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不要(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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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住手——!”一道低喝聲及時傳來, 下一刻,就在宋璦閉著眼睛時, 原本還壓著她的陳露便已經被人用掌推向了一邊。

    整個過程中, 宋璦一直緊緊閉著眼睛, 隻是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上突然一輕,緊接著, 陳露的哀嚎聲便清楚傳來,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睜開了眼。

    房間中, 不知何時出現的影三此時就站在她的身前, 而原本正要行凶傷人的陳露正無力地倒在一邊, 臉色的蒼白即使是擦著厚厚的綠色膏藥也可以看出。

    最後受了傷的陳露在影三冷然的眼神下已然不敢造次, 隻能隱忍又不甘地跪在地上, 期間她的眼睛還是憤憤地不斷看著宋璦,像是如果影三不在, 她還準備再將宋璦壓在地上,狠狠打一頓的模樣。

    影三板著黑沉的臉看著陳露道:“你方才的那些作為我會如實稟告王爺, 請他來處理。”

    “影,影三侍衛, 方才那一切並不全是我的錯, 我那也是一時情急!”陳露一聽見“王爺”二字便像是尋回了理智, 立刻著急地直起身子想要解釋:“都是這個宋璦,都是她, 我的臉才……”

    “這件事王爺自有定奪, 不需多言。”影三不悅地打斷了她的話, 麵色冰冷道:“你下去吧。”

    “可我……”

    “還不下去?”

    “……”

    周遭的空氣都像是在這時染上了寒冷,陳露麵色慘白地咬著唇,在影三的話語後,此時她再開不了口。

    宋璦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陳露身形不穩地撐著自己從地上站起來,踉踉蹌蹌地向著外麵走去,期間陳露含恨的目光依舊如刀般地衝著她紮來,宋璦卻半點反應也沒有,仿佛並沒瞧見的模樣。

    腳步聲終是漸漸遠了,空氣中隻餘淡淡的草藥味證明著方才的一切曾發生過,宋璦抿了抿唇,向著影三客氣行禮道;“方才謝謝影侍衛了。”

    “無事。”影三搖了搖頭,卻又補充了一句道:“這是王爺吩咐我做的事情。”

    “王,王爺?”宋璦猛地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影三的這後半句話。

    她白了臉色,再次重複:“你,你說這是王爺吩咐的?”

    “對啊。”影三點頭道:“王爺猜到半夜陳露會突然來找你尋仇,所以特地吩咐了我守在你房前不遠處的地方暗中保護,果不其然,陳露還真的來了。”

    “可,可……”若說之前陳露來尋仇時,宋璦還能做到淡定自若,那麽現在,她是真的六神無主了!

    王爺要影三守在她的身邊,因為知曉陳露半夜要來找事,那這麽說來……她之前搞的一些小動作,王爺也都是知道的?

    宋璦忍不住想起了白日的那一切。

    就像是陳露說的那樣,她身上之所以會出現這樣大麵積的過敏,確確實實是因為宋璦。

    萬年青的汁液有毒,尤以莖部汁液最毒,觸碰皮膚會引發奇癢與皮炎,如不慎食入還會引發胃腸腫痛,傷害聲帶,使人變啞。

    宋璦上輩子生活在英國公府中,一堆女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實是屢見不鮮,而身處這樣環境下的宋璦在被害過幾次後,也做不到完全的單純。這萬年青的用處,便是她上輩子偶然知曉,所以這一世,她便這東西用在了陳露身上。

    彼時她將裝著萬年青汁液的小瓷**包在手心中,在觀看衣服時再慢慢地灑在了布料上,過程不動聲色,當然,她的手確實也沾上了汁液,隻是她早準備著藥膏,回了房間後宋璦便快速地處理過,是以手上才並沒有出現陳露那樣可怕的過敏。

    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的這些小動作都被趙橫廷看在了眼裏……

    她麵色發灰地緊緊攥著手指,心頭大亂,而影三瞧著她的這個樣子,自然也知曉她此時在想什麽,於是他壓低了聲音,雪上加霜道:“剛剛還忘了告訴宋姑娘,王爺還要姑娘現在去找他,所以……宋姑娘,這邊請吧。”

    宋璦腦中一陣發暈。

    *

    趙橫廷在陳露尋仇後要見她,所為何事,宋璦不用深思也能猜到。

    一路上,她隻覺得自己緊張地口幹舌燥,連帶著腳步都有些虛浮,等到了趙橫廷的書房後,她便更是心跳如雷。

    趙橫廷要處理的事情似乎許多,此時亦還在書房中,宋璦這次過去,便又見到了趙橫廷端坐在書桌前的身影。暖色的燭光下,趙橫廷依舊是那宛如謫仙的模樣,連執著筆的指尖都像是帶著淡淡的光暈。

    隻是宋璦一見他的這幅模樣,隻覺得自己越發緊張起來。

    將人帶到後,影三便自覺地退到了門外,而這麽一來,房間中也隻剩下了趙橫廷與宋璦兩人。

    空氣中,淡淡的玫瑰香隱隱飄散,趙橫廷原本專心寫著折子的思緒就這樣稍稍頓了頓,而後他便發現自己再集中不起精神。

    宋璦站在距離她並不是很遠的地方,因為過來地匆忙,所以她身上穿著的還是準備入睡時的中衣,雖然比較白日出門的衣服略顯單薄,可是卻也並沒有什麽有傷風化的地方。

    樸素潔淨的粉色麵料看上去非常舒服,略帶束腰的設計越發將她的腰身勾勒地不盈一握,再往上看,便是豐盈飽滿的胸口與精致可愛的鎖骨……

    趙橫廷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身上又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滾燙。

    他微微沉了臉,模樣看著有些嚇人,而這麽一來,一直小心觀察著趙橫廷麵色的宋璦越是陰差陽錯地緊張起來!

    “王爺,這件事都是奴婢的不好,這才又給您添了麻煩,不管王爺怎麽處罰,我都毫無怨言!”宋璦白著臉先跪在地上,向著趙橫廷聲音發顫地開口道。

    而壓下了身體灼熱的趙橫廷此時倒是微微蹙了蹙眉:“麻煩?”

    這兩個字應該是宋璦與他說的最多的兩個字。

    宋璦滿臉認真道:“是,這次的事情都是我意氣用事,下次一定不這樣了!”

    “還有下次?”趙橫廷倒是抓著了這句話中的重點。

    宋璦有些猶豫地咬了咬唇:“我也希望沒有下次……可我也不想叫人隨便欺負。”

    “說下去。”

    宋璦微微頓了頓:“這次我對陳露下手皆是因為之前她對我用了小手段,我無意與她交惡,隻是她卻屢次想要害我……我不想做軟柿子,叫人隨意搓圓捏扁。”

    “可你也應該知曉,陳露會武功,她也不是蠢笨的人,遲早會知道是你在背後動手腳,就像是今晚,我叫影三提前候在了你的周圍,如若不然,恐怕你現在也不能這樣完好地站在我的麵前。”趙橫廷平靜地說著,目光直直地看上宋璦,眼中有深意暗暗湧動;“你難道就沒想過,你在報複別人之後,自己應該如何獨善其身?”

    “想過……”

    “那你是如何想的?”

    “我想她在王府不敢真對我如何。”宋璦老實地開口,隨後臉上也浮出了羞愧的神色:“可我沒想到……。”

    “你沒想到,她還真的就要對你如何。”

    宋璦沒有說話。

    趙橫廷緩緩歎了一口氣:“這次的事情你實在太缺乏考慮,我希望你以後還是安穩一些,如果受了什麽委屈,你可以來與我說。”

    “可,人還是得靠自己不是嗎?”宋璦下意識地開口,晶亮的眼中仿佛暗藏著什麽,黑沉壓抑;“外人總是無法完全信任的,我受了委屈或者是冤屈,那麽我便要靠著自己去將那些東西全部討回來,我不能因為目前沒有什麽萬全的辦法,便什麽也不去做。”

    上一世,她輕信祁陽縣主,主動去尋求他的幫助,於是落了個淒慘的下場,這一世,她不願再去輕易相信別人,她要通過自己,去還以所有欺負過她的人顏色。

    宋璦一字一句輕聲說著,聽在他人耳中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趙橫廷的眉頭微微蹙了蹙。

    房間中的空氣仿佛被凝滯住,一點聲響也沒有,宋璦漸漸找回了理智,於是頗為後悔自己方才一時衝動,對著趙橫廷說了那些話:“王爺恕罪,奴婢方才不應該說那些。”

    “你是不應該說。”趙橫廷眸光幽深地開口,聲音低沉:“我對你很失望。”

    宋璦驀地抬起了頭。

    趙橫廷微微默了默,麵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暗色,馬夫立刻有眼色地不敢多說,手腳麻利地讓開了,而宋璦也在趙橫廷的橫抱下進了馬車。

    宋昭從起初開始便一臉哭唧唧地跟在他們的身後,此時也鼓著勇氣期期艾艾地進了轎子裏,宋璦一坐上轎子便從趙橫廷的懷中掙紮了出來,而後拉過弟弟盡量離趙橫廷遠遠地坐著,動作間拉扯到背後的傷處,立刻疼的臉色蒼白。

    趙橫廷對於宋璦這種“翻臉不認人”的行為沒說什麽,隻是略微挑了挑眉將她臉色蒼白的樣子全數收入了眼底,接著便閉起了眼睛不再說話,身上無形中散發出的懾人氣場充斥了整個轎子。

    宋昭膽子小,從進了轎子後連哭唧唧都不敢,一直挨著宋璦坐著不敢說話,而宋璦亦是不動聲色地垂著眼,不敢看向趙橫廷的方向。

    仔細算起來,宋璦和趙橫廷實在不算熟悉,上輩子除開見過的那兩次之外,更多的便是從虞蒼揚的女兒口中聽到關於他的事情。

    宋璦知道趙橫廷從不親近女色,尋常男子十七歲時,不說妻子,通房一定都是有的,可是趙橫廷卻清心寡欲地連通房也沒有一個,一直到宋璦死時,趙橫廷二十歲也沒有娶妻,隻是這樣想來,倒是讓宋璦安心了不少。

    上輩子在英國公府,她是虞蒼揚的兒子虞奕的侍女,虞奕從十四歲起便有通房,林林總總加起來一共四個,因為虞奕對她格外不錯,所以這四個女人每天都會來她跟前鬧上一通,宋璦從不喜歡卷入這樣的事情中,那幾年可謂苦不堪言,可是這樣的情況接下來跟了趙橫廷後卻應該就不會再有。

    宋璦心中稍稍安慰了一些,而就在她思量間,馬車已經緩緩停了下來,他們已經來到了齊王府。

    趙橫廷從小便獨立,不過十歲的年紀便已經出了宮在外辟了府邸,而上輩子宋璦一次也沒來過這個地方,此時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可就在這時,趙橫廷竟然又向著她直直過來,將她重新打橫抱起走出轎子。

    熟悉的好聞氣息再次充斥了宋璦的整個感官,她與宋昭皆是沒想到趙橫廷會有這樣的動作,宋璦直接愣住,半晌回不過神來,而宋昭則是又恢複了哭唧唧的樣子,趙橫廷將兩人的神情盡數收入眼底,不知為何看著宋璦這幅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竟然有些好笑。

    隻是宋璦此時卻沒了這樣的好心情。

    因著慌亂的情緒,宋璦也沒心思去打量這個陌生華麗的府邸,看著周圍侍從望著他們小心卻驚訝的眼神,她壓低了聲音,羞憤欲死道:“王爺,你不能這樣,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疼的背都挺不直了,怎麽自己走?”趙橫廷麵無表情地說著。

    宋璦驀地噎了噎,實在沒想到這竟然都被趙橫廷看出來,於是抱著“破罐破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抱”的心態,宋璦氣悶地不再反駁,而是任由趙橫廷抱著她穿過了一條條回廊,來到一間樸素幹淨的小房間。

    這個房間與宋璦上輩子住的房間全然不一樣。

    下人住的一般不會是這樣整潔幹淨的小房間,而是大通鋪,上輩子宋璦即使頗受虞奕的寵愛亦是不能免俗,從來與眾多侍女同吃同宿,因為這樣,她也沒少受委屈,可是現在,趙橫廷將她放在了這個小房間裏,難道……

    “我以後就住在這裏嗎?”宋璦不可置信地問。

    趙橫廷微微頓了頓,本以為這個文國公千金是要嫌棄這個房間,隻是卻沒想到,他卻從她的眼中看出了驚喜,於是他點了點頭回答:“你住這裏,你弟弟……”他轉頭看了看紅著眼睛仿佛小兔子一樣的宋昭:“就住在隔壁。”

    “謝謝王爺!”宋璦感激地立刻說道,要不是這個時候傷口還疼,她隻恨不得從床上下來拉著弟弟給趙橫廷再跪一次。

    這是她在趙橫廷麵前第一次這樣開心,瑩白的小臉因為喜悅而微微泛紅,靈動的眼中波光粼粼,叫人克製不住也沾染上她的喜悅。

    趙橫廷微微挑了挑眉,心頭倒也彷如春風拂過一般,他坦然地接受下宋璦的感激,這時,原本見過的影三也從外麵走了進來,顯然是處理好了那個獄卒回來複命:“王爺,一切都已經收拾妥當。”

    “嗯,你現在再出去一趟。”

    “但憑王爺吩咐!”影三不由激動地回應。

    趙橫廷開口:“你去找個大夫回來。”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要女的。”

    影三:“……”

    *

    影三覺得,自家一向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齊王殿下現在真的變得有點不一樣。

    他一邊琢磨一邊認命出去找了女大夫回來,而宋璦在聽見趙橫廷的那些吩咐後,心中一時也是有了計算。

    女子為醫是頂頂出格的,一般情況下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出現的,可是他們這京城中,卻正好有這麽一位女大夫。

    這個女大夫名喚蘇憻,與宋璦有些相似的是,這個蘇憻曾經也是名門之女,隻是後來貴族沒落,而這個蘇憻因從小便通曉藥理,所以在家族破敗後,她便毅然決然地站出來在城中開設了一家名為“慧心”的醫館,成為了一名女大夫,以此為生。

    隻是很可惜的是,初初這個醫館生意並不好。

    蘇憻是女子,而現今世道,“女子不如男子”的想法已經在眾人的心中根深蒂固,所以大家自然也不會相信蘇憻這個女大夫,宋璦彼時在英國公府時,便聽一些女眷鄙夷地說過這個人物,隻是大家誰都沒想到的是,這個蘇憻會在後來一鳴驚人。

    那時因為連日降雨,錫州洪水決堤導致並發了瘟疫,朝中眾多禦醫都研究不出解決的法子,可是這蘇憻卻研究出了解決的藥方,從此地位一路水高船漲,而如果宋璦沒估計錯的話,趙橫廷這次找來為她看診的也一定是這個蘇憻!

    她的心跳不由又開始飛快起來,隻是麵上卻並沒有顯出什麽異樣,可是趙橫廷卻還是從她輕靈的眼中看出了些許端倪。

    他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就在此時,宋昭又從一邊挪到了宋璦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像是又要去靠在自家姐姐的身上。

    這已經是宋昭長久養成的習慣,他們的娘親早早去世,爹爹又是男子不懂照顧孩子,宋昭幾乎是宋璦一手拉扯大的,所以格外依賴宋璦,這本也是正常的事情,隻是看在趙橫廷眼中卻有些刺眼了。

    他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就在宋昭的身子要靠上宋璦的時候,趙橫廷一把將他提溜了過來,宋璦沒想到趙橫廷會有這樣的動作,於是一時之間有些著急地想從床上起來;“王爺,你這是……”

    “我不會對你弟弟怎麽樣。”趙橫廷打斷了宋璦的話,而後將宋璦扔到一邊的桌子上叫他坐著:“堂堂一個男子,整天在姐姐身邊像什麽樣子?”

    趙橫廷已經是十七歲,身形高大,而宋昭隻有十二歲,又長得瘦弱,站在趙橫廷身邊實在是非常不夠看,於是宋昭隻能委屈地癟了臉,隻是卻還是半點方法沒有地坐好。

    宋璦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弟弟,臉上滿是憂慮,精致的眉頭更是打上了一個結,趙橫廷垂眼看了看,胸腔中的心髒倒像是無端被一雙手捏了一下。

    而就在這空檔,門外已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卻是影三帶著蘇憻回來了。

    清麗瘦弱的身影慢慢出現在房間中,宋璦是第一次瞧見蘇憻,卻見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倒是有些不一樣。

    蘇憻在上輩子因為瘟疫一事後,成了朝中高高在上的從一品禦醫,身份堪比國公,所以盡管宋璦並沒有見過她,卻也在心裏悄悄幻想過她的模樣,隻是真正的蘇憻卻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氣勢迫人。

    略顯貧窮的粗布衣服上帶著幾個補丁,可以看出她此時的狀況確實並不理想,隻是盡管這樣,卻還是遮掩不了她身上那種冷清嚴肅的氣質。

    因著到底世家出身,蘇憻的禮度齊全,一舉手一投足皆是優雅舒服,這樣仿若春風的通身氣質,盡管她的長相平平,卻也依舊叫人挪不開眼睛,宋璦看著她心生欽佩,可蘇憻卻並不是這樣想的。

    進了府後她便向趙橫廷行了禮,麵上是寵辱不驚的淡然神色,可是在她的目光看向床上坐著的蘇憻時,她的神色卻已經大變。

    這一切宋璦看的真切,也清楚蘇憻眼中的那些神情到底是什麽意思,在上輩子,拿這樣眼光看她的人便不在少數,是以她並不陌生,可是就在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時,蘇憻便已經福身向著趙橫廷一字一句說道:“蘇憻不知是做了什麽錯事,竟然叫王爺要這樣糟踐我?”

    “蘇大夫可知道自己在說的是什麽?”趙橫廷麵色未變地開口,話語中壓迫意味十足。

    可蘇憻卻也是個硬骨頭,她麵色半點未改地看了看宋璦,語氣中滿是憤恨與鄙夷道;“蘇憻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是蘇憻雖貧困潦倒,卻也有自己的氣節在。”

    “今日王爺要我醫治榻上之人,不是糟踐又是什麽?”蘇憻義正言辭道:“恕蘇憻萬萬不能從命!”

    趙橫廷微微蹙了蹙眉,而坐在床上的宋璦亦是麵色蒼白了一瞬。

    其實這已經不是宋璦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話,上輩子,她不止一次地被人罵過,打過,皆是因為如此。

    她的爹爹是以“tān wū軍餉”之名被處死,而因為她爹爹的“私吞軍餉”,在物資緊缺的前線,以命殺敵的眾多將士在那七天裏,甚至得以樹皮草根為生,在後來缺少救援物資的情況下,蜀國不但丟了一座城池,還讓統帥——百姓心目中最厲害的戰神,唐林,丟了一條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