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更慘豬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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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承恩大佬的棺材板肯定壓不住了。
自從思苦教育失敗,方慕不得不按照正版西遊記接著講之後,韓芸就像發現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原來故事還是可以隨時調整的嘛。方慕稍微有地方講得不夠精彩,就會被責令重講,仍舊不滿意的話,幹脆她親自改,把原本一本諷刺,徹底改成了狂炫酷的爆燃,孫悟空簡直包打一切,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真應了那句“筆給你,你來寫。”。
方慕也淪落成為負責故事主線的一個掌控者。具體內容填充,韓芸隨意,想怎麽填充就怎麽填充,她開心就好。甚至有時候還拉著小梅和家裏的仆人,啥也不幹,坐在青草地上,討論孫悟空怎樣才會最厲害。
總之,除了整體脈絡沒有變之外,西遊記已經並非吳承恩所寫的西遊記。
這可苦了方慕。
因為,每隔三到四天,方煜仍舊雷打不動地來找方慕。哪怕狂風暴雨,武陽郡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在外行走,仍舊可以看到一個微胖的身影,披著蓑衣,撐著傘,腰上掛著一個飽鼓鼓的錢袋,懷裏緊緊藏著一遝紙,飛速朝方慕家趕來。
方煜的目的,當然隻有一個,那就是西遊記màn huà。
除了韓芸之外,還能有一個這麽瘋狂的讀者,方慕自然高興。可關鍵講給韓芸的進度,已經遠遠超過所畫的màn huà,並且已經麵目全非……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韓芸這個瘋丫頭太癡迷西遊記故事。
和方慕一起把西遊記改了仍舊不過癮,方慕出了新的màn huà,她還會讓方家的親戚以高價收藏過來,再重新看一遍。如果她很滿意或者忘記了怎麽改的也就罷了,一旦所看到的情節,跟講過的不同,那麽方慕就獲得了一次免費翱翔藍天的機會,絕對酸爽。
澄澈如寶石一樣的藍天下,放飛自我,俯瞰壯麗山河,那畫麵……方慕堅決拒絕,所以每次畫màn huà的時候,都要盡量回憶韓芸講的每一個細節。這是一件很費腦細胞的事兒,方慕感覺他要提前進入衰老期。
然而即使如此謹小慎微,方慕還是差點被放飛。
一日,方慕晃蕩著小短腿城中閑逛,小白像一道利劍突然衝入懷裏磨蹭,就看到韓芸小丫頭氣衝衝地奔了過來,後麵跟著小梅和一群仆人,把他擠到牆角惡狠狠地訓斥:
“告訴你多少次了,緊箍咒得改,你這原本設計的啥緊箍咒有空子可以鑽。萬一那些妖精抓到唐僧大傻子,先不急著吃唐僧肉,而是讓他背出緊箍咒,那麽妖精們就學會了緊箍咒,對著孫悟空念,孫悟空還怎麽救唐僧大傻,不就任憑那些妖精隨便處置了嘛?”
丫頭思路真清奇。
我以前看西遊記的時候怎麽沒有想到這個lòu dòng?
方慕感慨不已,趕緊解釋:
“緊箍咒乃觀音大士所傳,唯有精通佛法的大德高僧才能念誦,別說那些妖精,就是孫悟空自己念出來都沒有用,怎麽能夠對付得了孫悟空。”
這個時代,佛法東傳,已經有佛教徒存在,雖沒有大範圍傳播,但頂尖毫門大戶之間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倒省了方慕一番口舌。韓芸想了想頗覺有理,卻不甘被方慕反製,眼睛都衝到天上了,傲嬌道:“那你畫出來嘛,你不畫出來,誰知道那些妖精得到緊箍咒沒有用?”
“疏忽,疏忽。”方慕陪著小心。
“哼,下次注意點,再犯這樣的錯誤,真的會把你放風箏。”韓芸撇撇嘴,見方慕很老實,才頗為滿意地點頭:“今天準備講哪一段?”
“豬八戒背媳婦……”
“你要把握住機會,得來不易,不好好把握,真的會放風箏。”
“呃,不背媳婦,講孫悟空獨戰高老莊,把那豬妖打得屁股開花。”見狀,方慕很知趣地立馬改口,可憐的豬八戒還沒出場就獲得了赤腳大仙一樣的待遇,比赤腳大仙還慘。赤腳大仙隻是沒有出場,根據小丫頭聽到豬八戒這個名字時的反應,方慕猜測,豬八戒很快就會見如來佛祖。
“講吧。”
韓芸擺開陣勢就要聽。
陡然晴天霹靂,晴空萬裏飛來一片烏雲,黑壓壓覆蓋整個武陽郡城,宛若夜幕降臨,瞬間暗了下來。緊接著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嘩啦啦砸了下來,起初還隻是稀稀疏疏丁點兒,很快風疏雨驟,似江水倒灌,青石街道已有了積水,向地勢更低窪的地方流去。
城中百姓慌亂,雨簾裏奔跑各回各家,非郡城之人則躲在一個個屋簷下避雨。韓芸早被仆人扛著消失,方慕也在雨勢更大之前回到了家,沒多久就看到母親李嬙劉叔劉嬸披著厚厚的蓑衣回來,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水滴,一邊嘀咕:
“這過山雨來得可真突然,你看這武陽郡城四周都晴空萬裏,偏偏城內下起了大雨,轉眼功夫,江水都漲了不少,本來還想再準備準備燉點牛骨熬熬明天的湯,這下隻得回來,也不知道水退得及時不及時,別熄了火。”
“夫人放心,過山雨來得急,去得也急,不出一刻鍾就會停。郡城設計得獨到,旱不了也澇不著,咱們的小店淹倒淹不了。”劉五披的是一件破了的蓑衣,身上濕了不少,正擰著衣服上的水:“一會雨停了,我再忙活忙活,看看爐火有沒有打濕,再添點幹炭進去。夫人在家歇著,跟小公子商量商量。”
有事瞞我?
方慕眼睛滴溜溜轉,可惜母親李嬙劉叔劉嬸都在忙著去下蓑衣,什麽也看不出。
雨果然來得快去得急,沒有多久,刺眼的太陽又鑽出了雲層,照射著雨後的武陽郡。劉五換了身幹淨衣裳與劉嬸一道又前往小店,家裏隻剩下李嬙和方慕。
李嬙招來方慕,憐愛地摸摸方慕腦袋,寵溺地商量道:“慕兒身體漸漸好轉,比以前壯實了很多,現在咱們娘倆開了個小店,有你劉叔劉嬸幫忙操持,每日雖說賺不太多,但也能入賬幾十文,夠咱們這一大家子過上飽日子了,娘送慕兒到學塾學習如何?學塾離咱們家小店沒有多遠,慕兒還能時常來看看。”
原來是入學的事兒。
方慕明白了之前劉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