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拖網捕魚

    第二天一早，許衛早早的就起來了。不起來也不行啊，大明又沒有夜生活，到了天黑就睡覺。有老婆的還能做點愛做的事，像許衛這樣的光棍一根，睡了10多個小時，怎麽可能睡懶覺。

    許衛走出臥房，來到了外間屋。看見了在屋牆上支著一根竹竿，自己的牛仔褲和T恤衫都已經洗好掛在上麵。外間屋隻有一個不知道多久沒用的灶台，在靠裏的地方堆著一些雜物和柴草。看來這之前是個雜物間，門口虛掩著一扇破爛的木門。

    許衛穿好衣服，推開門走到了院子裏。這是個帶有籬笆院牆的大院子，正屋三間，左右各有兩間的偏房。院子裏整潔，幹淨，就是味道不太好聞。可不是嘛！院子裏支了兩張漁網，還有個竹席子上麵晾了很多魚幹。

    許衛來到院子裏的時候，發現院子裏已趙家3個人正在忙碌了。趙伯正在修補漁網，趙威和趙海正在從屋子裏搬出魚幹晾在席子上。

    許衛有了上去忙和趙伯打招呼：“趙伯好！”

    “年輕身體就是好啊，在海上飄了1天，一個晚上就緩過來了。許衛你先在家休息幾日，等身體徹底養好了，再想辦法找活計。俺一會就去給你辦落籍的事去。”

    “趙伯，我身體已經沒事了。對了趙伯，咱們這都用什麽辦法打漁啊？”

    “還能用什麽辦法，撒網唄！隻要肯出力氣，總會有收獲的。”趙海在一旁插嘴道。

    “噢，那有沒有試過拖網呢？”

    “拖網是什麽東西？能打漁？”趙威也搭話了。

    “是啊，老漢我活了幾十年了，也是第一次聽說拖網這個東西。”（具體明朝有沒有拖網我也不知道，反正這是平行空間，一切皆有可能，大家別叫真，謝謝）

    拖網這種漁網很適合水深一些的海域捕魚，首先得做出來2個長方形的框架，根據船的大小來決定框架的大小。如果船的動力不夠，框架就得做得小點，不然船會拖不動漁網的。

    2個框架做好後，就需要用漁網把兩個框架包住，形成一個口袋狀的漁網。一端封死，不然魚就從這邊進去，那邊出來了。拖網怎麽捕魚呢？很簡單，就是把拖網丟進海裏讓漁船帶著拖網經過有魚群的海域，魚群就會進入到拖網裏麵了，魚一進入拖網，有魚慣性，很少有魚會往回遊，會一直遊到拖網的底部。

    如果魚要是往回遊怎麽辦呢？很簡單，做一個漏鬥狀的漁網固定在入口處就可以了，魚會順著漁網遊進入，等它想出來的時候，就找不到出來的路了。

    許衛設計的拖網需要在框架的上麵設置浮標，框架的下麵用重物使其下墜，這樣拖網就懸浮在海水裏，隨著漁船一起移動，即不會沉到海底，刮到礁石損壞漁網，也不會浮上海麵網不住魚。

    許衛拿了根樹枝，一邊講解，一邊在地上畫了個草圖。趙家三人很快就明白了拖網的製作方法，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又不費什麽材料。破舊漁網家裏還有一些，補一下就可以做拖網了。毛竹更不用說了，家裏更是很多。

    說幹就幹，許衛和趙家兄弟在家做拖網，趙伯去給許衛辦落籍的事。許衛以為用竹條完成一個方形框架就能做好一個骨架就行了，可趙家兄弟卻說：竹條不結實，要用細竹條擰成一股，然後在火上一邊彎曲一邊烤。這樣做成的竹條骨架才能結實耐用，而且還不變形。

    許衛是讓古人好好的上了一課，複合骨架結實耐用是必須的。忙了一個上午，做出了一個拖網。這拖網有10多米長，入口有4米寬，2米高，不算太大。趙家兄弟啥事沒有，再看許衛，兩手多了很多細小的劃痕，兩臂發酸，肚子咕嚕直叫。許衛餓得有點發虛，納悶啊。這都快中午了，咋還不吃早飯呢！

    這時趙威進到屋子裏麵，拿出來了三個硬麵餅子。這可是真正的全麵，連麥麩都沒有去掉。這下許衛知道昨天的疙瘩湯為啥那麽拉嗓子了。

    “許公子不比我們，一看就是讀書人。我們娘親死的早，就剩下老爹和我們兄弟倆。一般不下地的時候就是吃兩頓，讓許公子受委屈了。”

    “啥公子的，我就是一個落難之人。趙伯能收留我是我的福氣了，公子啥的就不要提了。我今年23歲，以後就和二位兄弟相稱，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俺今年19，俺弟弟17，以後就叫你許大哥了。”趙海說道。

    “叫許哥就好，衛哥也行。額！還是叫許哥吧！”還好許衛收的快，不然要是被叫偉哥還不讓無數穿越人士笑掉大牙啊。

    “那行，咱們先吃飯。然後去試下這個拖網好使不？要是好使咱們明天就接著打魚，以後要是可以多打點魚，就可以每天都吃三頓飯。許哥，我和你說，俺娘以前給俺做的白麵蒸餅（饅頭）可好吃了。”

    “對以後賺了錢，給俺哥也娶個漂亮媳婦。”“還不趕緊吃飯，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趙威在趙海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三人胡亂的把麵餅啃了下去，興奮的抬著拖網，拿著漁網就出了院子。這是個不大的小山村，左右兩邊是低矮小山坡，應該叫丘陵更加合適。抬眼望去，趙家百戶所就坐落在一個天然的環形港灣裏，整個衛所就像被人咬了一口的月餅。再大的風浪也吹不到港灣裏麵的衛所，如果水文條件理想真是個優良的海港啊！自然環境真是得天獨厚。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小了點，不過對於漁民來說是足夠了。

    這裏幾乎沒有船停靠，可能也許是因為這裏是山東半島的頂點，交通不是很發達有關係，另外就是大明朝是禁海的。從朱元璋就開始禁海，不過民間對外貿易從來就沒有間斷過，走私才是大明的主流。

    鄭芝龍可能有的朋友沒有聽說過，不過他兒子鄭成功大部分的人都知道是誰。當時的鄭芝龍就是大明最大的海盜加海商。所有的船要想經過福建台灣海峽進入大明都必須給鄭芝龍過路費，不給就搶劫你。這時的鄭芝龍已經接受大明招撫官至都督同知。

    一條小河從右側丘陵下緩緩流過。聽趙海說：在丘陵的背麵是衛所的屯田，不過現在的土地有一半是威海千戶所千戶王世人的，另一半是附近道館觀的。不是吧，王世人？還黃世人呢，一聽名字就不是個好東西。

    另外道觀是個神馬情況？衛所屯田不是軍人的嗎？千戶所千戶霸占衛所土地還聽說過，這個道觀怎麽這麽大膽子？不怕掉腦袋啊。沒文化真可怕呀。

    許衛心中疑惑就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趙威說話了“王世人這個混蛋就是欺軟怕硬，白雲觀是這威海衛方圓數十裏最大的窩主。這附近的土匪、馬賊、海盜都到白雲觀銷贓。手底下有亡命徒50多人，還有數不清的土匪、海盜朋友，他王世人那敢惹啊，他的那些親兵就收租子的時候欺負下窮哈哈有本事了。

    俺爹要不是在俺們趙家百戶所還有點威望，能按時給他收上來租子，他王世人早把這個百戶換成他的親兵家丁了”

    許衛對這個家丁名稱不太陌生。大明朝的武將不收重視，文貴武賤。一般士兵一個月是一兩半銀子，可是從兵部發出來的餉銀就是七成，六成也有，這叫常利。

    為啥會這樣呢？這就要從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說起了。朱元璋放牛娃出身，要過飯，當過和尚，打過架，殺過人，造過反，總之是純草根出身。

    當他當上皇帝以後，就琢磨怎麽收拾那些有錢，有權的人，就是讓他受盡苦難的人。他就給自己的官員剛好夠生活的俸祿，就是工資。然後他就定下來隻要受賄超過60兩就剝皮塞草，而且以後不管物價怎麽上漲也不給官員漲工資。

    這不純扯蛋嘛，後世還講個高薪養廉呢。在古代，都講就千裏做官隻為財。官員們就合夥騙皇帝，不管什麽銀子發下來都按照慣例扣下一部分，補貼生活費，這就是常利。

    後來的皇帝知道了，也知道官員的俸祿養活不了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認了。剛才說道兵部發下來的餉銀就是七成，到了地方官員手裏還要扣除五成常利。到了指揮使手裏再扣一部分，到了千戶這裏已經沒有多少了。遇到想要打仗的軍官，還得拿出七成餉銀養家丁，剩下的三成才能發到普通士兵手裏。

    軍官手裏這點銀子一個千戶最多也就養個三四十家丁就不錯了。打仗的時候，家丁在前，普通士兵跟著打順風仗還行。要是家丁也打不過的，根本就是兵敗如山倒。就這樣的軍隊怎麽可能打得贏後金的八旗子弟。

    “官府也不管嗎？”許衛問道。

    “俺們山東經過孔有德的亂兵，這些年還有有土匪海賊的。現在是手裏有錢、有人就是大爺。官府才不管呢，他們隻關心每年孝敬的銀子，至於誰給的銀子他們才不管呢！

    王世人那混蛋死扣死扣的，就養了10個親兵家丁，根本就不是白雲觀的對手。俺爹還有個官身，百戶怎麽也是六品官。才能放心的出海打幾條魚補貼下家用，不然光是千戶所收魚稅也交不起啊。”許衛聽的心中一動。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幾十戶人家守照大海卻沒有幾家打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