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社團（下）

    吃完早飯，趙威就出門聯係村裏的年輕人。許衛和趙海一邊閑聊，一邊整理漁網。

    “小海啊！咱們村裏有木匠，那還有鐵匠嗎？手藝人多嗎？”

    “許哥你是不知道啊！當年咱們村也風光過，就是前幾年，王世人這混蛋還沒有當上千戶的時候。咱們村裏大部分人家都會出海打漁，那時的村子可比現在好多了。村頭東頭挨著小河的李大叔是木匠，聽說以前還是個船匠。後來家裏人讓海盜殺光了，就剩下他和他兒子兩個人。父子倆逃到了咱們衛所，是俺爹給他落的戶。村裏有個門窗要修理的都找他，蓋個房子，上個梁的，手藝好著呢！”趙海眉飛色舞的說著。

    “在李大叔家的旁邊就是吳大叔家，吳大叔是鐵匠，當年可是軍器監打造火銃的行家，後來得罪了管事。被丟到咱們這個旮旯角落，那手藝沒的說。咱們村的包鐵農具可都是吳大叔打的，這十裏八鄉的吳大叔的手藝可是這個！”說著，趙海舉起了大拇指。

    “吳大叔的兒子吳鐵牛可不喜歡打鐵，整天想著去當兵。好搏取個功名，掙個出身，好報當年他們全家被誣陷的仇。”

    “胡師傅是篾匠，我們家的船帆就是找他給編織的。結實耐用，手藝也不錯。現在船都沒有幾個，沒有船胡師傅也就沒有生意，現在佃王世人的地種，一年到頭也吃不上一頓飽飯。都是可恨的王世人，收七成地租還不算，還要收魚稅。打不打魚都要給他銀子，都要掉錢眼裏了。剩下的人不打魚了，每年種出來了糧食除了上交的租子，再在附近挖點野菜什麽的，勉強能填飽肚皮。咱們這的地不錯，而且靠海，雨水也足，到是沒有什麽饑荒。”

    正說著，趙威回來了，領回來15個小夥子。由於在海邊的緣故，不缺肉食。個個身體都不錯，平均身高都有1.70米多。要知道這時候大明的農民普遍營養不良，平均身高隻有1.64米。

    趙威進來就給大夥介紹“這是許衛，我老爹剛收的義子。人家可是讀書人，有本事，有學問。拖網捕魚就是他想出來了。昨天一個拖網，我們就打上來快200斤的魚。以後跟著許哥，大家都能有好的收獲，都能過好日子。”嗯，趙威這個介紹不錯，自己很喜歡。這樣自己等下忽悠他們就能省點力氣了。

    “大家好，我叫許衛，今年23歲。家裏招了災，來投奔許老爹。多的話就不說了，我們的目標是，沒有蛀牙。。。額，不是。我們的目標是打更多的魚，賺更多的錢。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再娶上一個老婆，自己的小日子越過越紅火。”

    和他們說什麽保家衛國，驅除韃虜。複興華夏文明根本沒有意義，也沒人聽的懂。對現在的大明農民，隻有實實在在能看得見的利益才能打動他們。“現在大家都自我介紹下自己，就是說下自己的名字和家裏的基本情況。”

    “我們大家怎麽才能過上好日子，聽你的嗎？要是王世人來收魚稅怎麽辦？”一個歲數最小的年輕人開口說道。

    “過上好日子的具體辦法就是打魚，打更多的魚。拖網隻是其中一個辦法。另外咱們的漁獲分配問題，我先跟大夥說一下。我覺得咱們既然要一起打魚，就是一個整體。我們應該按照每個人的出力多少來決定獲得酬勞的多少。具體酬勞一會咱們大家一起商量著辦。”許衛說到這停頓了一下。

    “至於王世人要來收魚稅的話，那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我們需要成立一個社團。就像運河的水運有漕幫，讀書人的詩社，商人的商會一樣。我們以家庭為單位加入咱們的團體。現在是咱們隻有這麽幾個人，等以後咱們的船多了，還會有人加入咱們的。隻要我們大家團結起來，王世人還敢來收魚稅嗎？”許衛又看了眼眾人

    “他一共就不到10個親兵，我們有這麽多人，還怕他？他連白雲觀都怕，膽子肯定很小，咱們團結起來他就不敢怎麽樣了。現在同意的人請上前一步，說下自己的名字和家庭情況。”

    “我叫胡啟元，今年20歲。跟我老爹學過篾匠，我還有個弟弟12歲。”站在前麵的一個小夥子第一個上前一步，自我介紹道。

    “我叫李泰，我老爹希望我像泰山一樣結實。今年18歲，和我老爹一起做木匠，咱們社團木匠活我包了。”

    “我叫吳鐵牛，鐵匠。和我老爹學的，嗬嗬！我也不會說啥，以後咱們社團的鐵匠活就找我。”‘我叫葛義。。。”“我叫趙小四。。。”“我叫王三水。。。”。。。。。。

    “既然大家都加入，咱們就給咱們的團隊起個名字，大家說叫什麽好呢？都說說看”

    “許哥，你是首領。我們都聽你的。”“許哥是讀書人，你就取名字吧，我們哪裏會起名字啊！”

    “那咱們就叫衛海盟吧，就是保衛咱們的大海的意識。為了不讓大家吃虧，咱們先決定以後每月先給眾位兄弟發2兩銀子的利錢，如果幹的好的還會漲利錢。”許衛說道。

    許衛馬上開始分配大家的工作。胡啟元是篾匠，由他帶領4個人開始劈竹子，製作拖網的骨架和竹筒。李泰帶領5個人對碼頭上的4條漁船進行修繕，這些漁船放置的時間長了點，有可能出現問題的地方都要馬上進行修理。趙家兄弟帶5個人開始編織做拖網的漁網。

    許衛把吳鐵牛叫到一旁，用樹枝再地下畫了一個魚鉤的草圖。這個魚鉤有點大，能有人的半個手掌大小。魚鉤的前端帶有倒刺，魚隻要咬鉤就根本跑不了。

    這個就是許衛今天拿出來的捕魚第二個方法，滾勾。先用幾個粗竹筒捆成一組，好增加浮力。再在竹筒上綁上一條粗的長繩，在粗繩上每隔1米遠就綁一根細繩，細繩的末端綁上魚鉤。這樣一個竹筒組帶著一很多的魚鉤漂浮在海上，要是有大魚上鉤，竹筒就會跟著大魚跑。大魚帶著竹筒組下潛不了，越是掙紮，就越會把其他的魚鉤都掛在身上。這個方法隻能用大魚鉤，釣大魚。不然小魚總是咬鉤，魚沒有釣到多少，人都累死了。

    又給吳鐵牛畫了一個魚槍的槍頭，這個魚槍頭是一個三菱錐的形狀，棱角底部都有倒刺。隻要刺中魚，魚就別想跑。又讓胡啟元用準備做魚槍杆的竹子，做了一些複合材料的竹槍杆，要能夠保證遇到大魚的時候不會折斷。又讓大家準備了幾把勾杆，好吧竹筒組做成的浮筒勾起來，遇到百斤大魚可以不用手去抓魚，百斤大魚力氣太大，很容易傷人。

    許衛吩咐吳鐵牛先打60個魚鉤，盡量多打幾個，對吳鐵牛說：“鐵牛啊！咱們衛海盟剛剛成立，暫時還沒有收入，你看能不能和吳大叔先商量下，魚鉤、還有魚槍頭、勾杆的鉤子什麽的。。。能不能先欠著，等咱們有了收入，保證第一時間就給吳大叔送去。”

    “看您說的，許哥，衛海盟是大家的。還啥錢不錢的。”吳鐵牛說道。

    年輕人在一起幹活就是不一樣，大家都爆發了全部的熱情。都在為能過上好日子而努力。許衛做為首領，又是讀書人，自然就用不到他工作了，他先後觀察了眾人的工作。

    胡啟元帶領的篾匠小組忙的滿頭是汗，其他的7個人選竹子，劈竹子，再把竹子打磨粗細差不多一樣的長條。胡啟元則是把他們弄好的竹條編成一個個的骨架。看著他們幹活，總感覺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氣。

    許衛仔細的觀察了胡啟元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貨是個話嘮，得誰跟誰嘮嗑，幹活也閑不住嘴。典型的能說會道，講來一定是個優秀的情報人員。

    吳鐵牛為人老實，不會說話，認死理，誠實是他最大的優點。不管什麽工作交給他，他都能認真的完成。是個守成的人物。

    李泰幹活仔細，心細，還能自己發揮，把很多許衛沒有想到的問題都給解決了。這個人工作能力極強，能發揮主觀能動性。講來自己能夠獨當一麵，是個全麵的人才。

    傍晚的村裏一片忙碌的景象。眾人幹了一天的活，終於把今天要做的工作做完了。大家今天一共做了4副拖網，吳鐵牛回家去打造的魚鉤了和魚槍了。許衛決定明天再取各家看看工作的進度如何，好選定出海的日期，爭取取得開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