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直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感覺肺都要炸開了，小腹一陣一陣抽筋似的疼，回頭總算看不到黑瞎子了，又咬牙堅持了一會，確定沒有追上來，想叫住前麵的大壯，聲音憋在嗓子眼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緊跑幾步，扯住了大壯胳膊，直接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抬手指了指後麵，意思是沒追了。

    大壯也比我強不到哪去，彎著腰，呼哧呼哧個不停，妞子已經隻剩個背影了，喊是喊不了，大壯朝天上開了一槍，然而並沒有什麽效果，他娘的，平時沒見你倆有這麽好體力啊，我一咬牙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匯合，等雨下開了，更麻煩。

    那兩個人像是跑傻了一樣，好在雨一滴滴落下來，他們的速度越來越慢，直到小六腳下一滑就再也沒站起來，等我們趕過去，雨又密集了不少，而且，開始起風了，體力都已是達到極限，看著攤在地上爛泥一樣的兩人，我也很想躺會，但是不能，我怕躺下就再也沒力氣起來了，一人拖著一個找避雨的地方，又是一番折騰，等找到山洞的時候身上的衣服也濕的差不多了。

    山洞並不深，隻有十多米，洞口稍大，越往裏越窄，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外麵山風嘶吼著，緊接著一連串悶雷過後，滂沱大雨像開了閘門似的瀉下來，天從原先的昏暗變成了黑夜一般。

    12月的氣候，身上又淋了雨，最容易生病，我用盡最後的一點體力，從洞口抱了兩抱還沒被打濕的幹樹葉，木頭是沒有，雨下成這樣，也沒法去找，拾了一些小樹枝，怕不夠又抱了兩堆，弄好這些後，才一屁股蹲地上，兩條腿都已經沒知覺了，隻是不停的抖，好在火柴我習慣用用塑料袋包著，等火生起來，再也抵抗不住身體和精神上的倦意，倒頭就睡了。

    睡夢中，我回到了小時候，跟著父親去抓魚，一個猛子紮進河裏，遊啊遊啊，父親在岸上喊我，我往上劃想浮出水麵，卻怎麽也遊不動，拚命的劃，拚命的翻滾，就是浮不上去，我心急如焚，越是著急越是遊不動，這個時候，哢嚓一聲，我被打雷聲驚醒了過來，外麵雨更大了，原來是個夢，揉揉腦袋，抬頭看看他們三個還在睡，翻了個身再次睡去。

    迷迷糊糊睜開眼，旁邊火堆已經熄滅，冒著白煙，卻看不到其餘的三人，我的竹筐也不見了，人呢？他們沒叫我就走了嗎，我站起來跑出山洞，大聲喊著他們的名字，寂靜的山林裏就我一個人，我很害怕，不斷的奔跑，不斷的呼喊，不知道自己在哪，心裏越來越慌，也分不清方向，一直跑一直跑，忽然，腳下一空，從懸崖上掉了下去

    呼！我猛的坐起身，原來又是個夢，用力搓了搓額頭，外麵還是漆黑一片，應該是深夜了，雨仍舊沒有一點要結束的樣子，妞子和小六還在睡，大壯倒是醒了，抱著一堆樹葉，見我坐起來咧嘴一笑：“怎麽？真夢到和狗熊成親了？”

    “嗯，成親了，還生了個熊崽子叫何大壯。”我剛站起一半又坐地上了，大腿酸的直打顫，挪著身子靠在牆上。

    “這就不行了，丟不丟人。”大壯往火上添著樹葉。

    “喲嗬，站直了，對，腿別抖。”隨即，我朝大壯一勾手，“你來！”

    大壯沒有馬上過來，而是從筐子裏拿出包煙，抽出兩根點著，在我旁邊也倚著石壁坐下：“嘿，想不到吧！”

    我接過一看牌子，還真沒抽過，也不知道這家夥哪弄的，狠抽了兩口煙，壓低了聲音，把遇到狗熊時看到人影的事告訴了大壯，大壯皺著眉沉吟了一會，說：“嗯是有點蹊蹺，先不管這個，反正雨停了我們就回去了，你記不記得回去的路？”

    我苦笑：“你覺得呢？”

    慌亂之中選的方向，後麵又不知道轉了幾個彎，經他這麽一問我才發現，我們可能迷路了。

    各自抽著煙，誰都沒有再說話，還是覺得疲憊，有什麽事也等雨停了再說吧！斜躺著，困意又來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雨仍舊未停，大壯在火堆旁吞雲吐霧，妞子撚草藥，唯獨小六還在睡，我揉了揉大腿的肌肉，還是酸痛的無力，勉強著能站起來：“給誰的？”

    “小六有點發燒，讓他休息會吧，不過得快些回去，我怕拖久了惡化。”妞子一如既往的淡定是我最為欣賞的地方。

    “嗯。”我應了聲，看了看洞口猶如水簾一樣的雨，“艸，這雨來的真tm是個時候。”我嘟囔著罵了句髒話。