頭氣鼓鼓地看著方慕，紮了很久的發髻呢。

    我說我也不知道幹嘛，你信嗎？

    方慕手晾在半空，尷尬了一瞬，隨機靈機一動，縮回手撓撓頭，道：“你不是想聽故事嘛，我在想接下來故事該怎麽發展。”

    “快想，快想。”

    提到故事，小丫頭果然轉移了注意力，眼睛立即亮了。

    坐在方慕旁邊，她雙手捧著腦袋，黑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方慕，老專注了。

    方慕被這麽注視，總忍不住偷偷看小丫頭長長的睫毛，哪裏還記得西遊記故事發展到哪裏了，沉默了片刻，才支支吾吾道：“好，今天給你講七個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的故事。”

    小丫頭眼睛裏閃過失望，但還是點點頭道：“好吧。”

    “從前有一個王國，住著一個國王和王後，他們渴望有一個孩子，於是很誠意的向上蒼祈禱。不久以後，王後果然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小公主，這個女孩的皮膚白得像雪一般，雙頰紅得有如蘋果，國王和王後就把她取名為“白雪公主”……”

    “她是雪人嗎？有我漂亮嗎？”小丫頭期待地問。

    這麽小，都懂得比美了。

    “當然沒你漂亮，你是最漂亮的。”方慕毫不吝嗇讚美。

    小丫頭羞澀地低下頭，小聲地道：“父親也是這麽說的，我是咱們武陽郡最美的女孩，也是整個天下最美的女孩。”

    可憐天下父母心，方慕嘴角牽了牽，繼續講故事：“白雪公主在國王和王後的寵愛之下，逐漸長大了，終於成了一個人見人愛的美少女。可是，好景不長，白雪公主的母親生病去世了。國王為了白雪公主就迎娶了一位新王後，……”

    “我想聽西遊記，我想知道孫悟空怎麽樣了。”小丫頭嘟著小嘴，晃蕩著小腿。

    “西遊記？”方慕撓頭，“我好像不記得我講到哪了。”

    “哼，騙子，不跟你玩了！”小丫頭眼睛紅通通，水霧迅速湧現，“說好不生氣了給我講西遊記，我不想聽白雪公主，還沒我漂亮，我幹嘛聽她的故事。”

    長長睫毛忽閃忽閃，馬上水滴就要掉下來。

    “哪吒化作三頭八臂，腳蹬風火輪，雙手使一杆火尖槍，其餘六隻手用金磚、九龍烈火罩、混天綾、乾坤圈、陰陽雙劍六件法寶，變化多端……”方慕立即開始講，也不管màn huà畫到了哪裏，先講了再說。

    西遊記的吸引力果然很強。

    方慕剛剛提到哪吒，小丫頭已經破涕為笑，又靜靜地坐在方慕旁邊。聽到驚心動魄處，她雙手緊握，非常緊張，以很小的聲音喃喃自語：“不好，三個頭，八個手，那怎麽打，孫悟空這下完了吧？”

    仿佛此刻，她就是孫悟空，簡直同呼吸共命運。

    方慕會心一笑，曾經他也這樣，每年暑假都要守在電視機前等著西遊記播放，不像說書人那樣故意吊起人胃口，接著講了下去。小丫頭聽到孫悟空也化作三頭八臂，並且最後一擊擊落哪吒手中混天綾乾坤圈，四大天王不得不增援，她忍不住啪地一下站了起來，長長呼了一口氣。

    小丫頭越聽越認真，中間再沒有發聲。

    這一段也正是方慕最喜歡的一個段落，絲毫沒有停頓地講起了，玉帝接受太白金星獻策，假意封孫悟空為齊天大聖，並將蟠桃圓交他掌管，把他騙來，軟禁在天上。孫悟空偷吃蟠桃，被前來的仙女發現。

    “那麽大的桃子，肯定很好吃。”

    小丫頭很可愛地擦擦嘴角。

    看見方慕發現了自己，不好意思地羞紅了臉。

    方慕也不點破，直接把西遊記原文背了下來，道：“好大聖，撚著訣，念聲咒語，對眾仙女道：“住，住，住”這原來是個定身法，把那七衣仙女，一個個曌曌睜睜，白著眼，都站在桃樹之下。大聖縱朵祥雲，跳出園內，竟奔瑤池路上而去。”

    孫悟空自由不拘的性子表露無遺，方慕尤其喜歡，也非常熟悉，講起來絲毫停頓都沒有，非常流暢，可小丫頭卻忽然皺著眉，打斷道：“就這麽走了？”

    呃……

    不走，還能幹嘛，故事要向下發展。

    小丫頭水靈靈的眼睛滴溜溜轉動，脆生生地道：“應該摸摸她們的臉蛋啊，仙女的臉，肯定比小梅的臉還舒服，孫悟空應該揉揉她們的臉，不然幹嘛把她們定住？”

    說得好有道理，這丫頭肯定經常揉小梅的臉。

    此時小梅臉蛋通紅通紅，已經證明了方慕的想法。

    關鍵，幹嘛要揉臉？

    不過，隨即方慕也鬆了口氣，幸虧小丫頭還小，不懂得chéng rén的事兒，沒有要求掀掀裙子啥的已經很好了，至於更汙的不敢想象。

    話說，我腦袋裏怎麽會蹦出那麽多很汙很汙的想法呢，我還是孩子，嗯，還是個孩子。

    為了掩飾此時的尷尬，方慕很想說‘筆給你，你來寫’，可看到小丫頭一臉期待的樣子，最終沒有忍心，笑了笑，道：“好，就按照你的，孫悟空揉了揉七個仙女的臉，縱朵祥雲，跳出園內，竟奔瑤池路上而去。”

    “仙女的臉肯定很舒服。”

    小丫頭輕輕揉著小梅的臉，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