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茵茵綠草中，費力的掙紮兩下卻沒能爬起來，這是勉強穿越空間裂痕的後遺症，即使有萬曆的保護，可身體素質還是剛剛踏入修煉第一境的菜鳥。

    “咦，這裏居然有個人族小子。孩子，你出什麽事了？”

    一個虎頭妖族低頭看著林凡，林凡警戒起來，可全身鬆軟無力，別說繃緊肌肉，現在連眼皮都難以張開。就這樣，林凡毫無抵抗的被虎妖抱走了。

    三天後，林凡和一眾妖族載歌載舞，喝酒吃肉，共慶塔木村的年祭慶典，其中也有不少的人族。

    “諸位，現在即將舉行慶典的最終項目，當然是每年的慣例——勇者摔跤！”

    隨著摔跤的開始，台下的林凡看的津津有味。這麽一個小村落的“勇者”自然不是什麽修煉高手，其中十之**都是連啟靈境也沒達到的凡人。

    妖族不是妖獸，如果不修煉也不會擁有修煉者的力量，隻不過身體的基本素質要比普通人高出太多，所以台上打的熱鬧的幾乎都是妖族。不過人族也不以為辱，他們既然能在村落裏有一席之地，自然是因為他們有妖族沒有的能力，比如智力程度，這點在普通的人、妖之間差異巨大。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雖然清雲星人口千億，不過還是普通人較多，隻是越繁榮的地方修煉氛圍越濃厚，產生修煉者的比例越高，像塔木村這個兩三萬人的小村落，隻有三名修煉者。

    至於幻滅秘境，那可是最後一批和烏薩爾族、塔納斯族戰鬥的原住民建立的根據地，各個都是精英，誕生的子嗣自然都是天賦突出，加上立麵豐富的物產和經驗豐富的長輩，普通人和妖在秘境裏反而是珍奇生物。幻滅秘境的人數是清雲星的百分之一，但啟天榜中卻占據了五分之一的名額，可見幻滅秘境的實力。

    當慶典結束，喝的醉醺醺的人族、妖族相伴離開，還有一些青年男女一對對掩耳盜鈴般遮遮掩掩的走向僻靜幽暗的角落，林凡也準備離開，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無處可去。

    帶他回來的那個虎族青年叫大牛，這幾天和他聊得甚是投緣，又是一個人獨居，可林凡看到大牛摟著一個狐族小姑娘從他身邊徑直離開，看都不看他一眼，林凡嘴角一抽，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

    “你好，這幾天你一直在養傷，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林凡回頭一看，原來是村長還有其他兩名修煉者，一人一妖，村長也是一名人族。

    村長家中，村長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林凡，林凡感謝後嚐了一口，不錯。

    三個人族品著茶，那名牛族卻首先忍受不了氣氛。

    “小子，我們都知道你是第一境的修煉者，而且年齡有小，一看就是有背景的人。那啥、那個額，你到底還要留在這裏多久？”

    村長剛喝到嘴裏的茶差點沒噴出來，他之前和這名護衛隊長聊了很久，把自己的想法和旁敲側擊的方法都教了好幾遍，可沒想到護衛隊長隻用四個字就帶過了。

    林凡明白對方的意思，啟靈境雖然隻是第一個境界，可對於普通人來說那也要三四十年甚至更久才能突破，對方三個看起來隻有四五十歲，但其實年齡絕對在七十歲左右，這也是大牛告訴他的。對方不外是擔心自己是被仇人追殺，惹來一些抵擋不住的存在，到時候村子也會遭受不幸。

    林凡放下茶杯，說：“三位不必擔心，我家離這裏很遠，我一個人遊曆至此，突然走火入魔暈倒，被大牛哥救了回來。隻是我獨自離家，沒準備太多東西，對這附近也不太了解，這兩天策劃好路線就離開。”

    另一名護衛隊長尷尬一笑，說：“小兄弟客氣了，我和族長替你檢查過，還在為你沒有外傷而奇怪，如果是走火入魔我就明白了。小兄弟天賦驚人，不過修煉一路重在踏實，還是要好好磨礪一下。我看你已在啟靈巔峰，突破時要慎重啊。”

    村長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個卷軸，遞給林凡。

    “這是卡其木城及周邊的地圖，呶，這裏，我們塔木村就在地圖的最南邊。小兄弟想離開時我們會贈送一些盤纏，相逢即是緣，不要推辭。”

    第二天天剛亮，大牛家的院門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敲了好幾次，裏麵才傳來大牛不爽的吼聲。

    “大清早不在家裏摟媳婦，閑的蛋癢啊！”

    “咯吱”一聲門打開了，大牛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掛著兩個青乎乎的大眼袋一臉不爽的探出頭來。

    林凡倒吸一口涼氣，精壯勇猛的虎族漢子啊，才一個晚上啊，狐族姑娘果然名不虛傳！

    林凡虛著眼鄙視了一下大牛，問：“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大牛尷尬的一笑，回頭喊道：“小花，麻溜起來，我朋友等會進來。”

    回過頭，大牛不好意思的小生解釋：“林凡啊，昨晚是哥哥不好，不過你要理解，人家黃花大閨女的，麵薄，我不好和朋友多聊。不過過幾天我和小花就要辦喜事了，到時候你就要喊人家嫂子了。”

    話沒說完，一個嬌小身影從大牛身邊擠了出來，低著頭噠噠噠的跑遠了，大牛慌了神，就要追出去，被林凡一把按了回來。

    “嫂子本來麵薄，你急吼吼的過去，這大街上的，人家不是更羞。好了，我有話和你說。”

    

    “啥，你要離開了？是不是村長覺得你是個外人？沒事，我和他說。”

    林凡製止了大牛，伸手一點旁邊的石桌子，“哢”的一聲，石桌子碎成了好幾十塊。

    大牛無神的眼睛瞪得老大，半晌才回過神。

    “我的鐵木石的桌子啊，這可是我這破屋最值錢的東西了。”

    看著趴在地上哭的像個兩百多斤孩子似的大牛，林凡尷尬了。

    “那個，大牛哥啊，我真不是故意的，沒想到這桌子這麽值錢。好了好了，大牛哥，別嚎了，讓人聽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勸了半天大牛也沒反應，隻是不停哀嚎“這可是我許給小花的聘禮呐”。

    “好了，大牛哥，我找你是為了更重要的事，你想修煉嗎？”

    大牛又嚎了兩聲才反應過來，一臉發蒙的看著林凡。

    “對了，就算是我也要拿錘頭敲好久才打碎的，你咋辦到的？你手裏拿東西了？”

    看林凡瞥了一眼自己的石床，大牛衝過去抱住林凡。

    “兄弟，你說啥我都信了。咋的，你要教我修煉之法？”

    看大牛終於正常了，林凡一指點到大牛心口。

    “閉眼凝神，仔細感受。”

    一道道靈氣從林凡指尖傳遞到大牛心口，大牛的心髒發出澎湃的心跳聲，隨著氣血翻滾，大牛雙臂的毛孔大開，一絲絲天地靈氣被吸引進入，在體內流轉一圈後又排出體外。

    過了一炷香時間，林凡收手，臉色慘白，不過他沒有吃藥恢複。用靈氣給他人傳功本來不是這個境界可以做到的，林凡用的其實也不是天地吸收的靈氣，而是從小吃了太多寶藥淬體，很多藥效還沒完全吸收，還殘留下了許多靈氣，隨著體內寶藥的藥力不斷化開，林凡再過一個月就會被迫進入第二境——納靈境，這是被動突破，林凡不想在自己沒有搞懂《一法訣》前被動進入第二境，這樣對修煉有害無益。

    每一部功法都有創功者寓意其中的內涵、用意，雖然死板教條單純的按照運功路線也能修煉並突破，但隻有搞清楚其中含義才能修煉出契合功法的屬性或者特殊能力，這就是功法特性。

    打個比喻，兩個人修煉功法就好像在挖礦，一個人不通挖掘和鍛造技術，挖出來什麽樣的形狀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有可能是碎塊，之後最多是粗劣的打磨一下就成了他的wǔ qì。而另一個人在挖之前就測量、規劃好，決定使用多大力量合適，隨後將挖掘出來的礦石精心錘煉、鍛造，最終打造出一把削鐵如泥、稱心順手的神兵利器。前者吸收、利用的靈氣都是原石，後者利用的才是成品。

    雖然逼出體內靈氣會對他造成一段時間影響，但也能減緩踏入納靈境的時間，讓他有時間理解這部功法的特性。否則一旦踏入納靈境，那可就真的隻能廢功重修了，一旦廢功重修，就不能修煉修煉過的功法了。

    “我在秘境時不能修煉《一法訣》，雖然對多次的夢境有些猜想但無法實踐，不過在到達卡其木城前一定要搞清楚。”

    過了一會兒，大牛緩緩睜開眼睛，驚奇的說：“林凡，我現在感覺有使不完的力氣，這就是傳說中的啟靈境嗎？正是太神奇了，啊呀，你怎麽了？”

    林凡搖搖頭說：“我沒事，不過你還不是真正的啟靈境。進入啟靈境的標誌是完全契合靈氣，全身毛孔都是靈氣進出的通道，你現在隻不過完成了五分之一。不過我在你體內留下了一道靈氣，有它的幫助，你應該可以在一個月內進入，所以一定要努力，不然等靈氣散去，以你的資質起碼要多花十年。”

    林凡左手伸進懷中，手中微微等待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卷功法，這是他昨晚連夜背寫的。

    “我看大牛哥和石頭有緣，這本《鐵石訣》就送給你了，努力修煉的話此生有望破障境，不過切勿貪心冒進，你的資質本就不好，不要強行突破，否則隻會是災禍。”

    大牛顫巍巍結果《鐵石訣》，對他來說這就是天大的機緣了，要知道自三十年前牛妖石虎成為修煉者後村子再沒出現過修煉者，連村長都愁的心慌，每有一個孩子誕生都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測試資質，可每次都失望而回。

    林凡又指導了大牛一會兒，在傍晚時踏上了去往卡其木城的鄉道。

    夕陽下，村長和兩個護衛隊長看著遠去的林凡，石虎突然說道：“村長，林凡都可以傳功，你也可以啊。”

    村長搖搖頭：“我老了，氣血不足，如果強行傳功那會折壽的，我現在還要多活幾年，起碼等你或者李想進入破障境才行。而且人家那是體內有藥力，不然啟靈境哪能靈氣出體，而且掌控熟練，可見平時練習不少。”

    石虎突然有些猙獰。

    “村長，幹脆跟蹤過去劫了他算了，這小子身上一定有寶物藏起來了，不然他身上怎麽突然出現一本凡級功法，之前都沒有啊？”

    村長一巴掌拍了過去。

    “放屁，不說以人家的手段我們能不能打過，要知道當年我有望進入霸體境，可卻在一次爭執中被一個鄉主的兒子跨一個大境界打傷根基，所以有背景的人千萬別招惹，即使看起來比你弱。而且人家說起了還是我們村的大恩人，怎麽能恩將仇報？”

    石虎低著頭，眼淚唰唰的流下來：“可如果今年還沒有好東西進貢城主，我們就要被灰狼村兼並了，三百年的曆史啊，我不想對不起先祖。”

    “那就好好努力吧，如果趕明年你能進入破障境，那就是我們兼並他們了，你天賦不比我差，明天你去大牛家裏參悟《鐵石訣》，那可是入了品的功法，還有不要欺負人家。”

    

    卡其木城屬於烏薩爾帝國，烏薩爾族就是當年的天外邪魔，另一族是塔納斯族，現在是另一大帝國塔納斯帝國的主宰。雖然兩族曾經為了鎮壓原住民的抵抗掀起了多年的腥風血雨，不過在帝國穩定後他們嚴謹治國。

    近五萬年過去了，兩個帝國越發穩定，盜匪遊寇也有，但那是極少數擁有強橫實力，無懼官府追捕的勢力，不可能跑到這麽一個小村莊來犯案。

    至於本地人嘛，第一極少有人敢在官道搶劫，抓住就是死罪，官府的執行力相當強；第二，在這種偏僻之地，第三境都是村長、鄉長的職位，不可能出來犯案，而對於第一、第二境界的修煉者林凡還是很有信心的，起碼這種地方的修煉者還不在他眼裏，不然萬曆和守閣人豈不是養了一頭豬？

    走累了，林凡盤坐在鄉道邊上，抬頭看著頭頂燦爛的星辰，沒有了秘境屏障，仿佛星空都比以前更明亮。

    “《一法訣》演化的是宇宙運行，雖然我的境界太低，無法從中感悟太多，可我從中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爆發力，還有足以讓天道亙古運行的穩定力。也就是說，要爆發出能夠打破自我禁錮的力量，同時將這股力量平穩運行，直到它壯大起來。”

    林凡的眼睛越來越明亮，他現在還不明白如果自己猜想正確，那麽要打破的禁錮是什麽，可這不妨礙他理解《一法訣》的強大之處：修成之後會既擁有無可匹敵的爆發力又擁有源源不絕的持久力。

    將看似衝突的兩種力量完美的融合至一起，這種能力隻有幾位傳說中的無敵人皇才擁有，而他們無一不是最終飛升成神，他們所修煉的功法品級被定為聖級，是現在已知的最強功法。

    “萬曆希望我凝練赤子之心就是希望我成為人皇，因為聖級功法遭天妒，曾有人說聖級功法無法外傳，隻有一門功法的修煉者成神或死去後才會重新被天道隨機散落，等待有緣人，所以萬曆閣中都沒有收錄。”

    不過林凡轉念一想，曾經修煉《一法訣》的不乏驚才絕豔之人，資質絕對在他之上，又在係統的培養中修煉，可就算這樣也沒有人突破天命境，甚至就連聖人都無法看懂，可見此功法的詭異困難。

    可林凡想起萬曆死時的悲壯，想起守閣人到死都不忘初心，活生生將自己煉chéng rén偶守護人族，還有數萬年來人族在秘境中遭受的屈辱，林凡一咬牙，一狠心。

    “這本功法絕對是至今沒有被人察覺到的聖級功法，可能比那幾位人皇修煉的功法更強，我也不能奢望發生千萬分之一的奇跡再找到一本聖級功法。”

    林凡閉上眼睛，努力感受天地靈氣，得益於上佳的資質，大量靈氣不斷湧入林凡的體內。當林凡感覺到體內靈氣已經滿到快溢出時猛然逆向運功，靈氣的吸收頓時停止，由動突靜的逆反讓林凡大腦一片空白，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隨後一陣陣強烈的惡心感、不適感襲來，刹那之後林凡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隻能偶爾感覺到皮膚不時傳來微弱的疼痛、麻癢。

    “完蛋，這才五天，難道我又要暈了？”

    突然，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入耳中。

    “xiǎo jiě你看，有個人把自己炸成煙花了耶！”

    “噗”。林凡忍不住了，一口老血終於噴出，“咣當”一下躺倒在地。

    林凡癱倒在地後，兩匹神駿停在林凡身邊，好似厭惡灑落在地的血液，噠噠兩步又退了回去。

    從馬上下來兩名身材俏麗的女子，一名紮著兩個團團發髻，可愛卻又古靈精怪，另一名頭戴蓑笠，垂下的麵紗遮住麵容。

    “小欣，我之前看他還能挺一會兒，如果及時救助也不會成現在這樣，都怪你，趕快把他扶起來救治。”

    小欣歪著頭看了一下地上軟若無骨，攤成一片的林凡，回過頭委屈的說道：“xiǎo jiě，可他都炸成煙花了，你讓我怎麽把他掃起來，哦不，扶起來嘛！”

    xiǎo ji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