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衛海盟首秀上

    第二天一早，許衛就和趙威來到了吳大叔家的鐵匠鋪。還沒有走近，就聽見裏麵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鐵聲音。

    等二人走近了院子，才發現院子的中間支了一個棚子，在棚子的中間有一個鐵砧，鐵砧旁邊，吳家父子正在賣力的捶打著一塊燒紅了的鐵塊。

    捶打了一會，就把鐵塊放到冷水中，一陣白色的水汽蒸騰而起。吳鐵匠把冷卻了的鐵塊放到一旁的鐵爐裏繼續加熱，又從裏麵取出一塊已經燒紅了的鐵塊，繼續放在鐵砧上捶打。

    吳鐵匠大概能有50歲左右，常年打鐵的原因，四肢粗壯，肌肉發達。吳家父子都赤膊著上身，黝黑發亮的皮膚上汗水流成了一條條小河。

    吳鐵匠左手用鐵鉗夾住紅彤彤的鐵塊，右手拿一把小鐵錘在鐵塊上敲一下。緊跟著吳鐵牛的大鐵錘就砸在了剛剛吳大叔小鐵錘敲過的地方。吳鐵牛雙手握錘，把大鐵錘掄成一個圓圈，每一次的擊打都會在鐵塊上留下很深的痕跡。鐵塊就會像麵團一樣，變成他們想要的模樣。吳家父子動作很快，很有節奏感。一輕、一重、韻律十足，很有一種力的美感。

    許衛看到這裏，對明朝的工業實力有了基本的判斷。要想得到好鋼就得用熟鐵包住生鐵，反複的捶打，去除雜質。這個過程費時費力，效率低下。

    以前在網上看過炒鋼法的介紹，比這個可快多了，聽說八路軍當年就是用這種方法生產wǔ qì。後來的大工業時代還有吹氧法，不過已這個時代明朝的技術水平實現起來有點困難。

    許衛還在網上看到過，把鋼鐵燒成鋼水，再加入1.3成的錳礦石就能得到高錳鋼。高錳鋼硬度較高，經常作為挖掘機的爪子，推土機的鐵鏟來使用。這個時代要是生產出來高錳鋼的鋼刀，還不是削鐵如泥的寶刀一把啊。那銀子還不大把的來啊！哇哢哢！！！許衛想著就笑出聲來。

    吳鐵匠看見許衛二人走了進來，就放下手中的活計，對兒子說：“先休息下吧，來客人了，讓你娘去衝茶。”又對許衛二人說：“咱們到屋裏坐會吧！院子裏又髒又亂，都沒個下腳的地方，屋裏請。”

    昨天自從許衛分配完任務，鐵牛就回到了家裏。和父親一說，父子二人馬上動手開始打造魚槍頭和魚鉤。至於勾杆的鉤子到是不費勁，有現成的鐵條，彎曲下就好。其實光看吳鐵牛就能看出吳大叔的性格，都是實誠人。做事認真，一絲不苟。

    “吳大叔不用招呼我們，都是自己人客氣啥！”

    “應該的，應該的。趕緊進屋吧。”

    許衛和趙威在吳鐵匠的招呼下進了屋子。吳鐵匠的屋子是三間夯土房，中間是廚房+餐廳，左右兩邊是臥室。中間靠近裏麵的地方有一張桌子，兩旁各擺了一條長凳。眾人分別坐在了桌子的兩側。

    趙威先說話了“這是許衛，我爹的義子，人家是讀書人。我們大家都以他為首。”

    “昨天聽小兒回來說了，許公子的奇思妙想讓人佩服啊，尤其是拖網和滾勾。我們在這裏也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也見過很多人打漁，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麽省力的打漁方法。老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人了。”

    “您可別叫我許公子了，我來投奔趙老爹，在咱們這趙家衛所落了籍，就是衛所的人。您和趙老爹是同輩，又是好友。叫我許小子就好。吳大叔您太謙虛了，剛剛看您打鐵真可是精力十足，手藝精湛啊。”

    “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匠戶出身，手藝都是祖輩傳下來的。到了我這輩最沒出息，被人攆出來了。不過也好，這裏靠海，冬暖夏涼。還沒有亂七八糟的煩心事，是個好地方。”吳鐵匠對於這個問題不願意多說。

    這時吳鐵匠的妻子吳氏端了兩碗茶走了進來，口中還念叨著，“莊戶人家，沒有什麽好茶，讓二位見笑了。”

    許衛二人連忙起身接過茶碗，對吳氏道謝。吳鐵匠又問道：“大魚勾到是常見，可這三棱的魚槍我還是這一次見到。這和三棱透甲箭的箭頭有點像，還要有倒刺，這是要抓大魚啊。”

    “吳大叔明鑒，滾勾經常會釣到大魚的。有的大魚氣力特別的大，而且生命力頑強，這就需要用魚槍了。凶猛的容易傷人的大魚，我們就用短柄的魚槍，在魚槍末端係上繩子，把魚槍丟出去刺魚。另一些不會傷人的魚，我們就用長柄的魚槍站在船上，輕鬆的把魚刺死，魚槍上的倒刺就會把魚掛住，帶到船上來。”

    “噢！明白了。我會和鐵牛會用精鋼多打造幾把魚槍的，讓你們用的方便。”

    “哎呦！那就謝謝吳大叔了，等我們打到魚，有了收入就把做漁具的銀子給您送過來。”“啥銀子不銀子的，大家夥要是打到漁獲我們家不是還有銀子賺嘛！提錢就太見外了。”

    “這可不行，咱們衛海盟是個整體。公是公，私是私。必須做飯公平公正，不然也沒法管理啊。就像這魚鉤、魚槍、勾杆這樣的鐵器物件，算是我們衛海盟采購的，這個是要入賬的，必須給錢。”

    “那好吧，我也不推遲了，等你們賺到錢，再給我。”

    “就這麽說定了，吳大叔，魚槍再多打幾把，最好是打15把。有沒有打好的啊吳大叔？我也好照樣做魚槍的杆子。”

    “還真打好了一個，不過還沒開刃，照樣子做槍杆沒有問題。”

    “那就麻煩吳大叔了。”

    “這有啥麻煩的，鐵牛啊，給你許哥去把昨天晚上做好的槍頭拿來。”

    吳鐵牛答應一聲就出去了，不大一會就回到了屋子裏，手裏拎著一個有點發黑的鐵槍頭。

    “許哥，你別看這槍頭現在看上去有點發黑，這還沒有打磨開刃呢！這可是精鋼打造，打磨好後就會閃閃發亮的。到了明天晚上，許哥你要的東西差不多就能全部做好了。”

    許衛接過槍頭，用手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接近一斤了。整體程三棱錐形，三個麵都有血槽，三棱錐的底部都有尖銳的倒刺，正是許衛所設想的樣式。

    從吳鐵匠家出來，二人來到了胡篾匠家裏。胡篾匠家裏人可真不少，胡啟明正在和昨天的幾個小弟兄在劈竹子。他們把一根根粗大的毛竹劈成筷子粗細，再把每跟細竹打磨勻稱，表麵要看不見毛刺才算合格。

    胡篾匠在另一邊親自動手，把幾根細毛竹擰成雞蛋粗細的一根槍杆。然後把兩端紮住，丟到一邊的桐油裏浸泡。

    許衛他們來的剛好，正好看見他們完成了第一根槍杆。“小威來了！這位是許公子吧。快進來，屋裏坐。”

    “您別忙著照顧我們了，幹了一早上了吧。趕緊休息下，別累壞了。另外您叫我許小子就好，可別用公子稱呼我了”許衛走到胡篾匠身旁，看了眼桐油中的槍杆。這根槍杆大約有2米多長，通體用細竹條擰成。看上去就堅固耐用。

    許衛要伸手去拿桐油裏的槍杆，胡篾匠攔住了許衛。“別急，做槍杆主要是劈竹子和後期的泡桐油費時間。剛放裏，你現在拿弄一手的桐油。稍等片刻，我再擰一根也就是了。”

    說著，胡篾匠就拿起來地上的幾根細竹條擰了起來。一會就弄好一根槍杆，又把上麵多餘的毛刺打磨掉，遞給許衛。“許小子，又做好了一根，我說這東西做的快吧。”

    “胡大叔！這槍杆有多長啊？”

    “八尺五寸，泡好桐油，估計能有7斤多吧！”那就是接近2.6米了，7斤+1斤的槍頭差不多8斤左右。許衛一挑大拇指，“胡大叔好手藝，這槍杆的每根竹條擰的鬆緊都一樣，再用桐油泡過，就是泡在海水裏也不會彎曲變形。胡大叔看看吳大叔做的槍頭，能不能安上。”

    “老吳的手藝沒的說，我們都配合過多次，一定沒有問題。”胡篾匠說著就拿過魚槍頭往槍杆上試了下。“行，沒有問題，大小剛好。”

    “胡大叔，咱們需要10根這樣的長槍杆，5根四尺的短槍杆。短槍杆的末端需要留一個孔洞，要能穿過食指粗的麻繩。”

    “許小子，你這是要做標槍紮魚啊！”

    “胡大叔，行家啊！您一看就明白。明天晚上吳大叔的槍頭才能全部做好，您這裏速度應該能快點吧？”

    “快不了，正宗的槍杆要反複的在桐油裏泡三個月，不然竹子就會幹裂，變形。你們這個是在船上用，經常會被海水淋濕，還能好點。隻要別被太陽暴曬就行。我琢磨著怎麽的也得泡到明天晚上。用的時候才不會變形，需要注意的反而是槍頭別上鏽，上鏽槍頭就廢了啊。”

    許衛謝過胡篾匠後，又一再表示槍杆會按照市價給錢。胡篾匠反複的推遲就一翻，才勉強接受衛海盟賺到錢以後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