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林凡走出萬曆閣，看著夜空滿天繁星，心緒萬千。

    “再有兩天，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我還會回來嗎？”    

    自林凡懂事起便開始由守閣人傳授知識，之後出於興趣開始研究萬曆閣中無盡的史書雜記。有時候他都搞不清楚守閣人是不是活人，因為即使對方再怎麽蒼老，可林凡在對方身上無法感受到一絲生氣。

    這不是他的胡猜亂想，很小的時候他曾哀求守閣人帶他出去玩耍，之後認識了花媚和袁紫，甚至還去了對方的家裏做客，見識了很多妖族，不過大多都是一些千年老怪。

    從那以後他就發覺了守閣人和活人的不同，相處時間越長感覺越明顯，他將這種想法深深藏在心中。

    之後每年他都出去一次，和兩位朋友玩鬧、談心，當然一些萬曆閣內部的事情他被告知絕對不能說出去。

    在外麵不僅享受了愉悅，還感受到了許多歧視和惡意，不過危險的事情都被守閣人解決了，他也知道了守閣人很厲害，厲害到所有來滋事的都接不住他們一招。

    在他八歲時，那個蒼老的聲音出現了，守閣人對這個聲音很恭敬，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萬曆閣的器靈，叫做“萬曆”。

    萬曆告訴他，守閣人的實力足可以抵抗元老會很久，但十三脈的人族積弱萬年，時至如今居然沒有新生強者，一旦開戰，除了守閣人其餘肯定全滅。

    守閣人無奈之下才立下天心契約，希望可以培養出一位古之人皇，到時候就有辦法將妖人重新轉化為人族。而成為古之人皇的關鍵就是凝練“赤子之心”。

    林凡通過古籍了解了許多古之人皇的事跡和通天功力，有一段時間他也十分心動，但每當運行萬曆教授的功法時，全身細胞都開始抗拒，林凡知道這是《一法訣》發出的危險xìn hào。

    關於《一法訣》，林凡其實有件事情沒有告訴萬曆：《一法訣》是部“活著的”功法。

    在萬曆出現之前守閣人對他看管的十分嚴密，也許和幾次隱秘的暗殺有關，有一段時間甚至嚴密的讓林凡有自殺的衝動，所以林凡無比抗拒守閣人推薦的各種功法，直到有一天，林凡在看史書時發現了《一法訣》。

    這本功法不僅記載了晦澀難懂的功法口訣，還有各種關於宇宙萬界的記載，這是林凡之前不曾見過的知識。他對一些《一法訣》進行過查閱，發現並未說《一法訣》有記載天外知識，而且《一法訣》修的是一道本源通萬法，但可惜沒有人能修煉成功。

    最出名的一件事是有一位聖人弟子因偷偷修煉《一法訣》，在突破至天命境時莫名爆體而亡。聖人大驚，此弟子是他最看好的弟子，驚才絕豔，起碼也可成為破虛境的存在。

    聖人研讀了《一法訣》，最終給出了評語。

    “五行有生有克，萬物有始有終，即使天道都要循此規律行事，天地萬理方能有跡可循，世間萬物才能平衡共存，星球宇宙才能有序運行。若真可一道本源通萬法，我等辛苦探尋這世間天道法則還有何意義？說到底這是懶人做夢罷了。何況我讀這書，發現其中雖有各種奇思妙想，且偶有另辟蹊徑之新意，但通篇看來體係雜亂、邏輯不通甚至前後矛盾。且裏麵並未記載創功者，可見此功法應該是某人心血來潮時所作，連他自己都無顏留名，後人卻不細細琢磨就糊塗修煉，可笑可悲。此功法可借鑒但不可修煉。”

    這位聖人本想銷毀原本，但念其創功者也曾耗費心血，十分不易，便隻是將此書束之高閣，永世不傳。

    當時聖境雖多但聖人不多，修為通神，博古通今，且德行高尚，知行合一，對世間有大功績，天下生靈皆拜服者方可被稱謂聖人。

    所以這位聖人雖然說了可以借鑒，但天下人卻大都隻記住了對於此功法的批判。最終這部引起一時風雲的功法被人忘卻舍棄，連世間的副本都被人銷毀。但不曾想林凡居然在一本古籍中發現了夾雜著的原本。

    出於抗拒心理和孩子的獨占心理，林凡沒有告訴守閣人，自己則在守閣人有段時間很忙碌的時候偷偷修煉這部功法。

    但和記載中不同，林凡無論如何都無法通過此功法啟靈，要知道守閣人從小就用無數珍寶為他淬體，哪怕是一頭豬在眾多寶物的培養下都能吸納靈氣了，可他居然連靈氣都無法感知到。

    直到有一天，他在昏昏沉沉的情況下抱著《一法訣》睡著了，在夢中，他看到了一些光怪陸離的景象。

    混沌中一道神光穿破黑暗，平靜的黑色幕布轟然間破裂四散，寂寥而又無邊無際的空間熱鬧了起來，一個個星球誕生，起初無比的雜亂，星球們就像不懂事的孩子互相嬉鬧，引起的就是無數的爆破，整個宇宙好像一鍋爛粥，眼看這就要化為一鍋漿糊。

    這時，一股神秘的力量不知從何而來，猶如母親的手安撫著一個個調皮的孩子，雖然還有一些星球不服管教，但整體上宇宙進入了一個秩序的時代，眾多星球出現了斑斕色彩，生命出現了。

    當林凡懵懵懂懂的醒來，發現自己莫名奇妙的進入了啟靈境，充足的靈氣一遍遍洗刷著林凡的身體，全身毛孔通通都是靈氣進入的通道，無論多麽暴烈的靈氣進入體內後都變得溫順，而且已經納靈境圓滿了！

    可再翻開《一法訣》後林凡傻眼了，這本書變得十分普通了，除了拗口的口訣外什麽都沒有了。

    守閣人先喜後驚，從對靈氣契合極高的天賦看，這小子是塊珍貴的璞玉，可得知修煉了《一法訣》後，守閣人多次逼迫林凡廢功重修，可林凡固執的拒絕，之後，萬曆出現了。

    當林凡第一次進入萬曆閣最深處的那個修煉室時，他看到了萬曆，一個滿臉褶皺的老人，皺紋多的已經看不清容貌了。

    “無論多麽強大的生靈或是器靈，都有壽命限製。我在人族危難時被創造出來，守護這裏已經太久太久了，我累了。”

    林凡雖然看不出萬曆的表情，但他能感受到萬曆內心的不舍，還有對他懷著厚重的期待。

    萬曆雖然隻是個器靈，但他的手卻異常的真實，蒼老而又溫暖。

    一股深邃的力量進入體內，林凡的氣血開始沸騰，這股力量引導著林凡的氣血包裹住心髒，隨著心跳愈加激烈，林凡感覺內心被種下了一顆種子。

    就在這時，一股神秘的力量從眉心傳出，啪的一下，種子被擊碎了，全身血氣重新流轉、平複。

    林凡驚訝的的睜開眼睛，他剛才確實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張書卷，上麵有三個大字散發著萬丈光芒——《一法訣》。

    萬曆的麵容比剛才更加蒼老了。

    “你在抗拒我？”

    林凡不敢抬頭，隻是微微搖頭。

    萬曆長歎一聲，隻是告誡林凡趕快廢功重修，隨後就將林凡傳送了出來。

    從那以後，林凡再也沒有修煉，他已經無法廢功重修，卻又不想告訴自己身上的變化，而萬曆也每年一次的重複著同樣的事情，直到今年，萬曆沒有傳功，而是凝練出一顆金色果實。

    “這是我最後凝練出的一顆赤子之心，但我發現你的體質不適合修煉它。等我死後，萬曆閣會重新誕生新的器靈，你要努力修煉，否則萬曆閣的新器靈不會承認弱小者作為他的主人。而你也要選擇合適的人繼承這顆赤子之心。我想，秘境之外的人族已經失去了凝練赤子之心的方法，所以這是最後一顆種子了。”

    

    時間飛逝，第十三脈周圍的迷霧散去，而外界早已站滿了無窮無盡的妖族，強大的氣息直衝雲霄，雲層都破碎四散，最終萬裏晴空。  

    最前方的十名妖族飛在半空，麵容肅穆。

    最前方的老者仿佛無視距離，幾眼掃過就發現了一眾麵色慘白的妖族探子。

    老者揮手一握，遠在萬裏之外的幾名妖族驟然到了身前。

    “參見衍天大聖，參見諸位大聖。”

    衍天大聖眼冒怒火：“告訴我，裏麵發生了什麽，為何這裏靈氣全無，靈草寶藥寥寥無幾，還有那幾處傳承寶地情況如何。”

    幾名妖族中就有段明，段明掙紮著爬起來行了一禮。

    “稟告大聖，這三天我們根本沒有時間探究內情，因為七處寶地全部都麵臨斷絕的危險，我們五六十個先鋒也是拚盡全力才保下了全部地方，還請大聖恕罪。”

    十名妖族大聖臉上陰晴不定，不過聽到七處傳承寶地都保留了下來，心裏也是長出一口氣。

    “雖然氣惱其他幾個老東西偷偷派人，不過幸虧如此，不然斷絕任何一處都是大災難。”

    “衍天，你不是說那十個神秘人族偷偷摸摸的準備什麽陣法嘛，現在他們在哪裏？”一名鷹鉤鼻的大聖皺眉問到。

    衍天大聖雙眼微眯，兩道精光閃過。

    “他們還在萬曆閣附近。諸位，讓十二脈趕快派人保護寶地，我們幾個過去和他們談談。”

    隨著一道道命令傳達，眾妖族開始行動，十名妖聖向萬曆閣飛馳而去。

    萬曆閣中，林凡和萬曆進行著最後的對話。

    “林凡，元老會的十位最強妖聖過來了，守閣人會擋住他們，而你就要進行新的旅程了，記住你對我的承諾。”萬曆此時已經站不起來了，盤坐在蒲團上細細品著手中的香茗。

    林凡眼眶微紅，雖然他還有很多疑惑，不過數萬年的恩怨糾葛留下諸多無法細細解釋的問題也很正常。

    “萬曆爺爺，那守閣人怎麽辦？”

    萬曆一愣，隨後哈哈大笑，一滴晶瑩的淚水劃過。

    “這麽多年了，你還是第一次稱呼我萬曆爺爺。”

    萬曆拭去眼淚，擺擺手說道：“都到這時候了，我就明說了。你應該知道，當年妖族的陰謀陷害、勾結外敵，以及十三脈內部的分歧導致了我十三脈諸聖全部隕落。但所有人不知道的是，他們心係人族，一部分大能拚死逃回，讓我用秘法將他們煉成了聖境人偶。”

    林凡呆住了，他沒想到是這樣的真相。

    “這個消息不能外傳，隻有每代族長知道，因為人偶雖然有聖境巔峰的力量和部分意識，但畢竟不是活人，真要和妖族大聖一戰，恐怕抵擋不了多久。隨著時間流逝，人偶也有損壞、毀滅，到現在，他們就是最後的人偶了。”

    隨著萬曆話音落下，那十名身著黑袍的守閣人衝向遠方，片刻之後，天際傳來狂暴的轟鳴聲，天空失色，大地顫抖，一股股驚人的氣浪從天上墜落，大地在shēn yín，黃沙飛揚，不時傳來獅吼龍吟。

    一炷香後天上的戰鬥更加激烈了，時不時掉落數滴金光四溢、重若山巒的聖人血，地麵仿佛遭受隕石撞擊般布滿了巨大沙坑。

    萬曆一指點出，萬曆閣外出現了一層保護膜，外麵打的驚天動地，林凡卻感受不到一絲震動。萬曆再點一指，萬曆閣飛出數十根靈氣觸手，將掉落的聖人血收回。

    萬曆手中出現一個戒指，樸實無華，微光閃過，聖人血消失了。

    林凡接過戒指，看向萬曆。

    “這是一枚空間戒指，叫音石戒，雖然大小遠不如萬曆閣，但裝下一座五龍山還是可以的。不過這枚戒指單純追求了內部空間的微妙布局，舍棄了外部的很多功能，所以以空間看勉強算聖器，但整體能力也就是中等靈器。不過它最大的功能是裏麵有一個單獨的小空間，可以裝下另一件空間法器，這可是自古以來都未有過的創舉，也不知是怎麽打造的。我還設置了危急措施，如果除你之外的人打破了小空間，我留下手段會將存放在裏麵的萬曆閣扔進空間裂縫，不過之後會發生什麽我也不得而知了。它還有其他功能，你以後慢慢探尋去吧。”

    這時天空突然落下一道身影，還沒落地便轟然炸碎，四分五裂，身體在半空中便化為點點粉塵消失不見，隻有片片黑袍證實了身份。

    “唉，看來這十二年妖族十大聖研究了一套威力巨大的陣法，我原想能否拚死一兩個，看來沒可能了。”

    萬曆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萬曆閣然後義無反顧的衝出了保護膜。

    天空中十大聖看到了萬曆，以他們的眼力自然發現眼前的老者不是人族。

    “諸位小心，這老家夥應該是萬曆閣的器靈，活了五萬年的老怪物，他是壽命不多，準備拚命了！”衍天大聖此時眉心多了一隻豎眼，掃過萬曆後麵色大驚，提醒同伴。

    十大聖一聽，麵色驟然肅穆，每個人身後都出現了一道通天巨柱的虛影。

    萬曆哈哈一笑，輕蔑的看了眼前的十大聖。

    “準備拚命？和誰，和你們嗎？你們也配！若不是當年你們的先祖以瞞天過海之術違背天心契約，勾結外敵，我十三脈眾聖豈會敗在你們的無恥先祖手中？”

    十大聖一聽麵色漲紅，身上殺意更濃，十人同時抓住背後的通天虛影，當他們抓住虛影的那一刻，身後的空間頓時發出吱吱碎裂的聲音。啪的一聲空間碎裂，空間洪流肉眼可見，十大聖毫不在意，揮手之間空間裂痕消失，而十道虛影化作十把兵器握在手中，上麵散發著無上威嚴。

    萬曆冷笑不止。

    “呦，天賜聖兵都拿出來了，這是要將老頭子我碎屍萬段呐。”

    鷹鉤鼻妖聖嘿嘿一笑：“碎屍萬段？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死的太輕鬆。雖然你是器靈，但你這層次的器靈和活人無異，所以我們的手段你要好好感受感受。”

    萬曆輕笑一聲，搖搖頭，對剩下的九名守閣人道：“諸位，還請擋住他們。”

    衍天大聖臉色一變，他想起之前看到十個守閣人在萬曆閣周圍布下過神秘陣法，張口喊道：“天鵬大聖，這裏有我們擋著，你快去阻止他。”

    鷹鉤鼻妖聖麵色一變，他知道衍天大聖是他們之中最具智慧的一個，趕忙揮動手中的長鞭向萬曆趕去。

    但九名守閣人突然橫成一排，身體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但力量卻陡漲數倍。

    “糟了，這九個人偶燃燒身體，雖然無法擊敗我們，但擋住我們十人的究天妖魔陣卻足夠了。”衍天大聖麵色不定，心裏有些不好的預感。

    萬曆仰天長嘯，萬曆閣中突然冒出了無量靈氣，這是整個十三脈地界收斂的所有靈氣，無量靈氣滾滾不絕的進入萬曆體內。

    隨著靈氣的入體，萬曆的身形有了變化。原本佝僂的身軀漸漸筆直，臉上的皺紋開始緩緩平展，白色須發也由白轉黑。

    一炷香後，無量靈氣被萬曆吸收，一個風華絕代，英氣逼人的冷峻青年出現了。隨著他的眼眸張合，絲絲精芒閃爍，天地都隨之光暗轉變，當他的氣勢激發時，原本轟鳴顫動的天地瞬間安靜，連一絲風動都沒有，此刻，他就是天地之間唯一的主角，同時天道顯現，無數大道至花落英繽紛，散落人間。

    妖族十大聖的臉上先是凝重，隨後震驚、不解，最終絕望。

    “半半半、半神！”

    天鵬大聖、紫蘭大聖等九聖心懷絕望，等待末日降臨，心裏不停地暗罵，有如此底牌，為何以前不顯山不露水，否則元老會加起來也不夠對方一個人殺的。

    隻有衍天大聖眼中精芒閃過。

    “諸位，他的力量隻是暫時的，你們看他周身毫無散發一絲源力。他應該要借助這股力量做什麽事情，隻要讓他的力量出現一點點的失衡，都有可能致使境界衰落。”

    “好啊，你去。”其餘九聖異口同聲，毫不留情。

    “廢話，哪怕是一絲力量，那也是半神的一擊！天魔之戰後五萬年啊，整個龍騰大陸就沒有這樣的強者出現過！”眾聖心裏不斷打鼓。

    萬曆飛到萬曆閣上空，猛然一聲清嘯。

    這聲音不斷擴張，最終整個廣大無邊的幻滅秘境都聽到了，無數妖族被這強大的氣息壓製的瑟瑟發抖，之後，這股聲音甚至傳出了幻滅秘境，清雲星的一些大能都被驚動。

    萬曆清嘯之後，渾身緊繃，隨後兩手伸前猛然一拉，一道空間裂痕出現了，隨著這道空間裂痕的出現，連衍天大聖都色變了。

    “這是溝通外界的空間裂痕！”衍天內心呐喊。

    幻滅秘境構造時有上百位巔峰聖境大能以及幾位傳說中的半神出手，還布置了眾多大陣將秘境圍繞，甚至有十幾位聖人將自己獻祭了，最終創造出了清雲星上最安全的秘境。這裏已經自成一界，內外的空間之路都被隔斷，除非通過單獨設立的空間之門，否則任何事物都無法穿過秘境屏障。曾有妖族大聖以身試法，但百年後悻悻回歸。

    就是這樣的空間屏障，此刻居然被人生生扒開，讓眾妖聖內心發寒，難道秘境在今天就要被破了嗎？原本不想衝過去的眾妖聖心裏開始動搖，如果自己的命可以阻止，那就上吧。

    不過這個裂痕到達一人大小時萬曆停了下來，不斷發出風箱般的喘氣聲，向地麵看去。

    林凡站在萬曆閣前，深鞠一躬，隨後萬曆閣化作一道白光進入了音石戒，萬曆一口氣吹出，將林凡卷起並保護住，林凡淚眼朦朧，萬曆哈哈大笑：“男子漢哪能在這麽多rén miàn前哭鼻子。”

    隨著萬曆的雙手放下，林凡眼前的亮光就此消失。

    有萬曆最後留下的一道力量保護，林凡可以安然的遊蕩於空間裂縫中，他的眼睛死死盯著離開的位置，雖然他明白此刻自己已經身在萬裏之外，但他無法忘記那個英氣勃發的萬曆最後的笑臉，諸多往事不斷回蕩在腦海中。

    “我一定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