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落雁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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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來酒樓,滿地桃花,空中盤旋的翠綠嫩葉帶起香風。幾隻青鸝“啾啾”鳴著,恬音清脆,十分有靈性。
“這一個什麽鬼地方?冷冷清清,不會有女妖吧?”烈鷲從路邊的桃樹上渡來兩朵開放的極其豔麗的桃花,直接去了花萼,含在嘴中,努力的吮吸,“還挺甜,惹人醉!”
烈鷲酡紅的肥臉上紅暈浮起,此時從桃林深處走出一個俊俏女子,生的花枝招展,狹長的水眸帶著魅惑,裙帶飄揚,音容笑貌宛若仙女。
得,還真碰到女妖了!烈鷲摸了摸鼻子,生出不好的預感。
“走吧!”蕭天雄頭前引路,大步流星,留下一個風流倜儻的背影,讓烈鷲和雪翊怔怔發呆,暗自心驚,發情的男人果真了不得啊!
“不知蕭家公子到訪,有失遠迎!”女子微微頷首,拂衣淺笑,頭上青絲隨風飄舞。
“女妖,女妖!”烈鷲牽著駱獅馬在心裏暗念。
雪翊側目,正好見到烈鷲看的發直的目光,跳下車轅,悄悄來到了烈鷲身旁,玉手狠狠的捏上他的肥臉。
烈鷲生出警覺,立馬側了側頭躲閃過去。隻是不知不覺間,雪翊飽滿的柔軟貼上他的右臂,讓他一陣慨然與興奮。
雪翊俏臉羞紅,不等抽回襲上烈鷲麵部的小手,左手就聚集了一身力氣,掐向烈鷲的腰間。
烈鷲伸手阻攔,一把奪過雪翊的柔荑握在掌中,“別鬧!”
“誰鬧了?是你自己無恥!”雪翊氣急敗壞,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現在粉拳還被烈鷲鑽在手中無法掙脫,想抽都抽不出來,姿態尷尬。
“輕雪仙子出迎,蕭某自是已經感激不盡,怎還敢談怪罪!”蕭天雄文質彬彬,一時間竟還真像個翩翩美少年。
“雪翊,你看那禽獸,見個漂亮姑娘就這般姿態,不知道糟蹋了多少……”烈鷲湊到雪翊耳根處和她說悄悄話,絲毫沒察覺出她麵容上的異樣。
“是啊,是啊,男人都一個德行!”雪翊點頭如小雞啄米,剛好為燒紅的耳根扇扇風、去去涼。
“這就是你沒什麽眼力了!我年少便是儀表堂堂,相貌非凡,豈是這類豬狗不如的精怪可以相比擬的。”話說完,烈鷲順手攬過瞪著美眸的雪翊,輕輕拍了拍她的柔背。
“嗯嗯”車裏的蕭淽月清了清嗓子,烈鷲的行為讓她都感覺有些掛不住臉麵了。
“快放開,你個混蛋!”雪翊掙脫,從車上扶下蕭沚月。
“蕭兄,你這位小兄弟倒是有意思的很!”輕雪抿嘴,腰肢搖曳,嫵媚動人。
“仙子莫要取笑,這位是家妹師兄烈鷲,旁邊這位是雪翊姑娘!”蕭天雄轉了身,為輕雪介紹眾人。
“淽月,幾年不見,出落得可是愈發楚楚動人了。”輕雪隨風擺柳,姍姍款步而來,行至蕭淽月身旁,“雪翊小丫頭,可還識我?”
“輕雪仙子!”雪翊見了這倩麗,竟然有些拘謹,忙恭一身。
“哦,這位小兄弟身上秘密倒是不少,得了空可來尋我一起探究探究!”輕雪上下打量了烈鷲一番,笑語盈盈。
“你誰啊?不是哪個女人都有資格同我比翼雙飛的,我跟你說。”烈鷲揉著肚皮,嘿嘿笑著。
蕭天雄聽完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蕭淽月跟雪翊更是滿頭黑線,這誤解簡直深徹骨髓啊!
“哦?你可知我是誰?”輕雪不改音容笑貌,淡定的有些讓烈鷲無法適應。
“沒興趣!”烈鷲撇撇嘴,感覺遇上對手了。
“師兄!”蕭淽月快要看不下去了。
“待會兒定讓你對我開始感興趣的!”輕雪拈手一指輕彈,烈鷲彪悍的身影頓時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短袖的青澀少年。
烈鷲有些慌張了,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可能也是個老妖怪,不比金琥山人那老不死的差到哪裏去。
“走吧!這次給你們擇了落雁舫,先歇息幾日再做計較不遲!”輕雪蓮步輕移,笑音幻滅。恍然間消失,又出現在了桃林中。
蕭天雄躬身,帶著眾人趕去那住處。
“我這落雁舫可是整片漠北唯一一處沙湖裏的住所,你等可要盡情享受享受!”輕雪麵帶táo sè,領著眾人入了桃林,“哎,對了,烈小子,你不準進,待外邊等我!”
見著裝飾的富麗堂皇的舫樓,烈鷲本是滿心歡喜,準備一沉愉悅。他雖然心有芥蒂,並不十分相信這個舫主,可他相信自己的小師妹。畢竟一同生活了七八年,小師妹與這輕雪熟悉,自然不會害他。
烈鷲聞言,止住腳步,不再向前。他滿臉幽怨不忿,擺了一個鬼臉“不去就不去,本大爺又不是沒見過沙湖,沒見過海船……”
“嘿,這位大爺見多識廣,待會兒我再來尋你,看看你可還有沒見過的地方。”輕雪搖步提袖,眨眼間化作一縷仙氣,消失在了桃林中。
“師兄,你做嘛偏要與輕雪前輩過不去啊?她可是……”蕭淽月湊上前來,在烈鷲身旁站立著,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隻是話沒說完,三人便被一股特殊的力量束縛著,帶離了桃林。
“既然他看不上眼,便無需與他說這麽多了!烈小子,在我桃林裏好生待著,莫要損毀一個桃伢子,否則……”輕雪聲音漸冷,最後如寒風飄雪,被風淹沒了聲音。
烈鷲也不管不顧,心想:否則她能作甚,看樣子也是有些年歲的老古董了,難不成還會與他這般年紀的後生計較?想罷,他獨自溜上一顆桃樹,含了朵花瓣,偷瞟著落雁舫。
落雁舫舫樓的牌子上寫的是“桃花舫”,想必其中也是發生過很多故事。
蕭天雄一行人已上了船。遠遠望去,若那樓宇不是建在船上,倒與一般的宮廷景致相差無二。
舫樓飛簷鬥拱,雕梁畫棟,有不少門窗虛掩著,桃花瓣兒被風吹起,搖搖曳曳落進房間,鋪了一地。隻是這裏畢竟在沙湖裏,落雁舫也頂多十幾個房間而已。
烈鷲拿出酒袋,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
“看來你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啊!”香風飄過,白影浮動。輕雪絕美的身姿凹凸有致,雪頸上掛著一片金色的柳葉裝飾,半邊的柳葉被豐滿圍著,似乎是嵌進去一般。她也不羞澀,直接出現在烈鷲身旁坐下。
“有什麽好聽的!”烈鷲更直接,抬了抬頸枕在輕雪柔軟的大腿根上。自見了這位女子,烈鷲總有種親切感,隻他想不起來,反而越想越是頭腦昏沉,“你坐我旁邊作甚,礙著我睡覺了。”
“那就睡一會兒吧!”輕雪有些幽怨的小聲道,裙袖蓋住烈鷲的小臉,“既然找到了你,我也該回去複命了。”
“什麽找到了我?”烈鷲迷迷糊糊,鼻息間滿是女人的體香,“這個香味,紫櫻露,是彩鳶麽……”
“想不到你竟淪落到了此種地步,連桃花舫都給忘了去。”輕雪美眸裏氤氳滿霧氣,右手輕輕拍打他的胸膛,左手撥開他額前的秀發,認真的注視著他,“我,等你回來!”
煙影婆娑,光輝散盡。
烈鷲醒來時,已是過去數日。雪翊坐那座駕上,嘟囔著落雁舫怎麽突然之間就消失了。三人本是同去落雁舫落腳休整,誰曾想在船上沒過一個時辰,舫樓竟然自己平白無顧毫無征兆的消失了。可以想象一下從天堂落入地獄的感覺,三人隻好回到桃林。
“我這是在哪?”烈鷲睜開朦朧睡眼,四處打量。他頭暈脹的厲害。
“我們從落雁舫回來見你睡在桃樹上,就一起帶你離開了。也不知道你怎麽招惹了輕雪前輩,也害得我們不得安寧。”雪翊挑開馬車的門簾,探進半邊臉,不滿的嘟囔著。
“不記得發生了什麽事。”烈鷲臉色鐵青,心中煩悶的厲害。他一個箭步走出車廂,下了馬車。
他眺望著遠方,隱隱間,似乎已經能看到漠北之外的風景,“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