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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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曉掛斷diàn huà後還有些摸不著頭腦,西文市大名鼎鼎的方律師要見他?他一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從不作奸犯科, 見他做什麽?
雖然想不通, 但任曉也沒拒絕這次會麵。
方仲謙的名聲在帝都那邊都頗為知名,交好這樣一位律師對任家來說也是件不錯的事。兩人約好了時間, 地點就約在了一家以中醫藥膳為主打的店裏。
那邊約好的時間, 林楚也準備好了要帶去給任曉看的藥,這次她用的藥材都是藥園子裏種出來的, 隻在種植初期灑過湖泊水, 藥性和藥效比空間的弱,但也比市麵上的好的多。
她還準備多做一份藥膳,這藥膳是她將古方裏一款養生藥湯改良的, 湯裏用了她挖回來的野生元芝,補血益氣,讓人生機煥發。
這藥膳是給仁濟堂的老太爺,也是任曉的爺爺任慈安準備的。老太爺快七十的年紀,正好適合這藥膳。
而這藥膳的效果也會成為她敲開仁濟堂大門的鑰匙。
準備好這一切, 林楚和方家兄妹準備先回西文市一趟, 藥園子招工的事就交給王叔了。
唯一讓林楚沒想到的是少年的態度。
臨走這天,少年一言不吭的一直跟著。
方家兄妹以為少年是來送他們的,也沒在意。
直到幾人到了鎮子上, 要搭乘大巴離開時, 少年依舊跟著, 這讓方仲謙挑了挑眉,看向林楚。
林楚,“……”
她將少年拉到一旁,“你回去。”
少年不吭聲,就拿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她看。
林楚覺得她自從收留了這個少年,她就變成了少年嘴裏的一根骨頭,這少年像是叼著骨頭的惡犬,骨頭在犬在,不容許她這根骨頭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她有些無奈,也判斷過這可能是實驗的後遺症,殘虐的實驗讓少年的記憶混亂,可能逃出來後遇到的第一個對他沒有威脅的人就是她。
所以他黏她黏的緊,簡單說就是雛鳥情節。
可惜林楚完全感動不起來,誰見過這麽大隻、這麽凶惡的雛鳥啊!
還有雛鳥都是將第一眼看到的人當做父母的,誰要當他的父母啊,就算她心裏年紀二十多了,但此刻她還是一個十六歲未成年的花樣少女。
當父母什麽的,太凶殘了。
“你回藥園子去,我們去西文市談事情,談完事情我還會回來的。”林楚解釋道。
那少年垂眼,不言不語的抗拒。
林楚見狀歎了口氣,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寫下一串數字,“這是我的diàn huà號碼,王叔那有diàn huà,我最多去一周,你可以給我打diàn huà。”
少年低頭看著手心的那一串數字,想伸手摸摸,卻又怕汗濕的手將數字擦模糊了,他低啞的問,“一周?”
“嗯,最多隻用一周,我還要回來安排其他事。”林楚保證。
“好,如果你一周後沒回來,我就去找你。”少年抬眼,一字一頓的道。
林楚在心底笑了笑,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找她?
怎麽找?
這裏離最近的城市坐大巴都要好幾個小時,王叔也不會將她的地址告訴他,他難道要靠氣味找人嗎?更別說他身上應該沒錢,難道要靠著腿走去西文市?
林楚幾人上了大巴走了,直到大巴車看不見了,少年才轉身往回走。
他將寫著diàn huà號碼的右手放在胸前位置,生怕自己不小心將這串數字給擦掉了。
幾個六七歲的小孩子在街邊追打跑鬧,一個小男孩撞上他摔倒在地,抬頭看見他帽子底下青紫枯槁的臉,頓時嚇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少年麵無表情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小崽子,伸手打算拉那小孩起來。
結果小男孩見這個可怕的人伸手過來,更是嚇得厲害。
小男孩打掉他的手,一骨碌爬起來,邊跑邊哭喊,“怪物,不要吃我,好可怕,媽媽……”
跟小男孩一起玩的幾個小崽子們,更是一窩蜂的跑了,也跟著喊叫著,“醜,醜怪物要吃人了。”
少年站在原地,無視周圍打量的目光。
他穿著長袖長褲,也帶著帽子做了很好的掩飾。如果不是剛剛那個小男孩摔倒在地上剛好和他對了個正著,也不會看見他青紫枯竭的整個臉。
三伏天的日頭毒辣的照著,他像是感受不到一般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臉,喃喃地道,“怪物嗎……”
周圍的議論聲逐漸變大,他回神,眼底凶光大盛。
他抬眼掃視了一圈,對上他的眼睛的人都嚇得噤聲了,甚至一些人忍不住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他。
少年發出一聲短暫的嗤笑,然後低頭看自己的掌心。
見那串數字已經有些被汗水浸濕模糊,他再也顧不得其他,快步跑了起來,向著藥園子的方向衝去。
*
作為華國的一線城市之一,西文市的繁華是毋庸置疑的。近些年來人們的生活富裕了,也越來越注重養生保健,所以藥膳飲食也格外受人歡迎。
任曉和方仲謙就約在素心小築,是一家以藥膳飲食為主打的店。
素心小築的老板素心是個大měi nǚ,和任曉屬於青梅竹馬那一掛,素心小築裏用的藥材自然也就是來自任家。
任曉和方仲謙的會麵被素心安排在了三樓的包廂,這裏比較安靜,隔音和擺設都很好。若是外人來還要預約,看在多年的孽緣的份上,素心也就不收任曉的預約費了。
任曉來得早,和素心閑聊了幾句後才看見方仲謙進門,讓他訝異的是方仲謙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個女孩。
這女孩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還有些沒有長開,但白皙的小臉已經看得出美人胚子的雛形。
方仲謙約自己見麵卻帶著個女孩一起來,這是打算做什麽?他任家可沒有失散多年、流落在外的mèi mèi。
任曉心底嘀咕,麵上卻沒表露出來,起身招呼方仲謙。
方仲謙也點頭回應,轉身介紹林楚。
“這是林楚,今天來其實是她才是主角。”
“林楚?”任曉挑眉想了一下,然後道,“林明齊的女兒?”
方仲謙點頭。
林明齊就是林楚的父親,以前和任家的合作都是林父經手的,任曉自然也不陌生。
他雖然是第一次見林楚,但一點都不見外,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對林楚道,“小楚啊,你爸爸和我關係可好著呢,來,叫叔叔。”
林楚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臉呢?
她爸爸是挺年輕的,去世的時候三十九歲還不到四十,但眼前這人頂多也就二十五六歲,和方仲謙差不多年齡,好意思讓她喊叔叔?
她要是喊了任曉叔叔,那不但她矮了一輩,就連仲謙哥都矮了一頭。
想這麽占便宜,想得美。
於是林楚緩緩露出一個甜膩的笑容,笑得猶如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公主,然後甜掉牙的喊了一聲,“曉哥哥。”
小哥哥?這什麽鬼!
任曉差點打翻了手邊的茶杯,這甜膩到發顫的聲音,那詭異的和演狗血電視劇一般的稱呼,他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被惡心的炸起來了。
一直在一旁沒吭聲的素心也抖了下,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一臉震驚的盯著林楚。
這女孩看起來已經十六七歲吧?
怎麽是這麽個性格?
難道是從小被養在溫室裏養的太不知世事了?
可她聽說林楚的父母已經去世了啊,經過這種變故的孩子怎麽會還是如此的……一言難盡?
隻有方仲謙毫不意外,看了看對麵兩人的樣子,他勾了勾唇,讚許的摸了摸林楚的腦袋。
估計任曉見他帶著林楚過來,就猜出來肯定是有事要談。
無論談什麽事,開頭先占住長輩的名分,那之後談的事任曉那邊自然可以掌握主動權。身為同濟堂這一代的掌權人,哪怕任曉看起來吊兒郎當有點不靠譜,但那絕對隻是外在表象而已。
可惜,想的很好,唯獨沒算到的是林楚可不是什麽懵懂無知的小女孩。看林楚年紀不大,父母又去世了,就想隨便占林楚的便宜,任曉也真是太甜了。
林楚仿佛沒看見任曉等人一臉‘見鬼了’的表情,依舊甜甜膩膩的笑著,“讓曉哥哥久等了,是楚楚的不對,曉哥哥不會怪楚楚吧?如果曉哥哥真的怪楚楚,楚楚會很傷心的~~”
任曉被那一連串的‘小哥哥’雷的外焦裏嫩,你那尾音還自帶顫抖音的是什麽鬼?還有這種令人不忍直視的台詞,你是看了多少腦殘狗血電視劇啊!
“曉哥哥?”
林楚偏頭,笑容甜蜜的再次給他一個暴擊。
任曉忍不住退了半步,然後幹笑著道,“我們初次見麵,沒那麽熟,別那樣喊我了。”
林楚笑眯眯的看著他,直到把他看的眼神開始飄忽,她才收起甜膩天真的模樣,麵無表情的拉開椅子坐下,淡淡的道,“任先生,我今天來是有生意想和仁濟堂合作。”
比林楚晚一步進門的方仲謙冷笑,“卷子做完了嗎?超過五處錯誤明天的量翻倍。”
“哥!你是我親哥啊!”方明菲哀嚎。
“三倍。”
“哥,我錯了,我這就去做卷子。”方明菲見哀嚎無用,立刻化身乖巧小綿羊,一臉正氣的伏在卷子上。
林楚表示這畫麵多麽熟悉,上輩子哪怕上了大學,方明菲依舊翻不出她哥的手掌心。見方仲謙看過來,林楚絲毫不掙紮,一樣乖巧的坐到書桌前,“仲謙哥,我也做卷子。”
方仲謙搖頭,“你不用做。”
方明菲不滿這差別待遇,“哥,我才是你親mèi mèi。”
方仲謙一個眼刀過去,方明菲沒聲音了,不過那小臉上還帶著不滿。
方仲謙見狀嗬嗬一笑,扭頭問林楚,“楚楚,之前三中也摸底考了,你考了什麽成績?”
林楚:“……年紀前十。”
方明菲猛地扭頭瞪她,“!!!”
叛徒!說好的同甘共苦,一起做學渣呢!就算你考進了三中,也不用這麽拚吧!就算真的考的很好,也不要現在說出來嘛!
林楚默默的給了方明菲一個無奈的眼神,在方仲謙的眼皮子底下撒謊,她覺得隻會更慘。這位可是一路碾壓同屆,踩著無數屍骨笑傲律師界的金牌大律師。
方仲謙沒管她們的眉來眼去,隻是點了點方明菲的卷子,“再磨蹭今晚就做不完了,你是想要累積到明天翻倍?”
見沒有轉圜餘地了,方明菲嚶了一聲,低頭和卷子這個小妖精大戰去了。
*
方仲謙示意林楚去客廳,給她倒了杯牛奶後,才開口,“楚楚,出什麽事了?”
林楚捧著牛奶杯,這個黑白奶牛花的杯子是她在方家的專用。
她和方家兄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也知道自己今晚的舉動瞞不過方仲謙。她今晚來方家,除了給方明菲賠罪之外,也是來找方仲謙的。
要解決姑姑一家,以她現在未成年的身份根本無法明麵上做到。就算和姑姑撕破臉,那一家人也不會怕一個才十六歲的黃毛丫頭。
她一口氣喝完了牛奶,才緩緩開口,“仲謙哥,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懷疑……我姑姑他們動了我父母留下來的東西。”
方仲謙是當律師的,監護人監守自盜的案子看了不知道多少,林楚略微一提,他就明白了。
林楚的性子他了解,這事如果不是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是不會說的。不過比起已經被貪墨的財產,他更在意的是林楚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